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的功夫本来就是相互取长补短的,少了一个人,并不是功力减弱一半,除以二那么简单,可能是除以三除以四,所以段长风打一个还是绰绰有余的。
“你不是也在转吗?”青老怪被气的七窍生烟。
“我不得指挥你嘛,不然你能转好吗?小毛驴,这会儿不用转了哈,不磨麦子。”沈寻皱着眉头,又唱了起来:“我有一只小毛驴,我从来也不骑,有一天我心血来潮,指挥着磨麦子,我手里拿着小皮鞭……”
“臭小子,老子给你拼了。”青老怪脸都气绿了,什么时候被人这么戏弄过,他呼哧呼哧粗喘着。
“唉,等等!”
可沈寻此时已经忍到极限了,额头也开始冒冷汗,麻木过后真的很疼,她身体都有些发抖了,青老怪好像看出来点什么,哈哈大笑起来:“小子,你受了伤!”
青老怪意识到这一点,心里高兴起来,再也没有顾忌了,是啊,都被他气糊涂了,这小子如果功夫很厉害的话,刚刚肯定会加入战争,而不是在这里耍嘴皮子。
他扬掌就劈,沈寻当然知道这老家伙的厉害,不由得急起来了,秒惊慌,大叫道:
“段长风,你个sb,你不能速战速决吗?我给你拖了那么长时间,你还没把那个老怪打败,你绣花呢,这一下完了,我得给你陪葬了。”
段长风额头上的青筋,成功的被她气得跳了几跳,蹙着眉,虽然不知道SB是什么意思,但绝不是什么好话,这丫头怎么老莫名其妙的出这么多的新词儿,速战速决,说得轻巧,那老怪又不是站着不动让我打。
沈寻屏住呼吸,还能躲闪几招,段长风也把自己的圈子往她这边引,这样他也可以顺势帮她抵挡几下,两个搏斗的圈子越来越近,直至重合。
这时谁都没想到画风突然转变,段长风和沈寻的招式一出,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配合的妙到毫巅,段长风的招式在她意料之外,可是她又能配合的“深得吾心”。
段长风也有些奇怪,就像有一件事物,想不到到如何表达,却忽然给别人先行说了,而又说得非常之妙,令自己又是佩服,又是痛快,既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两人掌法不同,但又相生相克,相互配合,心灵相通,似曾相识,又从没见过。
只要一有空缺,她就能出于本能的补上,只把两个老怪打得只有招架之力,连连后退。
如果不是沈寻胳膊有些疼,还有她的功夫相比段长风弱了不少,那么两人配合威力更是无穷,此时虽然大大占了上风,但是也不宜恋战。
段长风内力高深,已听出四周好像有急促的脚步声向这边来,他知道附近可能还有埋伏,他斜瞅了一眼沈寻,就这一眼,两人好像心意相通,立马明白了彼此眼中所表达的意思,这时又十分默契地四掌齐出,把青红老怪抵出数丈,摔个大跟头,如果猜的不错,可能受了伤,两人相视一眼。
“阿寻,快走!”
段长风一跃伸手扯住了她的手,这时只见淡淡的月光下,从幽密的丛林中飞掠出无数黑衣人,果然有埋伏。
“两只老怪,你们真是太不知羞耻了,卑鄙无耻,两只玩意儿,好歹在江湖上也享有盛名,打不过别人,居然请这么多帮手,你大大爷和二大爷,不奉陪了,改日再请你们拉磨,哈哈!”
沈寻临走也不忘嘴贫一下,惹得两只老怪更是勃然大怒,忍痛带着一帮人猛追不舍。
白龙驹和枣红马早已经以逸待劳,从旁边的草丛中蹿了出来,两马也心灵相通,驮着各自的主人飞奔而去。
“小兔崽子。”别落在我手里,落的我手里,我抽你的筋扒你的皮。”两只老怪一边追一边,哇哇大叫。
“小兔崽子骂谁?”沈寻扬起马鞭抽了一下马屁股,枣红马如闪电一般和白马并驾齐驱。
“小兔崽子骂你。”青老怪被气糊涂了,不加思索脱口而出,等意识到的时候已经说出了口,一张青脸快被气成锅底灰了,喉咙一热,有一股咸腥味往上涌。
“老怪物,不羞不羞,还自称小兔崽子,你那张老脸,自称老王八还差不多。”
沈寻笑的像奸计得逞一样,老怪物,老子故意挖个坑,就等你跳呢,你果然听话,又说:“我看你印堂发绿。还是只绿王八,绿毛龟。”
“阿寻,你还不累啊?”
