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万一,我们家爷不同意的话……”
“他们会让他同意的。你没听说过‘情蛊’之类的东西么?”
蛊!!
拾来听说过,苗疆的人擅用毒虫、邪术做蛊,而且大多都是些害人的东西。据说中了蛊毒的人往往腹胀欲裂痛不欲生,医生都治不好,只有施蛊的人才能解除。
不行!他家爷虽然有武功傍身,但是一门心思都在赚钱上,一定架不住对方使阴招。他不能袖手旁观!要尽快赶到爷身边才行!!
想到这里,拾来胡乱套上衣服提好裤子就往外冲。哪知一开门,就傻了眼——
门口十几个妇女同志正眼巴巴的等着他出来,见他房门一开,都像是饿极了的野狼,眼睛里嗖嗖的冒着绿光,恨不能当即扑上来把拾来给生吞活吃掉。看得拾来浑身发冷,“砰”的一声,把门又甩上了。
“外面、外面是怎么回事??”
姑娘捂着嘴直乐:“哎呀!已经排队了么?还好我下手早!”
“Σ( ° △ °|||)︴排队?!你别告诉我她们是排队……”
“排队跟你上~~~~~~~床啊!”
拾来大囧……姑娘……这两个放在一起绝对会被“口口”的字,你怎么能这么哈皮的就说出口了呢??
看着拾来被窘得一阵青一阵红的脸色,姑娘更是笑得花枝乱颤:“嘻嘻!谁让你长得细皮嫩肉,一副看上去很‘好吃’的样子!”
是有关“食欲”的问题么??怪不得总觉得门口那些大婶一看到他就猛吞口水……(─。─||)
说到大婶……
“我看到有个大婶还抱着个孩子……”
“让我看看……哦,那是金珠妈,她抱着的是她大女儿哑妹。哑妹脑子不太好,不过已经来潮了,没问题的!”
“你是说……她们母女俩一起@#¥%……??”
“嗯!成功率比较大!”
!!!!拾来两眼一翻,仰面一口凌霄血:
“我会死!!我会死掉!!我一定会就这样@#¥%死掉的嗷嗷嗷~!!!”
“哈哈哈~~!你不用担心啦!只要我在这里,她们暂时还不会冲进来吃了你的。”
……所谓先来后到??
“你看到篱笆上系着的我的头巾了没?”
拾来顺着姑娘手指的方向往窗外望去,果然看见门前篱笆上绑着一条藏青色的布巾。
“有那个在,就说明里面的人正在‘使用中’,只要头巾不拿下,谁都不能进来打扰。”
“使用中”嘎?(┬_┬)
努力忽略姑娘这诡异的用词,拾来开始考虑要不要凭自己的蛮力杀出一条血路。可是,考虑着考虑着,就被姑娘又“考虑”到床上去了……
“不如再来一次,嗯?”
□□□□□□□□□□□□□□□让我一次~~口个够~~□□□□□□□□□□□□□□
这边厢。
时纤把自己的经历向姚姚叙述了一遍,她说得淡然,姚姚却听得揪心。毕竟时纤是受自己的连累,现在连生命可能都要搭上,姚姚怎能不愧疚。
可是时纤问起姚姚的经历,姚姚却怔怔的,不知该从哪里开口。
从哪里开口,都会提到韶尊。
那清冽的目光染着烈烈血色,始终如藤般缠绕在她心底。她却像垂崖的人,拼死将其抓住,不肯放开一丝一毫。
自从有了楚夭夭的记忆,从混乱到慢慢清晰,姚姚觉得自己的一生被拖得那样漫长,活了一遍又一遍,就像自己被弃于三生之外,满目怆怆,周围的人自此再也走不进她的身边。
姚姚定定的看着时纤:“时纤你相信人有前世吗?”
“不相信。”
“……可是你能看见鬼魂吧?”
“所谓鬼魂,不都是些‘生物电’之类的东西。”
“呃……有长得跟我一模一样的‘生物电’么……”
“既然客观存在,那就是有喽!”
