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厂花男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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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厂花男友- 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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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主子现在如何,料想是……”
    徐少卿眼中闪过一丝痛惜,跟着又问:“现下公主身边是谁?”
    “回干爹,还是那翠儿,听说是老祖宗吩咐的,没叫人走。”
    他闻言略一点头,稍稍放了心。
    冯正抬眼看看,又探头朝寝殿那边张了张,凑近低声道:“殿内殿外,前前后后都把着人,干爹此时想进去只怕不易。”
    徐少卿也正望着那些肃立在门前阶下的内侍,微一沉吟,便伏过去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是,儿子这就去办。”
    冯正说着便却退而去,仍沿回廊去了前面的庑房,过不多时便转出来,径直来到寝殿前。
    阶下的内侍立刻拦住他问:“哎,哎,哎,你做什么?不都说过了么,太后娘娘懿旨,这儿由我们盯着,你不得入内。”
    冯正笑道:“兄弟误会了,里头外头都有人伺候着,我乐得清闲,进去瞧什么?是老祖宗和二祖宗交代了,说这天寒地冻的,大家伙儿还要守个整夜,不吃些像样的怎么成?”
    他说着便回首朝西侧廊下的庑房一指:“我那头已热了涮锅,鸳鸯汤底,酒肉菜蔬齐备,诸位兄弟先随我去吃,回头再把里面的人换出来,大家吃得舒坦了,暖了身子,也好办差不是。”
    这番话一说,那七八名内侍立时脸现喜色,纷纷咂着唇围拢上来。
    为首的那个也是馋涎欲滴,但却微微皱眉,有些迟疑地问:“这个……怎的没听老祖宗提过?别是你老弟自己的主意吧?”
    冯正一摊手,佯作不耐道:“瞧你这话,大伙儿都是当差的,上头有主子和祖宗们管着,跟膳房那头也没什么往来,上哪儿去弄这般好东西去?就是方才二祖宗差人来传的话,我这头预备齐了,不才来叫各位么?你们若是不去,可别怪兄弟我没吱声哦。”
    那为首的内侍急忙扯住,也换了副笑脸道:“莫怪,莫怪,兄弟也就是问一问,何必当真?兄弟言语不当,回头自罚三杯,如何?”
    冯正也笑道:“都是自家兄弟,便不说两家话,以后各头当差,互相都得照应着,走,走,走,吃酒去,大冷的天,就属吃这涮锅最好。”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嬉笑着跟他朝西庑房走,却不知身后一道人影溜下檐角,迅捷无伦地从气窗翻了进去。
    廊间早掌了灯,徐少卿隐着身形,毫无声息的从檩梁间穿行而过,须臾绕到寝殿外侧。
    门外正立着两名内侍看守。
    悄悄游到另一边,探出起床向外瞧,殿后竟也有七八人盯着,竟将这里把得滴水不漏。
    他略一沉吟,选了个稍稍疏松的地方,轻轻将廊侧的大窗勾开半扇,随即指间连弹,寝殿外那几盏灯忽忽间便都熄灭了。
    “咦,这是怎么了?”
    “我哪里晓得。”
    “别……别是闹鬼吧?”
    “去你娘的,没瞧那边窗子被风吹开了么?快去闭上,我去拿火掌灯来。”
    那两名内侍说话间便各行各事。
    徐少卿只待他们离了眼,便“嗖”的从梁上坠下,揭窗跃入,随即反手掩上,不留半点痕迹。
    殿内一如从前,此刻更是说不出的冷清,隐隐听到里面传来抽泣之声。
    他跨前两步,从殿柱后向外望。
    床榻上,那柔弱的身子背靠着软囊,仰面半卧,神情憔悴,目光沉滞。
    那叫翠儿的丫头站在近旁,一边从水中捞出焐热的巾帕拧干,小心翼翼地替她敷着面颊,一边抬手抹着眼泪,却又不敢言语。
    他只觉胸间剧痛,如针扎般锥心刺骨,当下也不再避忌什么,绕过柱子便大步走了过去。
    高暧本来沉寂寂的木然躺在那里,忽闻脚步之声,瞥眼见竟是他迎面而来,不由一声轻呼,跟着便抬手将头脸遮住,扭身缩入被中。
    翠儿见他来,更是大惊失色,期艾地叫了一声:“徐……徐厂公……”便赶忙掩了口,垂下头去退到边上,眼角不住地朝门外瞟着。
    徐少卿走到榻旁,将手一伸。
    翠儿初时不解,愣了愣才明白,赶忙将手中的巾帕递了过去。
    他接在手里,又探到盆中试了试水温,便低声道:“这水不热,再端一盆来,另外去灶房取些绿豆,鸡蛋和豆腐,要生的,快。”
    翠儿心下奇怪,不知他要这些东西做什么,却也不敢多问,赶忙点头应声去了。
    徐少卿将巾帕搁了,撩起曳撒下摆,在床榻上坐了,伸手去揭衾被。
    才刚扯开一角,便被她死死拽住。
    “别瞧,别瞧……”
    高暧小声叫着,又朝被内缩去。
    他稍稍松了些力气,俯下头来,凑到近处问:“怎么了?”
