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娘娘!”小元子疾步走进来,满面欣喜地道:“有陛下的消息了!”
慕千雪既惊又喜,连忙道:“陛下在哪里?”
小元子一边递过攥在手里的纸条,一边眉飞色舞地道:“这是皇后娘娘放在食盒底下送过来的,原来当日在西境,陛下并未失踪,而是悄悄带了二十万大军去齐国,杀了齐国一个措手不及,节节败退,短短半个月里,攻下城池五座,俘敌数千。”
“好!好!”慕千雪含泪盯着手里的白纸黑色,尽管一直坚信东方溯不会食言,但要说一点也不担心那是假的,如今终于可以放心了。
夏月也是欢喜得很,“没事就好,总算不枉奴婢日日在佛前祈祷。”说着,她想起一事,不解地道:“听说之前与西楚对战,是咱们占了上风,为何要突然改攻齐国,这两地可是隔了好几百里路呢?还瞒着王将军,害得咱们那么担心。”
慕千雪拭去眼角的泪花,冷声道:“要不是瞒着王灵,陛下就真危险了。”
夏月越听越糊涂,“这是为何?”
小元子在一旁道:“原来那个王将军早就投靠了西楚,之前那几次小胜,都是西楚故意为之,想要引陛下上钩。那天夜里,他们早在守城中布下天罗地网,陛下要真是率军进攻,非得折在他们手里不可。好在神机营探听到情况,陛下假意答允攻城,实则领兵前往齐国。”
夏月又惊又气,“这个王灵,竟敢通敌叛国,实在该死!”
慕千雪淡淡道:“陛下已经下旨擒拿,可惜消息走漏,被他先一步知道,连夜逃走,神机营协助各地衙门全力追捕王灵。”
“有神机营出手,他就算长了翅膀也休想飞走。”说着,夏月想起一事来,“信中可有说陛下什么时候回京?”
慕千雪收起信纸,道:“齐国战事还未了结,攻下的城池也需要收拾整顿,怕是要等下月才能班师回京。”
夏月掰了指头算算,有些失望地道:“那得等七月才能到京城了,咱们还得被禁在这里整整两个月。”
慕千雪轻叹了口气,“是本宫连累你们了。”
夏月连忙道:“奴婢不碍事,就是怕主子看来看去都是这些景致,闷坏了。”
慕千雪正要说话,窗外突然传来花蕊脆如银铃的声音,“娘娘您快来看。”
慕千雪讶然转身,只见花蕊笑吟吟地站在窗外,脸蛋被夏日晒得红彤彤的,待得走到窗边,意外发现窗外竟是多了一个数人合围大小的石坛子,里面蓄满了水,几尾黑色的鲤鱼正在里面优哉游哉的游着。
小元子也瞧见了,惊讶地道:“你从哪里找这么个坛子?外头可送不进来。”
花蕊扬一扬下巴,得意地道:“吴七懂一些石材手艺,我就让他拿庭院里一些个不用的石块拼成这个坛子,刚做好我就让他抬了过来,往里蓄水之后,可不就成了一个鱼池子嘛,这样娘娘一开窗便能赏鱼,闲了还能投喂鱼食,正好可以解闷。”说着,她讪讪一笑,朝慕千雪道:“可惜没有锦鲤,只能拿这几尾厨房里养的鲤鱼充数,还请娘娘见谅。”
慕千雪笑道:“本宫倒是瞧着这些鲤鱼比养在太液池的那些锦鲤更有灵气,就是得防着怀儿那只猫,否则还没到明儿个,这些鲤鱼就都没了。”
夏月轻笑道:“是说呢,要是被那只馋猫瞧见,别说这几尾,再多一些也照样偷吃干净。”
前些日子,不知从哪里窜进来一只白猫,小小一团,煞是有趣,正好被予怀瞧见,倒从小厨房里拿了几尾小鱼喂它,结果这猫吃完之后,竟是跟着予怀后面,亦步亦趋。
自打被禁足之后,予怀哪里也去不得,早已经闷坏,这会儿看到一只如此可爱的猫,自是喜欢,在慕千雪应允后,将它养在自己屋中做伴,取名雪团。
“母妃!”说来也巧,夏月这边刚说完,予怀便迈着两条小腿“蹬蹬蹬”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一个小雪团似的猫。
刚走到中间,予怀身后的雪团两只竖瞳眼倏然一亮,尾巴一甩,迅速往前奔去,三步并作两步窜上窗台,盯着底下游来游去的几尾锦鲤“喵喵”叫个不停,兴奋得很,要不是坛子里的水有些深,它早扑下去抓鱼了。
众人被雪团这副馋嘴的样子逗得笑了起来,予怀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情后,连忙把雪团从窗台上抓下来,一本正经地道:“这是给母妃观赏用的,不许去抓,否则我打你!”
