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快些离开这里!”千暮离拉住她的手,看着眼前这张朝思暮想的容颜。
来不及想太多,千暮离强压下心头的思念,故作镇定的与容暖心走出了营帐。
“站住,谁让你来这里?”外头的守卫面面相觑,皆疑惑为何有人进去,却没有被发现?
“殇王殿下让我带他去过,快些让开,不然担务了殇王的紧要事,你们担当得起么?”千暮离冷眼一眼那拦人的小兵,握在手中的令牌快速一现,没来得及让人看清楚,便冷哼着收回了腰间。
那人一见有令牌,却也没有分辨真假,便换了张笑脸,赔着笑放了人。
千暮离将容暖心拉到一处少人之地,立即将早已准备好的衣装套在了容暖心的身上。
“快,他们很快便会发现上了当,到营外一里地,追风在那里接应我们!”千暮离拉着容暖心用假冒的令牌蒙混出了营地,一路快跑。
千暮离紧紧的拉着容暖心的手,想到她此时的身子,一咬牙,索性将她打横抱了起来,施以轻功,试图早些逃离这危险之地。
任身后月光如镜,任耳边秋风习习。
月伴曲中流,星如墨染镜。
“你……放我下来,我能走!”意识到自己的身子已经悬空,容暖心忍不住低呼了起来。
她此时懊恼的并不是被千暮离占了便宜,而是在这险要关头,抱着她,会拖累两人暴露行踪。
若是疾速的跑,或许还能逃到那处,只是,千暮离抱着她,穿棱间惊起困鸟无数。
‘嗒嗒……“马蹄声自身后响起。
想不到闻天燃这么快便发现了她的行踪。
“快放我下来,不然,你我都要死!“见千暮离毫无反应,容暖心干脆一口咬在他的脸上,带着她的味道,并不十分重,倒像是主动亲热的痕迹。
千暮离的身子一抖,脚下不稳,两人都落了地。
却在这时,马蹄声从四面八方围了上来,杂乱无章中,能清楚的意识到,这是一个他们都无法逃离的队伍,竟有上百人。
一道镶有倒勾的铁链像毒蛇一般,破空而出,直冲二人的位置准备的击了过来。
千暮离抱着容暖心往左一侧,险险躲过了这一击。
“哼……”冷哼声中,闻天燃的左右手连城自那散开的人群跨马而来,长链收起,正欲再行一击,身后却有一道声音大喊道:“住手!”
连城立即停止了手中的动作,却在收链之时,心有不甘的重重在地上一击,直打得花草失色,尘土飞扬。
闻天燃身跨高头大马,慢慢的逼近容暖心,那深如墨的紫瞳与这夜色连成了一体,如若没有估错的话,他眸中的颜色,便是与他的情绪有着直接的关联。
每每他气愤或心情压抑之时,瞳孔便会越发的紫。
倘若他心情愉悦之时,那瞳孔便会淡一些。
那么……他此时应该是怒不可揭,虽然他的面上仍旧挂着那抹专属于他的玩世不恭的笑。
“秦大人,你说,你让本王如何评价你?”区区一名副将,竟能劳烦大齐的平北大将军只身犯险。
这事怎么想怎么蹊跷。
撇开千暮离,闻天燃只是一眨不眨的看着容暖心,似乎想将她的脸看出一个洞来。
“殇王,在下也该回去了!”容暖心轻轻的拂开千暮离仍旧紧紧护住的手,上前一步,不卑不亢的抱拳道。
闻天燃的性子,她虽摸不透,但她却理出了他瞳孔的变化。
这对于容暖心来说,是个大收获。
闻天燃的紫瞳越加的浓烈了,是……她确实该回去了,是他愈越了,只不过,母妃曾说过,只有强者才能掌握命运。
他正在一步一步的变强。
他想掌控自己的命运,就如同,方才士兵来报告秦浅逃跑的消息,他整个人几乎都疯颠了,一心一意只想着追她回来。
虽然,他到现在还没有搞清楚,他要追她回来做什么。
“本王若是偏不让你走呢?”他邪邪一笑,以掩饰自己内心早已翻腾的煎熬,那种攻心的感觉再次侵噬着他的全身。
每每面对这个人,他都像是着了魔似的。
她一笑,他便能乐上一整天;她若一愁,他便能烦上一整天。
活了足足二十年,他从不知道自己竟会喜欢男人,准备的说,是断袖,龙阳之好。
但追出来的那一瞬间,他认了!
