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嬷嬷更是巍巍颤颤的跪了下去。
南宫百川斜睨着皇后以及跪在地上的意嬷嬷:“皇后可否告之朕,舒相下朝后去祁宁宫所谓何事?皇后身为后宫之首,难道不知道后妃与外臣应该保持距离吗?”
“回皇上,臣妾正是为此事而来。”皇后依旧对着南宫百川侧身福着礼,却是不卑不亢,不缓不燥的说道。
“哦?”南宫百川眉梢一挑,似笑非笑中带着厉色的附视着皇后,“朕倒是想听皇后的解释。”
“舒相到祁宁宫找臣妾是为了鸾儿一事。”皇后如实相禀,从南宫百川的态度里,她已然读出,他也是知道了舒清鸾一事了。只怕,现在急匆匆的出宫,应该是要去舒府兴师问罪了吧。所以,聪明如皇后者,又岂会将舒清鸾一事瞒下。故而,在南宫百川还未责问自己之前,倒不如和盘托出,“鸾儿是皇上选中的太子妃人选,臣妾亦是十分的喜欢鸾儿,如果鸾儿与佑儿大婚,可谓是亲上加亲。可是……”说到这,皇后有些为难的抬眸望一眼南宫百川,欲言又止,似乎有些难以启齿接下来的话。
“继续往下说!”南宫百川斥令皇后接着往下说。
皇后轻轻的咬了下下唇,深吸一口气:“舒相说,鸾儿心不在太子妃,也不在佑儿。已经……已经与人私定终身。”终,只是用“私定终身”四个字来形容舒清鸾,而并非用“与人苟且,捉奸在床”。不管怎么说,总还得顾及南宫百川对舒清鸾的态度,“舒相虽为丞相,可毕竟还是臣妾的兄长。而此事又关系到皇室与相府,故而无耐之下,只能进宫与臣妾商议,看是否还有转圜的余地。毕竟,不管怎么说,兰心妹妹不在了,臣妾与兄长都不希望鸾儿再出事。臣妾听完之后,立马就来御书房,与皇上商议,看是否……”皇后没再往下说了,因为她知道,南宫百川能知道她接下来想说什么。
南宫百川没有说话,只是用着猎鹰般的双眸审视着皇后,右手抚着左手拇指上的那个白玉扳指,让人猜不透此刻他心中所想。
皇后也没再接话,只是侧着身子,等着南宫百川的示下。意嬷嬷依旧还是跪在地上。
好半晌,南宫百川停下了那抚扳指的动作:“佑儿对此事怎么看?”
“佑儿心里失落是难免的,但是皇上您知道的,鸾儿是他最疼爱的,不管是表妹还是未婚妻。所以,佑儿说,如果鸾儿真是无心于他,那他愿意放手,成全鸾儿。宁可与她当一对兄妹,也不愿意看到鸾儿因此事而伤心难过。”皇后的脸上亦是有着隐隐的失落,就好似失去舒清鸾这个儿媳妇,有多么的伤心一般。
南宫百川眼眸直视着皇后,“聂进,走一趟相府,传朕口喻,宣舒清鸾进宫。”
“是,奴才遵旨。”聂进对着南宫百川应道。
皇后的脸上却是闪过了一抹慌乱。
……
相府
曲宛若一出兰心苑,对着对着金嬷嬷使了个眼色,碍于云姨娘与舒映月在场,自然是不方便出言的。但是金嬷嬷跟了她这么多年,对于她的一个眼神一个举动,自然是一清二楚的。曲宛若的意思很明显,那便是:将那个人解决了。她死无对证,她要让舒清鸾这辈子都背着与人苟且,不知廉耻的罪名。
金嬷嬷点头,主仆二人心领神会,心知肚明。
舒映月跟在三人身后,不着痕迹的将主仆二人间的“眉目传情”看的一清二楚,唇角微微的扬起了一抹浅浅的弧度。
兰心苑
槿儿依旧还是昏躺在地上。
舒清鸾站在边上,附视着地上的槿儿。因为与初雨的扭打,所以此刻,槿儿的衣衫是凌乱的,她的长发也是凌乱的,脸上还有点点的血渍与手指印,是被初雨攉出来的。脖子上也有浅浅的掐痕,当然还是被初雨掐出来的。足见,初雨对槿儿下了有多重的狠手了。
