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即刻给本宫去查,看看这些日子,都有什么人是出过宫的,都去了什么地方,都给本宫一一地查明了。”
“是,娘娘。”
皇后坐了一会儿,听到了床上有动静,六公主醒了。
“我的儿,你可算是醒了。可吓死母后了。”
六公主眨眨眼,“母后,女儿这是怎么了?”
皇后的眼眶一热,“女儿呀,你被人家给害了。想不到,被人想出如此歹毒的计策,若非是你康王婶说服了安潇潇,怕是你的性命不保呀。”
六公主才刚刚醒来,已是两日未曾进食,此时也正虚着。
现在听到母后这么一说,只觉得脑子就更乱,也更沉了。
“娘娘,还是先让六公主好好歇歇,有什么话,咱们明天再说也不迟呀。”
皇后抹了抹泪,想想也只好如此了。
“你先好好养着,此事,母后定然是会为你讨回一个公道的。”
这种事情,皇后也没办法直接就捅到皇上那儿。
一来没有证据,再则,若是皇上以为,这是虫子自己吸附在了六公主的身上的,那岂非是白说了?
当务之急,就是要先将六公主身边的细作给找出来。
看看是哪个不要命的,竟然敢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谋害六公主。
回到了凤仪宫,宫嬷小声道,“娘娘,今日那位安小姐,可是功不可没。您大可以借着这次的机会,好好地赏赐她一番的。”
皇后的眼睛一亮。
没错,她怎么给忘了?
现在的靖安侯府里,可是多了一个安子轩。
她虽已多年未曾见过这个孩子,可是在其幼时,便常听皇上夸赞他,说他聪明好学,且能文能武。
若是自己能将他们兄妹都拉拢到自己的阵营里,那自然是对自己的皇儿,大有益处。
“来人,去,到靖安侯府走一趟,本宫要大大的赏赐安潇潇,以谢她的救命之恩。”
如此一来,皇上自然也会听到风声,得知六公主的病究竟是因何而来。
到时候,不是自己的嘴巴说出来的话,皇上,或许才会信了。
皇后的眸色微寒,害得她的女儿受了这么多日的苦楚,她倒要看看,那个幕后黑手是否就能好过了。
“嬷嬷,你再去一趟六公主那里,就说是本宫的口谕,将她身边近身服侍的人,都带过来。”
“那六公主那里?”
“你带几个老嬷嬷过去,先小心地照顾着。”
“是,娘娘。”
皇后要如何查出真凶,要如何报复回去,这些都不在安潇潇的考虑范围之内。
她进宫,只是负责把六公主治愈,至于其它的,她可不管。
当然,她可没忘了,这位六公主可是与墨扎有婚约在先。
而前不久,皇上又突然提出来让哥哥做六驸马,这到底是安的什么心?
出了宫门,李庭希提议直接去酒楼用膳,顺便叫上安子轩和墨扎。
安潇潇也没有多想,反正也的确是到了该用膳的时间了,去哪儿吃不是吃?
李庭希吩咐小厮先去订了最好的房间,顺便再派人去王府将幻幻也接过来。
他和安潇潇先去靖安侯府,在那里接上安子轩和墨扎,然后一起去喝酒。
很快,也差不到到了晌午,人都齐了。
墨扎表现得有些拘谨,很显然就是一副质子该有的样子。
安子轩与他并肩坐着,话也不多。
基本上,这屋子里,就只听到李庭希不停地唠叨了。
“子轩,你离京这么久,我都多长时间没见过你了?今天咱们不醉不归。来来来,满上。”
这京城,能让希世子这样的小魔王给亲自斟酒的,实在不多。
便是那几位皇子,也未必有这个福气。
安子轩笑着伸手挡了,“庭希,今天有两位女眷在,酒适量便可。千万不可多饮。”
李幻幻一脸赞同地点点头,“哥哥,你看看子轩哥哥,你呀,就是粗心大意,难怪潇潇姐看不上你。”
噗!