    “我现在……难看得紧,你别瞧。”
    她语声发颤,手仍攥着被角,说什么也不肯放松。
    徐少卿不由暗叹一声,心道这丫头平日里一副修禅得道,看破俗世的样子,到了这时候却也跟寻常女儿家没什么两样,爱惜容貌胜过一切,生怕被人瞧见了丑模样,前次在温泉时,自己要看她肩头,不就是这般么?
    想了想,索性故意道:“不就是脸面上有些淤伤么?又不曾真毁了什么,再说公主肌肤体态臣早已了然于胸,还怕些什么?”
    这话一出口,那被中的人登时又扭了扭。
    “都这时候了,你还有心欺负我。”
    高暧嘴上埋怨着,手上却不自禁的松了。
    徐少卿伸手一拉,将衾被掀了开来。
    “啊!”
    她惊呼着,紧搂双臂,将脸埋在软囊里,不愿叫他瞧。
    他轻抚着那如瀑的青丝秀发,慢慢滑向肩头,轻轻地□□着,只觉触手温软,柔若无骨。
    忽然间,他用力将她抱起,紧紧拥在怀中,俯下头去,探寻着那素齿朱唇。
    高暧下意识地想要推拒,手臂却被箍着,半点也推不开,急叫:“厂臣,厂臣……”
    “公主想叫外头听见么?”
    他这一说,她立时惊觉,当下伏在他肩头,敛着声气道:“厂臣,你别这么着,先听我说好么?”
    徐少卿却似充耳不闻,当下也不言语,探唇又吻了过去。
    她挣脱不开,又怕弄出声响叫外头知觉了,只得任他施为,心下也慢慢软了。
    那看似凉薄的唇仍旧和从前一样,带着融融的暖意,此刻更像疗伤的良药,连心中的悲戚都舒缓下来,不那么难受了。
    他舍不得用力,轻柔地碰触着,尝过每一分,那醇美的香味令人怜惜,更令人陶醉。
    正自沉迷,忽然感觉有股温热自上而下,点点滴落在唇齿间,同时那双柔弱的臂膀也在腰后揽住了自己。
    他不由一惊,赶忙移开,就见她眸中星闪,两行泪水从眼角滑落。
    那原本嫩白的左颊青肿着,唇角也带着淤伤,泪水沁过,更显得凄楚无依。
    这副样子挂在脸上,的确不想叫人瞧见。
    徐少卿从怀中摸出帕子,轻轻帮她擦拭着,像微风轻拂,又似蜻蜓点水。
    她脸上微现红晕,瞥眼间,见那帕子有些眼熟,赫然便是自己送他的那块“比翼双栖连理枝”,不由面上一羞,垂下眼去。
    这时,却听殿门“吱呀”一声轻响。
    高暧娇躯一颤,赶忙伸手要推开他,却觉那双臂膀仍紧紧地搂着自己,竟不肯放松。
    她又羞又惊,心说他平素最知道分寸,今日怎的半点也不顾忌?这推门回来的十之八、九是翠儿,若是被那丫头瞧见了,可怎生好。
    徐少卿却似毫无惧色,手上搂着他,转头向门口望去。
    那来的正是翠儿,手里端着热汤盆,胳膊上还挽了个篮子。
    那丫头见他们两个旁若无人的拥在一起,也是小脸一惊,差点将那盆热汤洒了,赶忙稳住手,低着头走了过来,先将汤盆放了,再把臂上的篮子搁在榻边,怯声道:“厂公大人,这是灶房取来的东西。”
    徐少卿稍稍松开手,凑过去瞧了瞧,便微一点头:“成了,你去吧,就说公主已睡下了。”