夏月忍了笑道:“二殿下,它可听不懂你的话。”
第一卷 第六百一十八章 传信
第六百一十八章 传信
“总之就是不许,否则把你扔出去,以后都不许回来。”予怀鼓着腮帮子,努力想要装出一副“凶恶”的模样。
“喵呜。”雪团似乎听懂了他的话,委屈地叫了一声,任由予怀抱着,不再挣扎。
看到它这个样子,予怀得意地道:“姑姑你瞧,它听得懂呢。”
“是是是,咱们殿下养得雪团最通人性了。”夏月的话令予怀开心不已,扒着窗台看了一会儿,仰头道:“母妃,我想喂鱼。”
“奴婢这就拿鱼食去,是还剩着一些呢。”花蕊很快拿来鱼食,一投下去,那几尾鲤鱼争相抢食,有一条鲤鱼抢不到鱼食,急得甩起一连串水珠,把予怀逗得咯咯直笑,“有趣!真有趣!”
小元子笑道:“最近每天都会送两尾鲤鱼过来,再攒个几条养在这里,二殿下逗起来就更好玩了。”
“好啊!”予怀高兴地拍着小手,拉了小元子的袖子道:“多养一些,越多越好。”
“好好好,咱们二殿下了命令,奴才哪敢不从。”小元子笑容满面地应着,他们这几个人都是看着予怀长大的,对他打从心底里疼爱。
慕千雪笑斥道:“就知道玩耍,今儿个的功课做了没?”虽然因为禁足之故,不能去上书房听课,但予怀的功课从未拉下去。
予怀吐一吐小舌头,嘻笑道:“儿臣这就去做。”
望着他匆匆离去的小身影,慕千雪摇头道:“这个孩子,整日想着玩耍。”
小元子笑道:“玩归玩,该学的东西二殿下可是半点没拉下,昨儿个奴才听到二殿下在背《三字经》,通篇下来,一字不差呢。”
花蕊也道:“就是呢,娘娘前几日才教的《千字文》,二殿下也差不多能背出一半了,说到底,二殿下才三岁呢。”
慕千雪睨了他们,好笑地道:“本宫才说了一句,便招来你们这么多话;要是再多说几个,岂非个个都要……”话说到一半,她突然面色一白,双手紧紧捂着腹部,一动也不动,好一阵子方才缓过神来,只这么一会儿功夫,额头便冒出一层薄薄的冷汗。
夏月小心翼翼地扶了她坐下,轻声道:“这已经是今日第三回了吧?”
慕千雪沉沉点头,抚着高高隆起的腹部不安地道:“最近腹紧的次数越来越多了,也不知会否伤到孩子。”
“纪太医的药也没用吗?”大概从半个月前开始,慕千雪频频出现腹紧发硬的情况,夏月知道后,从纪临留下的方子中取了一个对症的煎药。
慕千雪摇头,“还是一样,不见什么效果。”
夏月忧声道:“方子毕竟是死物,要是纪太医能亲自来一趟就好了。”
小元子低头想了一会儿,道:“不如奴才去请一趟?”
夏月连连摇头道:“且不说殿外有禁军把守,你根本出不去,就算侥幸让你出去了,也没法子带纪太医进来,总不能硬闯吧。”
小元子被她说得无言以对,焦急地道:“那……那姑姑你说要怎么办?”
