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由己不由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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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身由己不由天- 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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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尊贵的出身,又有子嗣傍身。
  看来她屈居侧妃之位的日子,不会太长了……
  看着她款款下拜的身影,轩辕玦淡淡一笑,随后朝着陈执轼看去。
  他同样看着沈风斓,目光中是一片清明。
  没有儿女情长,只有兄妹情深。
  轩辕玦这才放心地笑了,信手拈起酒杯,轻啜了一口。
  回到营帐之中后,沈风斓命浣纱将明黄裘好生收管起来,心情颇好。
  再看轩辕玦,好像比她心情还好。
  她不禁问道:“今儿醋坛子怎么不打翻了?真是稀奇稀奇。”
  某人连她从小戴着的翡翠玉玦,都要吃个醋,说是跟陈执轼的一对。
  今儿陈执轼把这么贵重的明黄裘给了她,某人竟然毫无反应?
  这实在不对劲。
  轩辕玦一丝恼怒的模样也无,只是轻哼一声。
  “你很喜欢喝醋吗?不早说,本王已经把醋坛子焊死了。”
  沈风斓忍俊不禁,以手掩口,倒在床上哈哈大笑。
  “谁爱喝醋,殿下心里清楚,还问起我来了。”
  她何曾喝过轩辕玦的醋?
  要真喝醋,就不会传授卫玉陵那些,追求晋王殿下的秘诀了。
  那可是她两世为人总结出来的经验,外加对轩辕玦一年多来的了解,才能总结得如此精辟。
  轩辕玦一下子眯起眼来,带着一丝危险的意味看着她。
  “你可大方得紧,生怕卫玉陵进不了晋王府,还教她那些劳什子?”
  他一下子欺身而上,压得沈风斓不能动弹。
  沈风斓只得老实告诉她。
  “何曾是希望她进晋王府?难道殿下认为自己,抵挡不了卫玉陵的诱惑?”
  她教卫玉陵的方法是正确的,那是无疑。
  而轩辕玦同她之间早有盟誓,他若心里真的对自己坚定不移,自然不会对卫玉陵有何感觉。
  如果他真的会因此喜欢上卫玉陵,那对沈风斓而言,也是件好事。
  一个对感情不坚贞之人,她要他何用?
  轩辕玦一眼望见她眸中深意,了然地一笑。
  “不妨试试,不试,你便不知道我对你到底用情多深。”
  他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若是能喜欢上卫玉陵,他也不必等到现在。
  沈风斓微微面红,“这是殿下说的。”
  “倘若有一日,殿下喜欢上了别人,那就别怪我无情了。”
  轩辕玦眼角微挑,“你会如何?杀了我吗?”
  “我会离开你,死不相见。”
  “啊?”轩辕玦故作苦恼的模样,“那可如何是好?你这辈子都离不开我了。”
  “你……”
  沈风斓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伸手朝他腋下探去。
  “叫你使坏,看你还敢不敢!”
  轩辕玦一使劲,夹进了胳膊,让她根本找不到空隙。
  他老神在在地翻了个身,舒舒服服地仰面躺着,任凭沈风斓花拳绣腿招呼来。
  直到那人累了,娇喘微微地放过了他,他复又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闹够了没有?该我了!”
  营帐里头,传来二人嬉闹的声音,令账外伺候的浣纱等人,不禁面红。
  她们微微低头,彼此相视而窃笑,为他们夫妇二人的和睦亲热,而感到欢喜。
  而不远处的营帐之中,宁王刚从山林之中回来,满面倦色。
  自然,这一日的搜索,仍是无果。
  侍从上来禀报,说了圣上赏赐他一份肉食之事,也细细说了今日众公子争彩头的事。
  “哦?那最后,是谁得了明黄裘?”
  “回殿下,是晋王府的沈侧妃。”
  ------题外话------
  好多小可爱问汪若霏的事情,放心吧,她的事不会再伤害到任何一个“好人”的。


第137章 北疆告急,玉陵城危!