“殇王,两国交战……”
“两国交战不斩来使,本王知道,本王不会斩你,过来,跟本王回去!”闻天燃立即制止了她的话,微微屈腰,在高头大马之上,向容暖心伸出一只手。
他说,跟本王回去。
这句话,震憾的不单止是容暖心与千暮离,更震憾了他自己,心中那迫切的期待,那莫名的紧张,似乎就牵系在容暖心那小小的唇瓣之上。
她说好,这世界便开满希望;她若说不好,这世间便生灵涂炭。
“殇王,我想你搞错了,秦大人是我大齐的副将!”千暮离嫉妒的几近要发狂,他本能的去握容暖心的手,想在这个人面前宣誓这个女人是他的。
过去是,现在是,将来还是。
他绝不会放开她的手,除非他死!
闻天燃却像是充耳不闻,仍旧固执的伸出手,浓深的紫瞳泛着柔和的光:“秦浅,本王认了,即使你是男人,本王也认了,回到本王身边来,他日本王登基,你便为后,这是本王对你的承诺!“
他在说什么?
他要封一个男子为后?连城握在手中的铁链紧了紧,直后悔自己方才没有快一步将容暖心杀死。
男子?千暮离总算抓住了他话中的漏洞,这么说来,他并不知道容暖心的身份。
方才,他赶来之时,正巧撞见闻天燃吻容暖心,那一刻,他差点就控制不住自己提剑杀死他。
但……很快,他便镇定了下来,意识到,此时并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
这世间,还有什么会比容暖心和孩子的命更让他牵挂?
在闻天燃期翼的眼眸中,千暮离却已是忍无可忍,护在容暖心腰间的手一紧,如墨般的长发在风中微微起舞,头一低,吻上了那娇嫩的唇,似乎要洗去闻天燃的味道般,他吻的格外用力。
所有的人都惊呆了,包括闻天燃。
他从未见过一个男人能如此深情的吻另一个男人。
是的,千暮离今夜会冒死来救秦浅,两人的关系定是不简单,如若不然,他怎可能为了一名小小的副将,牺牲自己的千金之躯。
这一吻,彻底的激怒了闻天燃,握在手中的银鞭猛的挥了出去,欲将两人打散开来。
千暮离抱着容暖心凌空一旋,躲了过去。
“快走,我会拖累你!”四周围了几十人,看样子,个个都是高手,且不说闻天燃自身便深不可测,单单说方才那个连城,便是个厉害的角色。
千暮离的武功也是极好的,但真要面对两个高手,定不能全身而退。
不知为何,她竟大发善心,赶他离开。
她只是不希望他死的如此容易,容暖心不断的安慰自己。
“休想,我此生绝不放过你,绝不!”千暮离扫了一眼方才那执铁链的人,十分小心的将容暖心护在一个安全的位置,以防那人突袭。
看得出来,那人似乎是想取容暖心的命。
长剑出梢,所有的人都依离天燃的命令退到了一边,两道颀长的身影彼此仇视、彼此打量。
“哐……”的一声,最终同时出手。
银制的长鞭,犹如一道灵动的银蛇,吐着带毒的星子,试图缠上千暮离的制命之处,招招阴险,步步狠励。
千暮离手中的长剑却也不甘示弱,不断挑开银鞭的同时,剑尖却每每都能指中闻天燃的喉咙,就在差那一指之遥之际,却又被对方挑开。
看得出来,两人旗鼓相当,过了数百招,却仍旧不分上下。
只怕战到明日天亮也未必能分出胜负来。
连城观了小半盏茶的功夫,却又偷偷将目光放到了容暖心的身上,容暖心自然没有分心,一早便偷偷打量着连城的动作。
见他的指尖微微一紧,她亦悄悄将手指抵在了袖口的机关上。
“啪……”的一声,战马呼啸,铁链击起落地无辜的小草,扬得满天草绿。
容暖心滚地一躲,转身之际,一道银针脱袖而出,射在了连城的喉骨处,他猛的瞪圆了双眼,喉间发出一声闷哼,人已经‘扑通’一声,重重的落地。
身后的一行人都涌了上去,连呼:“连将军!”