夏月思忖半晌,徐徐道:“唯今之计,只有将此事写在纸中,然后利用食盒悄悄带出去,请皇后娘娘想办法。”顿一顿,她又道:“禁足多日,陛下又传来平安的消息,太后那边气应该消了一些,皇后娘娘再设法劝一劝,虽不至于释禁,太医总是能来的,主子您说呢?”
慕千雪紧紧蹙着眉,就夏月说话的功夫,腹部又一阵紧缩,看这样子,孩子在腹中怕是待不了多久了,得赶紧让纪临过来。
想到这里,她深吸一口气,“就依你的话去办,将纸条藏仔细一些,以免被那些禁军发现。”
“是。”在慕千雪用过午膳后,她将纸条粘在空碗的碗底,这样就算禁军将碗碟一个个拿出来检查,也发现不了什么。
就在夏月将取出来的碗碟一一放回食盒时,负责照顾予怀的刘嬷嬷走了小厨房,那次予怀落水,就是她来回的话。
“姑姑怎么自己在收拾碗筷,手都脏了,还是我来吧。”刘嬷嬷一边说着一边就要上前帮忙。
“不用了,就几个碗碟而已,都差不多了。”夏月当然不会让她碰手,随口敷衍了一句,道:“你不陪着二殿下,来这里做什么?”
刘嬷嬷笑道:“二殿最近总是嚷着口渴,又嫌喝水没味,我就想熬些酸梅汤给殿下还有娘娘解暑消渴,姑姑喜欢的话,也给您留一碗。”
“不必了。”夏月随口答了一句,便提起食盒离开了小厨房,匆忙离去的夏月并没有看到刘嬷嬷眼底一闪而过的异色。
每日傍晚,阿紫都会送来晚上所用的膳食以及一些药材、鲜鱼,并顺道将之前送过来的食盒拿走。
在将食盒递给阿紫时,夏月悄悄在她手背拍了一下,后者神色一凛,转瞬便若无事地接过食盒,“那我走了,明日再送来。”
离开漪兰殿,阿紫不敢怠慢,快步赶往长信殿,眼见着就快到了,斜次突然走出几个人来,将她吓了一跳,待得定晴看清后,眉头微微一蹙,屈膝道:“奴婢见过容贵人。”
“姑姑这是从哪里来啊?”容氏似笑非笑地问着,团扇轻摇,雪白的手腕上戴着一只翡翠镯子,碧绿清透,似如一汪春水,一看就知道是好东西。
“回贵人的话,奴婢刚从漪兰殿送完膳回来。”阿紫眸光不着痕迹地在容氏腕上掠过,她认得那只镯子,是陈太后的,看来容氏在陈太后面前很是得宠。
容氏恍然道:“是了,姑姑负责每日送膳去漪兰殿,实在辛苦得紧。”
“就是跑个腿而已,没什么好辛苦的。”阿紫心里记着事,不愿与她多纠结,垂目道:“奴婢还得回去向皇后娘娘覆命,就先告退了。”
“好。”容氏笑吟吟地颔首,阿紫欠一欠身快步离去,刚走几步,便觉脚下一滑,整个人往后跌去,狠狠摔在地上,食盒亦脱手而飞。
第一卷 第六百一十九章 告状
第六百一十九章 告状
容氏连忙过来扶她,“姑姑,你怎么样了?兰珠,赶紧把食盒捡起来。”
听到这话,阿紫一惊,顾不得剧痛的后背,赶紧道:“不敢有劳,奴婢自己捡就是了。”
“只是举手之劳罢了,姑姑无需客气。”容氏一边按住她一边关切地道:“姑姑摔疼了哪里,可要请太医看看?”
“奴婢没事。”阿紫随口应付了一句,挣开她去捡食食,刚才那一下摔得甚狠,里面的碗碟都飞了出来,有些甚至都摔碎了。
阿紫匆忙收拾了食盒后,欠身离去,望着她远去的身影,容氏唇角微微一弯,凉声道:“拿到了吗?”
