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种了一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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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种了一盆花- 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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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后娘娘恕罪,太后娘娘恕罪……”小太监一面跪着,一面掌自个儿的嘴,口中含糊不清地道,“娘娘,不是奴才胆大包天,这样的话,您给奴才一万个胆子奴才也不敢撒谎啊。今儿早上; 皇上迟迟没有醒来,方才几个大太监进去看了之后; 才发现皇上躺在龙床上,面色青白,枕头上尽是血。”
  说到后头,小太监的嗓音已经破了。
  他就是个不经事的小太监,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了。原是出来打热水的,谁想到竟这般倒霉,碰上了太后娘娘。皇上重病的事儿是方才才发生的,就是个转头的功夫,还没过半盏茶的时间呢,连太医都是刚刚去请,还没请回来呢。这永宁宫的消息,几时这般快了?
  太后依着大宫女,哆嗦着嘴唇,想要往前走,可是心里又怕,怕这事是真的,迟迟迈不开步子,半天才挤出来一句话。
  “……慧心,扶哀家进去。”她要去看看她的皇儿。
  这小太监,定是故意说谎,咒她皇儿的。
  大宫女慧心掐了一把手心,告诫自己一定要镇定。太后如今是被吓住了,腿上一点儿劲也使不上。
  说是扶着她进去,实际上,是慧心暗暗地将人拖进去的。
  赶进正殿,一路拐过皇上的寝殿,里头的太监宫女俱是面带死气,见到太后过来,连往日里的沉着都没了,行礼时都错了好些处。
  太后越看越心惊,越看越后怕。
  等走到了龙床旁边,太后忽见到那御前大总管朝她行了个大礼,匍匐在地上。
  “太后娘娘,皇上,驾崩了。”头磕着地面,声音低低的,却依然能听清楚每一个字。
  字字入耳,字字清晰,可连起来,怎么叫人觉得这么怪诞呢。太后恍惚了一下,忽然笑道:“你说什么?”
  “太后娘娘,皇上,驾——”
  “一派胡言!”太后猛地踢开那大总管,坐到床边,执起赵铭的手。
  凉的,微微有些僵硬。
  她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
  后头的慧心等人亦是屏气凝神,紧张得冷汗都出来了。
  许久,太后收了手,将头埋在赵铭的身侧,哽咽出声。她的皇儿,她的皇儿才十三岁,还没有及冠,还没有娶妻生子,怎么就去了呢……
  大总管仍跪在地上,他知道,皇上一去,太极殿的人,都留不住了。心里存了死志,倒也不似先前那般慌乱。半晌才道:“还请太后娘娘节哀。”
  “节哀?”太后抬起身子,眼中带泪,面上也有了些绝望,但更多的仍是愤恨,“你说说,你叫哀家如何节哀。皇上昨儿还是好好的,半点毛病也没有,今儿你告诉哀家,皇上驾崩了?你们这些御前太监都是怎么侍奉的,若是不将事情明明白白得道清楚,哀家今儿就叫人将你们五马分尸,株连九族!便是死了的,也要刨棺鞭尸,以泄哀家心头之恨!”
  一连声的咒骂,也不知到底是在咒骂谁人。
  大总管却半点不敢隐瞒,直接道:“娘娘明鉴,奴才几个也是方才才知道皇上染了重病,原想去请太医,谁想到这转眼的功夫,皇上已经彻底,彻底,没了气息。昨儿晚间,是奴才几个服侍皇上睡下的,睡前……”大总管记起了一桩事,虽然说出来了,难免牵扯太医院一众太医,可是这会儿也不能不说了,“睡前,皇上喝了一碗药。那药是太医院的许太医开的,交由殿中的小喜子去太医院抓药,煎药的时候,经手的人也不过只有御前这几个。皇上喝了药之后,便道困意来了,没多久便睡下了。”
  太后终于站了起来,整个人仿佛老了好几岁,精气神一下子便被抽走了。
  “将太医院的经事的太医都给哀家押过来,另外,太极殿这边,沾过事的太监也都给叫过来,哀家要一个一个审!”