初雨站在她的身后,在看向躺在地上的槿儿时,眼里还是浓浓的恨意,甚至抬起右腿,朝着槿儿的腿部重重的踢上了一腿:“小姐,你打算怎么处置槿儿?你根本就没有做过的事,刚才在曲姨娘面前,为什么在认下啊?小姐,我觉的一定是曲姨娘故意要害你的,槿儿就是她的走狗。”这是初雨想破了脑袋,想出来的唯一的可能性。
别看曲姨娘满脸的慈爱,可是,这些年来,小姐身边的婢子嬷嬷,自从夫人过世之后,就一个一个的,不是无故失踪就是突然爆毙了。现在想想,一定与曲姨娘有关。
“初雨,你跟着我有多少个年头了?”舒清鸾手里拿着茶杯,轻轻的扣着杯盖,问着一脸愤然的初雨。
初雨细细的勾了下手指头:“有十三个年头了。奴婢是五岁那年,夫人好心收留的,那时候,小姐才三岁。”
“嗯。”舒清鸾点头,“有些事,心里知道就行,可不能说出口。这个时候,就算烂,也要烂在肚子里,要学会逢场做戏,懂吗?”
初雨微微的有些茫然,然后豁然开朗般的点头:“小姐,奴婢知道了。”
舒清鸾的唇角年扬起了一抹弯弯的浅笑,缓缓的将手中的杯子倾斜,杯中的温茶成一条细细的线条,溅在了槿儿的脸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啊——!”槿儿一声尖叫,醒了过来。
……
正厅
“奴婢见过老爷。”一身朝服的舒赫回到府中,府中婢女侧身福礼。
“舒赫兄,别来无恙!”
011 百里青鹤的用意
011
寻声,舒赫望去,便见着百里青鹤正一脸笑意的看着他,一袭湛蓝色的锦袍,腰间束一条白月色的玉带。一双同样湛蓝色的锦面贡缎靴,以及那束着他黑发的羊脂玉发冠,都足以说明着他的无价身份。
百里青鹤,富贾之商,居无定所。已近不惑之年,却依旧孑然一身,未曾娶妻,就连一个通房侍妾也没有。
这是让舒赫最想不通的一点。
按着百里青鹤今时今日的身份与地位,他想要怎么样的女人没有?但是,他却从没有要娶妻的意思,膝下也不曾有一子半女。曾经朝中某位大将军看中了他,于是派冰人上门,不介意百里青鹤没有功名在身,仅只是一介商儒,有意将自己的掌上明珠许配给他。却不想,百里青鹤一口拒绝,且扬言,百里青鹤此生不娶!
此刻,百里青鹤正站在舒府的正厅中央,与年轻时候一般,还是一袭湛蓝色的锦袍,只是脸上多了一份岁月洗礼后的成熟,一脸笑意的看着舒赫。
舒赫倒是没想过,下朝一回府便会在自己的府中见到百里青鹤。算算年份,他与百里青鹤有近二十年未见。
“怎么,舒赫兄这是不欢迎我这个老朋友的突然造访?”见着舒赫没有回话,百里青鹤迈步向前,依旧笑如春风。
舒赫回神,回以他一抹笑容:“怎么会?青鹤兄光临舍下,那是舒某的荣幸。舒某只是多年未见青鹤兄,乍一时间没能从激动中反应过来。来人,奉茶。”舒赫对着下人唤道,“青鹤兄,请坐。”对着一旁的桃木椅,舒赫做了个请坐的手势。
百里青鹤在椅子上坐下,环视着相府的正厅,一脸感慨:“舒赫兄真是平步青云,扶摇直上。即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相爷,又是当朝的国舅爷。真是让我这多年老友望尘莫及。”
“老爷请用茶,先生请用茶。”婢女奉上两杯热茶后,退下。
舒赫端起茶杯,轻拂两下,笑的一脸深沉:“青鹤兄也不赖,莫说令弟是皇上钦封的宁国公,就说青鹤兄自己,那可是天祁朝之首富,财富之旷,那可是无人能及了。”
