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万户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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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万户侯- 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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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了,你去吧!”帘儿关上门,回头却看见小雨连打了三个哈欠,便笑道:“困了就去睡吧!我来等他就是了。”
    小雨又打了哈欠,站起来伸个懒腰怨道:“我们这个男人真是的,自己在外面花天酒地,却一点也不体谅我们。”她一下发现自己也失了口,赶紧捂住嘴,偷眼向帘儿望去,见她心神不宁,显然没有用心听自己的话,这才将心放心,笑道:“我实在瞌睡,先去睡了,你若有事再叫我。”
    “恩,你去睡吧!”帘儿又将门打开,仔细听了听外面的动静,没有听见马车回来的声音,这才把门关上。
    ‘滴答!滴答!’雨终于下了起来,先是稀疏的敲瓦声,很快便连成密集的一片,一道闪电划过,映照出白茫茫的雨夜,紧接着又是一声巨雷滚过,却不见小雨惊叫着跑出,看来她已经睡着了。
    帘儿等得心焦,总觉得雨夜男人应该呆在家里才是,就算应酬,也应该早点回来,从老余说李清去请人吃饭,这已经二个时辰过去了,再怎样也该回来了,难道是。的,有老余在,还有这么多手下,应该没什么事,虽是这么想,但这个念头却已经在她心中安了家。
    她再一次打开了门,风裹夹着雨一下子冲了进来,又赶紧关上,帘儿无奈地叹了口气,回到榻上拾起官服,家里没有蓝丝线,却无法再补,她便将官服叠好,这时,她似乎隐隐听见什么,手一子停止动作,侧耳细听,真的有动静,好象是很多人朝这边走来,帘儿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她几步走到门前,毫不犹豫地开了门,任风雨刮进,她已经听见老余急促的声音,‘快!快!小心一点。”
    宋嫂家的房门也开了,两个屋射出的光亮使帘儿的视线变远,她看见了一大群人,抬着个担架快步向这边走来。
    “公子!”帘儿惊叫一声,冲进了雨中。
    担架上躺的果然是李清,他眼睛紧闭,浑身透湿,冷得瑟瑟发抖,帘儿见李清的身子还在动,心才微微放下,一把拉过老余责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老余脸上露出一丝苦涩,低头道:“老爷喝醉了,失足掉进了岷江。”
    “怎么会掉进岷江?”帘儿失声叫道:“他不是坐在你车上吗?”
    “老爷坐马车颠簸难受,他受不了要吐,我说随便在街上哪里就行了,可老爷硬说被人看见以后会没有官威,一定要逼我去僻静处,我只得去了江边,他又不让我帮忙,结果就眼睁睁地看他大步走进江里去。”老余手往门口指去:“最后多亏这位王大哥身手了得,他从江里把老爷找到并捞起来。”
    帘儿顺着老余手指方向望去,一个宛如巨熊般的男人正望着自己,黑夜中她没有认出王兵各,便赶紧上前施礼谢道:“帘儿多谢王大哥。”
    王兵各歉然道:“你夫郎没事,喝碗姜汤,歇息几日便好了,说起来这事还得怪我,我以为他能喝,一个劲劝他,没想到他只喝了一杯酒就醉成这样。”
    他摸了摸后脑勺,“我倒第一次听说有人大步走进江里去,委实有趣。”说着,他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第八十二章 意外失足(二)


    
    过王宾各说得还是乐观了些,当天夜里,李清便发起浑身一阵冷一阵热,时而含糊不清地嘟囓几句,他觉得自己似乎又穿越了时空,回到了故乡,他看到一顶花轿,一队吹鼓手,看见一个头上盖着红布的新娘子,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童年时瞧见过的,他早已忘了,现在却忽然想起,他又觉得自己就是那新郎,守着黯淡摇曳的烛光,烛光照在新娘柔和、娇艳的脸上,渐渐地,新娘的脸变得清晰,越来越眼熟,他终于认出来了,新娘子竟然就是自己暗恋多年的她。
    帘儿就守在李清身边,不停用湿帕子替他冷敷额头,见他表情丰富,一会儿傻笑,一会儿沉醉,喃喃自语,不知在说什么,这时帘儿看见李清的脸上出现了一种奇怪的表情,就仿佛从前黄狗儿被自己扔的骨头打中时一样,最后竟嘿嘿地笑起来,他嘴里飞快冒出一句话,这下,帘儿却清楚地听见了其中的二个字:‘心怡’。
    病情已不能再拖,帘儿当即命老余去请郎中,义宾县最有名的郎中唤作巫钰麟,世代为医,在义宾县德高望重,自称‘钱是过眼云,名为下气熏’,此刻已是二更,他正搂着小妾做鸳鸯大梦,是敬业精神最弱的时候,听药童说有人找他半夜看病,巫名医鼻子哼哼两声,一只鞋子早砸飞出去,可药童片刻后又来禀报,是县太爷病了,这下却是小妾被他踢下床去,巫名医的敬业之心迅速被补满,一边扣钮子,一边严肃地教诲药童,医者应以救人为己任,当不计报酬,不辞辛劳,无论是县令还是老农,都要一视同仁。
    他拎着药箱飞奔出门,急得药童在后面举鞋大喊:“先生,你的鞋、鞋!”
