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天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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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天骄- 第2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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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王的敌人,本王自己会杀。”暗枭死了,想来这人离死也不远了。
  十几年了,这个人还是没有变,也没有长大。
  不,是他不肯长大。
  他当年没有杀剑客,就是因为……
  他在剑客眼中看到了死气,暮气沉沉的死气,比他更甚。
  剑客,从来就不想活,他只是必须活着……
  是以,他给了剑客一个梦想,一个对那时的他们来说,永远不可能完成的梦想。
  他主宰天下,剑客主宰剑道。
  “十几年,你还是这样……你这人,真没有意思。”剑客摇头,一副嫌弃的样子。
  “滚!”下船后,就被剑客拉着说了半天话,北王已经不耐烦了。
  十几年前,他没有说服剑客,剑客也没有说动他。
  剑客以为,今天会不一样吗?
  “你的毒瘾发作了?”剑客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想看本王的丑态?你天真了。”别说他的毒瘾已断得差不多,就算是最严重的时候,在人前他也不会示弱。
  他与剑客相交于微末,但……
  剑客不是楚九歌。
  不是他的九歌。
  “来日方常,早晚有一天我会看到的。”剑客这一次没有啰嗦,起身,拍了拍衣服,就走了。
  他步子迈得极大,手臂摆动的幅度也巨大,豪迈异常,走到门口的时候,他背着北王,朝北王摇了摇手:“没动你的房间,不过是屋子里的摆设旧了。我闲得没事,给你换新的了。”
  他就知道,有一天北天骄会回来。
  这个地方是他们疗伤的地方,他们遇到致命的危险,在不知去哪里的时候,就会选择来小岛。
  他无处可去,来了。
  北天骄无处可去,自然也会来。
  这座岛与世隔绝,尘世的纷纷扰扰都被屏除在岛外。
  在这座岛上,他们是王,是主宰,没有人能伤害他们。
  剑客挥挥手就走了,潇洒无比,楚九歌看着他离去的身影,莫名觉得有些好笑:“这人……挺有意思的。”
  “你听完他的故事了?”北王扭头,看向楚九歌。
  “这么说?你也听过?”没有听过的人,可问不出这句。
  “嗯,还被他骗走了仅剩的一壶酒。”北王摇了摇头,轻轻叹息了一句……
  那时,他只剩下一口气,躺在孤岛上,剑客过来准备杀他,不想却被他用刀子抵住了脖子。
  一般人遇到这样的变故,必会震惊,哪怕再擅长伪装的人。在死前的那一刻,都不可能不害怕,但是剑客没有……
  剑客的眼中死气沉沉,没有一丝起伏,生死在他眼中似乎一点也不重要。
  他手腕一动,正在取剑客性命,就见剑客闭眼道:“当年……我爹就是这么一刀,取了我的娘的性命,在我面前、血溅了我一身,溅了我一脸。如若不是我当时没有反应,他应该也会杀了我,好为他宝贝儿子铺路。”
  当时,他还年幼,不知人心险恶,心中还存着一丝善意,他下刀的手顿住了。
  他没有想到,剑客也没有想到。
  要知道,对那时的他们来说,杀人是比吃饭喝水还简单的事。那段时间的杀戮,杀人的手段已深深地刻印在他们的脑海里、身体里,不需要动脑子,他们握了刀,本能的就会杀人,但是……
  那时,他没有动手。
  之后,他就听了一个故事,被剑客骗走了一壶酒。
  再之后,孤岛下沉,他们俩被海水淹没,他彻底的失去了意识,再醒来……
  他爬在一块浮木上,剑客双手攀着浮木,身体泡在海水里,人早就失去了意识。
  再然后,他们找到了小岛,他们活了下来。
  但很快,他们就离开了,默契的没有说一声,各自离开。
  再见,便是今天……
  剑客:我有一壶酒,足已慰风尘。
  北王:酒是本王的!
  剑客:我有一个故事,你有酒吗?