百里青鹤摆了摆手,哈哈大笑两声:“钱财乃身外之物,又怎及相爷权势在手,美人在侧,妻妾成群,儿女成双呢?百里青鹤不过徒有一身铜臭,相爷可不一样,那可是天下黎明百姓之榜首,百里青鹤望而怯之。当年恩师果真没看错人。”说完,端起茶杯,揭起杯盖,吹一口气,饮一口杯中的热茶,双眸却是瞟向对面主人席上的舒赫。
果不其然,当百里青鹤说完“当年恩师果真没看错人”时,舒赫的脸上闪过一抹阴戾之色,拿着茶杯的右手微微的僵了一下。见此,百里青鹤饮茶的唇角微微的上翘,露出一若有似无的讽笑。
舒赫将杯盖往杯子上一合,眸中戾色退去:“恩师的栽培之情,本相永记于心。本相亦是没有让恩师失望。”
不远处,曲宛若领着舒紫鸢与金嬷嬷,迈步朝着这边而来。云姨娘与舒映月的身份低微,自然是不可能进入正厅的。
“老爷,您下朝了。”曲宛若对着舒赫笑意盈然,然后对着客席上的百里青鹤福了福身,“百里大当家也在,妾身有失远迎,还望百里大当家莫怪。”
“女儿见过爹爹。”舒紫鸢对着舒赫福礼。
“奴婢见过老爷。”
百里青鹤放下手中的茶杯,从椅子上起身,笑着朝舒紫鸢走来,“这便是舒赫兄与夫人的明珠了。多年不见,竟是长的这般标致了。”边说边从衣袖中拿出一块葡萄紫的璞玉,将于舒紫鸢手中,语重心长道:“侄女,百里伯伯匆忙来访,也没带什么礼物,这玉就当是百里伯伯给你的见面礼了。”
舒紫鸢有些为难的看着百里青鹤,竟是不知该接还是接拒,因为百里青鹤已经将玉放至了她的手中,而显然她却不是他口中的侄女,不是爹爹与沈兰心的明珠。
曲宛若亦是怔在了原地。怎么都没想到百里青鹤会将自己的女作当作是沈兰心的女儿舒清鸾。这是对她的一种极重的污辱。
“老爷……”
“爹……”
母女俩同时将求助的眼神望向了舒赫。
而百里青鹤亦是在听到母女俩的声音,以及望向舒赫的眼神时,微微的露出了一抹不解之意,亦是不解的看向了舒赫。
舒赫从椅子上站起:“青鹤兄,鸢儿并非青鹤兄想找之人。她是本相与宛儿的女儿。”
这下轮到百里青鹤略显为难了,那还停在半空中的手显的有些伸也不是,收也不是了。
“鸢儿谢过百里伯伯的好意,只可惜鸢儿没有这个福份受百里伯伯的礼物。”舒紫鸢很适时宜的将手中的玉还之了百里青鹤。
百里青鹤回神,了然一笑,又将玉放回了舒紫鸢的手中:“送出去的礼物,哪有收回之礼。就算你不是舒赫兄与沈小姐的明珠,同样还是舒赫兄的明珠。那么这份礼物百里伯伯送的也没错。舒赫兄与曲姑娘若是看得起百里青鹤,就收下了这份礼物。”
百里青鹤没有唤曲宛若为舒夫人,而是曲姑娘,这足以说明曲宛若在他眼里的身份与地位。
曲宛若的脸色微微的沉了一下。
“舒赫兄,不知百里青鹤是否有幸与令千金见上一面?就当是百里青鹤厚着脸皮当一回令千金的长辈了。”百里青鹤笑问着舒赫。
“她……”舒赫略显的有些发难了。
“金嬷嬷,去兰心苑请大小姐出来出客。”曲宛若对着金嬷嬷说道,然后使了个眼色。
“是,夫人,奴婢这就去。”金嬷嬷心领神会,却是喊惯了曲宛若为“夫人”,一时之间,当着百里青鹤的面也就这么回了。
百里青鹤的眸中划过一抹不易显见的阴鸷,那放于衣袖下的手握成了拳头。
“相爷与宁国公这是在商谈何事?”一道声音自不远处传来。
------题外话------
为什么都木有收藏,木有留言捏?瓦要收藏,要留言啦……。
不然伦家木有动力撒。
012 各人心思难捉摸
012
与此同时
兰心苑
槿儿是被茶水烫醒的,一骨碌从地上滚爬而起,却是对视上舒清鸾那担忧紧张的眼神:“槿儿,对不起啊,小姐我不是故意的,没有烫着你吧?”舒清鸾一边问着槿儿,一边伸手去抚槿儿脸上的茶叶。
