《妾身由己不由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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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身由己不由天- 第1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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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样的话,楼兰就能在大周攫取利益。
  可这一切,都是邸家长辈们的一厢情愿,宁王从来就没有给过一个确切的答案。
  她自己也是个年轻人,她也曾想过,如果宁王是个草包,那她宁愿违抗母命也会拒绝这桩婚事。
  将心比心,她理解宁王。
  所以她能做的,就是加大自己的砝码,让宁王更加愿意娶她。
  哪怕她费劲设计汪杰人,只能让他的愿意程度多少一丝,那也是有价值的。
  宁王却反问她,“本王若愿意娶你,你就愿意嫁给本王?”
  她看起来可不是汪若霏一流人物,会为了家族的利益,牺牲自己的人生。
  兰公主很是坦然。
  “当然愿意,你是我见过的,最优秀的男子。反正都是要嫁人的,自然要挑一个好的嫁。我放着大周未来的皇后不做,何必去选别的男子呢?”
  因为宁王优秀,所以她愿意嫁。
  也因为宁王有即位的可能,能给她带来更高的荣耀。
  她的理由很俗气,胜在坦诚。
  宁王想了想,竟然会心地笑了起来。
  这样的兰公主,让他想到一个人——沈风斓。
  她有沈风斓的坦诚直率,可惜,没有她不慕名利的豁达。
  兰公主也笑了起来,“你不用急着回答我,咱们来日方长。”
  等她见过了那个沈风斓,再来考虑,能不能让宁王喜欢上自己的问题。
  就算不能喜欢,合作互赢,想来他也不会拒绝。
  没了贤妃,没了平西侯府。
  现在的宁王,除了楼兰,还有什么呢?
  ——
  自打汪杰人带着京兆尹的人上门,被陈墨打折了腿之后,晋王府的人一直在监视着平西侯府。
  因为轩辕玦担心,沈风斓命人出手,会被平西侯记恨上。
  平西侯此人行事阴诡,手段狠辣,不得不防。
  这一遭,他们的监视有了最新消息。
  “在平西侯府监视的人回报,汪杰人已经半个月,没有出过门了。”
  轩辕玦坐在秋千上,沈风斓斜倚着他,歪着视线看书。
  正是那本不得不说的二三事。
  沈风斓一开始极为嫌弃,后来倒是看入迷了。
  这个南陵小小生,以自己的真实经历作为噱头,其实后面的内容完全与她无关。
  她这才看得下去。
  “国丧期间,既不让宴客会友,外头的歌舞伎馆又都关了,不出门也是有可能的。”
  沈风斓觉得这事很正常。
  轩辕玦神秘地一笑。
  “可是前一段时间,他几乎是日日都要出门,跟一群纨绔子弟去京郊寻欢作乐。”
  “寻欢作乐?”
  沈风斓道:“难道那些歌舞伎馆,在城中做不了生意,竟搬到城外去了不曾?”
  “倒不是歌舞伎,只是些暗娼寮子。京郊有几处女道观,原本就是混着暗娼的。”
  轩辕玦一解释,沈风斓恍然大悟。
  女道观里头藏着这种生意,也不算什么新闻了。
  只是那些地方偏远,从前京城的贵公子不爱去,现在倒想起它的好处来了。
  正因为偏远,才不会受国丧所限,可以痛快玩乐。
  “那汪杰人怎会一连半个月不出门?殿下可查到了什么,他不会是憋着什么坏水儿吧?”
  说起汪家的人,沈风斓下意识地没往好处想。
  轩辕玦摇了摇头。
  “不像是憋着什么坏水,倒像是……被平西侯软禁了。”
  监视的人回报,就连一向和汪杰人交好的几个纨绔,都被挡在门外不让进去。
  平西侯对外宣称,汪杰人得了重病,不宜见客。
  要是真的重病,怎么会连太医都不请?
  沈风斓听了这话,啪地一下合上了书。
  “殿下想到了什么?”
  四目相对,彼此眼中暗藏着揣测。
  有什么病,是极为严重,又不需要太医看诊的呢?