正在一旁喝茶的安潇潇,一口茶差点儿没喷出来。
瞪眼看着李幻幻,“你说他就说他,能不能不牵扯到我身上?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呀?”
李幻幻有些俏皮地吐了吐舌头,“潇潇姐,我只是顺嘴一说,你可千万别生气。”
李庭希抽了抽嘴角,这丫头,要不要这么吃里扒外?
这到底是跟安潇潇太亲了,还是压根儿就是因为看上了安子轩。
自进门之后,这一口一个子轩哥哥的,她倒是叫得挺顺嘴。
“六王子,请。”
“多谢。”
李庭希意识到还有一个南疆的六王子,也将早先的一些顽劣气息收了收。
“六王子,之前让你受惊了。不过,听闻六王子在南疆过得一直比较清静,怎么会突然给自己惹上了杀身之祸?”
墨扎的眸光暗了暗,微微一笑。
“这个,我也在等贵国的一个结果。”
安潇潇只是安静地吃着东西,对于李庭希的话,没有什么反应。
不过,她心里明白,李庭希这一问,可是暗藏了玄机。
说墨扎在南疆过得比较清静,无非就是在暗讽他在南疆不受重视,可有可无。
而后一问,看似很平常,可是实际上,如果墨扎稍不留神,可能就会中了他的陷阱。
因这个问题本身就带着一定的暗示和偏向。
如果不是墨扎的头脑足够清醒,可能就会顺着他的话回答,如此,便极有可能会落人口实了。
刚刚墨扎的回答,中规中矩,不十分出彩,可是也绝对没有给了李庭希一个话柄。
不过是一问一答,已能感觉出来,这两人间的关系,并非友善。
“六王子,听闻南疆雨水充沛,且常年花红柳绿,小女子见识浅薄,不知是也不是?”
安潇潇这么一发问,倒也引起了李幻幻的兴趣。
“果真如此吗?那与我们的南方,是不是也差不多?”
安潇潇摇头,“自然是不同的。我们大渊的南方虽然雨水也不少,可是气候是完全不一样的。听闻南疆的冬季,女子们都仍然在江水里洗头,丝毫不会觉得凉呢。”
李幻幻顿时露出一副极其震惊的表情,“不会吧?冬天也能用江水洗头?那真的不会很凉吗?”
墨扎笑了笑,知道安潇潇故意岔开了话题,也是为他好。
“冬天如果用江水洗头,也必须是要在有太阳的时候才行,而且还不能有风,不然,也是会受凉的。”
“天哪,那你们那里夏天会不会热?”
李幻幻就好像是一个好奇宝宝一样,对南疆,产生了极大的好奇心。
“还好,因为树多山多,不会太热。”
安潇潇挑眉,“每个人的承受能力不一样。就像有的人怕热,有的人畏寒。幻幻,你这体质绝对适合去南疆生活。”
李庭希的手顿了一下,立马甩过一个眼刀子来。
“说什么呢?幻幻这样儿的,见到一只蚂蚁都能吓个半死,若是去了那虫怪多的地方,岂不是得吓得没了魂魄?”
一句虫怪多,又让李幻幻下意识地缩了一下脖子。
如果可以,还是不要去那种地方的好。
现在想想,还是觉得有些害怕的。
“好了,今天不过就是出来说说话,六王子以后要常住京城了,如今又住在了靖安侯府,以后有什么事情,也可以多向这位希世子讨教。”
安子轩说着,举起了酒杯,“来吧,咱们为了这等奇缘,干一杯。”
安潇潇几人在这里倒是聊得畅快,外头却是越来越热闹了。
直到动静有些不太对了,李庭希才拧了拧眉。
京城重地,不过是吃个饭,喝个酒,竟然还能遇到了闹事的。
偏偏还当着这位六王子的面儿。
身为皇室子嗣,李庭希觉得真地是很没面子。
“去看看是何人在此闹事?”
