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得,又想到了自己的天赋异禀,难不成,这其实是与母亲的血脉相关的?
若是如此,那哥哥是不是又有什么过人之处呢?
还有,八岁那年的记忆,又是怎么回事?
这一切的一切,到底是不是有着某种关联呢?
安潇潇越想,越觉得自己心底的谜团加大。
安子轩注意到了她脸上的迷惑,以及眼底的那种迷茫,有些话,到了嘴边,又欲言又止。
想到了之前母亲的再三叮嘱,他只得作罢。
她的路,还得她自己去选。
她的将来如何,也唯有她自己才能决定。
听上去似乎是有些不可思议,可是事实偏偏如此,而且,就这么明晃晃地发生在了他的眼皮子底下。
安子轩知道,妹妹的事情,他不能插手。
可是有必要的话,还是要提醒一二。
“我离京之后,你自己小心。若是父亲那边有什么动静,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记住,别随意地动用你的能力。更不能让任何一个人发现你的这种特殊能力。妹妹,有时候,隐忍、退让,都是为了更好的保护自己。”
安潇潇抿了抿唇,她就知道,哥哥对于她的事情,并非是一无所知的。
虽然她记忆中,从未主动向哥哥提起过什么,可是她就是知道,她的事情,都瞒不过哥哥。
“我知道了。哥哥是担心我会与人争锋么?”
安子轩低低一笑,“你不会吗?你的性子,我最是清楚。该忍的时候,你自然能忍。不然,你也不会独自在京城的别庄上住了十年。可是你这个人,又偏有个不能让人碰触的底线。一旦让人碰触到了,只怕你的报复,将会十分激烈。”
“知道了,哥哥。”
安潇潇有些无趣地撇了撇嘴,总觉得自己在哥哥面前,既像个小透明,又像个小孩子。
其实,他明明知道自己有特殊的能力,为什么还这么不放心呢?
等一下,他刚刚说,不能随意地动用自己的能力?
这是什么意思?
“哥哥,我之前一直也会去窥探些什么,可是也不曾见哥哥说过呀。”
安子轩摇头,“那是因为那会儿你不在京城,并不引人注意。而如今,你身在这权势的中心,你的一举一动,都会被无数人盯着。那些人,都是琢磨人心的人精,他们一旦对你动了心思,便不会罢手了。”
安潇潇这才想到,自己的确不能再如以前那样随意了。
“哥哥,那你什么时候走?”
“我明日进宫请旨,之后无事,便启程了。”
“哥哥,父亲和母亲,会不会有危险?”安潇潇也曾试图去窥探他们的情况。
不过,可能是因为离得太远,又或者是因为他们几年未见,所以,根本就什么也看不到。
特别是母亲,安潇潇想到自己已有十年不曾见过她了,也不知,现在的母亲,是否苍老了许多。
安子轩次日进宫请了旨意,只说是母亲的身体不适,需要他送一味珍药过去。
皇上再三询问之后,又命人去御药房了拿了两支两百年的人参,还取了些上好的灵芝,让他一并带过去。
安子轩回府后,稍做收拾,当天后晌便匆匆离京了。
走之前,对安潇潇再三叮嘱,无论如何,千万不能让人知道了她天赋异禀,不然的话,只怕她将会迎来一场大祸。
安潇潇知道,自己的这种本事,一旦被人知晓,只怕将在朝中引来轩然大波。
不过,想到了钟离澈也知道了这件事,自己是不是应该找他好好谈一谈?
又或者,是不是应该给他送些礼,哄哄他?
安潇潇甩甩头,自己是不是想多了?
如果他真的有心要将这一切公之于众,那何需等到了现在?
不由得,又想到了他对自己的那番话,是不是因为自己的这项特殊能力,所以,他才会对自己另眼相待呢?