  北王:……
  剑客:我娘……
  北王:被你爹杀了,你当时一动不动,不是无情,是你娘点了你的穴道,让你动不了。
  剑客:不,是我胆小,不敢动。
  北王:……
  剑客:其实我早就死了,死在我娘死的那一天,现在活着的我只是一俱躯壳。
  北王:……


第686章 唯心,他不需要疗伤
  北王与楚九歌登岛后,就在岛上安顿了下来。
  小岛上虽然没有人,但什么都有,一应生活设备俱全,便是什么都不做,每日吃吃睡睡玩玩,晒晒太阳,在岛上活个十年八年都不曾问题……
  而这些,都是这些年,北王让人陆续建设的。
  离开小岛后,剑客再也没有回来过,但北王每隔几年,就会带着大批的人与物过来,将小岛改造的适合人居住。
  而这也是北王与剑客的不同之处。
  在剑客眼中,小岛是他最后的希望,是他的疗伤之地,是他的心灵慰籍之地,是他躲避世人的世外桃源。
  在剑客心中,小岛是神圣的,是他心灵的救赎,是他最后的浮木,但在北王眼中……
  小岛是他的后方,是他征战天下的起点,是他稳定人心的据点。
  无疑,北王是务实的,最主要……
  他不需要疗伤。
  他也没有心伤。
  这也是他与剑客的不同之处,他内心强大的足已承受所有的风暴,经得起任何伤害。
  不管多么难堪的过往,不管多么惨烈的未来,他都能直面,都能承受得起。
  不管是对皇上,还是对巫族族长,他都有直面他们的勇气。
  他不是剑客,所以剑客的梦想只有剑,他却是天下!
  他高兴,可以为皇上卖命,不在乎皇上想什么,不介意有没有回报。
  他对皇上无所图,也无所求。为皇上卖命也好,与皇上为敌也好,全是他的选择,与皇上无关。
  他不高兴,皇上便是对他再好,他也不屑一顾。
  他高兴,可以不在乎巫族族长的隐瞒,把他当舅舅。
  他不高兴,巫族族长就是巫族族长,便是杀了他,亦不会手软。
  这世间,只有他愿意与不愿意,没有他不得不,必须要如何……
  他北天骄,拥有主宰自己命运的底气与傲气。
  世间万事万物,不过唯心而已,他早已堪破,偏偏剑客堪不破,所以……
  他在剑道上,也无法再前进寸步。
  “他是一个可怜人。”对剑客,除去可怜二字外,北王再找不出第二个词。
  剑客的剑术很强大,但他的内心不够强大。
  偏偏,他还会自欺欺人,假装自己不在乎。
  “他是一个虚伪的人。”对北王,除去虚伪二字外,剑客再找不到第二词。
  明明没把皇上当父亲,还假装为他卖命,假装付出了很多,假装自己努力过。
  其实,北王什么都没有努力,也不用努力。
  他只要把身份告诉皇上,他什么都不用做,皇上就会待他如珠如宝,把天下捧到他面前,偏偏北王不乐意,不愿意……
  明明没把他那师父舅舅当亲人,还假装信任他,假装什么都不知。
  明明只要他一问,他那师父舅舅就骗不过他,偏不乐意问,还说什么一切顺其自然。
  虚伪,虚伪到极!
  也任性致极!