段长风皱皱眉头,不知道她为什么那么多骂人的词儿,他从小所处的环境,还有所受的教育,别说让他骂人,就是听到这些骂人的话,他都觉得有伤风化,可这丫头从他和两个老怪交手开始,嘴巴都没停止过。
“怎么,你听不惯呀,这两个老东西那么可恶,我不得骂骂他们,过过瘾,出出气,最好能把他们气的血压上升,瘫痪在家。”
沈寻不以为然,就你高雅,你把老子连累成这样,我都没怪你,我骂两句人,你还唧唧歪歪,切!古人也真是清纯,你得分情况啊,大哥!
迎着风声,段长风问:“胳膊还疼吗?”
沈寻活动了一下,好像没那么疼了,可能是刚刚打架,气血通顺了吧,于是就说:“好多了。”
☆、027:过悬崖。
后面黑衣人如鸽子一般,身法极快,看来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职业杀手,这时风中夹杂着腥味,还有嗖嗖的响声,天呐,不但放冷箭,还有毒,段长风啊段长风,你到底爬了多少人家的篱笆,这么多人的媳妇,你睡得过来吗?
按理说你这样长的要貌有貌,要钱有钱,标准的钻石王老五,这要是搁现在,得有多少小姑娘生扑啊,你怎么那么喜欢扒人家篱笆墙,睡人家媳妇呢,你这爱好是挺特别,沈寻心里腹诽,她知道段长风被人追杀绝对不是因为这个,可心里就想把他贬低一下,这样才过瘾。
马儿仰天长嘶,二人紧勒紧马绳,马儿在原地打了个旋转,踢掉了几块石头,立在悬崖边上,天,这就是所谓的悬崖勒马,石头落入悬崖底下,像落入一个无底的黑洞一样,不但看不到影子,连声音都听不到。
趁着月光,陡峭的悬崖下面几乎深不见底有,只是偶尔有几点星星的光在闪烁,微不可见,下面有水。
“这可怎么办?”
沈寻回望身后,后面的追兵越来越近,难道要跳下去,可不知道下面的水,是深是浅,万一刚没小腿儿,那岂不是要摔成肉酱,就算水深,可这么高,她又不是跳水皇后,能像一滴牛奶一样滴入水中,她绝对会像尿急,呼啦啦砸入水中,着力面积那么大,再加上自由落体,那还不得被拍成肉片儿。
段长风长身独立,衣袂飘飘,脸上并没有多少情愫流出,眼神也是平平淡淡的,沈寻眼皮不安地抽了抽,你丫装什么仙风道骨,姜子牙啊。
后面的刺客越来越近,隐约可见,你要在这儿等死,老子可不陪了,我得找地方躲去。
看看四周,都是大石,连个小树林也没有,人家不都是说山清水秀吗?这他妈,只长石头啊,还光秃秃的,一马平川。
又看段长风这个SB,还是一脸漠然,你化石啊,你信不信我把你推入悬崖。
段长风摸了摸鼻子,切,以为自己是楚留香啊,沈寻撇了撇嘴,只见他转过头,看着她,目光清峻,十分坚定,让人折服,演技派绝,对是演技派,你这个时候伪装的再好有用吗?