容暖心耳垂微动,的的马蹄声已然靠近。
“走……”她冲千暮离大喊,人却鬼使神差的挡在了闻天燃与千暮离之间。
银鞭原本重重挥下,却又在半路情急的收了回去,惹得他身下的坐骑扬蹄不满,就趁着这个档口,容暖心抓住千暮离的手,便跃上了追风与青水牵来的马。
“放她走!“闻天燃静静的拉住疆绳,看着容暖心的背影慢慢的消失在前方,突的大喝一声,制止了前去追杀的暗卫。
步步紧逼 请假两天
更新时间:2014…9…1 20:14:51 本章字数:181
亲爱的读者朋友,九月一日开学了,太后的工作是教育业,这几天真是忙晕了。
开会啥的就不说,晚上回来还得去家访,所以,向大家请假两天,希望妹纸们谅解太后!谢谢!
步步紧逼 V062 动容
更新时间:2014…9…3 23:36:40 本章字数:5950
“噗……“的一声,一口鲜血自闻天燃的喉间溢出,喷得整个马头都是红色。
“王爷……“随从惊慌的调转马头,护在闻天燃的周围,见其双眼紧闭,脸色青白,似是受了极重的内伤,众人皆以为他被千暮离所伤,故不敢再追上去,速速回了营帐。
渡过连云河,杜飞和赵又廷已经在另一头接应着。
“主子!“见千暮离等人回来,两人皆一喜,纷纷迎上来。
容暖心在下船那一刻,却是再也支撑不住一般,脸色一白,昏昏噩噩的倒在了千暮离的怀里。
手指紧紧的揪着他的前襟,似乎是受了惊吓的模样。
杜飞立即替她把了脉,脸色有些疑重:“主子,容小姐连日奔波,动了胎气,只怕要静养才是!“
千暮离的心头一紧,心头微微有些懊恼。
她明知道自己身怀六甲,却还只身犯险,她是故意不想要这个孩子么?
每每想到这里,千暮离的心里便开始揪痛,他到底要如何做才能赢得她的动容,几年了,他始终在背后为她操持着一切,这个女人的心却像是铁做的一般,破冷如初。
“主子,我这就去开些保胎的药,煎好了送去您的营帐!“杜飞见千暮离一直紧抿着唇,面色十分的难看,以为他是在担心她肚子里的孩子。
便立马起身,准备去煎药,怎知,千暮离却冷冷道:“不必了!“
连同追风、青水在内,众人都愣住了,谁都知道,千暮离非常紧张容暖心肚子里的这块肉,他现在,如此冷静的制止了杜飞的好意,是心淡了还是……
说罢,便抱起容暖心快步回了营帐。
其余人皆莫名其妙的看着他的背影,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毕竟,能让千暮离动怒的人,这世间就此一人,他平日里性子是极温和的,但一旦动起怒来,谁也不知道惹过他会是什么后果。
将容暖心的身子放回榻上,千暮离握着她冰凉的小手,深秋了,夜里凉得出奇,他本身就畏寒,身上的寒疾也是每每在入冬之际便要发作一回,到那时,更是生不如死,如临人间地狱。
这一点,容暖心是不知道的,他也从未想过让她知道。
“你的心是铁做的么?”握着她的小手,他苍白的唇瓣微微嚅动,轻轻的勾了勾,这一回,却是笑得苦涩。
待清晨的阳光射进营帐的时候,容暖心下意识的立即掀开了被子坐了起来,正要去穿鞋子,手一动,发现有些麻麻的感觉。
低头一瞧,只见那压住自己手背的脸苍白得厉害。
她这才想起,昨儿个夜里,自己已经回到了大齐。
心里好似松了一口气,正要抽出手翻身下床,指尖微微有些温润,仔细一瞧,千暮离压住她手背的眼角有晶莹在闪烁。
他是在流泪吗?
