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林的百姓,北王身后的人,有北王护着,有北王愿意为他们染满鲜血,可又有谁挡在北王面前,护着北王呢?
北王他根本没有选择,为了他身后的人,为了东林的百姓,他除了拿起屠刀,做那千夫所指的屠夫外,他还能怎么办?
前线的捷报传到朝廷,文武大臣又吵了起来,以袁大人为首的文官,指责北王残忍、嗜血,有失大国体统,尤其是屠杀北林三城一事,更叫人不耻。
这话,可把武将们气得不轻,也把老丞相的学生们气得不轻。
这些学生也不管,在殿前咆哮会不会失了形象,跳起来,就是一通大吼:“你们是不是忘了……在青城满城被屠的时候,你们有多么愤怒?你们说……那都是北王的错,是北王害死了他们。现在,北王为他们报仇了,并且让北林三国不敢再动我东林百姓,你们又说北王妄自尊大,残忍嗜血,有失大国风范。那么,好……你们说,你们要北王怎么做?”
“不是我们要北王怎么做,而是你们看北王做了什么?屠城杀平民百姓,犯了两军交战的忌讳。两国交战,是国之大事,北王处事小气,上不得台面,丢尽我东林的脸面。你们不知,了北林、南凉和西凤的人,是怎么嘲讽我们的……”
袁大人一口咬定,北王给东林丢脸了,失了大国气度。
武将们气得吐血:“他们嘲讽我们,你们就不能嘲讽回去吗?合着……他杀了我们的人,还要叫我们听他的?这世间哪有这样的规矩?合着我东林的百姓就该死,命就贱,他北林的百姓就命贵,就死不得,就无辜?”
“被狗咬了就去咬狗,北王此举与畜生有什么区别?肆意屠杀,不管男女老少,北王比畜生还不如。”武将的刀,文臣的嘴,文官一张嘴,能把人说得抬不起头。
“被狗咬了,不咬回来就是人是吧?好……老子今天就当条狗,赏你一巴掌,你好好的当你的人,可别咬回来。”
“啪……”武将一惯急性子,那出声的老将年纪也不小了,但动作却迅猛的很,话还未落下,就打了那文官一巴掌,直把人打得摔倒地,牙都磕了出来。
“放肆!”这下不仅仅是文臣,就是皇上也气到了。
在大殿上动手,这群人还有没有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那武将也不怕,扑通一声跪下,眼含泪光的道:“陛下……我就是他口中的一条狗,他大人有大量,想来是不会跟我一条狗计较了。”
扑通,扑通……
大殿中,大半的人都跟着跪了下来,老丞相的那几个门生,更是不顾文人的面子,当众就道:“陛下,如若当条狗,咬死人就不负责,臣也甘愿做条狗。”
“陛下……北王让人屠北林三城,以暴制暴确实不对,但北王不这么做,他能怎么办?他孤身在前线,被北林、南凉、西凤逼的进退不得。北林、南凉和西凤,能屠杀我青城的百姓,能拿十四座城百姓的生死威胁北王,北王为什么不能屠北林三城,不能威胁北林、西凤和南凉?”
“陛下……我们东林虽弱,但傲骨仍在。北林、南凉和西凤将我们的脸面踩在脚底,难道我们就只能任他们践踏,待到他们践踏完,说一句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计较,来自欺欺人吗?”
“如果做人,就是被人打了,还要笑着说没有关系,臣也甘愿做狗。”
大半人官员跪在地上,一个个红着双眼,双手紧握成拳,气得不能自己。
要不是记得这还是在大殿上,要不是皇上还在,他们怕是要打起来了。
袁大人一派系的官员,脸色发白,死死咬着牙才没有倒下去……
他们有满肚子的话,有满肚子的道理,可却不敢说,因为……
第602章 捧杀,不给皇上台阶下
这满殿都是甘愿做狗,不愿意做人的大臣。
他们要继续指责北王不对,肯定会被打了。届时,就是皇上出面,也无法为他们讨回公道,谁叫……
被狗咬了,咬回去是畜生所为,这话是他们说出来。
“陛下……”
“陛下……”
大殿上,支持北王的声音占了上风,这些人支持北王,大多与政治立场无关,一如当初青城事发,他们斥责北王一样。
青城的事,他们认为北王处理不当,害死了青城近十万百姓,但是……
屠杀北林三城,又放话威胁北林、西凤和南凉三国的事,他们却觉得北王做得好,做得对。
是,北王此举不合道义,传出去必叫人诟病,北林、南凉和西凤,也一定会不遗余力的抹黑北王,但是……
对他们东林人来说,北王此举真是大快人心。
你们杀一东林平民,我北天骄就屠你们一城。杀东林一城人,我北天骄屠你们一国!
这话,哪怕是他们这些文臣,听着都觉热血沸腾,恨不能弃笔从戎,投身军营,为北王而战,更不用提武将了。
那群武将得知北王做的事,得知北王在阵前放的话,一个个摩拳擦掌,想要去前线,给北王当个小兵。
跟着北王打仗,太痛快了!