  大总管应了一声,立即下去处理。
  太后见他欲走,忽然叫道:“等等。”
  大总管定住:“娘娘可还有吩咐?”
  “将小玄子也叫过来。”
  慧心看了太后一眼,心中想着,娘娘心里怕是怀疑上昨晚上的事儿了。
  大总管虽觉得怪异,但仍按着太后的吩咐行事。太极殿的小太监虽一早上的担惊受怕,但是一旦有了吩咐,便立马着手去做了,半点都不敢耽搁。
  不过半刻钟的功夫,太医院的几位太医,太极殿的几个煎药的小太监,一共八个人,跪在太后跟前,丁点儿声音也不敢发。
  太后目光迟缓地扫过去,没见着她认得的两个人。
  “许太医和小玄子呢?”
  大总管重又跪下去,闭上了眼睛:“娘娘恕罪,奴才们找上许太医和小玄子的时候,他二人已经服毒自尽了。”
  太后募得捏紧了拳头。
  她想到了昨儿晚上小玄子送过来的纸条。皇上发现了张太师府上私藏的传国玉玺,想要对张家出手。
  她能收到消息,张家便收不到了吗?
  太后心底一阵一阵得发冷,她尽力地抑制这个念头,堪称恶毒的念头。然而心底依旧有声音告诉她,是这样的,是她的兄长,毒杀了她唯一的孩子。
  为了权势,为了皇位。
  她那兄长,想要皇位想疯了,等不及了。所以知道皇上想要那张家开刀的时候,再忍不住,先一步杀了手。太后对这个想法深信不疑,只因为事情发生得太巧了,巧得她生不了第二个念头。赵煊,秦太傅,薛太保,他们也是接触过皇上的人,可是眼下,太后却无法说服自己往这些人头上想。若是小玄子没有死,她也不必如此,可是如今……叫她如何再信任张家,信任她的兄长呢?
  那可是她的骨肉亲人呐,可是如今,他们是怎么对她的?都没有心吗?
  太后捂着脸:“给哀家查!”
  “是。”
  回话的是太后身边的大宫女,这些事,涉及张家,叫大总管来做显然不合适。慧心这般说了之后,大总管也避嫌地没有开口。
  至于这底下跪着的一群人,想了想,大总管仍是问道:“娘娘,这些人?”
  “押进牢里,等候发落。”
  大总管便知道,这些多,多半是活不成了。虽说这事儿与他们也不大相干,但是碰上了就是碰上了,躲不掉的。就像他们太极殿的太监宫女,早晚都还是要给皇上陪葬的。
  瞧了瞧龙床之上的皇上,大总管犹豫了片刻,问道:“太后娘娘,可要初终发丧了?”
  太后怔了怔,回头看了看赵铭。
  昨儿还活生生的孩子,今儿却躺在床上,没了气息,这一切,都叫太后觉得无比的荒谬,更隐隐觉得可笑。她昨儿,竟然还想着过来找皇上求情,为了自己的娘家?
  “京师戒严,昭告百官吧。”太后了无生气地吩咐道。这个时辰,想必宫外早有人等着入朝了。早说晚说,依旧是要说的,总不能秘不发丧吧。
  她还不愿委屈了自己的皇儿。
  大总管领旨退下。
  太后复又回头,静静地坐在床头,也不说话,片刻后,轻轻地抚上了赵铭的额头,带着眷恋。
  她错了。
  不出太后所料,没多久,太极殿外头便跪满了人,皇亲那边,以赵煊为首,朝臣这边,以秦太傅、张太师为首。太后知道他们过来后,便叫秦太傅、薛太保并赵煊进来了。至于她兄长,太后如今还不想看到她。
  三人听到这吩咐,不由得看向了张太师。张太师跪在后头,亦是一脸阴沉,不知道是愤怒还是什么。
  都是人精,谁都知道太后这是什么意思。不过,眼下还不是探究这些的时候。三人进去后,殿内俨然是一副冷冷清清的模样,太后靠在床上,旁边是赵铭的尸身,已经盖上了白布。
  秦太傅带头跪下,泣不成声。
  他们都是看着皇上长大的,忠心耿耿,一心为君,如何会想到皇上竟然会驾崩。皇上可只有十三岁啊,连个子嗣都没有,往后,该怎么是好啊!
