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这些旷日持久的攻坚战,锋芒屡屡被挫,李毅根本没有给玄冥排兵布阵做好一切防御部署的时间,防御工事几乎没有,不得已,只能将鹿角岭让给镇北军,大军后撤十里。
在李毅的手中,一个普通的鹿角岭就似庸关一般牢不可破,玄冥却有另外的打算,想舍近求远,绕道从另外一个方向来进攻镐京城,他并不是怕李毅,而是他不能与李毅在此消耗僵持着,北敖需要迅速扭转战局,否则当麒麟攻下银川,而己方粮草用尽,别说几十万的兵马,就算一百万的兵马也只能在异国他乡活活的饿死。
易寒在攻打银川,妙瀚与宁雪在对峙,玄冥打算踢掉李毅的这块拦路石拿下稿京,安卑在保定与大东国几路联军作战,局势处于一个很微妙的均衡,时间就是打破这个均衡的突破点。
就在抗外入侵方面,敌我双方处于均衡的时候,大东国内部却爆发了矛盾。
李家女眷这十几日来却被困在这个偏僻山村的农户家里,不是她们不想走,而是她们已经走不了了,在周置将李文忠击溃之后,他迅速调集大量的士兵,将离开泰安的所有必经要道全部封锁起来,同时在泰安城内挨家挨户的搜捕,让李文忠没有想到的是,他几乎将整个泰安给翻了几翻,却连一个人也没有捉到,他曾大胆的预测,这帮李家女眷已经离开泰安,但是冷静下来之后,细心分析却觉得没有可能,李家女眷一定还在京城,一定有人在帮助她们躲避自己的追捕,而这个人能力一定非同小可,所能做到,这泰安不算是个大地方,到底有什么大人物,他一时却想不出来,无意中听到知府说,方家的方夫人就在泰安,问他是否要去拜访一方,周置心中一惊,却有点恍然大悟了,这方夫人不就是大人物吗?若论她的能耐本事,估计整个大东国也没有几个比的上,可是他又苦恼起来了,这个女子动不得,她可是无冕之王,朝廷已经知道了她将贵州占为己有,隐隐有成为下一个藩王的趋势,人家随便亮出来一支十万人的贵州军,却足以让人惊叹方夫人的势力惊人,更别说她富可敌国的财富,控制着大东国各大经济动脉的资源,朝廷睁着眼闭着眼,却连个屁都不敢放,这个权势滔天的女子,连朝廷都不敢吭声,自己一个兵部尚书敢动她吗?这不是鸡蛋碰石头。
周置很是苦恼,他已经可以肯定李家女眷受方夫人庇护,自己就算明知道人在她那里,也不敢上门去搜捕,人家对自己客客气气,自己就是个兵部尚书,人家若是翻脸,自己就只是个屁,毛都不是。
周置思前想后,觉得还是得前去拜访方夫人,向其晓以利害,希望她能主动能将人给叫出来,在与朝廷敌对相比,也许方家与李家那点微薄的交情并不算什么,只要自己将事情的严重xìng给夸大了,方夫人应该是有所畏惧的吧,毕竟这天下还是当今天子的,有能力却也必须被天下悠悠之口给约束起来。
此刻林黛傲正在大厅内与蓝觅白聊天,凝儿一旁候着,她是个婢女,这个场合是没有坐着的资格。
十几天了却没有任何消息,让蓝觅白不禁有些担心,耐不住xìng子来向林黛傲相询一些情况。
而林黛傲确实也还没有找到李家女眷,追究原因还是因为还秘密行事,不能太过明目张胆,同时又必须避开正在搜捕李家女眷的士兵,另外一方面泰安的人手也不怎么够,所以十几天了,却还没有发现李家女眷的踪迹。
蓝觅白问道:“方夫人,你说老夫人她们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了?”
