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易寒突然加快脚步追上两女,这里是个奇门阵法,走快点别跟丢了,他这话很显然是跟叶白衣两人说的。
脱柔却回头看了易寒一眼,眼神之中带着一丝惊讶,倘若没有人带路,很快就会在这片迷雾中迷失方向。
脱洁却道:“你放心,竟然带你上来,就不会无端端丢下你的”。
这山峰之上地阔风大,骄阳又盛,迷雾却渐渐变淡,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山峰万物都被太阳照耀着,沉醉于纸醉神秘的状态,又走了一段距离,映入眼中的是一座似庙似庄的建筑,门垂翠柏,几株松冉冉,茎竹斑斑,粉泥墙壁,砖砌围圜,隽永且壮丽。
易寒这个时候放下沐彤,说道:“山青水秀,在这里长大的女子定是个个娇艳如花,温柔如水”。
脱洁听了这话,咯咯笑了起来:“见了我大师姐,你就知道温柔如水是什么样子的了”,突然又惊叫道:“不行不行,若是我大师姐见了男子,非杀了你不可,他最讨厌男子了”。
易寒微笑道;“我是来求医的,也不是来招惹别人的,凭什么杀了我”。
脱洁摆了摆手,“反正不能让她见到就是,看见了她,你们就会痴痴的看着她,到时候她就有千万个理由杀了你,这事师傅也不会插手半点”。
三人默不作声,脱洁以为他们吓坏了,又说道:“你们跟在我后面,不要乱跑,师姐极少在外面走动,你们也不会这么倒霉就看见他”。
进了里面,是一方圆有十来丈宽敞的院子,几个手里带着锁链的男子正在打扫着地面,几个正跳着水匆匆路过,脱洁又道:“这些都是祸害女子的采花贼。”
易寒莞尔一笑,感觉有点自投罗网的感觉,沐彤却有些担心的看着易寒,在他耳边低声道:“你可不要乱来”。
易寒轻轻拍了她的肩膀,却问道:“这么多采花贼留在这里,你们又个个貌美如花,难道就不怕他们祸害你们”。
脱洁抿嘴偷笑,脸色有些羞涩道:“他们已经没有这个能耐了”。
易寒道:“已经被阉了,岂不生不如死”。
一直安静不语的脱柔突然道:“一报还一报,因果循环”。
突然眼前出现一尊高达十丈的雕像,她穿着白色的衣衫,在太阳的照耀下闪闪发亮,磁实而富有韧性,曲线冷峻而优美。
那乌黑亮丽的长发如瀑似镜,五官精致得无法形容,气质仿如月光一般清冷孤傲,脸上的微笑带着柔美与恬静,她的眼神是睿智的,自信的,静静地沐浴在阳光中,好像披上了一层由烟色的霞衣,不敢想象,一尊雕像竟能将人的神态表情展现的这样栩栩如生。
脱洁道:“这是我们的师祖”。
易寒情不自禁的走了过去,这样的女子只存在于梦中或者天山,她全身上下每一份部位都散发着让人亲近的魅力。
她好像深邃的夜空,高不可攀,却让人无限景仰。
她好像火,让人情不自禁的朝她靠近,希望从中慰籍温暖。
她好像风,飘渺无踪,让人感觉不可捉摸,甚至连让她停留的可能都没有。
易寒情不自禁的亲吻着这尊雕像,似乎又一次亲吻到那个充满温暖关爱的婉儿师傅。
脱洁与脱柔脸色顿时大变,变得那么的严肃,那么的愤怒,两人毫不犹豫的拔出手中的剑指着亲吻雕像的易寒,亵渎这尊雕像比亵渎他们的身体还要严重百倍,她们不敢想象易寒竟敢做出这样大胆的事情来。
院子的男子纷纷躲避,一群女子持剑疾步走了出来,将易寒围了起来,冷冷的看着他,手中的剑在阳光下寒芒闪烁着。
叶白衣与西门无言慢悠悠的走到身边。
易寒问道:“为什么这样对待客人”。
脱柔冷声道:“亵渎我们的师祖,你已经不是这里的客人了,你必须死,死在我们的剑下,你会痛快一点,倘若让师傅知道,你会死的凄惨百倍”。