  回到御帐之中,萧贵妃亲手伺候圣上梳洗,又命人沏上普洱清茶来。
  “圣上今日吃多了那些烤的野味,怕是不好消化,这普洱是最助消化的。”
  圣上笑着点点头,坐在榻上闭上了眼,让萧贵妃用温热的帕子替他净面。
  一面抹着,两人一面说话。
  “臣妾有个疑惑,一直想问圣上,又不知当问不当问。”
  圣上睁开一只眼睛,看了她一眼。
  “你同朕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但说无妨。”
  她替圣上抹净了面容之后,将帕子递给李照人,这才慢慢地开口。
  “圣上那么喜欢云旗兄妹,又多次夸奖过沈侧妃,今日还赐了明黄裘给她。臣妾不明白,为何玦儿想立她为正妃,您却不肯呢?”
  那件明黄裘,看起来是定国公父子想给沈风斓,圣上拗不过才默许。
  实际上,萧贵妃很清楚,若是圣上不愿意给沈风斓,会有一百种借口不让她得到。
  他显然对沈风斓是心怀赞许。
  若非今日的明黄裘,萧贵妃还真不敢开这个口。
  圣上慢悠悠地睁开眼睛,萧贵妃忙又拿起一个小小的罐子,打开来里头是纯白的膏状物。
  淡淡的芳香从罐中透了出来,气味清冽而淡雅。
  她倒了一点在掌心,慢慢揉开,替圣上匀在面上。
  圣上略显衰老的皮肤,一下子光泽了不少。
  这正是轩辕玦送进宫的珍珠膏。
  萧贵妃自己用着不错,又给圣上用,圣上嘴上说是娘们的东西,到底没拒绝。
  用过之后,才发觉面容的确年轻了些,自此每日晚间净过面后都要用一些。
  他睁开眼来,笑了笑。
  “朕怎么记得,你从前也不怎么喜欢这个沈侧妃,玦儿就更是了。现在呢?你们娘儿两一个比一个喜欢她,她给你们灌什么迷魂汤了?”
  萧贵妃噗嗤一声,掩嘴而笑。
  手心还残留着,珍珠膏的味道。
  “圣上是玦儿的父皇,难道还不知道他从前那个性子?他没做过那等事,圣上非说是他做的,再把沈侧妃塞过去,他哪能喜欢?”
  其实萧贵妃一早就知道,圣上并不认为那是晋王酒后乱性,才与沈风斓有一夜之情。
  他身为父皇,若是对自己的孩儿只有这点了解,未免太失败了。
  “至于臣妾……哼,圣上哪里懂得,这做婆母的,自然要在儿媳妇面前摆摆架子。要不然,怎么让她乖乖孝顺臣妾?”
  圣上道:“孝顺?她是够孝顺了,连内务府的账册都帮你管得井井有条,滴水不漏。”
  萧贵妃闻言,有些不好意思地一抿嘴。
  圣上自然不是怪罪她偷懒,便笑道:“放心,儿媳妇替婆母做这点管理家务的事,也是寻常。”
  萧贵妃不禁诧异,霍然抬头。
  “圣上既然认她这个儿媳妇,又为何不肯将她册立为晋王妃?”
  以沈风斓的容貌性情,出身地位,更有云旗和龙婉的原因,她是晋王府的不二人选。
  放眼京城,哪个女子还能强过她?
  圣上的眼中,露出一丝神秘莫测的了然。
  “你希望她成为晋王妃,玦儿也希望。定国公希望,沈太师虽没露出来,他心里必然也希望……”
  “你们都希望,可曾想过,有人不希望?”
  萧贵妃一愣。
  她一直以为圣上是因为从前丑事,对沈风斓心怀偏见。
  没想到,在他心里,一直很都清醒地,在看待这件事。
  这几年,外界都传言,圣上年迈,对于朝局之事力不从心了。
  所以党附于皇子的大臣,越来越多。
  萧贵妃却觉得,圣上是年纪越大心里越通透,这想法也越来越叫人捉摸不清了。
  “圣上的意思是……”
  有谁不希望沈风斓成为晋王妃?
  她成不了晋王妃,晋王对沈太师和定国公的势力,就不能完全加以利用。
  卫皇后和福王已经不足为惧,那自然是……
  “宁王?”