  自然是不能为人所知的——花柳病。
  “平西侯不会这么倒霉吧?他的长子患此病而死,次子又这么巧患上此病?”
  也不是不可能。
  他闭门不出之前,不是天天和纨绔子弟们去寻欢作乐么……
  轩辕玦轻声笑道:“不能说是倒霉,应该说,是报应。”
  平西侯府满门,都是心机阴沉之辈,手段狠辣无情。
  这种报应,是他们应得的。
  “俗话说的好,善恶到头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只看贤妃如今的境况,便可见一斑了。”
  沈风斓忽然想起,上回入宫的时候,萧贵妃十分痛快地对她吐露真心话。
  “贤妃名声好,本宫若是针对她,旁人就会说本宫刻薄。本宫忍了她十几年,这回终于扬眉吐气了!”
  ------题外话------
  今天潇湘系统抽风,心好累,如果有意见或者问题明天再提吧,现在很累。
  要安慰,要亲亲抱抱举高高,呜呜……


第161章 他的死,她的生
  不知道是谁把平西侯世子病重的消息,传到了圣上的耳朵里。
  圣上既然听到了,便不能当做没听到。
  于是吩咐了太医好生照管着,别让平西侯府的独苗出什么差错。
  太医们得了圣上的吩咐,不敢疏忽懈怠,便往平西侯府去看诊。
  人到了府门外,平西侯府的人毕恭毕敬请进去,却不让他们见病人一面。
  “本官是来看诊的,你们家世子在哪里?”
  “不不,不必喝茶了,先看过病人再喝罢!”
  “什么?你们家世子不要太医看?”
  ……
  去了的几个太医,都被以这样的理由好生送了出去。
  太医们也抓不到他们礼数有什么不周,只能一头雾水地离开。
  这平西侯的世子,得的什么病这么金贵?
  还不让人看的!
  几个太医嘟囔嘟囔也就罢了,这事也没人放在心上。
  却不知萧贵妃为何关心起了此事,大张旗鼓地往平西侯府送了好些太医,还叮嘱务必要把平西侯世子治好。
  萧贵妃是晋王的母妃,平西侯府是宁王的势力。
  她这番举动,绝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善意。
  京中世家贵族,目光都聚焦到了平西侯府上。
  这样想来,汪杰人得了重病还不让太医看诊,的确是十分奇怪。
  就在平西侯府门前,一堆太医被拒之门外的时候,府中忽然传出了消息。
  一个身披着缟素的管事,踉踉跄跄地里头跑出去。
  “各位太医!”
  那管事哀嚎一声,顿时泪流满面,把太医们吓个够呛。
  这是眼睛还是山泉,怎么说哭就能哭出一大把的?
  “天不怜见啊,我们世子爷,没了啊!”
  那管事哭得捶胸顿足,恨不得把脑袋朝柱子上撞,幸而被一旁的人抱了下来。
  众太医面面相觑。
  知道的是平西侯的儿子没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这管事的儿子没了。
  “前几日才说病重,贵妃娘娘让我们这些太医,亲自来为世子看诊。怎么好端端的,说没就没了?”
  这没得也太仓促了些,让这些太医难以交代。
  那管事的撞柱被人拦下,总算平静了些,面上还是涕泗横流。
  “诸位太医大人啊,你们有所不知!我们世子得的是会痨病!”
  “痨病?!”
  一众太医对这个词,都不陌生。
  想到这管事刚从汪杰人那里过来,齐刷刷掩住口鼻,退后了一步。
  一个太医狐疑地打量他,“痨病可不是小恙,为何平西侯推三阻四,不让我等太医院同僚看诊?”
  管事掀起麻衣一角,顾不上粗糙,在面上擦拭泪水。
  “我们侯爷心中,没有小家,只有国家和朝廷!侯爷说了,圣上的龙体要紧,要是太医们沾染上痨病,使得圣上或者贵妃有恙,那该如何是好?”