  “太后娘娘,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薛太保勉强直着身子,朝太后问道。
  太后眼中无神,冷笑了一声:“你问哀家,哀家怎么知道?”她转向了跟着过来的大总管,“你们问他吧?”
  作者有话要说:
  张太师没挂,皇帝先挂鸟。
  文文要接近尾声了。


第135章 
  绕是大总管往日里行事缜密,舌灿莲花; 此时面对秦太傅等的凛凛寒光; 也不由得生出了一头的冷汗。
  “奴才所知也不多。”
  “只将你知道的都说出来便是,一字不落。”秦太傅吩咐道。
  “是; 是。”大总管瞄了面前的三个人; 如实道来; “昨儿下午; 太傅和太保二位大人来了太极殿,与皇上在殿中商议了许久;至傍晚时分; 摄政王也来奉召来了太极殿; 待王爷走后,皇上身边的侍卫长又进去了片刻。大抵是这阵子政务繁忙,等侍卫长走后,皇上便觉得有些力不从心,让人唤了太医院的许太医前来看诊。
  许太医也没说什么,只留下一张药方子。随后,殿内的两个小太监去太医院抓药。晚间,皇上喝了药便睡下了。等今儿一早,天刚刚亮的时候,奴才几个见皇上还未醒,便进去唤人。谁知一进来,便看到皇上已经脸色铁青; 口吐鲜血。还没等到太医过来,皇上便没气了; 前后不过须臾的空档。皇上才没了气,太后娘娘,便,过来了。”
  殿内有一瞬间的肃穆。
  太后端坐在侧,看着大总管,眼中划过一丝阴暗。
  大总管擦了擦并不存在的汗。说完这最后一句,他心里也忐忑非常。他提到的这些人里头,每一个都有嫌疑,要说最不可能的,便是太后娘娘,毕竟太后娘娘可是皇上的生生之母;可要说牵扯最大的,也是太后娘娘。当着太后娘娘的面,他本不应该说这句的,可若不说,这秦太傅、摄政王几个,也不是好对付的,早晚都会知道。与其等着别人来查,还不如早点招了算了。
  再者,大总管本就觉得今儿太后娘娘来得稀奇。就他所知,太后娘娘这些年身子不如以往,每日巳时方才起身。今儿皇上出事的时候,辰时都还未到呢。
  莫不是,太后娘娘知道些什么事儿?这想法有些偏激,可是大总管不得不多想。宫闱之中,哪里还有什么所谓的人间亲情。
  众人眼睛一转,看向太后。
  赵煊先一步逼问道:“不知太后娘娘前来,所谓何事?”
  太后凉凉地笑了一声,看都没看赵煊:“怎么,哀家来看皇上,不行么。莫不是摄政王连这个也要管?”
  “这看望的时辰是不是太早了些?”
  “摄政王年纪轻,又没有妻子儿女,只怕不知道这世间还有一种说法叫做母子连心。哀家昨儿晚上一夜未眠,眼皮一直在跳,今儿早上实在受不住,便来了太极殿找皇上。谁想到,昨儿担心的都成了真。”太后苦笑一声,有些哀莫大于心死的意思在里头。
  “着实是太巧了些,未免叫人觉得,太后娘娘是不是另有所图。”
  这样针尖对麦芒的话,叫太后听了更是怒火中烧,目眦尽裂:“摄政王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觉得是哀家杀死了皇上?那是哀家的皇儿,是哀家肚子里掉出来的肉,哀家恨不得替他去死!”
  赵煊嘲讽一笑,也不言语,只是淡淡地打量太后。谁也不是傻子,这时候说这些话,谁愿意相信呢。
  “太后娘娘勿怪,此事牵扯甚大,臣等也不是疑心娘娘,只是想要将事情弄清楚。”薛太保替赵煊说了一句公道话。
  如今,他们三人站在这儿便是一条船上的,虽说昨日都与皇上接触了,但具体是因为什么事儿,彼此都心知肚明。正是因为知道,薛太保才替赵煊说了话。比起赵煊,眼前的这位太后娘娘,嫌疑反倒大了许多。
  倒不是说太后娘娘害了皇上,而是,这里头的弯弯绕绕实在太多,明眼人都知道是牵扯了张家。太后夹在里头,也清白不到哪里去。
  碍于太后丧子之哀,又辈分尊贵,在事情未弄清楚之前,他们也不好与太后直接撕破了脸。
  少顷,薛太保转向大总管,问道:“你说的那个许太医?”