    不到半个时辰,巫名医便完成了诊治,他手捋长须,扭头向一旁的县令夫人点点头,表示他已妙手回春。
    帘儿面色苍白,不安地咬着嘴唇。
    “先生,我家老爷病势怎样?”
    “大人不碍事,酒醉落水,风寒之邪外袭、肺气失宣所致,吃了两副药便好,”巫名医提笔一挥而就,吹了吹墨迹,将方子递给帘儿笑道:“如果夫人煎药不便,我可以让药童煎好送来。”
    一声夫人让帘儿苍白的脸上显出一丝血色,她轻轻施个礼谢道:“多谢先生,还是我自己来,只是一早就烦请将药和罐子送来便是。”
    “夫人放心,我马上就叫药童送来。”
    帘儿又取出一只沉甸甸的大红袋,笑着递过去,“这么晚麻烦先生,实在过意不去,这是诊金,万望先生不要嫌少。”
    巫名医瞟了瞟红袋,用医者眼睛特有的X光,便将红袋中的内容透视个清清楚楚,救死扶伤之心立刻炽热几分,双手将钱袋捧了过来,呵呵笑道:“李大人是百姓父母官,给父母看病还要钱吗?夫人客气了、客气了!”
    帘儿微微一笑,走到门口吩咐老余道:“把先生送回去,再顺便把药拿回来。”
    巫名医连声称谢而去,走到门口又回头笑道:“夫人也早点休息吧!否则我明儿又得来一趟。”
    帘儿目送他离去,一回头却见小雨和宋嫂合抬一大桶热水慢慢挪步而来,她赶紧上前去帮忙。
    “帘儿姐,先生怎么说?”
    “公子只是受了点风寒,先生说休息两天便好。”
    这时宋妹忍不住多嘴道:“我觉得大小姐有空最好去庙里给老爷许个愿。”
    帘儿心中诧异,看了她一眼,见她表清怪异,正想问问她这话的意思,却听见房内传来李清的呻吟,”水、帘儿给我水。”
    “公子醒了!”她顿时慌了手脚,也顾不得再细问,丢下木桶三步并作两步跑进屋里去了。
    忙碌了整整一夜,东天渐渐发白,小雨早熬不住先去睡了,帘儿也和衣伏在李清的床边,撑不住也睡着了,房间里很安静,弥漫着淡淡的药香,李清身子暖和,又喝了药,烧便开始退了,又过了一会儿,金色的阳光透过窗纸射进屋内,房间里变得亮堂起来,李清的手动了动
    地睁开了眼睛,却见帘儿和衣伏在自己身边,正睡得渐渐地记起昨天的事情,好象是自己喝醉了,后来又失足掉进江里,再后来就不知道了,但他心中也明白,昨晚一定是闹得天翻地覆,最苦的就是他的帘儿了,李清心中生出一股暖意,手轻轻抚摩她的头发,帘儿一下子醒来,望着李清惊喜道:“公子!你好一点了吗?”
    李清微微点头,却扯动了神经,牙一龇道:“就是头痛得厉害,”
    帘儿见他恢复神智,赶忙起身摸了摸他的额头,感觉热度已退去,心中着实欢喜,便轻轻拍拍他的脸笑道:“你肚子饿了吗?厨房里有熬好的白米粥,我去给你端来。”
    “恩!”