尼玛通灵少女居然是个科学唯物主义论者?( ̄口 ̄)时纤你是要有多扭曲……
时纤抿一口茶,满意的看着姚姚一脸纠结的表情:
“你其实希望我说‘相信’吧?”
“……”
不停的向别人确认,其实是想自己说服自己相信。
姚姚深吸了一口气,决定向时纤和盘托出。
如果姚姚不是楚夭夭的转世,为什么韶尊和苏宓千辛万苦换得的还魂术没有成功?
如果不是转世,为什么千年轮回,单单选中了姚姚?
一旦怀疑起来,连名字的谐音都显得那么可疑。
“所以你就认为楚夭夭是你的前世?”
“嗯,苏宓说过还魂术一旦成功,楚夭夭的灵魂会占据我的身体,我自己的灵魂会灰飞烟灭。可是现在,楚夭夭没能代替我的意识,而我却拥有了楚夭夭的记忆,就像是我把楚夭夭融合了一样。”
“不奇怪,求死的怎会赢过求生的。”
时纤慢悠悠放下手中的茶杯,眼睛却盯着姚姚脖子上的吊坠:“那个吊坠就是守墓的女孩给你的?”
姚姚低头,银色的小提琴在她颈间明晃晃的闪耀着。它真正的主人跟姚姚她们一样,是不属于这里的人。
那个人是谁?经历了什么?现在在哪里?他最终留在这里还是回到了那个世界?
姚姚手捏着吊坠,翻来覆去的端详:“你说……会不会是墓主人的东西?”
“我记得你说过,墓主人是‘千年前的火鸭王’……”
对哦……那个女孩总不会是在古墓里守了几千年吧?
“那个女孩还活着?”
“不知道,她之前受了很重的伤,把我救出来就走了。”
“看样子有必要去一趟。”
再去火鸭王的古墓?!
姚姚心里咯噔一下。
时纤似乎看透了姚姚的心思:“你不必去,告诉我位置就好。”
“我要去!”
她要去!
韶尊、苏宓、还有那个守墓的女孩,她欠他们一条命。
“我不知道古墓的位置,但是我们可以到沧河幻域去找我师父黛娘,她会送我们去!”
作者有话要说:
☆、逃婚
如果没有在这里遇到时纤,姚姚也许不会有这样的勇气。
有些事情,必须面对,才能继续往前走。
“你确定要去?”
“要去!”
“要是看见那谁谁的尸体……”
姚姚一咬牙:“拖出来结成冥婚!!”
“那要是谁谁和谁谁还有谁谁谁都已经混在一坨、面目全非、一滩一滩……”
“打住!”
时纤你实在太坏了!>△<
(时纤:是你说要结冥婚,我才忍不住吐槽……)
姚姚深吸一口气,再次强调:
“我要跟你一起去!”
不想话声刚落,门被“哐”的一声撞开:
“你哪也不许去!!”
姚姚把进来的人从头到脚打量一番,只想问:你谁呀?却见那人从怀里掏出一张纸片,气势汹汹的亮在姚姚她们面前。那纸片上黑糊糊的一片墨迹之下,红彤彤的一个大圆印子。
好吧,那张纸姚姚真的认得,不是别的,正是她在死暴发户坑蒙拐骗下签的那份“卖身契”。
那这个人应该就是……
“暴发户,你入赘苗家了?”
平时里金光灿灿、不发光会死星人捡捡,此时却一身漆黑的粗布衣服,头包长帕,双脚绑布,就算披着一顶披风,也不会让他看上去威风些许,十足像被拔了羽毛的大公鸡,骄傲依旧,风光不再。
但姚姚怎么就觉得,没有了那些晃死人不偿命的丝绸绫缎,死暴发户的长相倒是透出一份“天生丽质”的味道呢?
而捡捡在听到“入赘”两个字后,脸色比这一身衣服还要黑:
“没有我的允许,你敢走!”
哈?又拿卖身契出来吓她!
姚姚眼睛一翻:
“嘁,法律明确规定,一方以欺诈、胁迫的手段订立的合同,自始无效!”