要是前线的将士,听到这话一定会吐血。
痛快个屁!
北王一会情绪低落,什么事也不愿意管,一会又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精力旺盛的可怕,把他们折腾的不轻,哪里痛快了?
当然,他们不痛快,北林、南凉和西凤的大军,就更惨了。
因西凤左右逢源的事,被北王当众点破,三国的联盟虽无破裂,但实质上已经不存在了。
西凤被北林和南凉排挤,交战时,北林和南凉要求西凤冲锋在前,西凤的兵马冲过一回,死伤惨重后,便不肯同意……
北林和南凉正看西凤不顺眼,正想找机会收拾他们,西凤不同意是吧?
好,我们打到你同意。
北王还没有跟他们打,他们内部就先打了一仗。最后,自然是西凤吃了亏,但北林与南凉也没有讨到好,双方僵持不下,最后只能分开行军,偶尔还会拖拖对方的后腿,坑对方一把。
原本,三国联军就不是北王的对手,现在就更不用说了,连着交手了数次,哪怕南凉、北林和西凤的兵马,比东林多的多,最后也只能以惨败收场。
按说,捷报连连,作为主帅的北王,应该会高兴才是,可是……
北王依旧和那天一样,一副对任何事都索然无味,提不起劲的样子,周身萦绕着化不开的寂寥,让人不敢靠近。
皇上不知这些,只当在前线的北王,意气风发,声势冲天。
皇上出言,和稀泥似的制止了争执的双方,即没有说北王此举不对,也没有赞北王,只说让北王上个折子,解释此事。
皇上这个要求在情理之中,北王做了这么大的事,事先没有向皇上请示,事后肯定要跟皇上禀报。
众大臣无法从皇上的话中听出喜怒,便打算等北王上了折子再吵。
反正,北王这是立功了,也没有百姓惨死,就算皇上对北王再不满,就算北王的折子写得再不像样,皇上也不可能处置北王,顶多就是因为青城的事,不赏罢了。
左右北王已是一品亲王,世袭罔替,皇上也赏无可赏,功过相抵对北王来说,没有什么不好。
满朝大臣都在等北王的折子来,不想北王的折子来了,却只有一句话:前线之事,臣自会全权做主。
皇上想再的解释?
没有!
朝臣期待的折子,来了,但这折子……
满朝大臣顿时不言语了,就是先前为北王说话的大臣们,这个时候也不知该说什么了。
他们知道北王不满,也知道北王受了委屈,但是……
北王,你这个时候使什么脾气?
大家都知道你受了委屈,皇上必然也是知道的,这个时候你给皇上一点面子,借机要点好处不是更实在吗?
至于这么直性子吗?
你这样,叫皇上下了台,你知不知道?
一众大臣悄悄抬头,看了看龙椅上的皇上,见皇上面无表情,一个个惴惴不安……
北王还真懂得怎么才能惹怒皇上,在折子上写了这么一句话就算了,还叫送折子的人,当殿念了出来,这是嫌皇上还不够丢人吗?
“陛下,北王居功自傲,目无尊上,还请皇上重惩。”袁大人是真不打算放过北王了,逮到机会就把北王往死里踩。
为北王说话的大臣们脸一黑,正要站出来为北王伸冤,就听到皇上云淡风轻的道:“北王没有说错,朕给了北王这个权利。”
“陛下……”袁大人惊呆了。
满朝大臣也惊呆了。
他们陛下有多么厌恶北王,他们都清楚,现在这么好的机会,皇上怎么放过北王了?
“好了,前线的事不必再过问,朕说了由北王全权做主,就由北王全权做主。北王要的十万兵马,半年的粮草,你们可备好了?”皇上语气温和,提起北王的时候,竟是前有未有的慈爱,一时间把朝中大臣吓得不轻。
他们怀疑,皇上气疯了……
皇上自然是没有疯的,不过也确实气得不行。
他本以为,这次就算不能把北王逼死,也能搞臭北王的名声,不想……
北王不仅反击了,还反击的特别漂亮,打得北林、西凤和南凉气焰全消,自己的名声更是越来越响亮,越来越得人心了。
皇上很清楚,这一次,北王的功劳太大了,大到不容他抹杀!
