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卷楞了一下,回头看了眼沈绿瓷。
沈绿瓷也淡淡的回望她一眼,脸色有些憔悴……多半是被小刀给饿出来的,她披散长发,靠在墙上,姿态孤高而又美丽,像只被关在笼子里的白天鹅。
“但是很可惜……输了就是输了。”传来口罩男遗憾的声音,“在下一个游戏开始之前,他们得先受到惩罚……”
话未说完,旁边忽然传来一声冷笑:“你说你要惩罚谁?”
口罩男瞪大眼睛,转过头去。
一只手迎面而来,抓住他的头发,将他脸朝下狠狠按在地上。
然后,手的主人抬起头来,将嘴里那根烟摘下来,朝电视机前的卷卷吐了一口烟:“嗨!”
作者有话要说: 摸下巴… …
是先嫖白天鹅绿瓷呢。。还是先嫖对面那只黑天鹅【?】刀哥呢。。。
☆、33|最后的游戏
这是什么情况?
屋子里的人都惊呆了,有的人饭都不吃了,酒也不抢了,冲过来朝小刀喊:“靠靠靠!你怎么做到的!我们是不是得救了?”
小刀看也不看其他人,朝卷卷抬抬下巴:“去门口等我,我来找你。”
没等卷卷作答,一个阴沉扭曲的笑声就从电视里传出来。
面罩男趴在地上,半张脸埋在地上,半张脸朝上,被一只靴子紧紧踩着,他呵呵笑道:“如果我是你们,我就哪里都不去。”
小刀俯视他一眼,踩在他脸颊上的皮靴微微用力,碾得他头盖骨一阵嘎吱响。
“啊啊啊!”面罩男发出尖利的叫声,叫声到最后,变成了疯狂的笑声,“听好了!最后一个游戏的名字叫做抓迷藏!你们可得藏好了,千万别让他找到你们,否则你们一个都活不了!”
说完,画面一阵动荡,也不知道是电线被拉脱了,还是放电视机的椅子被他拉翻了,最后画面倾斜,对面传来一阵巨响,滋滋几声,空白一片。
卷卷等人站在电视机前,十数双眼睛盯着眼前的屏幕。
有人喃喃一句,说到每个人的心坎里,他说:“游戏还没结束吗?”
他们究竟是得救了,还是进入了下一场游戏?
“这还用说吗?”穿着貂皮大衣的女人愤愤然道,“肯定又是在玩我们了!”
“我觉得不大像。”有人持反对意见,“你看他们像一伙的吗?要不是杀人犯法,我估计他刚刚那一脚能把绑架犯的脑子踩出来。”
“你能肯定?”他的女朋友马上冷笑一声,“你跟绑架犯也不是一伙的,怎么上场游戏就照着他说得做了?想想都觉得恶心,平常看你还像个人,一转头就看见你跟条狗似的追着女人摇尾巴。”
“你又好得到哪里去?”那人怒气冲冲的反驳,“你不也一样,平常装得跟个贞洁烈女似的,结果别人随便跟你说两句甜言蜜语,你就叉开腿了。”
刚刚才熄火的一群人,又重新炸开来了。
最后一个家庭妇女打扮的女人做总结。
“我看啊,我们还是先别出去了。反正这里有吃的有喝的,有床还有水,而且我们失踪这么多天了,警察肯定快要找到我们了,干脆我们就在这里按兵不动,等到东西吃完了,要是警察还没来,我们再出去求救不迟啊。”家庭妇女说完,转头看向卷卷,“大妹子,你觉得呢?”