  圣上讳莫如深地,朝她嘘了一声。
  萧贵妃忽然明白了什么,正要开口——
  圣上却道:“宁王是兄长,按照序齿,他应该先娶正妃,才能轮到玦儿。现在汪家小姐生死未卜,朕看是凶多吉少。你如今代掌后宫事宜,也该替他另择佳偶了。”
  宁王是贤妃的养子,要说另择佳偶,那也是贤妃的事。
  圣上如何同她说了起来?
  萧贵妃忽然了悟,慧黠地朝圣上挤了挤眼睛。
  “臣妾明白了,自然不负圣上重托。”
  把宁王的婚事解决了,那沈风斓很快就能正式册封了。
  就算是为了她的儿子和儿媳,还有她两个可爱的小孙孙,她也得把这事办妥了。
  不过……
  要是贤妃知道,圣上让她来给宁王择妃,不活活气死才怪。
  如轩辕玦所言,次日,圣上便宣布拔营回京。
  此地离京城不过大半日脚程,圣上带着一众嫔妃和皇子先行回京,只把詹世城和龙骏留了下来。
  一则安排收拾营帐的事务,二则让人扩大搜寻范围,继续寻找汪若霏的下落。
  哪怕明知道找不着了,出于给平西侯一个面子的想法,也得派人继续找着。
  到最后确认,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才有理由继续给宁王择妃。
  萧贵妃心中正盘算着,过几日风头过去,便可在京中贵女的圈子里头,细细择觅人选了。
  谁料未出几日,边疆告急之讯传来。
  “报!楼兰举兵犯玉面城,城中有士兵同楼兰勾结,将守城将军卫冕夜间暗杀!”
  圣上听闻此奏,恼怒大过心急。
  这个卫冕原是卫家旁支的子孙,要算起辈分来,是卫大将军的族弟。
  此人年过四十,战绩平庸,在边关一向有些不好的风闻。
  说是好色,又是好酒。
  圣上念在卫大将军战死,加之卫氏一族已无人,便把玉面城的重责交给了他。
  原以为胡人至少这些年内是不敢进犯的,没想到这一回,来得这么快。
  朝堂之上,众臣公议论纷纷。
  “这玉面城虽是边陲小城,人口稀少,却是玉陵城的门面啊!就这样让楼兰占领了,那玉陵城之危,只怕会再度上演!”
  当初玉陵城就差点被楼兰占了,卫大将军为此惨死,这回又来了……
  “卫冕实在无用!堂堂一个守城将军,就这么轻易被内奸杀死了?他是如何治理手下,又是如何防卫的?”
  有关于卫冕的事,朝臣们也有些许耳闻。
  众人不禁揣测,一个酒色之徒,怕是内奸派个美人将他灌醉,就能轻易夺了他性命。
  谁好意思多加附和呢?
  他到底姓卫。
  这一下子,卫家在朝中,是真的无人了……
  圣上眉头紧蹙,不欲再谈卫冕之事。
  “众卿以为,为今之计,该当如何是好?”
  大周国力强盛,中原一统,唯有北疆草原和戈壁之上,偶有胡人为祸。
  这些大臣们安逸得太久了,似乎都忘记了战争的滋味。
  果不其然,很快便有人提出,许楼兰以重金和米粮,让他们离开玉面城。
  “玉面城弹丸之地,又无物产,楼兰人占了何用?不如用江南良米,并些丝绸等物,哄他们去了便是。”
  “正是,若要调动大军去镇压,未免劳民伤财,更显得我大周没有容人之量。还不如以利诱之,更加便利。”
  早已习惯了安稳的和平生活,想到再起战争,人们下意识地抗拒着。
  能用钱解决的事,何必打打杀杀那么费劲呢?
  圣上只是轻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年高体弱的老臣们更倾向于和平谈判,就连一众年轻的臣子,也没有反对。
  他们心中有保家卫国的情怀,然而在朝中到底根基尚浅,哪敢出头?
  就在气氛一时默然之间,阴霾之中,一道火焰腾起。
  “决不可!”