  “方才太后娘娘叫奴才几个去传唤昨儿涉事之人。太医院的几位太医和太极殿中拿药的小太监都被押了过来,只那许太医和小玄子,服毒自尽了。”
  秦薛二人一惊,连忙问道:“可去查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总管看了太后一眼:“太后娘娘已经派人前去调查了。”
  “此事……”秦太傅犹豫了一下,方道,“还是交由大理寺才处理才好,太后娘娘觉得如何?”
  太后脸上看不出之前的情绪,显得有些麻木:“太傅大人怎么说,那便怎么办吧。”
  秦太傅当然向亲自着手去查,可皇上昨日是见过他的,按理,他也得避险。张太师的人手还没来得及渗入大理寺,此事交由大理寺,才最叫人放心。
  她看向身边的大宫女:“慧心,将永宁宫的人手都调回去。”
  慧心福了福身子:“是。”
  慧心叫底下的小宫女吩咐下去后,殿中暂时安静了下来,谁也没有说话。这情况,实在太过棘手。皇上无嗣,可国不可一日无君,出不来几日,皇家那些宗亲便会挣破了脑袋往上挤。而外头,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张太师在等着。
  加之,太后娘娘的态度亦不明朗,不知道向着哪边儿。
  良久,还是太后打破了这沉静:“哀家身处后宫,对皇上的身后之事不好插手,也有心无力。之后的事,还得交给三位来处理,三位都是我大魏的股肱之臣,交予你们,总好过交予他人。”
  “太后娘娘放心,臣等,必好生料理。”
  “嗯。”
  之后的事,便真的不是太后能插手的了。她将皇上的后事交给秦太傅,也断了自己再插手的可能。太后如今心绪不宁,没见皇上一眼,都觉得心中坠痛,悔之莫及。
  若再这样下去,恐怕她也是熬不住的。
  等秦太傅等人商议好,已经过了半个时辰了。
  太后早上未用早膳,等事情定下来,刚要起身,身子忽然晃了一下。
  慧心立马扶住:“娘娘,保重身子要紧啊。”
  她抓着太后,手上稍稍使了些劲儿。
  秦太傅亦回过神,劝道:“太后娘娘,还请节哀顺变。皇上这边,自有微臣几个处理,还请太后娘娘移步,先行回宫歇息。想必皇上在天之灵,也不愿意见到太后娘娘伤心至此。”
  太后苍白一笑:“如此,便劳烦几位费心了。”
  “应当的。”
  太后点点头,当即准备回去。
  赵煊原站在后头,见状忽然拦了一下:“太后娘娘且慢。”
  太后立定,冷淡地看着赵煊:“摄政王还有何事?”
  “忽然只有一事不明,想要请叫太后娘娘。微臣记得,之前大总管仿佛还提到了一个人,是叫小玄子是吧,太后娘娘可认得他?”
  太后沉下脸:“认得。”
  赵煊眼中起了些兴味:“难得,太后娘娘竟然会认得这太极殿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太监。”
  太后知道赵煊是什么意思,说来说去,无非还是在怀疑她。只是这小玄子,确实是她的人。眼下,人都死了,拦着这些事也没什么意思了。
  “小玄子原是哀家宫里的人。摄政王,听懂了么?”
  “自然是懂的。”赵煊颔首。
  做母亲的,想要时刻掌控儿子,这心态也不难理解。况且,太后和皇上,从来不是纯粹的母子。
  太后刚离了大殿,远远地便瞧见太极殿外头跪着一片的人。
  最前头的那个也是一眼就见到了他,神情显得有几分急切。太后目光从他身上划过,心头添了丝恨意,加快了步子,不吭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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