易寒道:“倘若这样算亵渎的话,我不知道亵渎了多少次”。
脱柔眼中厉芒一闪,杀机已动,“姐妹们布阵杀敌,他们是厉害的高手”,能让脱柔说是高手的,绝对是高手,而且她还用了厉害这两个字来警示,脱洁眼中露出一丝不忍,她其实对着几个人有好感的,可是亵渎了师祖,他们必死无疑,就算能过得了这一关,也过不了师傅那一关。
叶白衣与西门无言轻轻的拔出了剑,表情有些严峻,显然这般女子让他们感觉到强大的威胁,西门无言道:“白衣,不要留情,一有机会一剑格杀”。
叶白衣闭着眼睛平静道:“我知道”。
易寒对着沐彤道:“你抱着玄观躲到一边去”,沐彤却吓的六神无主,听到易寒有吩咐,连忙按他说的去做。
叶白衣淡淡道:“我跟无言两个人就可以”。
易寒没有回应叶白衣的话,却对着众女说道:“我愿意赎罪,我也愿意死”。
第一百一节 旧情难忘
脱柔使了个眼色,暂时不打算攻击,语气平缓了许多,“你有觉悟最好不过,省的连累了你的朋友,我们并不想杀你,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亵渎师祖的雕像”。
“不过!”易寒手指朝玄观指去,“我要等医治好我妻子之后,再死”。
远处的沐彤大声喊道:“易寒不要,你若死了,小姐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易寒喝道:“沐彤,你给我闭嘴,从现在起,我不准你说半句话”。
沐彤虽然一脸委屈,却听了她的话,只是神情依然很紧张。
脱柔道:“你放心,我们会履行诺言医治好你妻子的病”。
易寒摇了摇头,“不行,我若死了,你们就要失信于我”。
脱柔冷冷道:“你不相信我们的人格”。
易寒喝道:“废话少说,让清香白莲出来见我,我看她敢不敢对我痛下杀手”。
这一声无疑将众女激怒,不约而同的出手,叶白衣两人也出手,骤时一片刀光剑影,双方竟斗了个旗鼓相当,叶白衣与西门无言护在身边,众女竟连易寒的衣角都摸不着,每一把刺向易寒的剑都被两人准确的挑开,叶白衣两人气息平稳,而众女却气喘吁吁,她们虽然处于攻势,面对白衣无言两人却处于下风。
西门无言对着叶白衣道:“阵眼不在,这阵法发挥不到三成,白衣我已经选中了人,你呢”。
叶白衣朝脱洁看去,平静道:“我也一样”,他下一剑出手就要取那个刚刚与他同行的女子性命。
就在双方对恃之际,一个紫色的身影飞驰而至,众女喜呼道:“师姐”。
此女长的好生漂亮,就如天仙一般,立于众女之前,亭亭玉立,潇洒优雅,面如满月白嫩素净,两道柳眉斜插入鬓,显出一种媚态,又衬的一双眸子像秋水一般明澈,那瑶鼻小而挺翘,含有春天的温柔,使人一见生情,由情而怜,由怜而爱,立于群女之中好似群星耀皎月。
只是她的眼神并不友善,冷的入骨,冷的让人不敢再看一眼,看着叶白衣与西门无言两人,咬牙切齿从口中崩出“男人”两个字,这种恨是从心底深处爆发出来,也不废话,立即出手,阵眼一动,整个阵型随着一动,双方又再次出手。
易寒却呆滞着,这个紫衣女子居然是脱俗,此刻他的内心十分矛盾,充斥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大声喊道:“娘子”,可是却发现自己的喉咙沙哑无声,脱俗已经与他没有半点关系,这一声他是喊的如此没有底气,甚至再也没有勇气喊出第二声了,他无法拿着旧情让脱俗置身于进退两难的地步,易寒呆呆的看着她,她依然还是这么飘逸潇洒,只是为何却一直崩着脸呢,那往日嘻嘻俏皮的模样已然看不出半点来,是自己让她如此伤心,又如此痛恨男人吗?却笑了笑,自己都要死了,还挂念这么多干什么,她开心或不开心自己已经不知道了,可是他的心里依然在意。
