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来到这方府,门庭却冷清了许多,一会之后方管事出来相迎,上次林黛傲有安排,说下次来此说见方管家就可以了,这也是因为易寒身份特殊不便暴露了缘故,林黛傲为了能让易寒能方便见到自己,故此做了特别安排。
这方管家便是上次前往苏府的那个方管家,他对易寒表现的非常恭敬,也没有多问就直接领着易寒进厅堂坐下,安排下人奉上茶水,便离开,大概是去禀报林黛傲。
过了一会,柔儿身着端正的淑女长裙走了进来,与易寒初次进入杭州方府所见一般,高贵优雅透着盛气凌人。
易寒讶道:“柔儿你怎么来了,你母亲呢?”
柔儿不悦嘟着小嘴应道;“看来我真的不应该出现,让你失望了是不是”,这一个表情让她的气质从优雅高贵瞬间变成娇俏可爱。
易寒笑道:“没有失望,见到你我也是很开心了”,说着却朝她身后望去。
柔儿笑道:“易先生不必张望了,母亲不会来了”。
易寒好奇道:“怎么不会来”,心里暗暗嘀咕:“我又做了什么得罪她的事情了”。
柔儿也不回应,走到他的身边坐了下来,笑意盈盈,故意吊易寒的胃口。
易寒不再问,她也不打算说,突然似闻到什么味道,鼻子触了触,皱起眉头来,问道:“你刚刚干了什么好事?”
易寒伸直双臂,笑道:“早上舒展了一下筋骨,怕武艺生疏了”。
柔儿怪腔怪调道:“易先生,你当我是傻瓜吗?你身上明明就是女子的体味”,说着重重的叹息一声,“母亲早上离开之前,在门口等了你好久,没有想到你却是去逍遥快活”。
易寒闻言忙道:“柔儿,怎么回事,你母亲去哪里了?”
柔儿却不悦道:“我不说!”
易寒笑道:“既然你母亲没在,你今天又心情不太好,那我先走了”,说着站了起来,打算动身离开。
柔儿睁大她那双美丽动人的大眼睛,一脸不敢相信,待易寒真的转身,她才出声道:“你要是真走了,我以后再也不理你”。
易寒转身笑道:“你今天对我非常不满,我总不能留下来让你冷嘲热讽,丢人现眼吧。”
柔儿故意高声道:“谁敢对你冷嘲热讽啊,我是在自怨自艾。”说着却幽幽道:“我好不容易看见你,却感受不到你的在意,心里多不是滋味啊”。
易寒走了过去,轻轻将她搂住,笑道:“你越来越矫情了”。
柔儿将他推开,“你一身sāo味,别靠近我”,一语之后继续说道:“因为你是我心里最亲近的爹爹,人家才对你撒娇,别人我才不屑如此呢”。
易寒莞尔笑道:“好好好,你尽管撒娇就是”。
柔儿道:“那你哄我开心哩”。
易寒点头道:“好,能哄柔儿开心,我做什么事情都愿意”。
柔儿闻言,黑瞳闪过一丝慧黠,喜道:“真的什么的愿意”,见易寒轻轻点头,“那你背着我在大厅里爬一圈”。
易寒骤然变脸,喝道:“胡闹!”
柔儿顿时扑哧笑了起来:“跟你开玩笑的,你肯!我还不舍得呢”。
易寒一脸苦笑,感觉十分无奈,只听柔儿说道:“今天你要陪着我”。
这个要求倒不算过分,易寒微微点头,重新坐了下来。
柔儿将脸蛋凑到他的跟前,笑意盈盈道:“易先生,你好像不怎么开心”。
易寒无奈道:“我被你整怕了”。
柔儿咯咯笑了起来,突然偷吻易寒一下,“这是报偿”。
看着可爱美丽的柔儿,易寒还真的无法对她生气,笑道:“你刚才不是说我一身sāo味吗?怎么这会却不计较了”。
柔儿顿时脸sèyīn沉,“我刚刚都忘了,你还故意提出来气我”。
易寒忙扬手道:“好了,不说了”。
柔儿哼道:“一点也不懂女儿家的心思,你怎么不倒霉孤苦伶仃”。
易寒问道:“你母亲去哪里了?”
