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长风挑了挑眉头,说:“你不是说不喜欢吃鱼吗?”
沈寻一听,就瞪起了眼睛:“还不都怪你,我其实很喜欢吃鱼的,这么多天,别说鱼肉,连鱼汤都没喝过,你得赔我。”
段长风溺爱的用手揪了揪她的耳朵,“其实我也挺喜欢吃鱼的,看来我们不但外貌般配,秉性相投,连口味都差不多。”
沈寻歪了一下头,不满的说:“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啊,怎么老喜欢揪人家的耳朵,好像你是长辈一样。”
段长风勾了勾嘴角,“是谁上次嫌弃我老的,我不就是长辈吗?”
“谁嫌弃你老了,我不就随口说说嘛。”沈寻小声的嘀咕着,只不过是平时开开玩笑嘛,又没有真的嫌他老,再说,看他那个样子,哪里像老的,在当代这个年纪,恐怕大学刚毕业,还是小鲜肉呢,很多男人都是越老越有魅力。
“那就是没嫌弃了。”段长风笑了笑说,“就算嫌弃也晚啦。”他又伸手拍了拍她的头。
“喂,段长风,我要去吃鱼。”沈寻伸手打掉他的手,不让揪耳朵立马就拍头,还真当自己是老人家啊。
“吃鱼可以,叫声哥哥来听听,不然没鱼吃。”段长风眨了眨眼睛,嘴角含着笑说。
“你真当我三岁小孩儿呀,还拿这个来威胁。”沈寻不悦的皱皱眉头,又做了一个鬼脸说:“叫哥哥,我觉得叫叔叔还差不多。”
段长风突然顿住了脚,一瞬间目光变得幽深无比,神情很认真:“再叫一句来听听。”
“叫什么?”沈寻看他一脸严肃,这人有毛病啊。
“就你刚刚叫的。”段长风眸子越发的深沉。
“叔叔?”沈寻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段长风墨黑的眼眸透出光亮,如开水一样在翻滚,一瞬间觉得气血上用,猛冲头顶又慢慢回流,这种感觉十分微妙,也十分不受控制,她喊叔叔,让他觉得非常刺激。
他双手拉住她的胳膊,低头就要去吻她。
沈寻怔愣了一下,连忙把脸偏向一边,看他眼底冒出像饥饿的老狼看到小白兔一样的的绿光,不用想就知道他想干嘛?用力推了他一下。
“段长风,你不要动不动就这样啊。”沈寻瞪了他一眼,现在两个人都是男装,还又是在外边,这影响多不好啊。
段长风眼底的欲,望变淡了些,勾了勾嘴角,“你喊叔叔,确实让我有些不受控制,还是现在不要喊了。”
“谁要喊了,神经病!”沈寻瞪了他一眼,“我觉得你真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随时随地发情,每日眼睛冒出蓝幽幽的光,看到你我几乎以为自己到了狼窝,或者动物世界。”
段长风摇了摇头,笑着说:“你想骂我是禽兽可以明说,何必拐弯抹角?”
“我刚刚就在想用一个词来形容呢,结果没想出来,你真聪明。”沈寻挑衅的看了他一眼,好有自知之明呀。
段长风顿时张牙舞爪,故作凶神恶煞状态:“那这个禽兽就要先把你吃了,想想事先咬嘴巴,还是先咬耳朵。”
“啊!”沈寻一边躲一边跑,还一边骂着:“你禽兽不如。”
回到秦府时天色已经晚了,迎头就撞上了秦霜。
段长风神色如常,口气也很恭敬:“秦姑娘。”
虽然很礼貌,但是这样称呼也显得很生疏,秦霜冷冷地扫他一眼,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沈寻耸了耸肩,唉!
这是只见秦霜走出去两步又停了下来,看都没看段长风一眼,只是瞟了一眼沈寻,口气也不是很好:“喂,你过来!”