  他说得冠冕堂皇,竟叫这些太医找不到错处。
  待要亲自查看汪杰人的尸首,又恐真的是痨病,过到自己身上怎么办?
  一时进退两难,僵持了一会儿,只能无功而返。
  看着太医们离去的身影,那个穿缟素麻衣的管事,把掩着脸的手放了下来。
  那面上伤心的神情早就无影无踪,眼泪更是半点都找不到。
  他冷冷地一挥手,朝底下人示意。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进去,把孝衣换上!”
  众人连忙跟着他进了府,甚至没有人多嘴问一句,汪杰人是不是真的死了?
  真的又如何,假的又如何?
  只要平西侯说他死了,那他就是真的死了……
  平西侯府的大门缓缓掩上,朱漆的门面华丽鲜艳,看起来庄严又富贵。
  这是一品大员才能享有的特权,平西侯很是珍惜自己的这种特权,时常命人补漆。
  以至于在汪杰人的死讯传出时,这扇朱漆的大门,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太过鲜艳,也太过喜气。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穿着缟素衣裳,将一批新制的白色挽联挂了出来。
  新染的雪白,和朱漆大门的红,映在一处气氛诡异。
  路过的行人三三两两,指指点点。
  又怕被平西侯府的人看见,只能快步离开,边走边说话。
  “平西侯府又挂白啦?这回会是谁?”
  “谁知道呢?不是说去岁失踪了一个小姐么?会不会是为她挂的?”
  “你孤陋寡闻了吧?那个小姐失踪了那么久,平西侯府早就当她死了,挂过白了!”
  “那必定是老侯爷了罢?年纪那么大了。平西侯府挂了两次白,都是为小辈,这回总不会还是了吧?”
  两人慢慢走远,隐约听见其中一人,小声嘀咕着。
  “那也说不准……”
  平西侯府挂了白,这下京中的高门都坐不住了,纷纷派人送帖子上门慰问。
  慰问是一方面,打听八卦才是正题。
  而平西侯府的下人训练有素,对外口径一致,叫人挖不出半点隐秘。
  痨病死的,会传染!
  所以遗体早早封棺了,不让看!
  前头人声鼎沸,熙熙攘攘之时,汪杰人的小院一片寂静。
  四面门和窗子上的钉的木条,已经全部拆除了,屋里的人也已经不在了。
  他细心地让底下人,把木钉钉过的痕迹抹灭,唯恐人看出破绽。
  站在院中,他留神看四周的一草一木。
  这里的一切,都是他曾经为汪杰人设计的。
  当然,是他的长子汪杰人。
  “儿啊,别怪为父。你得了这个病,迟早是要死的。与其像你大哥一样死后颜面无存,倒不如早一些死,还能体面些……”
  萧贵妃特意派那么多太医来,显然是怀疑到了什么。
  如果汪杰人不死,那些太医势必要为他看诊,一看便能知道病情。
  而平西侯府两任世子,都死于花柳病的丑闻,就再也遮盖不住了……
  就在府门外下人与太医僵持的时候,他就命人打开房门,将汪杰人活生生装进了棺材里。
  那是一块极好的金丝楠木棺,是在他得知汪杰人的病情之后,就命人备好的——
  原是给老侯爷过身用的。
  汪杰人在棺材里头扑腾,无力的敲击声,透过厚重的金丝楠木传出来。
  只剩下了轻轻的闷响,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一声呼唤。
  他在呼唤。
  “父亲,救救儿子啊,儿子还不想死!”
  很快,那声音就渐渐停止了下来。
  “侯爷。”
  一旁看着的下人,拱手上前请示,示意他汪杰人已经死了。
  平西侯高高仰起头来,看着天空强忍着眼泪。
  这是他,最后的一个儿子。
  可他不得不这么做。
  “送到灵堂去,摆上吧。”
  他的声音难以自制,沙哑而哽咽。
  天空中一排雁飞过,大大小小,团聚在一起。
  它们从温暖的南方飞回来,一路跋涉。
  正是一个雁北归的春。
  三月底的时候,楼兰的使臣总算进了京,住进了宁王准备好的驿馆院子里。
  使臣个个高鼻深目,说话的口音奇特,头上戴着白色的小方帽。
  那白帽有多小呢?