  “本王很羡慕他,羡慕他可以活得那么蠢。”这是北王对楚九歌说的。
  北王站在小岛最高的位置,任海风迎面吹来,吹乱他的发,吹乱他的衣衫。
  楚九歌扭头,看着北王消瘦的侧脸,没有说话……
  她终于明白,北王对皇上犯的蠢,对巫族族长犯的蠢,是怎么一回事了。
  他活得太明白了,他看得太透彻了。他试着像剑客一样去犯蠢,不想他的对手更蠢,让他连装蠢都装不下去了。
  这人,真是狂得没有边了……
  “我很羡慕他,羡慕他可以活得那么洒脱,不受羁绊。”这是剑客对楚九歌说的。
  剑客坐在小岛最矮的位置,喝醉熏熏,任海水浸泡他的衣衫,任海藻缠在他的头发上。
  楚九歌站在一旁,看着剑客,同样没有说话……
  北王想要的蠢,没有做到。
  同样,剑客想要的洒脱,他也没有做到。
  她想,她有些同情剑客。
  明明看不透,走不出来,却不得不假装自己看破了,假装自己走出来了。
  偏偏,他欺骗了所有人,却欺骗不了自己。
  诚如北王所说的那样,剑客的灵魂,剑客的心,剑客的一切……永远活在,他母亲死去的那一天。
  长大的,只有他的身体。
  他的身体走得太快,他的灵魂不是跟不上,而是永远停留在原地。
  ……
  岛上的生活是简单,也是枯燥的,同时也是无聊的,刚开始楚九歌还有心情,愿意听听剑客的故事,但在听了九十九遍同样的故事后,她已经麻木了。
  再悲痛,再伤心,再惨烈的过往也过去了。剑客每一次提起,是将过往的伤口挖开一次,是在提醒自己,不要忘掉那段过去,但对她而言,那只是一段过往,一个不算陌生的陌生人的过往。
  人,都是自私的,不是痛在自己身上,不是自己身上发生的事,便是痛也只是一阵子,很快就会淡忘。
  对剑客的过往,她虽有同情,但也只有同情……
  “他走不出来,他这辈子已经废了。”在岛上养了一个月,北王的伤已好的七七八八,至于毒瘾?
  上岛后,就没有再发过,只是偶尔难受,楚九歌替他按一按就好了。
  “他……”楚九歌叹息了一声:“他活在自己的世界,不接受任何人靠近,也不肯走出来。”
  她曾试过与剑客沟通,却发现……
  剑客一直活在他的故事里,他完全的封闭了自己,从内到外的封闭,根本不听外界的声音。
  别说她这种半调子,只略懂心理学的大夫,就是顶尖的心理医生在剑客面前,也只有败北的份。
  剑客不是不配合,他是完全抗拒。
  就像北王说的,十几年了,他也没有长大,也不想长大。
  他父亲杀他母亲的时候,他当时动弹不得,事后……
  他的身体能动了,但灵魂依旧留在原地,每天每天都在承受,生母惨死眼前,他却“无动于衷”的痛苦。
  “不必管他,我们该走了。”北王站在不远处,看着拿酒当水喝,一喝就醉的剑客,没有任何表情。
  每个人都要学着自己长大、自己强大,没有谁需要为另一个人的人生负责……


第687章 垂钓,一本正经尴尬的北王
  在小岛上养了一个多月,北王的身体也只恢复了七七八八,如若能再养上一段时间,效果必然更佳,但是……
  他们没有时间了。
  从小岛到陆地,还需要二十多天,按北王对外宣布,染了疫症不见人的时间算起,北王已消失了四个月多,楚九歌也消失了近三个月。
  北王府群龙无首,北域兵马没有将领,南凉、西凤和北林的兵马,还在东林境内,再拖下去,他们怕……
  外面的世界,会变得他们完全不认识。
  北王准备离岛,同样没有跟剑客告别,不过有亲卫的大动作在,这一次不算是不告而别。
  花了两天时间做准备,北王挑了一个风和日丽,适合出海的日子,登船离开了……
  来时,刚刚入夏,离开却已是夏末。
  海风很大,暖人心脾,吹得人暖暖的,让人感觉不到一丝危险,却不知……
  这时的海风,随时都会变脸。
  北王不止一次出海,他自然清楚海上的风险,一应急救物资都备得妥妥当当,甚至还备了不少武器,哪怕是与朝廷正规水师打起来,就凭他们船上的武器,也不会吃亏。
  与楚九歌一样,北王也喜欢做好准备。
  海上的风险是不可预知的,万一,他们碰上不长眼的,想要在海上截杀他,这些武器就能派上用场了。
  除去武器外,北王还在船上备了数条救生的小船,以备不时之需。
  看到北王让亲卫准备的物资,楚九歌默默地没有吭声……
  货比货得丢,人比人得仍。果然,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她觉得她准备的够充分了,可跟北王做的准备一比,就发现她那些准备都是虚的,都是为了享受,是为了在海上生活的更好,北王则是……
  保障更好的生活!