林黛傲心中苦笑,她又不是神仙,岂能知道她们有没有遇到危险,笑着安抚道:“李夫人,你不必太过担心,若是周置捉到人了,这些日子他就无需在泰安城弄得风风雨雨的,所以可以确定一点的是,李老夫人暂时安全的,只不过到处都是士兵官兵,她们躲的太隐蔽了,连我也没有办法找到”。
蓝觅白心里有些安慰,她想象不出,李家只有自己一个人活着的时候,那是怎么的一番场面,那种感觉估计是被整个世界给抛弃了一样吧,沉吟了一会,问道:“方夫人,外面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林黛傲笑道:“幸亏你们当日遇到了我,否则这会已经被周置给捉住了,据我所知,在你们还没有离开泰安的时候,周置就已经封锁全城,宣称在没有捉拿到罪犯之前,不准任何人离开泰安城,而这些日子,士兵官兵也挨家挨户的搜查”。
蓝觅白惊讶道:“若是搜查到这里,岂不是将夫人你给害了”。
林黛傲笑道:“我这住处,可不是谁说搜就敢搜的,你尽管放心,只要找到李老夫人她们,我有办法送你们离开这里”,口wěn之中充满了无比自信,对别人来讲难如登天的事情,在她眼里却只是小事一件。
下人端上茶水,暂时停下谈话,林黛傲轻轻饮了一口茶水,却突然对凝儿道:“凝儿,你怨我当日撕了那张字帖吗?”
凝儿有些惊讶,自己只是一个小婢女,没有想到方夫人只是听了一次便记住了自己的名字,有些受宠若惊,却点了点头,嘴边却道:“那张帖子对我很重要,夫人却这样就给撕掉了,凝儿很心疼,心里也有点恼夫人你”。
凝儿话刚说话,蓝觅白立即冷责道:“凝儿,不得对夫人无礼”。
林黛傲笑道:“无碍,单纯的女孩,我心里很喜欢”。
蓝觅白见林黛傲没有生气,这才lù出暖sè,只听方夫人又问道:“凝儿,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撕掉那张字帖吗?”听了这话蓝觅白心中一惊,莫非这方夫人打算捅破这层纸,展示自己强势的一面,一个小丫鬟如何争的过她,若有自知之明,主动让步那还好些,若是不知好歹,估计非但什么没得到,还要更加痛苦,蓝觅白心里知道,凝儿虽然xìng子温柔,许多事情都肯谦让,但某些方面忠贞,那是死也不会妥协的。心里有些忐忑不安,假如凝儿知道真相,她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呢?伤心绝望是必然,是否还会坚持自己心中的念头却是无法确定。
凝儿轻轻摇了摇头,“夫人,我不知道”。
林黛傲淡淡一笑:“因为写这张字帖的人”。
凝儿心中一惊,联想到当日方夫人撕毁字帖的举动,那是恨与怒的发泄,莫非易寒与这方夫人有仇,而正是得罪了这势力滔天的方夫人,易寒这些年才消失无踪,不敢lù面,她越想越觉得有很大的可能,却怎么可能会想到事情真相的一面,因为心中易寒的地位与方夫人可以说是一个在地一个在天,永远是不可能有交集的,想到自己连忙跪了下去,央求道:“夫人,无论易寒犯了什么过错,都请夫人饶他一命,凝儿愿意替他接受惩罚”。
听到易寒这两个字,林黛傲心中已经确定下来了,但是从凝儿的举动又让她感觉有些怪异,想来是不清楚易寒的真实身份啊,联想到易寒平日低调的行径,也就释然解huò了。
可是凝儿的举动却让她有点恨铁不成钢,凭什么男子犯错,要女子来承担,她在气愤凝儿一味痴情愚蠢的同时,也在气愤自己,为什么女子在男子面前就必须柔弱呢,就必须承担起一切呢。
冷着脸道:“凝儿,你先起来”。
凝儿却跪地不起,坚决道:“夫人,若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林黛傲最讨厌受人威胁,也从来没有人敢反抗她的话,冷漠道:“你想跪着就跪着吧,与我无干”。