安潇潇忍不住就开始胡思乱想了。
最终,得出一个结论,就是不能轻易地相信男人。
尤其是钟离澈这样的男人,更是轻易地不能信任。
安子轩前脚离京,皇后后脚就开始在宫中准备宴会了。
这一次的名目,自然就是以赏花为名,实际上,是要再次相看这些贵女们了。
安潇潇本来不想去,可是皇后特意命自己身边的凤仪女官过来知会了一声。
如此,安潇潇若是不去,反倒是对娘娘不敬了。
其实,安潇潇大概也猜得出来,只怕这次的宴会,皇后不会让自己好过的。
先不说这次的请旨赐婚事件,单是上次她破坏了凤家要算计玉青阳和莫映兰的事,皇后怕是就会轻易地饶过她的。
这种事情,就算是头疼,也不能不去。
这日,安潇潇穿戴完毕,便带着七月和九月出门了。
转了两个弯这后,安潇潇的唇角微勾,“停车。”
“小姐,可是有什么吩咐吗?”
“我突然想起离此不远有一家点心坊,听说祖母极爱那一家的绿豆糕。你们两个陪我一道过去看看吧。”
“是,小姐。”
“那是一条小胡同,咱们的马车若是进去了,只怕不好走。这样,让车夫继续往前赶吧,到前面的十字路口等着我们就好。”
“是,小姐。”
七月与九月二人相视一眼,小姐突然如此说,定然是有着一定的道理的。
两人陪着安潇潇进了那条小胡同,没想到小姐竟然真的就去了那家点心铺子。
差不多等到两刻钟之后,安潇潇才让七月给了银子,然后嘱咐他们送去靖安侯府,给老夫人享用。
前面的十字路口,正是两条十分宽大的街道的交汇口。
马车才刚刚停下,迎面便看到了护国公府的马车也过来了。
车夫也没多想,将马车往边儿上赶了赶,刚跳下马车,就见无数的利箭射向了身后的马车。
车夫也不是普通人,自然是有些身手的,当下挥起马鞭,慢慢地退到了一处店铺的门口,如此,方保下一命。
只是,他才刚刚站稳了身形,便听到了唰唰地几道风声,随后,就见十余名黑衣人,齐齐攻向了马车。
砰!
马车顿时四分五裂。
车夫大惊,青天白日的,想不到竟然这些人如此大胆,这简直就是匪夷所思。
马车被震裂,黑衣人发现马车里竟然是空无一人,顿时大惊。
眼尖的一个,瞧见到了车夫正避在了不远处,遂直接朝其攻了过去。
“拿命来!”
数人围攻一个车夫,纵然是其有些身手,只怕也是双拳难敌四脚。
眼看那黑衣人的刀风又到,车夫只觉得性命难保。
恰在此时,一道白光闪过,只见澈公子身边的护卫突至,将人救了下来。
而对面冷眼旁观了片刻的凤琪琪,嘴角一勾,也从马车里飞身而出,手中的银鞭一挥,顿时便将一名黑衣人给打出了丈余远。
黑衣人见状不妙,顿时纷纷撤离。
只是,澈公子既然遇上了,自然是不会允许有伤害安潇潇的人,还能平安地离开。
砰!砰!砰!
凤琪琪的脸色越来越差,眼看着这些杀手被击倒在地,每一个摔在了地上的人,似乎是除了哀嚎,再也没有其它的反应了。
恰在此时,凤齐骏也到了。
“来人,速速将这些人拿下,送去官府。”
“是,三公子。”
澈公子站在了被击得粉碎的马车跟前,负手立于阳光下,他的脸上、身上,似乎是都被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
凤琪琪大惊之余,再看到了这样的钟离澈,自然是心头一跳。
如此俊美的男子,还拥有着如此强悍的实力,简直就是令人心血翻腾,血脉奔涌。
“这是怎么回事?”