脱俗威风凛凛,自从她加入战局之后,双方优劣已经发生了转变,她的眼中只有眼前这两个对手,甚至没有注意到易寒。
叶白衣与西门无言一脸坚毅,他们依然在抵抗着,继续等待着,只要自己不死,对方露出一丝破绽,他们立即能取人性命,破了这个阵法,可是他们能看到破绽,却没有能力击溃,她们相互照应的很好,破绽稍显即逝,快的连他们都还没有出手,就错失机会,好像在脑门上灵光一闪,根本没有存在过。
可叶白衣与西门无言依然在等待着,只要他们不死,可以等个三天三夜。
脱俗突然一剑朝一直被两人保护的易寒刺去,这一剑躲无可躲,叶白衣与西门无言同时挡在了易寒的前面,希望用自己的身体来抵挡这一剑,可惜的是他们同时这样做了,他们两人之间产生了一道空隙,脱俗剑从空隙而过,剑直接朝他心脏刺去,当她看见自己所要杀之人的容貌时,剑势却生生换了个位置,刺中了易寒的肩膀,鲜血从他肩膀留了出来,脱俗整个人呆滞,不自觉的松开了手上的剑,叮当一声,在两人之间是那么的悦耳响亮。
脱俗看着这个内心恨他到极点的男子,他的眼神依然更以前一样温柔充满溺爱,她想捡起剑,闭上眼睛狠狠的插入他的胸口,可是她的内心却暖呼呼的,充满了柔情蜜意,若说世界有哪个男子,她无法痛下杀手,就是眼前这一个,她恨易寒远甚于其他男子,可是她依然没有勇气杀害他,当那把剑刺在他肩膀的时候,脱俗感觉比刺在心头还要疼痛百倍,她的心碎成一块块,为之黯然神伤。
易寒显得有些陌生尴尬道:“你一直过的很不开心吗?”
脱俗一动不动,闭着眼睛,泪水悄悄滑过她皎洁的双颊,一双手掌轻轻的替她擦拭脸上的泪水,她依然一动不动,紧紧咬着嘴唇,睫毛轻轻颤抖,这是激动到何种程度,只有她一个人知道。
众人呆滞的看着这一幕,这个师姐要杀的人,却替着师姐擦着眼泪,在这一刻她们明白了,这个男子就是抛弃师姐,让师姐悲痛欲绝的人,师姐恨之入骨,可是又日日夜夜思念的人。
男女之情到底是什么,为什么恨的如此之深,又在他面前变得如此安静依人。
脱俗抽泣着,泪水流个不停,易寒也似乎永远擦不干净。
她一个冷冰冰的字眼也说不出口,过了好久好久,才艰难吐出一言,“伤在你身,痛在我心”。
易寒轻轻的将她搂住,脱俗小鸟依人的将螓首靠在他的肩膀的之上,易寒轻轻拍打她的后背安抚着她激动的情绪,“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脱俗听到他的声音,突然把易寒推开,“你跟你什么关系也没有,你不要碰我”。
这一下却触到了易寒肩膀上的伤口,易寒眉头一皱,脱俗紧张的踏了一步,又生生的停了下来,背过身去,心里一直告诉自己,已经与他没有半点关系,他的死活苦痛与自己没有联系,尽管如此,心头依然难以压抑刺刺的痛。
易寒有些扭捏吞吐道:“我其实”他却无法说出一个合理的理由来。
脱俗旋即转过身来,凝视着他,眼神中带着期盼,心里暗暗鼓励易寒把话说下去,却一言不发。
易寒自嘲笑了笑,一脸尴尬,“对不起”,他明知道这三个字出口要坏事,可是现在的他只能说出这三个字来,虚伪也好,无情也好,这种情可接又断的滋味,只能藏在心里,他非常相对脱俗许下诺言,可是一个即将要死的人有什么资格,这一次他不想在欺骗她,半句谎言都不愿意,俗儿是宝,这宝贝能融化他的肝肠。