沈寻斜眼瞅着树上的小鸟,一副没听见的样子。
“喂,说你呢,你聋子啊?”秦霜板着个脸,又瞪了她一眼说。
“秦姑娘,你有什么事,可以找我来说?”段长风有些不悦,皱了皱眉头,他的人,他自己都舍不得吼一句,岂容别人这么大呼小叫的。
“我没跟你说话,你让开。”秦霜本想语气好一点,其实最近一段时间的相处,她觉得阿寻这个人,还挺好的,心里也挺喜欢她,但就因为段长风在面前,她才板着脸说话的,又看他那么护着她,更生气了。
“秦大小姐,你是和我说话,我可不叫喂。”沈寻眼睛看着树顶,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不是和你说话,这里还有其他人吗?”秦霜冷冷的看着她说。
沈寻摸了摸下巴,上下打量着她,“难道你不是?人?”
“你!”秦霜用手指着她,“你胆子还不小,敢说我不是人。”
“哦,这句话可是你自己说的哟。”沈寻装出一副很无辜的样子。
“阿寻……”秦霜大声的喊了一句,下面的话还没说出口呢。
“哎,在呢,这多好!”沈寻脆生生的答应了一句,差点没把秦霜气吐血了。
“跟我走!”秦霜怒视她一眼,又对段长风冷冷的哼了一声,转身就往前走。
“美女稍等一下,哥这就来陪你。”沈寻嬉皮笑脸的说,明显的感觉秦霜的身形顿了一下。
沈寻蹦蹦跳跳的刚要跟过去,段长风伸手拉住了她的胳膊,说:“算了,我去吧。”
沈寻皱着眉头。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
“我去跟她说清楚,不要让她再针对你了,过两天我们就离开。”段长风说,看到丫头什么神情,好像自己要去跟她表白一样。
沈寻对他嫌弃的撇了撇嘴,“你不要那么得意啊,以为我们俩会为了你打的头破血流啊,你少臭美了,我们俩友谊万岁!你不要跟着啊。”
段长风被她抢白了几句,唉,这就是多管闲事的下场,其实,这两个丫头的性格还是蛮像的,肯定能成为朋友,自己还是少插一脚为妙。
沈寻临走之前也抬起下巴。对他冷冷的哼了一声,段长风被她哼的有些莫名其妙。
沈寻跑过去时,只见秦霜坐在亭子里,喝着茶。
“慢慢吞吞,象蜗牛一样。”秦霜对她撇了撇嘴说。
“那是当然,没有兔子跑得快了。”沈寻抬起头看着天,对天空默默念。
“你骂谁是兔子?”秦霜把杯子摔的桌子上问。
沈寻摸了摸额头,一副懒洋洋的样子说,“我有骂谁是兔子吗?我就是说蜗牛没兔子快。”又加了一句“而已。”唉,这人都喜欢挨骂,明明没骂她,偏偏要往自己身上揽,也真奇怪了。
“哼!”秦霜眉宇间隐藏着倨傲,用一副礼贤下士得口气说,“本姑娘心情好,看你在这天天没地方玩儿,明天出去玩儿,顺便带着你。”
沈寻看她那一副施舍的口气,忍不住笑了,这不就是想向自己道歉嘛,什么不好意思的,故意沉思片刻,说:“哎呀,我这几天还真不想出去玩儿了,多累呀!”
“你!”秦霜瞪了瞪眼睛,语结,“去不去?”
沈寻看她那一幅凶巴巴的样子,努努嘴说:“你说你一个小姑娘,天天板着个脸,你应该多笑笑。我想你笑的样子,肯定美极了!”
“要你管。”秦霜把脸转向一边,气呼呼的不愿意在看她,“反正我明天去,你爱去不去。”说完跺了跺脚,站起来就走了。
沈寻在她背后摇摇头,坏脾气!
第二天,秦霜和沈寻像头一天没有经过争吵一样,居然勾肩搭背的,一起出了门,段长风想到,来曲宛城的第二天遇到凶杀案的事,闲来无事也想去打听打听可有头绪了没有,所以也一起跟着出了门。
街上十分热闹,这古时候人民唯一的休闲娱乐方式,恐怕就是赶集了,所以街上,人很多。
“喂,阿寻,这是刚买的脂粉,送你一盒。”秦霜拿了一个精致的盒子递给她说。
“哦。”这个她都没用过,但如果不要,又怕惹这位大小姐不高兴,勉强收了又没地方放,说了句谢谢,回头看到段长风,他慢慢的迈着步子,一副神游方外的神态。
沈寻拉着秦霜,站在旁边,看到段长风居然经过她们俩身边。越走越远,合着这个人在做着白日梦呢。
沈寻上前拍了他一下,“喂,你梦游呢?”