安潇潇清越又有些惊诧的声音传来,令现场明明有几分肃杀和血腥的气氛,陡然一变。
便是向来自诩对女人不屑一顾的凤齐骏,这一次,也不由得微微挑动了一下眉梢,然后转头望去。
安潇潇莲步轻移,慢慢地到了自己的马车前,看着现场的凌乱,眸子里闪过了一抹冷厉。
澈公子的脸色缓和了几分,“刚刚去哪儿了?”
“刚刚去买了些点心,刚好我祖母喜欢吃那家的绿豆糕,我便让人送过去了。正好是刚出炉的。”
澈公子点点头,然后眉梢一动,“幸好你刚刚没在,不然的话,只怕现在就要变成刺猬了。”
说着,还有意无意地往凤琪琪的方向瞥了一眼,随后头微低,以传音入密道,“是凤家的人。”
安潇潇的眉眼微动,眼神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所以说,你今天出现在这里,也并非是意外了?”
“我要进宫面圣。之前我带回来的人,都编入了神虎营,而我自己现在也是神虎营的将领,有些事情,自然是要向皇上禀明的。”
安潇潇不语,再看了一自己的马车,还真是惨不忍睹。
很快,京兆府的人赶来了。
澈公子微微一笑,“你们果然永远都是迟来一步呀。”
这话,似乎是意有所指。
而先前被凤齐骏下令押走的那些人,此时早已不在。
用凤齐骏的话说,可能是走岔了路。
其实,那些人的下场,不必多想,肯定是不会有一个活口。
只不过,澈公子比较在意的人,那些人是死于自己之手,还是服毒自尽罢了。
换言之,只要是不牵扯上他,那么,那些人是怎么被灭口的,他也不会在意。
若是真敢说是被他给打死的,那他必然就要彻查到底了。
好在,凤齐骏不蠢。
结果,自然是那些人半路上服毒自尽,无一幸免。
安潇潇扶额,“若是我以此为由,只说是自己受了惊,不能去赴宴了,你说皇后娘娘会不会怪我?”
“会。”
澈公子毫不留情地说破了,“毕竟你没事,甚至是连惊吓也不曾有。这样的理由,你不觉得太牵强了?”
安潇潇抿抿唇,好吧,她应该要想一个更好的理由的。
凤琪琪跳下马车,“既然安小姐的马车已毁,不如,就与我同乘一骑吧?”
安潇潇挑眉,跟她同路?
她还想着多活几年呢。
“不必了。既然是安小姐的马车毁了,坐我的便好。”
澈公子话落,那辆看起来有些暗色调的马车被人赶了过来。
安潇潇的嘴角一抽,这个男人是不是在借机献殷勤?
凤琪琪还要再说,凤齐骏已经一把将其拉住,以眼神警告她,快速上车进宫。
“安小姐受惊了。既然有钟离将军护送,那在下也就放心了。告辞。”
凤齐骏是聪明人,他在钟离澈的身上感觉到了一种难又言喻的杀气。
若隐若现,虽然不是很明朗,可是他知道,这股杀气,绝对不是冲着安潇潇去的。
等到凤家的人一走,安潇潇的唇角弯了弯,“我貌似没有得罪过这位凤小姐吧?”
澈公子的眼角一挑,头一歪,有些坏心眼儿道,“凤琪琪心仪希世子,你竟然不知道吗?”
安潇潇的身形一僵,随后一脸怒气地瞪着他。
“你别瞪我,你破坏了人家大好的姻缘,人家当然是看你不爽了。”
“所以我就该死了?我去求着李庭希去请旨了吗?”
看她的脸色,就知道这次是真的惹毛她了。
澈公子清了一下喉咙,快速地转身,飞身上马,“快些吧。我还有要事向皇上禀奏呢。若是迟了,皇上问责起来,可是又要将我们两个给连到一块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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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 你看上哪个了?
靖安侯府的马车被袭,而且还是在安子轩刚刚出京。
这么敏感的时刻发生了这么敏感的事,无论如何,这样的消息,也是藏不住的。
同时,也直接导致了皇上的雷霆震怒!