    翠儿哪敢多言,偷眼觑了一下自家主子,便如蒙大赦般地却身退了下去。
    “你这是要做什么?”高暧不解道。
    徐少卿竖指在唇,示意她莫要出声,随即起身一跃,轻飘飘地落到门边,附耳听了片刻,这才缓步走回来,重又坐到榻上,伸手从篮中将那盛了绿豆的碗拿出来。
    “这是……”她忍不住又问。
    他仍旧不答,只微微一笑,将那碗平托在右掌心,双目微阖,左手虚拳半握,像在暗自运力,跟着按入碗中,搅动挤压起来。
    那碗登时抖颤起来,发出“哗哗”的微声。
    须臾间,他将左拳移开,那半碗绿豆竟已尽数碎为齑粉。
    高暧虽然知道他功夫高强,可见了这变戏法似的手段,还是暗暗吃惊,却仍是不懂他究竟要做什么。
    眼看他将那碗搁在榻沿上,取了两个鸡蛋磕碎,将蛋清滴入碗中,以指作筷,与绿豆粉搅成糊状,又抽出靴内的匕首,将篮中的豆腐削为三指宽,厘许厚的薄片。
    准备已定,徐少卿先在之前那汤盆中净了手,再将巾帕放入新端来的水里,浸得热了,替她敷过面颊和唇角,这才搁到一边,用指沾了一抹蛋清绿豆糊,凑到她面前。
    高暧只道他要喂自己吃,可也没听说这时候要吃生东西的道理,闻着那股微腥的古怪味道,忍不住便朝后缩着身,掩鼻道:“这东西怎能入口?”
    “臣何曾说过让公主吃?”
    他眉间一蹙,神色中也透着古怪,跟着道:“蛋清、绿豆味甘性寒,最能清热解毒,豆腐宽中益气,可以散血清淤。这是疗治外伤、淤伤的土法子,用的是外敷,不是内服,却比正经方子还管用,当年初入宫时,受了罚,又没人诊治,便是学着人家用这法子自己治,若不然,这条命早便丢了。”
    他说着,便伸过手去,将蛋清绿豆糊轻柔均匀地抹在她面颊和唇角,再将切好的豆腐敷在伤处。
    高暧只觉脸上阵阵清凉,火辣辣的肿痛之感果然立时便好了许多,连那股微腥的味道此刻嗅起来也觉得香甜清新,不由心中一畅,冲他微笑道:“这法子果然好。”
    他见她现出欢容,心下也是一松,又见她颊上抹了药糊,又贴了豆腐,青中带白,未免有些滑稽,可偏偏又不掩其美,说不出的娇丽可爱,忍不住伸臂又将她搂入怀中。
    那胸膛坚实,隐隐的砰跳,足以将她融化。
    自从倾心以之,他的情,他的爱,不曾让自己有过半分犹豫,可如今一切都变了,以后还会像当初所想的那般么?
    她嗅着那沁骨入髓的伽南香味,片刻也舍不得放手,可偏偏又怕得厉害,眼眶不由又开始泛酸,咬唇攥紧他的衣襟,樱唇在那攒聚的金蟒上轻轻碰触着。
    “我……其实不是公主……”
    忍着心痛说出这句话,已是浑身冰冷,不自禁地颤抖起来。
    却不料,那张臂忽然间搂得更紧,温润的语声在耳边轻喃:“我早就知道了。”


第113章 琼华天

软语低孱,听在耳中却似洪钟叱雷,其中惊愕更不亚初闻。
    高暧蓦地仰起头来:“你早就知道?怎么会……”
    他淡然一笑:“公主可还记得当初在这宫院的墙角下,咱们取出慕妃娘娘的遗物,其中可放着什么?”