段长风怔了一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我在想一些事情,等一下我想去衙门一趟。”
“随便。”沈寻说,又把那盒胭脂塞到他怀里说:“你帮我带着。”
段长风刚想说什么,突然觉得旁边的楼顶人影一晃,他立马警觉起来,但是面不改色说:“你们两个逛一下就回去,我到前面看看。”
说着没等二人回答,转身就离开了。
沈寻刚想说他没礼貌,可是再回身已经连人影都看不到了。
段长风一口气跑到郊外,如果他看的没错,恐怕刚刚那个是熟人。
他衣袂飘飘。迎风而立,眉宇间沉稳,冷静。
这时从旁边的树上跳下一位玄色衣服的年轻人,他恭敬地跪拜在地。
“参见四爷!”
“云展。”段长风微微眯了一下眼睛,果然皇上有派人来,可那次在客栈从自己窗户前经过的黑影,又不像是云展。
“起来吧,你怎么会在这里?”段长风明知故问。
云展站起身,恭敬地伺立在一旁,说:“属下奉皇上之命,来曲苑城调查一件事情,可一个月前皇上把属下诏回去,让属下调查一个人。”
段长风蹙了蹙眉,神色自若的问:“那你调查的怎么样了?”
云展依然是恭恭敬敬的说,“调查的那件事情还没有眉目,只是要找的人……”
他还没说完,就被段长风打断,故意问道:“不知道你要找什么人?”
“……”云展低下头,不知该如何回答。
段长风淡淡一笑,说:“你要找什么人,说不定我能帮上忙。”
段长风之前在宫中已经打听清楚了,皇上并不知道阿寻的身份,当然他如果知道了,可能当时见到自己时就不是那个态度了。
“这……”云展面露难色,犹豫半天还是恭敬的鞠了一个躬说,
段长风上前友好,拍了拍他的肩膀,“云将军辛苦了!找人,皇上可能是一时兴起,当务之急还是云将军之前查的事。更为重要。”
云展神情充满敬畏,说了句:“四爷说的是。”
“不知所查何事?”段长风问。
“属下之前在曲宛城整整待了半年有余,总觉得这里有一股是暗势力,可能会危机到朝廷的安危,可是属下无能,始终也没能查清楚。”云展低下头有些愧疚说。
段长风话锋一转话,并没有接着他的话说下去,“我来此只是陪未来的娘子游山玩水,皇上并不知道,希望云将军回去还是不要向皇上提起我才好,我本来说去边疆的,怕皇上知道了怪罪。”之后又云淡风轻的说,“我在此,还要逗留几日,说不定还能帮上云将军什么忙。”接着又说了一句:“未来的娘子是沈将军的女儿沈落亭,太后指婚的,功夫也不错,在这儿也比较熟,说不定也能帮到云将军。”
云展是何等聪明的人,他未来的娘子是太后指婚的,沈将军的女儿,那就不是他要找的人,就算是,有太后的懿旨,皇上也不能怎么样。
当然也听出四爷的意思,不在皇上面前提到他,当然就不会提到他身边的那个人,不过他身边的人如果是沈将军的女儿,又名正言顺的指给了他,那可能就不是皇上要找的人。
无论是不是,这个时候他都不应该插手,如果得罪了四爷,恐怕他明天就会出意外,四爷的这段话还有另一层意思,他帮调查曲宛城的事,如果事情调查出结果,功劳算他云展的。
四爷把一切看得很淡,这个朝中都知道,但是会不会是欺君,想想四爷出来游玩,也不是什么大事,自己也没必要什么事都向皇上禀告,如果把这件事调查得水落石出,对他云展的仕途大大有好处的,只是四爷身边的人和画像上的人,体形有些相像。
段长风多会察言观色,神色内敛谦和,淡淡的笑着说,“云将军,明天我们出来坐坐,你把事情的大概跟我讲讲。”
“是,属下遵命!”云展说。
段长风气定神闲,迈着步子,走出了他的视线,有些是他是得提前打算了。
走到街上时天色已经不早了,已经过了午膳时间,他想着阿寻应该回府了,只要他在,云展不敢怎么样。
索性也没那么急着回去了,街上的行人并不是很多。
他在街上闲逛,总觉得后面有人悄悄尾随,不远不近的跟着,那人脚步很轻,几乎听不到,想来不是高手的话,应该就是个女人,段长风当然也不会在意,随意继续浏览江南的风景。
前面有个卖茶的老婆婆,正在招揽客人,看到段长风,连忙上前说:“公子,坐下来喝杯油茶解解渴吧。”
“也好。”段长风索性就坐了下来。
当然,脚步声也停了下来。
段长风接过老婆婆递过来的茶,说了句:“多谢!”