柔儿应道:“回京了?”
易寒问道:“为什么回京?”
柔儿冷淡道:“有急事呗”。
易寒道:“柔儿,你可以多说一点吗?”
柔儿淡淡道:“母亲有急事,所以没来得及跟你道别就回京了”。
易寒道:“实在是巧,我明rì也打算回京,今rì原本打算过来与你们说一声的”。
柔儿惊讶道:“什么?你要回京去了,我还想让你好好陪我在杭州城游玩一番呢”。
易寒道:“我可没有你那么有闲情逸致。”一语之后轻轻劝道:“柔儿,你如今成年,可不要整天想着玩,多办点正事”。
柔儿弱弱应道:“这样活着多没有意思啊”。
易寒知她xìng子如此,也不想多加约束,问道:“你可知道你母亲着急回去因为何事?”
柔儿应道:“好像关于西夏国方面的交易,详细的我也不清楚,这一些事,母亲从来不和我商量,这是她给你留下的书信”,说着从怀拿出一封书信来。
打开信封便看见林黛傲娟秀的字,“郎君见书如晤”,是的,看到了她的字就像看到她的人一般。
信陈述三点,第一是她有急事不得不提前离开,无法亲自道别很是愧疚,望请易寒能够见谅。第二表达了自己的思念之意,自己对他的深爱,对他的爱意永不会变,便是其这一句,“若是在让我去死和爱你选择,我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爱你”就让易寒感动,第三点就是恳切易寒对她能时有记挂,用卑微的身份希望能与他结为夫妻。
这一封信并不长,从措词也可以看出是林黛傲临时匆匆写下,但言词切切,真情而吐,让易寒感受到了林黛傲的多情善感,轻轻叹息道:“你倒是好笔,把我说的感动了”。
柔儿见易寒眼眶红润,说道:“易先生,你怎么了?”
易寒微笑掩饰,“看你母亲的信,我很受感动”。
柔儿笑道:“有时候字比言语更能打动人心,因为话总有说不出口的时候,字却没有写不出来的”。
易寒拉着柔儿的手,诚恳道:“下半辈子,我会好好对待你们母女”。
柔儿轻声道:“易先生”,说着站了起来,依偎在他的怀。
两人享受着温情片刻,过了好一会儿,柔儿才笑道:“易先生,你身上的味道实在太难闻了,快快去沐浴一番”。
易寒应道:“遵命!”
柔儿咯咯笑了起来,便亲热的拉着他朝自己的小阁走去。
来到小阁,立即吩咐红香去准备热水。
两人暂时坐下等候,柔儿笑道:“易先生,今rì我亲自来服侍你沐浴”。
易寒笑道:“可不敢让大小姐亲劳”。
柔儿淡道:“没有关系,易先生怕别人知道,我保密就是了”。
易寒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岔开话题道:“这些rì子,颜如玉怎么样了”。
柔儿笑道:“他这些天吓得不敢再来了,我也清净了”。
第一百八十五节 阴差阳错01
两人聊了些趣味话,没一会儿热水就准备好了。
热水,大木桶,花瓣,易寒享受了和柔儿平时沐浴一般的待遇,柔儿亲自为易寒宽衣,她从来没有服侍过别人,显得笨手笨脚的,越是着急却越是手上不利索,易寒也不督促,微笑道:“不必着急”。
柔儿应道:“易先生,我是第一次哦”。
易寒笑道;“你就是不说,看你笨拙的动作我也知道了。”待褪剩下长裤内衣,易寒却道:“好了,就到这里,你回避一下吧”。
柔儿笑道:“易先生,这给人搓澡我也是第一次哦”。
易寒笑道:“你若不回避,我以后天天给你搓澡”。
柔儿嫣然笑道:“求之不得哩”,说着却往屋外走去,突然回头朝易寒作了个鬼脸,这才离开。
易寒心莞尔,真是个调皮鬼。