    她不料他忽然提起这个,不自禁地转头望向妆台上那只漆色斑驳的匣子。
    当晚的种种情势如在眼前拂过,心头像被什么一触,猛然想起其中原有件形如刃矛的物件,一瞧便不是寻常该有的东西。
    母妃是个温良和顺的人,又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身边怎么会凭白有这等沙场军器?想想也是蹊跷。
    那时她只道是三哥当日慌乱之际,不慎误收进去的,后来听徐少卿同时这般说,心下也就信了。
    然而此刻听他方才的话,自己再忆起来,便觉那蹊跷之物并不简单,其中应是藏着什么重大秘密。
    高暧不由一阵心悸,颤声问:“你是说那件被你拿走的东西……是不是与我的身世有关?”
    他面上丝毫不见凝重,仍旧淡淡地笑着,只微一点头:“当初是臣言不由衷,有意瞒着,一来不愿让公主乱心,二来也未曾查得明细,不便多言,其实……”
    话音未落,便见她神色黯然,垂眼摇头道:“莫说了,知道又有什么好?我本就不是公主,你也莫在这般叫我了,想来这么多日子一直‘厂臣,厂臣’的唤你,也真是可笑。”
    徐少卿抬指抵住那尖尖下颌,托着她抬起头来,狐眸中柔光似水。
    “云和公主封号是仁宗昭皇帝亲赐,公主只道你这位父皇便不知其中详细么?慕妃娘娘当年倍受恩宠,就算只是爱屋及乌,公主这封号也是名正言顺,不必这般介怀。”
    她听着他宽慰的话,心中也自叹然。
    自己不是亲生,瞒不过顾太后,定然也瞒不过父皇,他却既没迁怒母妃,也没将自己处死,仍旧养在宫中,还封了爵位,想想的确是宽厚了。
    她此刻早已没了恨意,反而暗自庆幸,进而觉得与这夏宫更加疏离,仿佛已将所有的牵绊都斩断了。
    “真的便是真的,假的便是假的,厂臣不必说了,其实我这十几年早就清淡惯了,本来也不愿做什么公主,能平平静静地过日子就好。”
    她摇头轻叹,像在答着,又像在自言自语。
    孑然自清,无欲无求,怕也只有她这性儿的人才能如此洒脱。
    他望着她,竟自默然了,隔了半晌,才将那娇躯拥入怀中。
    “公主既都这般说了,臣便更没什么可顾念的了。”
    她听他在耳边暖语轻笑,也将脸贴着那怦动的胸膛,恬然沉醉,不愿使半分力气。
    这宫中不光只是罹难伤怀,尔虞我诈,遇上他,总归是有了些温情,哪怕不能长长久久……
    “你以后……还是莫再叫我公主了。”
    “那该叫什么?”
    “我的乳名叫胭萝,厂臣便叫胭萝好了。”
    “嗯,这乳名已被陛下先称了,臣再叫着别扭。”
    那语声微带不悦,高暧面上一红,轻抚着他胸口,局促问:“那你想叫什么?”
    他暗自一笑,又在她耳旁低声道:“臣还是觉得从前的称呼好,公主方才不也还叫厂臣么?可见是改不得的。”
    她先是一愣,随即满面羞红的轻捶了他一拳,嗔道:“没个正经,说着话便又欺负我。”
    徐少卿捉住她手,面上忽然一派郑重:“不管公主是何出身,对臣而言都是一样,这世间也没哪家皇亲贵胄比得上,臣此生只认得你一个公主,也只愿伴着你这公主,难道公主不愿让臣相陪么?”
    不羡不媚,不离不弃,也不论皮囊色、相,贵贱出身,但求倾心以之,便胜却人间无数。
    这是世上最美的情话。
    高暧已是泪眼泫然,伏在他怀中哽咽道:“我愿意……我愿意……”
    他抚着那不断耸动的柔弱背心,轻轻摩挲,虽不曾用力,却像倾尽所有帮她抚平心中的伤痛。
    “臣已决意抛下身上这副担子,和公主一同离了这京城,从此再不回来,不长了,就是这几日。”
    “真的么?”她乍闻之下不由愕然,惊喜交集地问。
    徐少卿微微点头,眸光沉静,不容置疑。
    忽又瞥过眼去,朝殿门外望了望,凛眉问:“那奴婢靠得住么?”
    高暧一时不解,奇道:“什么?”
    “自然是说翠儿那丫头,臣这几日一直在筹划如何出宫,兹事体大,每一环每一节都须安排妥当了,绝不能出半点差池,否则便悔之晚矣。那丫头日夜陪在公主身边,总也绕不过去,若不是个靠得住的人,这事便须愈加仔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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