“有没有效,衙门说的算。”
用金子买公道,这种事捡捡又不是没做过,他不信拿钱砸不死个小丫头。
直接无视姚姚那些乱七八糟的怪词,捡捡变戏法儿似的从腰间抽出那把金扇,一道金光晃过,那四个大字生生刺痛了姚姚的眼睛——“无商不奸”。
尼玛你这到底是扇子还是显示器?!
每天更新心情签名档哦亲!
时纤无奈的揉揉太阳穴:“你们慢慢聊,我先走一步了。”
“等等!!”
话同时出口,姚姚和捡捡对望一眼,彼此都是一副“不屑与尔等共谋”的表情。时纤则好笑的看着这一对冤大头——姚姚,你不觉得你跟这个奸商在一起的时候,表情会变得比较轻松么?
姚姚显然不这么觉得,因为呲牙咧嘴的表情,面部肌肉并不会轻松多少。(>皿<)
姚姚还想抢白,结果被捡捡大手一罩按了下去:
“现在想走也走不了。”
时纤稍稍一顿,随即拉开门往外看去。
只见村子里的人都赶集似的来来往往,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看上去每个人都在忙碌,但每当经过他们所在的小屋,都会警惕的往里查探。
看起来他们是被监视了呢。
姚姚和时纤交换了下眼神,异口同声问道:
“真的入赘了?”
捡捡双手环抱,一副大义凛然:“被逼的!”
双双翻了个白眼,时纤扶了姚姚结伴就要往外走——被逮住当女婿的是你,又不是我们。你留下来当你的金龟婿,我们这就开路鸟~~
捡捡也不阻拦,仍是双手环抱胸前,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果然,姚姚和时纤脚还没迈出门槛,就发觉不对劲了。
那些来来往往的苗家老乡,一看到她们出来,全都原地放下手中的活计,丧尸一般直勾勾的盯着二人,直看得姚姚她们心里发毛,赶快退回屋里关了大门。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连她们都被限制人身自由了??
看着两人不解的神态,捡捡双手一摊,好心向她们解释:
“我告诉他们,你们是我的大房和二房。”
@#¥%……&!!!这个奸商!!
“我是想让他们知难而退嘛。╮(╯_╰)╭”
“喵的!鬼才信你!你明明就是为了拉我们下水!!”
捡捡不可置否的耸耸肩:“事到如今,要走一起走。”
“我才不要!你是想拿我们当挡箭牌,自己开溜吧!”
“连时纤也不信我?”
“不信。你不是笨蛋,所以只能是人品有问题。”
捡捡很受伤,虽然说一分钱没花就讨到两个如花似玉的老婆是不太厚道(姚姚:尼玛!谁是你老婆!! ̄皿 ̄╬),可是夫妻和睦很重要!家庭不和乃败财之相。
捡捡收兵,老实交代:“挡箭牌已经有了,不是你们。”
“啊?”
这个奸商是真的想损人利己,拿别人当挡箭牌啊~~
等等!那挡箭牌不是姚姚和时纤,难道是……
“拾来。”
“……”
亏拾来对你忠心耿耿,这种事情你真做的出!!
“放心,会厚葬的。”
!!!!死暴发户,你不是认真的吧??!!…(⊙_⊙;)…
仍是一副可有可无,让人猜不透的态度:“要走,就趁现在了。”
虽然通常都是天黑以后才好行事,只是这边时纤的体质特别。现在日头渐渐偏西,时纤周身已经淡淡的浮出一圈蓝光,如果天色再暗下去,时纤就会像一盏指明灯,藏到哪里都难免会露馅。(-_-|||)
但是,是不是有一个问题被她们忽略了?
时纤首先意识到,好像她们刚刚一直被某人牵着鼻子走了:
“其实……我们可以等明天早上。”
捡捡坚定否决:
“不行!过了今晚我就贞操不保了。”
姚姚奸笑:
“那我们可以趁你洞房花烛的时候~~~~~~~”
“休想!”
捡捡夺身将金扇往窗外一抛,大喊一声:“拾来!!救我!”