  一道充满力量的嗓音响起,一袭红色官袍的男子,从末尾走出。
  “我大周国力强盛,何惧区区楼兰小国,诸位大人,骨气都去哪儿了?更何况此事是楼兰入侵在先,又杀我大周将军。若开此风,日后岂不是谁都可以杀我大周将领?”
  他那一身红色,区区三品官的服制,走出来的慷慨正气,让人忘了品级之分。
  正是詹世城。
  圣上对他委以重任,在秋猎之时,甚至将巡防护卫之责,都大半交给了他。
  官职品级却没有晋升,还是个小小的京兆尹。
  要说在别的事上,詹世城强出头,犹可。
  在战事之上,这些大臣们,可不会任由他提出相反的意见。
  “哼,黄口小儿,说的容易!我大周国力再强,也不能滥用大军吧?你可知道,调军到北境一次,要花费多少粮饷?”
  说这话的是一个胡子苍苍的老臣,在他眼中,三十岁的詹世城,的确可以算是黄口小儿了。
  詹世城也不恼,细细举证分辩。
  “军饷要钱,难道给楼兰人重金丝绸等,不要钱?从眼前一时看,自然是军饷花费更大。但打仗是件一劳永逸的事,安抚却是件永无休止的事。”
  詹世城虽是文臣,却出身在武将世家,对此再熟悉不过了。
  “家兄曾随卫大将军镇守玉陵城,诸位大臣都知道,玉陵一战之后,楼兰消停了十来年。这十来年边境百姓的平安,难道抵不上这些银钱吗?!”
  圣上最喜欢詹世城说话的模样,掷地有声,铁骨铮铮。
  而他这番姿态,也引发了朝臣众怒。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只有你体恤边境百姓,我们都是坐在朝堂上白吃饭的不成?”
  “就是!纸上谈兵说的好听!带兵打仗是武将的事,武将都没说话,轮得到你吗?”
  一时之间,朝臣争执不休,圣上不禁蹙眉。
  “好了好了,都吵吵什么?有话不会好好说吗?”
  说着看了詹世城一眼,“世城,这些大人资格比你老,年纪比你长,不得无礼。”
  轩辕玦忍俊不禁,微微低下了头。
  圣上这话看似指责詹世城,却没有反对他主战的提议。
  说话的口吻不像为君的斥责臣子,反倒像是一个长辈,在提点晚辈。
  一时之间,众臣面面相觑,不敢再开口。
  圣上这到底是个啥意思?
  是想打仗还是不想打仗?
  宁王忽然站了出来,面带笑意,朝着上首一拱手。
  “儿臣附议。詹大人所言甚有道理,若是能一战打退楼兰,说不定也能像当年卫大将军那样,换边境十来年的安稳。”
  十来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一个王朝,又有几个十来年呢?
  圣上凝神道:“北地苦寒,眼看就要入冬了,到时候只会更加寒冷。我大周的将士发挥不出十成战力,必将被楼兰大军压制。”
  楼兰人长年生长在北地,他们习惯了风沙,习惯了严寒。
  也习惯了在边境城池,掠夺大周的百姓和钱粮,来壮大他们自己的国力。
  看起来,楼兰是个北境小国,芥藓之患。
  实际上,这小小芥藓如跗骨之蛆,想根除也不容易。
  宁王禀道:“回父皇,正是因为秋冬时节寒冷,楼兰才敢出兵。一则他们自己国中缺食少水,二则知道我大周的士兵不耐严寒。如果我们趁此势一击,正好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圣上略点了点头,见轩辕玦在一旁沉默不语,又看向他。
  “晋王,你以为如何?”
  他正在想,以宁王一贯的行事作风,怎么会和众大臣对着来,单独去支持詹世城呢?
  偏偏圣上点到了他的名字,他只好站了出来,笑着回话。
  “儿臣是在想,若是与楼兰一战,该派哪位将军为主帅为好?”
  守护玉面城的卫冕已死,他就算不死,也不堪重用。
  玉面城身后就是玉陵城,那是大周北境最重要的一座城池,不容有失。
  情势迫在眉睫,要战要和,都得马上决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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