一群人齐齐看着卷卷,还有少部分人看向沈绿瓷。
他们这群胜利者里,就属她们两个最格格不入。
男人就不要提了,这里所有的男人全部都在上一次的游戏里选择了出轨。
而女人里面,则只有卷卷和沈绿瓷两个人还是清白的,其他人多多少少都有肉体出轨,亦或者精神出轨的迹象。
现在她们两个的男朋友,都在电视机的另一边。
谁也不知道在这场捉迷藏里,他们两个将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又会有什么样的举动……也不知道他们两个的女朋友,会在这场游戏里站在哪一边。
卷卷一时之间也得不到答案。
就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滋滋滋一声,电视机居然又重新亮了起来。
小刀一手扶着电视机,另一只手在上面拍了几下,然后手不动了,就这么保持着扶着电视机的姿势,定定朝卷卷看过来。
“机子太烂,修不好了,我长话短说。”小刀说,“你尽快从那里出来,我会来找你……至于其他人,想跟过来的也可以跟过来。”
“谁要出去啊!”家庭妇女马上喊道,“鬼知道你是不是东西不够吃了,想骗我们出去,然后抢我们的吃的!”
“谁说东西不够吃。”小刀叼着烟,瞥了眼身旁站着的萨丁,“我这有储备粮呢。”
萨丁本来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结果被他拿眼睛这么一瞄,觉得浑身寒毛都竖了起来,心想卷卷已经够可怕了,你比她还要可怕啊!你是不是想粮食不够拿人凑啊!不行我得走……
小刀收回目光,重新看向卷卷。
卷卷夹在两伙人中间,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
她是真不知道自己应该信他,还是不信他。
“卷卷。”小刀忽然对她说,“你知道我的人生准则是什么吗?”
“是什么?”卷卷条件反射的问道。
小刀唇角扬起一个略显痞气的笑容,轻佻的说:“自己约的炮,跪着也要打完。”
卷卷:“……”
“我开玩笑的。”小刀似乎觉得她的表情挺有趣,哈哈笑了一声,“我重新说过……我约出来的女孩子,我自己没命了也会保护她。”
面对卷卷怀疑猜忌的目光,他收敛起脸上吊儿郎当的笑容,用真挚的,坦诚的,毫不避让的目光迎上去。
“相信我一次。”他郑重其事的说,“我绝不会伤害你。”
兹拉兹拉……白色的线条在电视机里滚动,像涌上岸的白色海浪,渐渐淹没了小刀的面孔和声音。
卷卷站在电视机面前,耳边已经没有了他的声音,心里却响起自己的声音。
我到底应该相信他,还是相信自己?
卷卷自己是不大相信小刀的,她怀疑他在自己房间里安了监视器,怀疑他把七八个监视器的锅丢给了林姑娘,怀疑他在刺探自己身上的秘密,怀疑他知道自己身上的秘密之后,会对她做一些不好的事情……
但扪心自问,他真的伤害过她吗?他真的是个不择手段的坏人吗?
是,他看起来是个坏人,无恶不作满嘴荤话,但是从没对她动过真格。虽然嘴上骂骂咧咧的,但是求到他头上的事情,他几乎没有拒绝过,所以卷卷可以夜里逼他陪自己上厕所,可以借他的吹风机吹内衣,可以在交换身体的时候,让他代替自己去打卡上班,回来还要给她带饭……他真的是个坏人吗?
卷卷忍不住想起了林姑娘。
从前她也是这么怀疑林姑娘的。
现在回想起来,如果那个时候她能多给他一点信任就好了,如果她肯听完他的解释就好了,如果她……能接到他最后的电话就好了。
“林姑娘,帮我个忙吧。”卷卷喃喃一声,从口袋里摸出一枚硬币,硬币向上,躺在她的掌心里,银灿灿的反射着灯光。
“我抛一下硬币,如果硬币向下,我就坐等警察来救。如果硬币向上,我就相信他一次。”卷卷对掌心里的硬币说,“这道选择题实在太难了,你帮我选吧。”
说完,她收拢手指,将硬币在掌心里握了握。
然后,将硬币翻到指尖,叮的一声,向上一抛。
硬币朝天空飞了上去,灯光照在上面,反射出的光芒就像照相机咔嚓一声,乍起的光芒,正面,反面,正面,反面,在那光芒中选择变更,最后,落回卷卷掌心。
咔嚓,画面定格。
作者有话要说: 天堂的林姑娘:我今年不投胎,我就在这里等小刀上来,然后pkpkpk!!不好打不赢。。。求组队!QAQ快来强力DPS和T组我啊嘤嘤!