    帘儿一路小跑,心中异常轻快,她进了厨房,试了试手,粥还滚热,便用小碗盛了,可刚走到门口却听见后窗下有说话声,她不由放慢了脚步,侧头从窗缝里望去,却是宋妹坐在井边,一面洗衣服一面自言自语,“这好好一个人,怎么会自己走进江里。乱坟岗么?。
    帘儿怔住了,慢慢地转身离去,却平空多了块心病,她走回房间,先将李清扶起半躺在床上,又端过小碗,小心翼翼地一口一口喂他喝了,”公子怎么会自己走进江了?“
    “我哪里知道,糊里糊涂就下去了。”李清瞥了她一眼,调笑道:“或许有个狐狸精要勾引我去呢!”
    “勾去了最好,省得让人整天提心掉胆的。”
    李清伸手捏了她腰间一把笑道:“勾去了你不就成望门寡了吗?”
    帘儿又好气又好笑,顺手在他头上敲了一下,“好象病还没好,还在说胡话”,顿了一顿,帘儿慢不经心地问道:“心怡是谁?”
    李清一下子呆住了,他望着帘儿的脸,半晌说不出话来,见鬼了!她怎么知道?他突然一阵心虚,‘喛哟!’一声,捂着头龇牙咧嘴地连声叫喊:“痛!痛!痛!”帘儿赶忙把碗放下,摸着他的头又吹又揉,“对不住!是我忘了。”过了半天,疼痛仿佛消失了,李清才长吁一口气,“可能是昨晚在江里的时候,头撞到堤岸了,我得躺下,躺下好受一点。”
    “那好!你再睡一会儿,我去给你煎药。”说完,她起身要走,却被李清一把抓住了手,“你就坐我旁边。”
    “你啊!”帘儿笑着摇摇头,便坐在他旁边,拉着他的手,李清将头靠她近些,闻着房间里淡淡的药香,舒服得叹了口气,随手抚摩挂在她胸前的半块玉佩,这绝对不是寻常人家的物品,崔帘儿,长安人,李清不禁对她的身世又有了几分好奇。
    半天,见帘儿没有反应,李清又偷偷瞅了她一眼,见她正望着窗外出神,阳光撒在她脸上,将她的美貌映照得明媚如画,神情宁静而深远,她穿着一身翠绿色长裙,显得苗条端庄,优美的脖颈晶莹雪白,仿佛天鹅一般高贵。
    “帘儿,我们成亲吧!”李清脱口而出。
    “恩!”
    帘儿似乎没有听见他的话,随口应了一声,慢慢地,她又转过头来,“公子,你说什么?”
    李清暧昧地笑了笑,拉着她的手不再说话,他遐意的地闭上了眼睛,渐渐地又睡着了。
    李清的病看似要好了,但帘儿的心病却越来越重,她脑海里不停地回响着宋妹的话,“那里可不是乱坟岗么?。撞到什么东西了。”
    她再也忍不住,赶紧去前院寻到张旺吩咐道:“你赶紧去一趟老君山,请一个厉害点的老道士来。”
    张旺摸了摸后脑勺,“小姐是说哪方面厉害,是做法事还是念经?”