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把身上重重的味道洗掉,更换干净的衣服,走了屋外来。
柔儿在外面等候,见易寒出来,请他坐下来,说道:“你等一会,我亲手给你泡了参茶补补身子”,见易寒表情有点好奇,笑道:“这泡参茶不是第一次,你放心好了”,说着匆匆离开。
一会之后,端着热腾腾的参茶走了进来,“趁热喝吧,你常在女人裙底打滚,不补补身子,jīng气迟早被人掏干净了”。
易寒轻笑道:“你倒体贴”。
柔儿傲慢的昂起头,“那是当然了,天底下有谁似我这般纵容你,明知道你去鬼混,还给你补身子,换做母亲,不扒了你的皮才怪”。
易寒将柔儿的心意灌入腹之后,问道:“明rì我就要启程了,你是不是和我一起离开”。
柔儿应道:“我暂时走不开,要不,早上的时候就跟母亲一起离开了”。
易寒问道:“又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柔儿淡道:“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你也知道这段rì子杭州发生了不少事情,我要逗留几天,这里总要有一个做主的”。
易寒问道:“是你母亲吩咐下来的?”
柔儿点头道:“她跟我说了,我没有拒绝,想想她也够辛苦的,就为她分担一些”。
易寒笑道:“你倒懂事了,只不过她怎么会放心交付给你做主”。
柔儿笑道:“母亲不怕我搞砸了,就怕我不愿意,我答应下来,她自然是求之不得,又怎么会放心不下呢?”
易寒道:“这么说,你无法跟我一起走了”。
柔儿媚眼瞟了瞟易寒,笑道:“怎么,不舍得我”。
易寒淡道:“跟我在一起,我总是比较放心”。
柔儿道:“易先生,你就放心,我不是小孩子,这些年我走南闯北的,还不是一个人,要是遇到恶人,也是他们遭殃,你就放心先走吧,几rì之后,我快马加鞭赶到京城去,不是又可以见面了”。
易寒道:“那没有什么事情,我就先走了”。
柔儿淡道:“嗯,我有事要做,早一点做完,可以早一点离开”。
这一次却也没有亲自送易寒出府,让下人送客,这些举动让易寒感觉到她的独当一面,稍微宽心下来。
夜晚。
应苏洛之邀来到藕园。
苏洛早已经衣装整洁恭候多时,桌子上摆着棋枰,苏洛笑道:“今夜,你就陪我下一盘棋”。
易寒笑道:“就下棋?”
苏洛微微笑道:“那你还想干什么?就下棋!”
易寒笑道:“上次你输了,莫非这一次要找回场子”。
苏洛娇声道:“使些下三滥的手段,还有脸提起”。
易寒微微一笑,也不多言,在棋桌前坐了下来。
两人对弈,两人保持安静,谁也没有出声,难得如此恬静和谐。
这棋下到最后,却是个平手,奇怪的是,易寒没有感觉兴奋喜悦,从头到尾他就对胜负并不在意,没有执念,只是在下棋。
苏洛看着棋盘道:“是个平手”。
易寒道:“这个结果倒出乎我的意料”。
苏洛微笑道:“你不争输赢,反而心平气静。”
易寒看看天sè,一盘棋下完,天sè已经不早了,看了看苏洛,想要道别却又舍不得。
苏洛道:“天sè不早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要赶路,旅途劳累,要养足jīng神才是”。
易寒点头道:“你也早点休息”。
苏洛从怀拿出一物,说道:“这同心结是我很久以前亲手缝的,现在送给你”,她早就缝制了,直到现在才送给易寒,那是不是表示她早有期待,今rì才达成愿望呢?