“是,世子。”
安子轩微微一笑,“庭希,不过是一些纨绔子弟在胡闹而已,莫要放在心上。”
安潇潇则是出其不意地给补了一刀。
“哥哥,这话说地可不对。若是换了别的地方,李庭希自然不会管。可这家酒楼,可是康王妃当年的陪嫁。在京城开了这么多年了,一直是盈利颇丰,如今被人闹上门来挑事,希世子当然不能坐视不理。”
李幻幻竟然也跟着点了点头,“潇潇姐说地不错,也不知是什么人这般大胆,简直就是混帐!”
小厮回来,面色不佳。
“回世子爷,是定远侯府的冯知良世子,喝多了,看到了这酒楼里有一名卖唱的女子,便上前调戏了几句,不想被那女子给甩了一耳光,这才闹将起来。”
李庭希的面色愈发阴沉了起来。
京城但凡是有些头面的,哪个不知此处是康王府的产业?
这个冯知良,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就调戏他这里的姑娘,果然是觉得皮痒了。
“现在如何了?”李庭希强自按捺着怒气,不让自己当场暴发出来。
“回世子,那位冯世子许是吃多了酒,现在有几个人拦着,不过,仍然在一楼的大堂里闹腾着,不曾离开。”
“去,跟掌柜的说,一楼大堂用饭的,无论吃了什么,喝了什么,所有的费用都记在定远侯府的帐上,一会儿让掌柜的上门收帐。”
“是,世子。”
安潇潇,就这样?
“喂,你真的不出去看看?万一底下是个绝色美人儿呢?你不是向来都爱做一些英雄救美的事情?”
李庭希的脸色黑了黑,在她眼里,自己就是这么地贪图美色?
“怎么?你想去看看了?”
安潇潇还真地就点了点头,“同为女子,到底是不愿意看到被人为难的。”
说着,看了一眼李幻幻。
“对,欺负女人,算什么英雄好汉?”
李幻幻的动作,比安潇潇还快,蹭地一下子便站了起来。
“潇潇姐,我们下去看看。那个冯知良凭什么就能欺负人家一个弱女子呀?还要不要脸了?”
李幻幻的性子就是如此。
安潇潇摇头轻笑,不过,还是很配合地跟着她下楼了。
这两位女子一下楼,其它的三个大男人还能再在这里继续安心地坐着吗?
特别是安子轩和李庭希,都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不得不跟着下去了。
一楼的东墙位置,专门制了一个台子,地方也不太大,估摸着就是两桌客人大的地方。
一般来说,就是挑着晌午的时候,在这里唱个曲儿,或者是抚个琴之类的。
现在,那台子上已是一片狼籍,一把月琴早已被摔坏了,一名女子正哭哭啼啼地抱着自己的胳膊。
仔细一看,那胳膊上竟是露出来了一小片的白色肌肤,看着倒是光滑细腻。
冯知良此时正与一名小二痴缠着,非要再上前将那名女子带走。
他的身后,也有不少的人在劝着,生怕把事情给闹大了。
此时,有眼尖的,已经瞧见了李庭希从上面下来,跟冯知良一行的人,有的干脆拔腿就跑了,还有两个,则像是看到了瘟神一样,拼命地扒拉着冯知良,想要尽快地将他给拖走了。
“放开我!妈的,今天老子就非得将这个小娘子给带走了。叫什么来着?”
“行了,冯世子,快走吧。再不走咱们今天怕是就走不了了。”
“什么走不了了。老子没喝多。不用你们扶?滚一边儿去!”
说着,还不停地扭动着自己的身子,想要从这两的手中挣脱出来。
掌柜的一看世子下来了,心里也便有了底气。
左右一喝,“你们几个,瞎了不成?还不赶紧将人给我扔出去?”