“小……小姐……你……你……”槿儿顾不得脸上的疼痛,惊慌失措的看着舒清鸾,一时之间竟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语来。
“槿儿,可还记得昏倒前发生了何事?”舒清鸾蹲在槿儿身边,双眸微微的眯成了一条细缝,脸上扬着一抹若有似无的浅笑,双手依旧拿着那个已经倒空没有茶水的瓷杯,轻轻的磕着杯盖,声音浅浅如出谷黄莺,可是听在槿儿耳里却是如同寒风拂过。
槿儿猛的打了一个寒颤,战战兢兢的看着舒清鸾,尤其脖子上的那一抹红痕更是如鬼魅一般的掐着她的咽喉一般,“小姐……我……奴婢……”
小姐没有死,可是她却不能说是夫人指使她做的。若是这样,那么她将会死的更难看。
夫人的手段,她是见过的,小姐身边嬷嬷,不是最好的例子吗?只要是真心对待小姐的,夫人都不可能会放过的。初雨,原本也是要给小姐陪葬的。更何况,夫人所做的这一切都是老爷默许的。
她很识趣的也就站到了夫人那边,帮着夫人一起害小姐。反正小姐也就是一个爹不疼,娘不爱的主子。二小姐可不一样,那可是老爷与夫人捧在手心里的宝。
所以,就算小姐没死,那她也绝不能出卖夫人。
如此一想,槿儿微微的挺了挺脊背,“回小姐,奴婢和往日一般,卯时来服侍小姐起床。可是刚一进屋便见着小姐脸色惨白的躺在床上,屋内只有初雨。奴婢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初雨便如发了疯一般的冲了过来,对着奴婢又是打又是掐了。小姐,奴婢不知初雨为何在这般做,求小姐为奴婢作主。”槿儿边说边对着舒清鸾重重的磕起头,却是无形中将茅头全部都指向了初雨,意指这一切都是初雨在搞的鬼。
“你胡说!”初雨一听,怒瞪着槿儿大吼,“小……”
然后便见着舒清鸾朝着她使了个眼神,初雨见状噤声不出。因为她知道,小姐心中有数,然后也将刚才舒清鸾说的那话牢牢的记在了心里。
舒清鸾见状,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露出一抹美丽极致的微笑,眼眸弯弯的看着槿儿,笑而不语。
“小姐,你要相信槿儿。槿儿跟着小姐这么久,从来没做错过一件事,也不敢欺瞒小姐。”槿儿见着舒清鸾笑而不语,而且那笑容却是笑的给她一种毛骨耸然的感觉,于是赶紧对着舒清鸾又是一阵磕头。
终于,舒清鸾站起,居高临下的附视着磕头的槿儿:“当然,小姐我又怎么会不相信槿儿呢?槿儿对我从来都是忠心耿耿的。好了,没事了,看你这样子,都成何体统了。还不赶紧进去梳洗整理清爽,不然让人看到了,还以为小姐我怎么的苛刻下人了呢!”
“谢小姐,谢小姐,奴婢这就去。”槿儿又是磕了两个响头后,起身退下。
“小姐,槿儿她根本就是在撒谎!”见着槿儿离开,初雨愤愤不平的说道。
将手中的空瓷杯放案几上一放,转身向初雨直视:“初雨,我可以相信你吗?”
“通!”初雨在舒清鸾面前跪下,“小姐,初雨生是小姐的人,死是小姐的鬼。”
舒清鸾的眼角不着痕迹的往某个方向瞟了一眼,唇角弯起一抹冷冷的弧度,而后“扑哧”一声笑出口:“怎么说的好像是生死相许一般?小姐我相信你,自然也相信槿儿。你们两个从小跟着我一起长大的,以后可不许那般的说槿儿,你看都把槿儿打成什么样了。”
初雨微微的怔了一下,随即破泣而笑:“小姐,初雨知道了,以后一定和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