易寒看着她掌心针裁线连红红的同心结,那一素一缕是她一针一线穿连,似将绵绵思恋与万千情愫也都串连其。
这是最传统最朴素的定情信物,易寒缓缓的接到手,握住这同心结就似握住苏洛的心一样,她的纯洁,她的贞强,她的痴心,她的不悔。
那上面的“寒”字与“洛”字宛若天成,绣的是那么的和谐,似乎是一体的不分彼此。
易寒朗声道:“无论天涯海角,无论生死离别,我与卿同心”。
苏洛倒表现的平静淡定,“夜深了,早点休息吧”,说着转过身去,实却是因为不舍心怀只得背对,那怕堪堪一瞥,也难以抑制愁落。
易寒见她转过身去,我又不是留下陪伴她,就算有再多的浓情蜜意,终究还是离开,与其如此还不如爽快一点,朗声道:“姐姐,候你来见。”说完转身走出小阁。
苏洛一直等脚步声消失,这才转过身来,望着漆黑的前方,一把声音传来:“明rì就要分离,怎么不多聚一会,享受一夜欢乐”。
苏洛淡道:“乐极悲来,终要分别,分别本是伤愁”。
小姑走上前来,问道:“那这会呢?”
苏洛微笑道:“却是欢喜,他的不舍便是将我挂念在心”。
小姑轻轻道;“心有期盼,本来就是一件欣喜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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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寒带着岚儿北上返回京城,顾虑岚儿是女儿家,速度不快不慢,五rì也到了山东地区,踏上齐鲁之地,又走了两rì的路程,在济宁的郊区山道,由于山路起伏,多石颠簸,轴子骤然断裂,马车重心偏移,整辆马车失去控制,易寒意料不及,险些发生意外,幸好他有武功底子护住岚儿,岚儿只是受了惊吓,并没有受伤,只是那马匹却被断轴的马车压成重伤。
他们只得弃车步行,早不坏晚不坏,偏偏在人烟稀少的山道坏了,也不知道离城区还有多远距离,易寒心做好在野外露宿的准备。
两人走了好长一段山道,岚儿有些吃不消,嘟着嘴道:“每一次跟你在一起总有倒霉事”。
易寒哈哈笑道:“你若嫌我倒霉,大可不必跟我在一起”。
岚儿朗声道:“你想的美,以后你就是倒霉透顶,我也要缠着你”。
易寒笑道:“好了,你还行吗?要不要我背着你”。
岚儿脚下有些生疼,这山路多沙石,薄薄的绣花鞋被刮破了几处,这细皮嫩肉踩在并不平坦的地面,哪能不难受,只是她也算苦过来的,没有那么娇气,嗔道:“让人瞧见成什么样子,我还走的动”。
易寒笑道:“这郊外山路上,哪有人影,来,我背着你吧,照你这龟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达城区”。
岚儿不悦道:“好啊,你倒嫌我是累赘了”。
易寒弯下腰来,笑道:“上来吧,岚儿大小姐,别逞强了”,突然看见后面沙尘滚滚,隐隐若若能看到马车的踪影,说道:“有人了,我们搭个顺风车”。
坐在原地等候,一会之后,马车走近,却是一户上城贩卖货物的农户,一老一青两个男子,驱赶着两辆运载农果的驴车,见到易寒两人,这一老一青主动停了下来,老头问道:“小哥,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易寒应道:“老伯,我们的马车受了颠簸,轴子断裂,连马都压死了,内子走了一段路有些体力不支,敢问老伯要去哪里?我们想厚颜搭个便车”。
老头道:“我要去济宁城,不知道小哥顺路吗?”
易寒喜道:“顺路顺路,老伯,不知道可否载我们一程”。
老头笑道:“有何不可,小哥请和夫人上来吧”。
年轻男子出声道:“爹,车上满载,可能要丢弃一些果实”。
老头道:“那就丢弃一些,挪出两个空位来”。
易寒有些感动,农户人家就是朴实乐助,忙道:“老伯,到了济宁城,我会弥补损失”。
老头笑道:“不必客气,只是些果实而已,总不能让你们两人在荒山野外过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