鬼使神差的抚上他的眼角,心间开始刺痛,上一世和这一世深深的纠结着,让她整个人都陷入了无力的痛苦之中。
却在这时,号角声响起,外头一阵喧哗,紧接着,帐外有人喊起。
“将军,燕军来犯!”
容暖心猛的收回手,细细回想着昨晚的种种,却不想,闻天燃居然如此紧追不舍,不知千暮离可有防范。
往日里,千暮离都是睡得极浅的,此时,外头鼓声如雷,号角连连,他却闻丝不动。
“将军,燕军来犯!”
外头又喊了一声。
千暮离依旧没动。
容暖心这才惊觉不对劲,使劲的推了千暮离一把,他的身子却往左一歪,‘扑通’一声,便滚落到了地上。
她大惊,上前探他的呼吸,发现人还活着,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而后立马掀了营帐走出去。
“各位将士,将军身体微恙,吩咐由赵将军全权指挥!”她面色镇定如常,眼角冷漠的扫了赵又廷一眼。
这一眼,煲含着威严不可侵犯的力量,让人情不自禁的想要臣服其威。
“是!”赵又廷立即领命,挥手示意手下的统领按将军之前的布蜀行事。
杜飞立即随容暖心进了营帐,见到千暮离的状况大惊,道:“秦副将,主子昨儿个可是寒疾发作?”
容暖心又怎会知道他身有寒疾,之前一直以为是轻微的症状,此时,见到杜飞如此的模样,一种前所未有的揪痛涌上心头。
以杜飞的医术,这世间少有不治之症,看他此时的反应,千暮离的病,应该是极为严重的,如若不然,又怎会让杜飞束手无策。
“他……我一觉醒来,只发现他唇白脸青,手凉得出奇,大概是夜里受了凉吧!”
寒疾她亦听过,患此症之人,皆畏寒,特别是深冬时节,更是暖炉不离身。
但北疆的气候犹为恶劣,深秋的温度已经凉过京都的寒冬。
“什么?他竟一夜未眠?”听到容暖心的话,杜飞忍不住扬声叫了起来,看千暮离合衣倒在地上,他便猜到,他是苦撑着寒疾默默的守了这个女人一夜。
因此,才会加快了寒疾的发作。
外头已经响起了战鼓声,整齐的号角声,赵又廷已然带了部分营队前去连云河以北之处准备迎战。
这一日,恰巧雾气环绕,整个河面像是步入了云里雾里,根本看不见敌军到底来了多少船只。
“将军,这该如何是好?”弓箭手已经准备妥当,只差一声令下。
却是,见到这种状况,皆面带凝重。
赵又廷剑眉紧拧,牙齿紧紧的咬了起来,想不到燕国军竟是如此狡炸,竟能坐观天像。
杜飞正替千暮离施针,却闻帐外有人大声说话,一声,竟是陈统领在嚷嚷:“将军,如今我大齐四面楚歌,你岂有避之不见的道理,小小伤寒也如此小题大做,岂不是寒了将士们的心么?”
这话立即迎来了许多附和声。
有人道:“是啊,想不到平北大将军竟是如此的不堪一击,真真是叫人失望得紧!”
“将军,你若再不出来,我们便要闯进去了!”
外头的守卫显然已经拦不住那些人的脚步,纷纷举枪相向,大喝:“停住!”
杜飞的额角已经渗出了细细的汗珠,这施针之际,最怕的就是受人打扰,一针错,整盘输,千暮离的命此时就握在他的手里。
握着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