  有北王在,楚九歌也就乐得做个小女人,什么也不管,只管在船上晃悠,打发时间。
  和来时的紧张、忙碌不同,回去的这一路,楚九歌很闲,是全船上最闲的人。恢复了健康的北王,把所有的事务都揽了过去,楚九歌除了给北王准备药膳,旁的都不需要她动手。
  闲极无聊的楚九歌,刚开始还睡了两天,看了两天大海,后来……
  天天看同样的景色,她实在看腻了。
  没事干的她,寻了一根鱼竿,在船上海钓。
  这是北王给楚九歌准备的……
  作为一个出海经验丰富的人,北王太清楚,这一路上有多无聊。
  有了鱼竿,只要天气不错,楚九歌每天都会在甲板上,垂钓一到两个时辰,大半的时候什么也钓不上来,偶尔有一两只笨鱼、笨虾上钩,那也是北王的食物。
  北王得空,也会陪楚九歌垂钓,和楚九歌偶尔能钓上,一两条鱼或虾的渣技术不同,北王……
  从来没有钓上过鱼,甚至北王一来,楚九歌也钓不到半条鱼。
  “这些鱼成精了不成?怎么你一来,全躲起来了?”一次两次,楚九歌还可以说是意外,每次北王来都钓不到鱼,这真是意外?
  北王握着鱼竿,沉默不语……
  “你特意准备了鱼竿,是不是以前出海,都会海钓?那你钓上过什么鱼?”楚九歌又问。
  北王还是不说话,手握鱼竿,一脸认真,那架势不像是在钓鱼,而像是在杀敌。
  楚九歌看着他,认真的看着他,突然就笑了:“你不会……从来就没有钓上过鱼吗?”
  北王握着鱼竿的手一颤,他斜了楚九歌一眼,道:“江河开口了。”
  “这个话题转移的有点硬。”楚九歌没有忍住,笑了出来。
  “不过,他说的本王都知道,没有什么用处。”北王依旧严肃认真,将江河招供的话,挑重点说给楚九歌听。
  如若是平时,楚九歌一定会被北王带着走,但这一次……
  “你从来都没有钓到过鱼,每次出海还要带鱼竿来,你这是要跟大海较劲,还是跟鱼较劲?”看着纹丝不动的海面,看着久久没有反应的鱼竿,看着北王泛红的耳尖,看着北王紧握鱼竿的手,楚九歌乐得不行……
  她突然真相了!
  “你居然真跟鱼较上劲了?难怪我每次钓上来的鱼虾,你都吃得干干净净。我还以为你特别喜欢,原来……是跟鱼虾较劲。天啊……北天骄,你有这么幼稚的时候?不行了,不行了……我肚子都笑疼了。”
  这男人简直是要笑死她……
  明明尴尬、不自在到不行,却还要装出一副,我才不在意的冷漠样。
  殊不知,他泛红、抽动的耳动,早就泄露了一切。
  “小心摔下去。”北王看楚九歌笑得东倒西歪,无奈的摇了摇头,将鱼竿放在一旁。
  反正也钓不掉。
  北王长避一伸,将楚九歌搂到怀里,轻拍她的背,免得她笑岔气了。
  看他出糗,就这么好笑?
  这个女人,真的是……太坏了。
  “我不怕水。”有北王在,她才不担心会掉下去。
  掉下去,也死不掉。
  “善泳者,溺。”这个道理楚九歌还不明白?
  一如医者不自医……
  在岛上的那一个月,他终于知道楚九歌为什么流血了,也知道楚九歌那天痛得死去回来,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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