所以,安潇潇一进宫,就直接被皇上给宣到了御书房问话。
而事件的见证人之一,澈公子,自然也是要陪同亲往了。
澈公子简单地将事情的始末说了一遍,皇上的脸色阴沉可怖,而安潇潇全程则是一直低着头扮演透明人的角色。
毕竟,当时的情形如何,她的确是并没有看到。
只是在人被制住之后才出现的。
皇上立刻命人去彻查,同时,又眼神温和地看向了安潇潇。
“安丫头,可是吓到了?”
“回皇上,还好。臣女回去的时候,一切都已成定局,钟离将军神勇,将一切也都控制住了。”
“只是可惜了,那些人,竟然全都服毒自尽了。”
安潇潇的唇角一弯,“可是臣女刚刚赶到的时候,那些人都还活着呀,虽然看起来痛苦不堪,不过钟离将军应该是并未下死手吧?”
澈公子如何能不明白她的心思?
凤家胆敢对她动了杀心,那么总要让她回报一二的。
“回禀皇上,正是如此。当时微臣只是将他们重伤,之后,未曾询问,便见凤三公子出来,将一行人押走,说是送去官府,不想,半路上竟然出事了。”
皇上的眼神陡然一紧,他们两个人的话,皇上又岂会听不明白?
分明就是暗指这一切都是凤家指使的了。
皇上的脸色愈发地难看了起来。
在皇城,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安子轩才刚刚走,这凤家就敢有这么大的动静,简直就是混帐!
原本,皇上对凤家,一直都还是重用的。
特别是因为护国公还在边疆保家卫国,所以这几年,他自认对凤家,还是颇为恩宠的。
只是没想到,他们的胆子倒是大,竟然还敢对侯府小姐大打出手了?
真以为安潇潇是好欺负的?
今日之事,皇上并没有想到是安潇潇故意走开之类的,毕竟,那些杀手厉害,可是安潇潇身边的人,也都不是吃素的,所以,他相信安潇潇今天不在那儿,一切都只是巧合。
若是安潇潇当真连几个杀手都应付不了,那是如何活到现在的?
“行了,你今日是进宫赴宴的?”
“回皇上,正是。”
“嗯,既然如此,那便过去吧。朕看你也受了惊,来人,将之前南疆进贡过来的那串玉石珠串儿取来,给安小姐压压惊。”
“是,皇上。”
安潇潇心头一动,玉石珠串儿?
莫不是之前墨扎来时,特意进献给皇上的礼品?
听闻那可是玉石中的极品,冬暖夏凉,且能滋润肌肤,还有着养颜健身之功效。
当然,最重要的是,那条珠串儿,目前整个儿大渊,可是仅此一串,皇上这么做,对她的安抚,是不是也太过了些?
待东西取来,安潇潇看了一眼,果然正是那条七彩的玉石珠串儿。
总共十二颗珠子,颜色各异,唯一相同的是,光泽都是那么莹润、耀眼。
安潇潇原本想接过来,然后收起来。
没成想,总管太监竟然过来亲自打开了盒子,将东西取出来,然后捧到了安潇潇的跟前。
这一刹那,安潇潇明白了。
这样价值连城的宝贝,皇上随随便便地便赏给了她一个侯府小姐,说白了,就是为了打皇后的脸!
明知道她一会儿要去皇后那里赴宴,却故意要让她现在就立刻戴上,这是想着打皇后的脸,还是想着让自己成为众矢之的?
不过,想到自己才刚刚经历了刺杀,皇上应该不至于在这个时候故意针对她。
所以,前者的可能性,还是比较大的。
安潇潇退下之后,偌大的御书房里,便只剩下了皇上、澈公子以及那位总监太监。
安潇潇总有一种错觉,感觉那道门一关上,里面的气氛、气场,已然是大不一样。
轻轻地舒出一口气来,连皇上的威严,她都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