脱俗脸色一变,变得悲伤愤怒,他又再一次的折磨自己,心头像堵着一块大石头让她无法呼吸,她真想蹲下来痛哭一场,可是她却不能,易寒越是要伤害她,她越要坚强,越要站的直挺,一颗心灰暗到沉入谷底,似乎所有的希望在瞬间破灭,她觉得活着没有任何意义,假如可以闭着眼睛一直睡着,她真的愿意,这样就不想了,不伤心了,也不悲痛了。
脱俗朝易寒冷笑着,“很好,这一生你欠我的,下辈子我要你偿还”,她盯着易寒,似乎要永远记得他的模样,甚至轮回一世也不会把他忘记,这一辈子她已经着了他的魔,没有半点抵抗,这种无法反抗的无奈苦涩让她迷茫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假如可以杀了他,她早就动手了,可就算那剑插入自己胸口却也不舍得在他身上割出一块肉来,他可以一直伤害自己,直到自己死去,不再有任何感觉。
脱俗失魂落魄,恍若行尸走肉一步一步的离开,全场鸦雀无声,没有人出生打破这诡异的气氛,而易寒看着脱俗的背影,她没走一步,自己心头就痛上一分,他有种疯狂的**却冲过去紧紧抱住她,自己却不能,凭什么拥抱她,自己能给她呵护爱怜吗?给她一次希望,不久又让她堕落到无底深渊,易寒能感觉到她爱他胜过于爱自己,自己又何尝不是一样。
他吃力的抬起脚步追逐的脱俗的脚步,可是他走的更慢更矛盾,他欺骗自己理智的思维,脱俗只需要一个拥抱而已,让我抱抱她,让她高兴一会。
矛盾越积越深,反而让他停止了思索,身体单纯的随着自己的**而行动,他的脚步变得越来越快,快到似乎飞奔一般,连他自己也没有发觉,一瞬之间,他已经来到脱俗的身边,将这个可怜的人儿紧紧搂在自己怀中,他的手臂紧紧的迸出青筋来,紧的让脱俗发出疼痛的喊声。
脱俗任他作为,她依然一动不动,没有半点挣扎,这种身体上的痛快让她畅快轻松了许多,她依然还是小鸟依人的将螓首靠在易寒的肩膀之上,可怜道:“求求你,再多抱我一会儿,好吗?”
易寒伤心的痛哭起来,他不想死,他真的不想死,他感到非常恐惧,他无助的像个可怜的小孩,尽情的哭着。渴望在脱俗身上寻找到安慰。
脱俗柔声道:“夫君,你为什么哭呢?是俗儿不好,夫君不喜欢我,我就不再逼你了,俗儿躲的远远的,永远也不会让夫君看见我”。
这个曾经刁蛮,又变得冷漠无情的女子,此刻却如此温柔体贴,她只想易寒不要悲伤,自己的恨,疼痛,悲伤都忘得一干二净,她的双手被易寒箍住,就用着自己的嘴唇舔着易寒脸上的泪水,似乎要将他所有的苦涩吞到肚子里,自己一个人承受。
而易寒却痴狂的咆哮一声。
一声冷若骨髓的声响传来:“何人大声咆哮?”
第一百零三节 有情心
只见脱俗突然站了起来,一脸悲绝,从手中掏出一把剪刀,易寒大吃一惊,伸手就要去抢,脱俗却冷喝:“你坐下,听我来说”。
易寒不敢轻举妄动,只听脱俗梗着声音道:“俗儿爱的心肝都愿意掏出来的人,却愿意为别人掏出整颗心来,今日我要在情郎面前证明,俗儿也愿意为情郎你掏出心肝来,我愿意用我这颗心来换情郎的一颗心,答应我好吗?”最后一句话她却说得很轻很轻。
易寒顿时整个人跌坐在地上,脸上再也无法保持微笑,猛摇头,悲伤道:“求求你,不要这样做”。
脱俗露出微笑,蹲了下来,温柔道:“那我陪你一起死,人家活着就活着,无论生死,我只想跟在你身边”。
易寒捉住脱俗的手,激动道:“我是个卑鄙无耻的人,我拈花惹草,我一直欺骗你。”
脱俗微笑摇头,“我不相信”,手掌摸着易寒的胸口,“你听,心跳动的这么快,你是多么在乎我啊”。
易寒神色惨淡,心中惊恐,他从来不知道有事能让他感觉如此恐惧,却道:“好,我答应你,我们一起死”。
脱俗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