“阿寻,你看你的左边有一根绳索,这绝对是附近的山民过悬崖用的。”段长风终于开了尊口,指着悬崖中间说。
阿寻随着他的手指,眯了眯眼睛,这样聚光一些,果然看见,悬崖中间,拉了一条精细的绳索,天色暗,绳索又黑乎乎的,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到。
“你是想跳崖,还是想沿着绳索过去?”段长风云淡风轻的问,好像现在不是在逃命,而是在探险。
跳崖?刚刚经过深刻的分析,那绝对会死,沿绳索?你当我是金丝猴啊?老子恐高,不想空中飞人。
身后一片糟杂的声音,靠,刺客来了。
沈寻心中一惊,还没来得及多想,身体一轻就被段长风一把扯了过去,双脚踩在软绵绵的绳索上。
“啊,啊!”此起彼伏的惊叫声,身体根本无法保持平衡:“段长风,我不想跟你同归于尽!”
沈寻闭紧双眼,满脸的惊恐万状,现在的休闲娱乐设施,也有在天上甩来甩去的,可那有安全带,虽然害怕,但知道不会掉下去,这就是山羊走钢丝啊,山羊也是经过特殊训练的,自己可没被训练过。
“抱紧我。”段长风身体一矮,把她背在背上,一跃抓住了绳索,脚下一用力身体滑出去很远。
沈寻又大叫一声,天呐,要说这古代,落后吧,落后吧,这么危险的交通工具,老天爷别逗了行吗?
段长风那句“抱紧我”,为什么她把下一句也想好了“吻我”,切,这个时候,你就别满脑子污浊了,可这样想着,分神,就不会专注于爬钢丝这件事了,胆就肥了。
她顾不得胳膊疼,双手死死地抓住段长风胸前的衣服,幸亏从小营养不良,身体轻,不然加上地球引力,这段长风得多累呀,她就担心段长风的衣服够不够结实,她不敢睁眼,只知道晃悠晃悠悠像荡秋千一样。
耳边呼呼的风声,浑身的神经紧张得就像拉紧的一根弦,下一秒就会啪啪断裂。
“你手松一点,我可不想没被摔死,被你勒死。”段长风觉得都快不能呼吸了,勉强说出这句话,还有这丫头一阵高过一阵的尖叫声,生怕刺客发现不了他们是的。
“我恐高!”沈寻胆战心惊,一只眼睛掀起一条缝,看到下面黑黢黢的,深不可测。
过绳索,对段长风来说,本来不算什么难事,难的是背着一个人,他虽然不确定沈寻有没有能力自己过绳索,但是知道自己带她过去,会安全一些,这个时候宁愿自己带她过去,也不愿让她去冒险,况且她刚刚的神情看上去真是害怕之极。
可此时两人靠的很近,近到能感受到彼此身体传递过来的温度,透过肌肤,侵入血液,直达心底,这种异样感觉是段长风从来没有过的,这个时候不能分神,他深呼一口气,沉淀了一下情愫。
“你不是会轻功吗,还恐高?”他转移话题说。
“哎,我说大哥,恐高和会轻功有关系吗?这是两码事好不好,就像你喜欢吃红烧肉,不一定非得去喜欢猪吧。”沈寻嫌弃地扯了扯嘴,又说:“轻功飞的再高,我知道最后终究会落在地上,可这是万丈悬崖,能一样吗?”
段长风身体绷得紧紧的,特别是沈寻说话的时候,气息若有若无地扫在他的耳蜗处,有一下没一下的,这种感觉十分微妙,其实从第一次见到那个浑身狼狈不堪的她时,他就有一种很特别的感觉,也是这种感觉促使着他做了很多无聊至极的事,他当时只是觉得有意思,可此时觉得这种感觉发生了变化。
“你别说话了,给我保存点体力,你不是不想跟我同归于尽嘛?”段长风紧抿着菲薄的唇,她歪理就是多。
沈寻又不屑挑了挑眉,段长风的后背很宽厚,也很结实,她娇小玲珑的身躯趴在上面,特别有安全感,虽然他很可恶,但是此刻他还是能让人信任的,所以心里面的恐惧也没有刚刚那么强烈了,她勉强敢眯着眼睛注视着周围的一切。
两道悬崖之间一条细细的绳索,段长风手抓绳子,而她虽然死死地抓紧,可身体还是慢慢下滑,没办法,顾不来那么多了,她双腿勾住他的腰,这样就好多了。
☆、028:那个,没死。
两人像荡秋千一样,来回摇荡,她想象着段长风就是安全带,可心里还是毛骨悚然,真的不如刚刚眼一闭,直接跳下去,要死就死,要活就活,总比吓死要好得多。
她扭头看了后面的悬崖边儿,站立着几个黑衣人,来回查找,又有人向悬崖中间指了指,悲催呀,这是被发现的节奏,这个时候如果再有人放冷箭,他们两个是无论如何也躲避不了的。
“段长风,我们好像被发现了,这个时候如果他们放冷箭,我们俩就成刺猬了。”
沈寻说,要算惨的话,自己会最惨,她在后面,直接当箭靶子了。
她的话还没完全落音,只听到嗖嗖,一阵强劲的风声,疾驰而来。
“你真是乌鸦嘴。”段长风当然也听到了叫声,蹙着眉头说。
“如果箭上再有毒,我们俩真的一命呜呼了,天呐,我都还没有交谈过恋爱呢!”沈寻两眼一翻,此刻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英勇就义了,不然就跳下去。
果然下一秒就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腥味,箭真的煨了毒。
段长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不知道大爷现在很吃力了,你怎么说什么准什么,“祖宗,你能把嘴闭上吗?”