☆、34|我相信你
硬币朝下。
“……”卷卷慢慢收紧拳头,“热身完毕,开始抛硬币。”
硬币抛起落下,打开掌心一看。
硬币朝下。
“……”卷卷再度握紧拳头,“刚刚抛硬币的姿势不对,我再来一次。”
丢起硬币,挥手在空中一抓,将下坠中的硬币抓在手里。
硬币朝下。
“……我不信邪!”卷卷低吼一声,“事不过三,最后一次!”
然而这一次,硬币还是朝下。
卷卷靠了一声,觉得有点害怕,连续抛三次,次次都朝下,该不会是天国之中的林姑娘真的显灵了吧,以及……林姑娘你到底跟小刀有什么仇什么怨,要如此不遗余力的黑他啊……
卷卷一脸郁闷,上上下下的拿硬币抛着玩,结果一不小心玩脱了,硬币从她指尖滑了出去,鼓溜溜的一路滚走,她一路追过去,看着那枚硬币停在一双长靴前,一只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垂下来,捡起那枚硬币,递还给她。
这一次,硬币朝上。
“多谢!”卷卷朝她伸出手去。
沈绿瓷懒懒的靠在墙上,本来以为卷卷伸手过来,是要拿走那枚硬币的,哪知道卷卷硬币也要,人也要,直截了当握住她的手,就把她往门外拖。
“……”沈绿瓷有点懵,等到快要被她拖出门的时候,才猛然反应过来,一边挣扎一边喊,“你要带我去哪!”
“一起走啊。”卷卷说,“我去找我男朋友,顺便带你去找你男朋友。”
沈绿瓷简直风中凌乱,她的男朋友?谁?萨丁?
萨丁这个冷酷无情无理取闹的狗东西,他对她的威胁性可比房间里这群男人大多了……
沈绿瓷想要挣脱卷卷的手,结果她那哪是手,根本是一只熊掌啊!沈绿瓷都原地扎马步了,依旧拿她没办法,被她一条直线拖出房门。
房内的女人无动于衷,男人倒是一脸遗憾,不过遗憾归遗憾,秀色终究不可餐,这个时候谁开口挽留沈绿瓷,谁就得把自己的食物分她吃了,在这个艰难时刻,谁肯做出这样的牺牲?
卷卷出门的时候,已经听到不少男人在怂恿:“你怎么不走啊,留在这里,也没人分你吃的啊……”
关上房门的那一瞬间,卷卷瞬间回过头来,抬手按住沈绿瓷的嘴,将她埋怨不休的话语塞回嘴里。
“闭嘴!”卷卷压低声音说,“我是在救你!”
沈绿瓷惊疑不定的看着她。
“你真以为我是抛硬币决定跑不跑啊?”卷卷对她说,“我那是说给旁边的人听的!”
卷卷说完,松开手,拉着她朝走廊另一头走去。
这里看起来像是废弃的地下室,以前卷卷有看到过类似的建筑,屋主为了将地下室废物利用起来,于是在地下室里打通了很多小房间,一间间租给别人住,环境方面十分简陋,有时候是十几个房间的人共用一个洗手池和厕所。
走廊有点长,两边都是房门,就是卷卷一开始被关的那种带铁栅栏的房门,乍一看去,锈迹斑斑,一扇连着一扇,很像监狱。
“我一开始也没明白过来。”卷卷拉着沈绿瓷的手,边走边说,“既然小刀说要来找我,为什么又一定要我去门口等他?外面多冷啊,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
沈绿瓷没有说话,只有高跟鞋踩在地上的声音,一声一声在卷卷身后响起。
“后来他一直在提醒我,让我尽快出来,还说其他人要是想跟来,也可以跟来。”卷卷继续说,“这话是不是能反过来听?房间里有一个人不想出来,所以我必须尽快离开。”
沈绿瓷听到这里,脚步顿了一下。
“明白了吗?我们不能留在里面。”卷卷也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她,“因为打从一开始,房间里就混了个绑架犯。”
沈绿瓷听得背上有点发凉。
总觉得飘在脖子后面的不是头发丝,而是别人的呼吸。
“……不过这都是我猜的。”卷卷说完,又哈哈一声,“也有可能是我猜错了呢。”
沈绿瓷无语,这姑娘反复无常,她都不知道对方说得是真话还是假话了。
最后视线落在两人相握的手上,沈绿瓷略略皱了皱眉,轻轻抽了抽手:“为什么要救我?”