未等姚姚和时纤反应过来,一手揽来一个,脚下使力,腾空直追那金扇而去。
姚姚和时纤只觉身子一轻,就被捡捡带上了半空。起初时纤还担心捡捡接触到自己的寒气,但见他气定神闲,皮肤完全没有染上冰寒之色,与自己接触的部位反而传来阵阵温暖,知道捡捡是习武之人,能运气抵御寒毒,而且身后传来的吵杂声令她和姚姚都不由心中一跳——苗人这么快就追出来了??
捡捡并不被身后的声响所扰,仍是加快了步子,“刷刷”的踏着枝头,转眼已奔到竹林尽头。
迎接他们的是白花花一队人马。
那些人齐身白装,个个身材彪悍魁梧,打着白底蓝角旗,旗面身前均绣着一个“胜”字。见了捡捡一行出来,纷纷下马抱拳道:“胜福镖局恭迎捡捡先生!”
捡捡翩翩立于枝头,左拥右抱两大美女,居高临下接受一众人的拜见,好不威风!
可怜姚姚和时纤眼见被这个奸商占了便宜,偏偏脚不着地,枝头一摇就簌簌欲坠,只能死力攀住捡捡,生怕一松手就要掉下去。
这一幕看在下面的一众人眼中,甚是香艳,心中都是又赞又羡——捡捡先生不但会赚钱,还很会泡妞呃!!
捡捡向来喜好浮华排场,此时更是得意,美中不足只这一身黑兮兮的苗家布衣裳,如果换做平时那身金灿灿的华服就更加完美了!不知是不是因为他得意的表情太过欠扁,下一秒左肩头和右胳膊就各传来一阵痛,姚姚和时纤一个咬一个掐,同时用能戳死人的目光威胁他:你妹!赶快把老子放下去!!
捡捡忍痛一笑:“不急,看好戏。”
这说话的功夫,拾来已经冲了出来,身后果不其然跟了一大票苗人。
姚姚正为拾来担心,可是定睛一看,那些个穷追不舍的苗人其实都是些如狼似虎的妇女同志,再加上拾来气喘吁吁衣冠不整的尊容……好吧,有没有人能解释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苗家的妇女同志们见竹林外有汉人埋伏,急忙停住,守在竹林外缘不肯轻举妄动,此时真正的追兵也赶到这里。竹林里外两伙人马一黑一白,隔着郁郁葱葱的翠竹,仿佛一场厮杀在所难免,却听竹林里幽幽的飘出一声笛音。
那笛声清脆绵长,如春莺初啼,玉片一样划开这一触即发的战意,苗人闻声都速速撤了回去。
这边镖局的人见势也不再纠缠,只送了声“合吾”作别。(注:走镖的行话,大概就是“大家都是江湖同道”的意思。)
姚姚寻声望去,正对上埋仪的目光。
竹枝之间,埋仪仍是由两名青壮护着,不恨不恼,不怨不泣,只是安宁的吹着竹笛。
捡捡定定的与她对望片刻,也许这样左拥右抱的香艳的确不适合送别,便淡淡收了目光,脚下一点,携着姚姚和时纤落回地面。
埋仪的面容在姚姚面前一晃,便被那浓郁的翠竹抹了去。姚姚忽然有些失落,埋仪是真的喜欢捡捡吗?那么捡捡呢?他这样一个走南闯北穿梭于花花世界的奸商,大概不会把一个苗族的少女放在眼里吧?
姚姚甚至觉得,捡捡其实是没有感情的,他那精打细算的脑袋里,也许并没有给“爱情”预留下位置。
作者有话要说:
☆、奸商的老巢
逃婚成功了!
并没有太多寒暄,姚姚和时纤被扶上了镖行的马车。不消一会,拾来也被塞了进来,新披上了镖行准备的斗篷,嘴巴里还叼着捡捡那把金扇子。姚姚脑海里不合时宜的浮现出主人与狗狗玩“丢出去,捡回来”的场景……当然“主人”是捡捡,狗狗是拾来。
等捡捡也上了马车,队伍就出发了。
姚姚怎么也没想到险恶的逃脱计划居然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