“能。”她是想闭嘴,可现在她都能感觉到,那个箭已经对着她的后背射了过来,“段长风,你背着我,原来是想把我当盾牌的,完了,我们今天必死无疑。”
“我要是不背你,早就过去了,不想死就闭嘴。”段长风额头已经布满了细密的汗珠,“抓紧我!”见他手上一用力,把绳索拧断。
“啊!”又一阵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在两个峡谷之间来回的飘荡,一阵一阵的回音,把沈寻自己的耳朵都震得嗡嗡作响,冷箭都从他们头顶飞过。
绳索带着他们,像从天降落的一块石头一样,狠狠的向对面的悬崖撞过去,这个冲击力,非得撞成肉饼不可,好在段长风在自己前面,可以给她当肉垫,可他如果撞死了自己还能活的了吗?
这个惯性太大,沈寻的手臂本来就有些受伤,这时根本无力抓紧,两腿也用不上力,身体开始下滑,双臂由段长风的胸口滑到腰间,好在屁股比腰粗,能阻挡一下下滑的力道,可她的手却按在了他的小腹下面。
段长风倒吸一口凉气,浑身一紧,姑奶奶,你的手是不是按的不是地方,可他又不能提醒,怕她害羞松了手,那真是小命玩儿完了。
忍得大汗淋漓,浑身气血翻滚,好个段长风,向上提了一口真气,双腿向前一踩,好在悬崖峭壁上长了不少浓密的树木,缓冲了一下,他丢开绳索,伸手抓住了一棵树木的枝干,稳住身体,一只手扯过小腹下面沈寻的手,用力一提把她带到自己胸前,跳到一块岩石上。
沈寻依然闭着眼睛,眼皮也因为恐惧,不安的抖动,心扑通扑通乱跳,觉得和死神已经离得很近了,耳边的风声没有了,脊背也贴着一个冰凉坚硬的东西,脚底下踩的也不是空气,才把眼睛慢慢的掀开一条缝。
淡淡的月光下,只见段长风站在自己面前,喘息有些急促,不知道是因为累的,还是因为其他。
“我们没死。”这是她睁开眼睛说感受的第一件事儿,“我都说了,我们福大命大,不会死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是谁刚刚说,必死无疑的?”段长风墨黑的眼眸有光流转。
沈寻脸上一热,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他说话的气息有喷到自己脸上,刚刚劫后余生,太兴奋了,现在才意识到,他的胸口,紧紧地贴着她的身体,而他们此刻站在山崖中间凸出的一块石头上,她后背贴在涯壁上。
这个距离是不是有点儿近,而他的双臂也支撑在崖壁上,正好把沈寻圈在胸口,咳咳!那个什么,这个姿势是不是有点暧昧。
沈寻除了嘴欠,人调皮一点儿,心思还是很单纯的。
“咳!那个,我有说过吗?”沈寻纤长的睫毛有些不安的抖了抖。
“那,难道是我听错了?”段长风眉头微微挑了一下,一本正经的说。
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