这番局面倒令蓝觅白有些尴尬不自在了,自己的婢女在外人面前如此自作主张,从情面上讲又是情有可原的,主要是方夫人的态度冷的让她不知道怎么说的好。
就在这气氛凝固的一刻,突然有下人前来禀报:“夫人,兵部尚书周大人前来拜访”,说着奉上拜帖。
两女闻言sè变,一脸惊慌,没有想到这周置竟追到这里来了。
林黛傲安抚道:“李夫人不必担心,他竟然有拜帖,就是以礼相待”,一语之后淡道:“你们却回避一下”,说着去亲自走过去将凝儿扶了起来,看着凝儿又惊恐又惊讶的表情,像个姐姐一样的mō了凝儿的头,微笑道:“这事就这样揭过了,你心里也不要怨我撕了你的字帖,那东西可有可无。”
这就是一个人的气度,凝儿见了林黛傲的这番言语,竟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一旁的蓝觅白却惊叹这方夫人变化之快,连周置就要进来了都忘记了。
林黛傲已经完全清楚了,面对凝儿是一种怎样复杂的情感,估计她自己才能真正感受到,督促了一声,两女这才退下。
淡定坐了下来,一会周置在府内下人的带领下走了进来,看样子他并没有带任何随从,单身前来。
在看到周置那一刻,林黛傲连忙起身,lù出热情的微笑道:“有失远迎,失礼了,周大人,快请上座”。
周置客气道:“淑德夫人,你客气了”。
他用朝廷给林黛傲的封号称呼,自然有其深意,似林黛傲这种聪明人应该不会听不懂的,而同时也暗示了他此行的目的。
林黛傲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问道:“无事不登三宝殿,不知周大人此次前来有何贵干”。
周置笑道:“夫人,是这样的,周置此次身处泰安是公务在身,这些日子泰安沸沸扬扬的,相信夫人也明白是怎么回事”。
林黛傲点了点头,却没有说出来,只听周置继续道:“夫人能耐通天,周置想请夫人助一臂之力。”
“哦”林黛傲lù出惊讶的表情,“大人,不知道我能帮上什么忙呢?”
林黛傲几次的言语,让周置不怎么好说出口,停顿了一下,却严肃道:“周置在这里请夫人看在朝廷的面子上,不要插手此事”。
林黛傲却是笑笑不语,孰轻孰重,她心里分得清楚,周置想拿朝廷来压她,若是以前她自然sè变畏惧,一个家族再如何势大,也不敢与朝廷作对,需事事低调,处处逢源,而如今局势已经不同了,朝廷不再是朝廷,有许多事不是凭一张嘴,却是要靠实力讲话,周置挑明,她却还不想挑明,说道:“朝廷办事,我一个民fù又如何插手,周大人说笑了”,一个民fù自称却把自己与朝廷关系撇的远远的。
周置在官场yín。浸这么多年,也是喜怒不表于sè,诚恳道:“夫人啊,我们明人不说暗话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夫人何必插手,牵及自身呢?”
似林黛傲这种在商场的老狐狸,又岂会不知道一旦将自己的底细全盘托出,就只能处处被动了,还是不变的态度,轻轻摇头,“周大人,我已经说了,我一个民fù又如何来插手呢”。
周置心中暗忖,果然是难缠的人物,想她一个女子今日有如此成就,自然是非同寻常,却淡淡道:“夫人,为了公平起见,不知道周置是否可以派人来搜查这所府邸”。
林黛傲“哦”的一声,“周大人是认为我窝藏罪犯”,她的声音不软不硬,却有种威慑。
周置忙道:“夫人误会了,自然是为了将罪犯缉拿,以免伤害夫人”,这是官家管用的一种说辞。
林黛傲哈哈大笑:“大人有心了,我方家家财万贯,若没有自保能力,岂不是早就任人宰割,安全的问题,大人无需担心”。
周置诚恳道:“夫人,请三思!”明是让林黛傲考虑自己的安全,实际上却让她权衡当中利弊,彼此之间别闹翻了脸面。
林黛傲淡道:“大人,那你随便吧”,语气却有些冷漠。