卷卷把她的手握得很紧,这么亲密的动作让她很不习惯。
依稀记得上一次跟女孩子握手,还是小学三年级的事情呢,那时候她也是有女性朋友的人,两个人也一度亲密到能手拉手一起上厕所,这份友谊终结在四年级时,对方暗恋的学习委员跑来跟她表白,从那以后,她就只能自己一个人上厕所了……
卷卷眨眨眼睛,对她说:“我对你一见如故。”
沈绿瓷:“……”
这么老土的搭讪话,她听无数男人说过,但还是头一次有女人跟她这么说……感觉有点新鲜……
卷卷总不好跟她说,你虽然不知道我,我却知道你,你这个明明可以靠脸复仇,却偏偏要靠技术复仇的姑娘,我内心十分欣赏!
“总之我看好你!”卷卷熊掌在她肩膀上拍了拍,然后眼角余光扫向长廊一角,“咦,那里有个洗手间,要不要一起去?”
“……好吧。”沈绿瓷说。
于是时隔多年,沈绿瓷又有了可以一起手牵手上厕所的女性朋友。
洗手间同样荒废许久,镜子上裂开了一条长长裂缝,看过去的时候,镜子里的人像有点失真,就好像被人用刀子狠狠在脖子上割开一条口子。
卷卷还好,沈绿瓷有点小洁癖,第一个格子间太脏了,她不肯进去,于是打开第二间,第三间,到第四间的时候,忽然站着不敢动,因为透过下面的缝隙,看见两只脚。
沈绿瓷背上有点寒气上涌,正盯着那脚不敢动,身旁忽然响起卷卷的声音:“怎么了?”
沈绿瓷吓得叫一声,然后一只手紧紧捂着嘴,另一只手指着格子间下面。
卷卷扫了一眼:“我靠!谁在里面?”
里面的人不说话,沈绿瓷有些毛了,抓住卷卷说:“咱们还是走吧。”
两人互相抓住对方的胳膊,一边看着格子间下面的脚,一边倒退,生怕一转身,就听见格子间的门打开的声音。
“你们两个在干嘛?”身后忽然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
两人吓得哇了一声,卷卷转过头,惊喜脸:“刀哥……呜!”
小刀单手掐住她的脸,对她微笑道:“好久不见啊,主人。”
“……”卷卷眨巴眨巴眼不敢说话。
“我是你奴隶是吧?”小刀呵呵笑道,“叫我往东我不敢往西,叫我割大腿肉我不敢割小腿肉,叫我侍寝我不敢穿衣?”
卷卷忍不住瞪向他身后的萨丁,这个贱人居然敢在背后造谣!
“……这次就算了。”小刀忽然松开手,“下次注意一点啊。”
卷卷退后几步,两手揉着自己的脸,惊疑不定的看着他。
她还以为自己这次死定了呢,起码要做三年的蛋炒饭才能平息他的怒火,他怎么就轻轻放过了?
“刀哥,你开心不?”满脸是伤的萨丁凑过来,一脸讨好的对小刀说,“你还说她不会听你的话,她这不是很听话吗?”
小刀愣了愣,急忙朝他使眼色。
但大概是因为眼睛被打肿了的缘故,萨丁没看清他的眼色,继续说:“卷卷你知道不?刀哥一开始跟我说,你肯定不会相信他的话,所以已经做好准备,要一件一件房间的找你,找到就立刻按住,然后扛起来跑……嗷!”
小刀一拳打在他肚子上,然后面色如常的看向卷卷,开始转移话题:“里面有什么,你们怕成这样?”
这个话题转移得有些生硬,卷卷说:“里面好像有个死人。”
“是吗?”小刀皱皱眉,朝里面走去,没走几步,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