  小到叫人总要时时担心,会不会从头上滑落下来。
  使臣队伍里有些女眷,看起来像是丫鬟模样,簇拥着当中一顶白色的马车。
  那些女子也是同样的高鼻深目,头上戴着大一些的白色圆帽,两边垂下无数的流苏来。
  流苏里头夹杂着银铃,走一步便丁零当啷响一声。
  那马车里头的,显然就是这次使臣入京的主角——楼兰公主了。
  可惜马车关得严严实实,直接驾进了驿馆里头,根本没叫人瞧到楼兰公主的一麟半爪。
  围观的看客们不禁有些失望。
  有人好奇道:“楼兰人的马车也是白的,帽子也是白的。这是知道我们大周国丧,所以身着素白吗?”
  许多人都像他这样想,纷纷附和。
  “并非如此,楼兰人崇尚白色,以白色为尊。不像我们大周人,觉得白色不吉利,只有服丧时穿得多……”
  这是个知晓胡人风土人情的。
  众人朝他看过去,原来是一个长年走北疆贩卖丝绸的商人。
  人家是去过北疆的,对北疆边境那些胡人小国,自然是清楚。
  有人问道:“那你可知道,楼兰公主生的什么模样吗?是丑还是俊?怎么遮的严严实实的,看也不让看呢……”
  自然是不让看。
  因为此刻的兰公主,正在宁王府的后花园里,吃着大周的果子。
  她高高地坐在假山上,身下只垫着一块手帕,翘起一条腿来摇晃着。
  那双十指红艳的手,正抓着一颗梨子大嚼。
  这姿态在大周的女子中,算得上十分狂放和不堪入目了。
  偏生兰公主生得美貌妖娆,看起来只觉得泼辣大胆,别有一番异域风情。
  她吃了一半,梨子尾部肥美的地方都啃光了,头部则太过酸涩。
  当下也不犹豫,朝着身后飞快一丢。
  那半个只剩头部的梨子,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朝着山后走来的某人而去。
  “殿下,小心!”
  元魁抱剑站在身后,见那梨子要砸中宁王了,忙飞起一脚踢开。
  惹得假山上的美人娇斥。
  “就你多事!”
  听这话声,倒像是有意要砸宁王的。
  宁王抬起头来,看她高高坐在假山上,翘着二郎腿的粗鲁模样。
  “本王府里的三等粗使丫鬟,也比你的仪态好看些。”
  兰公主不满地扭过头。
  “本公主身边的洗脚婢,都比你的话要多一些。我在你这府里住了这么些日子了,你怎么还是对我不冷不热的?”
  她好歹是送了宁王一份大礼,现在汪杰人的棺材板都钉好了,宁王连声谢都不道?
  逼得她只能守在宁王回屋的必经之路,用梨子砸他,才砸出他的一句话来。
  宁王无奈地顿了顿,朝她挥了挥手,示意她下来。
  兰公主得意一笑,站起来屁股一拍,从假山上走下来。
  “本王天性如此,对人一贯这般态度。何况宁王府也不是公主住的地方,楼兰使臣已经进京了,你该回去了。”
  兰公主被他下逐客令,也不恼,只是伸出手来搭在他肩上。
  那红艳的指甲,从他的肩上慢慢流转,划到背上。
  映衬着他淡蓝色的衣裳,显得格外妖艳。
  同时,一股淡淡的幽香,顺着她的指尖,慢慢熏染他的衣裳。
  她一脸玩味。
  “表哥,你这府里连个侍妾都没有,我在这里,给你养眼还不好吗?”
  楼兰的姑娘热情奔放,这一番动作和话语下来,她面不改色。
  倒是元魁听得脸红了。
  “要是被人发现你在我府里,父皇大约会提前请你进宫,去给他养养眼。”
  宁王波澜不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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