周置一忍再忍,再三好说歹说,林黛傲却一点面子也不给,怎么说他也是兵部尚书,何曾在其她女子面前受过这种憋屈,站了起来,冷冷道:“那夫人好自为之,周置先告辞了”,搜于不搜却没有说明白。
林黛傲站了起来,朗声道:“大人慢走,不送”。
待人走远,林黛傲却暗忖道:“这周置倒也是个聪明人,知道人在我这里,我处处受他监视,就不好行事了”,心中立即有一计,“金蝉脱壳”。
(前晚一夜没睡,昨晚睡过头了,很对不起)T!。
第三十节 绝境
或许是周置认为李家女眷就在方夫人的庇护之下,重心有所转移,偏僻山村的农户家里其她李家女眷才能避免于难十几日,她们就一直躲在屋子内,可以想象在一间并不宽敞的小屋内,住了差不多十个人,环境恶劣,随时还要担心官兵搜查过来,这是一种煎熬,生不生,死不死的煎熬,不过久了也就麻木了,内心也就不知觉变得坚强了。//書
这对农家夫fù对她们敬若上宾,农fù有些sī心,心里惦记这李家女眷身上的珍贵珠饰,处处殷勤。
农夫多次外出探查外面情况,每一次回来都带回来同样一个信息,那就是外面到处都是官兵,可以说寸步难行,更别说离开泰安了,众女非常无奈,感觉没有任何希望了,这样下去迟早搜查到这里。
林黛傲的人终于还是先一步找到了李家女眷,农夫外出,农fù见有人闯入,大吃一惊,却被吓得六神无主,只见寻来的人问了问情况,农fù竟木然的点了点头。
屋内的林若烟耳力聪敏,感觉到几个人的脚步声朝这边逼近,拿起佩剑站了起来,她的举动立即让其她女子紧张起来,却也没有人问出声来,大家都心里有数。
林若烟刚走出屋子,便看见几个陌生的男子迎面走来,他们的衣着虽然普通,但是自己却能从他们的神态感觉到这不是一帮普通人,厉声问道:“来者何人?”
一人立即走向前几步,说道:“小的是方夫人派来来接几位夫人回府与五夫人团聚的”。
林若烟半信半疑,既然能知道五婶不是与自己在一起,倒有几分可信,问道:“那个方夫人”。
那人又道:“金陵方家方夫人,淑德夫人”。
林黛傲之名如雷贯耳,林若烟立即说的是谁,但是她有一点不明的,方家方夫人与李家不是有很深的交情啊,为何人家肯冒险相助,就在沉吟不定的时候,突然院子外面出现大量的官兵,却没有给林若烟反应的时间,就迅速将院子包围的密不透风。
林若烟大怒,指着眼前几人冷声道;“你们竟是一伙的”。
那人连忙道;“夫人,这是误会,若是一伙的,又何须多此一举呢?”,说着又道:“夫人,你先回屋躲上一躲,待我等来拦上一拦”。
林若烟也不管是真是假,先回屋把情况给众人说了再做决定。
走进屋子,脸sè严肃道:“我们被官兵包围了”。課外书
出乎意料的,众人听到这个消息却不显得惊恐,大概她们早就在等待这一天到来了,反而有种解脱的感觉吧。
只听屋外传来周置的声音,“老夫人,束手就擒吧,你们已经被包围了,周置保证会以礼相待”。
老夫人什么话也没说,拔下头上的簪子,其她女子也跟着拔下簪子,个个一头长发披散下来,跟着老夫人将簪子的尖口抵在自己的心脏部位上。
只听老夫人对着林若烟道:“若烟,你武艺高超,就不要跟我们一样白白去死,你闯一闯吧,若能闯出去,也算留下一条xìng命来”。
林若烟却似男子般讲义气,决然道:“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老夫人冷淡道:“这个时候,我不想再说第二遍”,说着就要拿着簪子扎入自己的xiōng口,突然那名农fù冲了进来,哭天喊地道:“几位夫人,救救我家那口子的xìng命”。
老夫人停了下来,怎么说这对夫妻也算是自己的恩人,便听农fù央求道:“老夫人,他们说了,只要夫人你们束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