兰珠诡秘一笑,摊开了虚握的左掌,里面是一个小小的纸团,“主子请看。”
“很好!”容氏待得展开纸团看过后,她眸中的笑意又深了几分,“果然让我猜对了。”
兰珠目光一动,试探道:“慕贵妃她……”
“肚子里那个就快要撑不住了。”容氏闲闲说了一句,扶了兰珠的手道:“走吧,咱们去给太后请安。”
“是。”兰珠会意地笑笑,扶了她往静芳斋行去。
入夏之后,白昼渐长,虽已是酉时三刻,天色却还明朗得很,几只蝴蝶扇着五彩斑斓的翅膀在静芳斋繁花盛开的庭院中低低飞着,不时停在花丛中吸吮花蜜。
“臣妾给太后请安,太后万福金安。”容氏朝斜椅在榻上的陈太后屈膝行礼。
“罢了。”陈太后微一抬手,神情看起来有些疲软,秋月半跪在地上替她揉捏小腿。
“谢太后。”容氏直起身,关切地道:“太后腿又疼了吗?”
秋月代答道:“今儿个一早起来,太后便一直觉得之前受过伤的那条腿酸疼难受,站着不对,坐着也不对;传过太医来看,说是之前落下的病根,没法子医。”
陈太后瞅着渐渐起风的窗外,自嘲道:“人老了就是不中用,天气稍稍不对些便浑身难受。”
容氏接过秋月,力道适中地替陈太后揉捏着腿脚,笑道:“太后风华正盛,哪有半点老态,臣妾将来能有您十分之一的风采就知足了。”
陈太后被她说得笑了起来,“你啊,就知道哄哀家高兴。”
“哪有,臣妾说的都是实话呢。”说着,容氏又道:“太后用膳了吗?”
秋月答道:“晚膳早就备好了,就是太后胃口不好,一直不让传,午膳也只是草草用了几口。”
容氏叹了口气,一脸难过地道:“臣妾本想在太后这里讨顿晚膳,现在看来,是没这福气了。”
陈太后被她说得哭笑不得,“想让哀家传膳就直说,哪来这么多话。”说着,她对秋月道:“传吧。”
“谢太后赏膳。”容氏满面笑容地应着。
陈太后盯了她半晌,忽地叹了口气,“哀家知道你是什么心思,这宫里头,也就你最懂得心疼哀家。”
容氏细声道:“太后言重了,这一切是臣妾应该做的……”说到这里,她欲言又止。
陈太后蹙一蹙眉,“怎么了?”
容氏咬一咬唇,抬头道:“其实臣妾此来,还有一件事禀告太后,只是不知该说不该说。”
陈太后神色微微一冷,仿佛不经意地然道:“刚夸你几句,便开始卖弄了是吗?”
容氏身子一颤,连忙跪下伏首,“臣妾该死,请太后恕罪。”
“哀家是老了,但这双眼睛还算亮,少在哀家面前卖弄聪明。”在容氏唯唯诺诺的答应声中,陈太后面色稍缓,拨弄着袖口的米粒珠子,淡淡道:“说吧,到底什么事。”
这一次容氏不敢再隐瞒,取出纸团恭敬地道:“请太后过目。”
陈太后疑惑地接在手里,在看到纸团上的内容后,神色豁然一变,“这是从哪里来的?”
“皇后娘娘身边的阿紫去漪兰殿送膳回来时,不小心摔了一跤,正好臣妾也在,就让兰珠帮着收拾,意外发现了这个纸团。”
陈太后一言不发地盯着容氏,令后者浑身不自在,小心翼翼地道:“太后为何这样看着臣妾?”
陈太后冷冷一笑,“哀家从来不相信什么‘巧合’二字,无论什么事情,必是有因才有果。秀华,这件事果真是意外吗?”不等容氏言语,她又道:“哀家只问一遍,你想清楚了再回答。”
容氏脸色发白,半晌,她颤声道:“是臣妾事先收买了漪兰殿的刘嬷嬷,臣妾得了她通风报信,才知道贵妃与皇后娘娘暗中通信。”
“果然如此。”陈太后抚过一丝不乱的鬓发,凉声道:“你倒也能耐,哀家让禁军封了漪兰殿,你竟然还有办法与里面通传消息。”
容氏满面惶恐地道:“臣妾知罪,但臣妾这么做,也是……也是为了替太后监视贵妃,还请太后……”
“行了。”陈太后打断她的话,“哀家没打算追究,再说了,你要是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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