这一次,北王收买了太多的人心,多到便是他也干涉不了。
他已无法阻止北王立功,更无法抹黑北王,毁掉北王在百姓中的形象,他只能选另一条路——捧杀。
打压不了北王,抹黑不了北王,他就把北王捧得高高的,捧得他目中无人,让世人都知道,他这个皇帝有多么重视北王,而北王……
只要北王对他这个皇帝,有一点不恭敬,不需要他说,自会有人指责北王,说北王的不是
届时,他这个皇帝什么都不用做,就能收拾北王了。
皇上的险恶用心,朝中大臣有没有发现北王不知,当北王得知皇上在早朝时,一直为他说话,北王就明白了……
第603章 入城,没有病人的疫城
“这么多年……光长年纪,不长脑子。皇帝做到这个份上,有什么意思。”
不管是打压还是捧杀,在北王看来,这都是内宅妇人的手段,堂堂帝王成天用内宅手段算计臣子,还真是有脸了。
跪在底下的暗卫,冷汗直流:他们家王爷,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要让皇上知道了,不得气得吐血。
不过,皇上这个时候除了吐吐血,也奈何不了他们王爷。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他们家王爷不在京城,皇上想要拿捏他们家王爷,太难了。
“楚九歌呢?到了襄城后,她做了些什么?”北王漫不经心的问道,带着一丝说不出来的慵懒与随性,就像是那么随意一问。
天知道,自打楚九歌进入襄城后,北王每天都要这么“随意”的问上一句。
幸亏他们提前安排人潜入了襄城,不然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应付北王的每天一问。
“楚姑娘见了国师,之后就一直在府衙没有出来。”楚九歌三天前就到了襄城,一到襄城就被迎进府衙,之后就没有看到人,也不知是凶是吉……
府衙全是国师的人,他们的人暂时打探不到消息。不过,这个时候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国师病了?”不知何时,北王手里拿着一支笔,来回的在手上转动。
“国师进城的时候看着很精神,后面……探不出来。”国师进了府衙也没有再出来,他估摸着是真病了。
但,猜测的话,他不敢跟王爷说。
“城中一个染病的人都没有,染上瘟疫是不可能的,盯着点……”北王将手中的笔,往桌上一丢,人就起身往外走……
“准备,夜袭!”北王一出去,军营就动了。
今晚,开战!
……
楚九歌到了襄城,还来不及查看襄城的情况,就叫官差请到府衙,说是国师病了,等着楚九歌去医治。
楚九歌一路上都很配合,虽说没有人照顾,但也没有人欺负她,一路平安无事的抵达了襄城。
到了襄城,楚九歌更不可能拿侨,官差叫她去府衙,她除了去还能如何?
不过,去府衙的路上,楚九歌借机打量了一下襄城的环境。
街道干干净净的,城内也没有什么难闻的味道,当然也没有所谓的药味。
大街人很少,两边的铺子大半都关了,就是开着的也没有几个人进去,路上的行人,看着……
怎么说呢?
一个个眼神呆滞,麻木冷漠,一副等死的消极样。
这不对……
城内的环境看着很不错,这些人怎么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
想到这一路走来,即没有闻到药味,也没有闻到病人的气味,楚九歌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差爷,咱们城中……那些染了病的人在哪呀?”
她知道染了疫症的人,需要隔离医治,但再怎么隔离,那股属于病人的气味,却不是轻易能隔离掉的。
这一路走来,她什么也没有闻到,只偶尔看到官差上门检查……
“在城外!统一医治,有丹医堂的医师们在,病人越来越少了。”那官差张嘴就答道。
“城里的人,好像很少。”楚九歌见对方愿意说,便多问了两句。不想,那官差却是不回答了。
楚九歌盯着他看了片刻,见他实在不想说,也就老实的闭嘴,随同官差一同来到府衙。
一到府衙,她就被人带到了国师住的院子,看到了……
双颊红肿、溃烂,不断流口水的国师。
这是真病了?
楚九歌愣了一下,看着国师,好半天都没有收回眼神。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国师看病。”国师身旁的男仆,见楚九歌不动,没好气的呵了一句。
“国师这病……还是注意些的好,我一路走来风尘仆仆,等我收拾一下,再来见国师。”楚九歌说风尘仆仆还真不是谦虚。
一路都是黄泥路,她虽坐在马车里,但一起风,那灰尘还是往马车里钻。
幸亏这是冬天,天气冷得很,要是春夏,骑马的话,指不定就是一个灰人了。
“嗯嗯……”国师不满的哼唧了一声,一张嘴,又有混着脓液的口水流了出来,看上去恶心极了。
当然,那味道也不好闻。
站在国师身后的侍女,连忙上前,小心翼翼的拿手装着国师流出来的口水,并且用唇将流到嘴角的脓水舔干净。
整个过程如同行云流水,熟练无比,面上也没有一丝不满,好似这是在再正常不过的事。
楚九歌默默地望天,没有说话……
不作就不会死,国师不知道,这样更脏吗?
“你们还不快带楚医师下去梳洗。”国师身边的男仆,指着一旁的官差,不满的呵道。
“是,是,是,小人这就去。”带楚九歌来的官差,连忙上前,迎楚九歌去梳洗,态度殷勤,不复先前的冷漠。
走之前,楚九歌看了国师一眼,没有意外,她看到国师眼中的怒火,还有抑制不住的杀意。
楚九歌没有说话,转身后,才嘲讽一笑……
毫不掩饰对她的杀意,还想她治病?
国师,天真了。
许是为了讨好国师,府衙的官差动作特别快,楚九歌刚踏进院子,热水就备好了。
楚九歌梳洗过后,头发还没有吹干,就有侍女来催她快点去给国师看病。
楚九歌看了那人一眼,没有动,慢条斯理的擦着长发……
大冷的天,不把头发擦干就出门,这是想要她的命呀!
这时候,风寒可是会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