两名彪形大汉,即刻上前,一把将那冯知良给提溜了起来,到了门口,砰地一声,就将人给扔了出去。
与冯知良在一起的人给吓坏了。
这是真扔呀。
好歹也是定远侯府的世子呢,可是在这位希世子的眼前,那是一丁点儿面子也没有。
再看冯知良,被这么一扔,倒是酒醒了大半儿。
伸手一摸,发现自己的额头上竟然是有血了,激灵一下子,脸色大变,爬起来就开始闹腾了。
“你们这是想要杀人吗?老子可是定远侯府的世子,你们给爷等着,看爷不把你们给灭了门!”
“好大的口气呀!”
安潇潇站在一旁,说着风凉话,“李庭希,这样的人,你也能忍?你这京城小魔王的名声,是虚的吧?”
李庭希的脸色一黑,狠狠地横了她一眼,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安潇潇,你想让这个冯知良丢脸,干嘛非得让我动手?”
“不然呢?要不你将这酒楼送给我,那我自然就是这里的东家,还需要让你出手吗?”
李庭希被她一噎,登时就气大了。
他是疯了,才会想到请安潇潇到这里来吃东西。
有她的地方,就一定有麻烦。
“来人,给我好好地教训教训,既然人家都要灭我的门了,总不能不先讨回点儿利息来吧?”
有了李庭希这话,店里立马就冲出来四五个人,有两个身上还拿着棍棒,冲着冯知良的身上就开始招呼了。
“这,世子,还请希世子手下留情呀。”
李庭希连个正眼儿都没给他们,只是冷哼了一声,“怎么?依着你们的意思,我就得等着让他过来灭门了?”
再次狠狠地强调了灭门两个字,那几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希世子高抬贵手,他今日是吃多了酒,改日定然亲自上门赔罪。”
“是呀,还请希世子饶命。”
“赔罪?蔑视皇室,竟然还口出狂言,你们觉得,只是赔罪就能了事了?”
正说着,便有巡城使到了。
“住手!”
几人却像是听不见,仍然照着冯知良的身上暴打。
领头的一看希世子在呢,立马过去请了安。
“你来的正好,这个人就交给你了。刚刚他可是大庭广众之下说了,要灭了我的门。此等恶贼,难道本世子还得姑息不成?”
那几名巡城使一愣,这冯知良是吃了豹子胆吧?
竟然敢在希世子的面前叫嚣?
这会儿挨了打,冯知良的酒基本上也全醒了。
“希世子饶命呀,饶命呀。我真不是故意的。”
李庭希冷笑一声,“不是故意的?若你是故意的,是不是这话就得更狠了?”
几位巡城使一瞧,这事儿不能善了呀。
得,直接把人带走了。
李庭希一脸不满地瞪了安潇潇一眼,话却是说给掌柜听的。
“你,赶紧去讨钱。”
“是,世子。”
底下的那两人,见事不妙,也只好先回定远侯府报信儿去了。
墨扎的嘴角抽了抽。
这算是什么?
打了人,还得让人家赔钱?
最后还直接把人给抓走了?
这位小魔王的名声,真不是盖的。
安潇潇朝着李庭希悄悄地竖了一个大拇指,可是换来的,只是李庭希的一声冷哼。
安潇潇也不急,反倒是笑了笑,今天这一出,真的不是她故意安排的。
特别是这位姑娘,真心不是她找来的。不过眼下李庭希正在气头上,她也不必急着解释。
几人转身欲上楼。
“多谢世子救命之恩,小女子感激不尽,无以为报,愿为奴为婢,在世子身边服侍。”
安潇潇实在是忍不住了,轻笑了一声。
李庭希再瞪了她一眼,脚下不停,继续上楼,对于那位姑娘,直接就无视了。
底下的姑娘还在那儿跪着,见世子的态度如此,一时也没了主意。
掌柜的还算是心善的。
“起来吧,姑娘。月琴坏了,回头我会让人再给你买了一把新的。至于世子跟前,你就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