“公子,不必客气。”老婆婆,看他相貌不俗,非富即贵,笑嘻嘻的说:“公子可是来此游览风景的。”
“正是,不知这曲宛城可有什么名胜古迹。”段长风喝了一口茶,这种茶粗劣不堪,实在有些难以下咽。
“公子要游玩,来这里可是来对了。”老婆婆笑眯眯的说:“这个季节刚刚好,城南有座宛山,每年夏季景色优美,那里有座古佛寺,签可灵了,公子去说不定还能求到好姻缘呢。”
段长风哈哈,笑出声:“多谢婆婆吉言,来,给你茶钱。”
老婆接过钱,连忙道谢,这公子真是出手阔绰,一碗茶,足足给了五两银子,她卖几天也卖不到这么多钱。
段长风站起身,继续迈开步子向前走,当然身后又想起了轻微的脚步声。
段长风蹙了蹙眉,轻轻笑了笑,又走了一段路,只觉得后面一阵风传来,他伸手挽了一条鞭子,轻轻一带,只听到“哎呦”一声,那个人的鞭子脱手,人也一个趔趄,段长风轻轻甩了一下手里的鞭子,鞭子缠住了她的腰,她才没有摔倒,可头上的斗篷却掉了下来。
“江少夫人。”段长风转身看到面前的人时,微微一愣,连忙上前赔罪。
“你竟敢用鞭抽我?”少夫人瞪着眼睛,一副找茬的神情。
段长风神色暗了暗,用鞭子抽她,这从何说起啊,“实在不知道是少夫人驾临,还望夫人赎罪。”
“哼!”少夫人冷冷地哼了一声,“谅你也不敢。”
“得罪了。”段长风弓了一下身,少夫人居然脸红了,害得他更尴尬了,真的有种错觉,觉得这位少夫人,真的很像街上玩杂技的猴子,如果是猴屁股的皮肤换脸上,就更像她此时的样子了。
“没想到段公子有如此雅兴,居然和一个老太太聊那么久。”少夫人板着一张脸说。
段长风狭长的眸子眯了一下,一片精光,勾了勾嘴角,轻笑了一声,“不和老太太聊,难道少夫人愿意和我聊?”
“难道不行吗?”少夫人嗔怒,口气好像是逮到出轨的丈夫一样。
其实演戏,他真的不擅长,如果阿寻在,可能演的更好一点,他眼皮动了动,陪笑说:“求之不得,只是第一山庄声名显赫,这么站在大街上,只怕无心之举,被有心之人人看到,我到无所谓,只怕对少夫人名声不好。”
“我才不怕呢,就算被江流云知道又如何?”少夫人悻悻地说,一看就是对江家积怨已深。
“少庄主年轻有为,深明大义,他知道当然没什么,就怕被一些宵小之人添油加醋的说就不好了。”段长风摸了摸鼻子,笑着说。
“他深明大义,我呸!”少夫人横着八字眉,立马反驳道:“我要知道他是这种人。当年他爹到我家上提亲,我死都不会答应。”
段长风额头的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