    “什么做法事,当心你家老爷病好了剥你的皮,我是说找一个能、能捉鬼的。”
    张旺唬了一跳,“府里闹鬼吗?难怪昨晚听老余又哭又叫又要上吊的,原来是他是撞到鬼了。”说到一半,他见小姐的脸阴沉下来,吓得吐了吐舌头,一溜烟地跑了。
   
第八十三章 孔方老道


    
    旺受命请老道捉鬼,他雇了一辆驴车便直往老君山赶山在义宾县西南约二十里,传说是老君得道升天之地,故香火旺盛,道观林立,只是山高路陡,行路艰难,仿佛是要考验香客的虔诚,张旺和人约了晚上喝花酒,只恐夜里赶不回来,连声催促驴车快行,偏那倔驴多挨了几鞭,竟犯了脾气,站在山脚下死活不肯上山,无奈,张旺只得边走边骂,混在一群香客中步行向山上去了。
    或许是老君也知道喝酒比捉鬼重要,只让张旺爬了不到百步,便送来一个擅捉鬼的老道,这老道五短身材,面色焦黄,长有一撮山羊胡,正是李清初入唐朝的引路人,孔方道人是也,经年不见,他似乎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只是腿跑得更细了些,这些年他他云游四方,依旧装鬼弄神,骗些银米聊生,近来义宾县淘金热起,他也乘鹤前来凑兴,暂挂单在老君山,这日他正要下山进城,却无意中发现了猎物。
    孔方道人久历江湖,炼就了一双火眼金睛,早在百步外就看见了心急气喘的张旺,见他一身管家打扮,即不拿香、也不背袋,两手空空,便微微一笑,从背囊中取出了吃饭的家伙,半闭着双眼,负手站在路旁守株待兔。
    ‘叮铃’一声,招魂铃将张旺的视线引了过来,张旺不由放慢了脚步,上下打量这个道士,只见他背对自己,目视云端,一袭黑色的道袍在山间云雾中颇有几分仙气,仿佛是那过路的仙人,在回忆老君旧事。但真正使张旺感兴趣的,却是他手执一柄黑色的三界招魂幡,幡顶是一具羊头白骨,金边彩络,正面是绣有两行六个白色的大字,‘我是谁、鬼知道。’字字醒目刺眼,让人回味悠长。
    张旺似被那招魂幡慑去了魂魄,不由自主走上前来,他正要开口,却被那道士伸手止住,从紫金葫芦里倒出一粒火红色丹丸,头也不回便递给他道:“去吧!服下这颗三清丹,你身上邪气可消。”
    张旺接过,佩服得五俯投地,‘高人啦!’人家看都不看自己,便知道自己身上带有邪气,这邪气一定是那老余传染的。
    “小的斗胆问一句,不知仙长法号,在哪座名观出家?”
    老道回头,淡淡打量一下张旺道:“凡人只知名利二字,哪知名利只是过眼云烟,我笑看白云苍狗数百年,早忘了我是谁,或许天便是我的号,地就是我的观。”
    张旺眼睛都听直了,心中顿生求仙之念,恨不得立刻剥去俗衣凡裤,换上天师道袍,跟这仙长去天地间遨游一番,不过他忽然又想起今晚还有花酒未喝,这天师道袍就且缓几日再穿吧!
    “仙长,我家府中闹鬼,正需仙长这样的高人出手,不知仙长可愿意下凡走一番。”
    孔方心中着实得意,又瞥了一眼张旺的脸色,见他恭敬得似乎过了头,倘若自己再抖两道仙气,恐怕他连开口的勇气都没有了,反倒坏了事,不如见好就收,想到此,孔方微微笑道:“下凡?我现在可不就在凡间么?也罢!历炼人间八十难,脱去一具臭皮囊,你前面带路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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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帘儿蹲在墙角轻扇小炉,罐子里的药‘咕咕’作响,她一边煎药,一边不安地望着天色,太阳已经西斜,眼看就要到黄昏,张旺去了这么久,怎么还不回来,她又抬头看了看昏昏而睡的李清,心中开始有些焦急,早上还好好的,这会儿怎么又变得昏昏沉沉。
    这时,前院传来飞快的脚步声,帘儿一下子站起来,向正在院中收被子的小雨道:“小雨,你去看看是不是张旺回来了。”
    过一会儿小雨跑回来道:“是!后面还跟着个老道。”
    帘儿大喜,丢下扇子便跑出门去,客厅里果然坐了个老道士,见帘儿进来,孔方忙起身施一礼道:“无量寿福,贫道孔方见过夫人。”
    他对张旺云山雾罩,那不过是拉生意的手段,一旦生意到手,
    从云端上跳下来,否则东家会羞于谈钱,甚至连晚饭有着落了,神仙嘛!自然是餐风饮露,还要吃什么饭。
    他一路上以传授仙术为诱饵,早从张旺口中将这家人的情况摸得清清楚楚,得知竟然是县令府上闹鬼,又见这县令夫人年纪不大,孔方心中便有了几分轻视,随即狮子大口便渐渐张开。
    帘儿打量了一下孔方道人,见他身量矮小,两只绿豆眼滴溜溜乱转,脸上的笑容透出几分虚伪,身上的道袍倒是光鲜,却掩饰不住他满身的铜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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