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徐诱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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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徐诱芷-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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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爷…我在想是什么时候开始修院墙。”惋芷当然不会说自己的坏心眼儿。
  徐禹谦哑着声音道:“后日宜动土,恰好园子也收尾了,让那批工匠继续接就是。”
  “恩……留个侧门吧,方便过去娘那。”惋芷低头想了想道。
  “不必要留,那边估计也会加筑院墙。”他轻叹,“娘说她若得闲了就到我们这小住。”
  这是要他们自己过日子,徐禹谦也不太想让惋芷再过去,还是老人家到这边来小住比较保险。
  惋芷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今日开始当差的玉桂走进来,“太太,外边有位俞夫人说找您,门房见那马车跟着的都是穿程子衣的侍卫,就直接让进到了垂花门。”
  李氏?
  “她怎么说来就来了。”惋芷吃惊的站了起来,“快给我换衣裳,我好去迎。”
  徐禹谦也觉得这俞夫人不按套路出牌,哪里有人登门拜访不提前下帖子的,这性格也是太雷厉风行了。
  他想着面上却不动声色,“我到书房去。”
  惋芷就先给他理衣裳,送他出了门才快速收拾一翻。
  李氏今儿穿了大红遍地金褙子,将本就眉眼精致的她衬得美艳动人,一种张扬的美。
  见着她,李氏亲亲热热上前就挽了她手“你可别在心里嫌弃我不懂规矩,主要是真有急事儿,不和你亲口说,我总觉得不舒服。昨儿从我家那口中知道的,如今都憋我一晚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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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就发烧了,懵懵的还写了四千多,你们不夸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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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小天使们的雷,么么哒


☆、第59章 我手里沾满血

  李氏说话又急又快,声音却是清脆好听,像落入玉盘的珍珠般,丝毫不让人觉得反感。
  惋芷只想笑,是一点也没被感染急意。“你这是替我急的,我有什么好怪的,却是要你先坐下再说,不然是我待客不周了。”
  她从容的神态让李氏直跺脚:“真真是知道什么叫皇帝不急太监急了!”
  “这话能乱用的。”她轻轻掐李氏的手,“那我们边走边说可好?”
  李氏脸色才好些,凑在她跟前低声。“按理还是我多事,可难得你与我投缘,就是让你觉得我多事也得说了。”
  “你是不是有位堂妹叫宋惋芯的?”
  提到让自己有不愉快回想的人,惋芷脸色微变,点了点头。
  “她可不得了!”李氏确认后才继续道:“她居然要给严阁老做贵妾去!”
  惋芷脚步就停住了,脸上的惊讶怎么也掩盖不住。
  宋惋芯要给严阁老做妾?
  “什么时候的事?”
  “就晓得你会吃惊。”李氏美眸睨着她,“她已经被严夫人安排到一处院子住下,就等这几日抬进府去,不是我家那位喝多了絮絮叨叨的说宋家二房怎么着,我也不会知道这是你堂妹。”
  “我还听说严阁老都是在那处院子呆到快宵禁了再家去。”
  俞大人是都指挥的人,这些武官就喜欢盯着文官的风流事,清楚京中官员动向也是正常的,可宋惋芯怎么就攀上严阁老了?
  惋芷下意识觉得事情不是表面看那么简单。
  即便是阁老,也是去做妾……宋惋芯不是个心高气傲的人吗?
  惋芷表情僵着,李氏伸手推了推她。“你们宋家没有分家的,你堂妹这样行事太自降身份了些。贵妾也是妾,就像我这样没办法,做了继室,也总是越不过前头的嫡妻去。我隐约记得你还有亲姐妹的,若是没定亲,也不知会不会有影响。”
  这又是提醒惋芷一件事来,得给父亲去个信才是。
  敛了敛神思,惋芷拉着李氏到花厅坐下。
  下人早上好了茶点,她将一碟枣糕往李氏面前推,道:“你偿偿这个,香甜却不腻。今儿也亏得你来告诉我,不然我怕要许久才会知道,我那二叔外放了,夫妻俩也和离了。如今宋惋芯是跟着和离了的许氏在她娘家,这事儿多半是许氏娘家作的。”
  宋家二房和离的事并不是太多人知晓,许氏娘家不显赫,更没有人会去宣扬,李氏听着直咂舌。没想到还有这样层关系。
  “那宋惋芯也还是宋家女,许家怎么敢这样乱来。”
  肯定这中间是有什么利益。
  惋芷隐约猜到,却不太明白利益在哪儿,自然也不会李氏详细说。
  “可能是见我二叔不在,又想着要攀高枝吧,过几天刚好也是我那堂妹及笄。”
  她这样一说,事关宋家和许家的官司,李氏再是耿直也不接话了,消息传到了就好。李氏便说起惋芷那天离开定国公府后的事。
  “你没见你离开后,有几个夫人松口气的样子,转头和定国公老夫人说话就酸酸的,可也不瞧瞧人家定国公老夫人看没看上她们家。我觉得许五小姐十有八|九是要定给五城兵马司副指挥史的嫡二子,武将世家的肯定还是这样结亲的好,那天我怎么也就忘记了你兄长与徐世子爷都从文。”
  李氏说话都是一长串,待她说完,惋芷才道:“我在那身份就显得格格不入的,被误会了也正常。”但人定国公老夫人还真起过那样的念头,如今要定下别家的才叫好,她兄长可无福消受许馨柔。
  “瞧我说得好像很讨厌文官似的,其实是羡慕你嫁了个温文儒雅的状元郎。”李氏笑了开来,“不多说了,我该回去了。他这几日没有去军营,我是趁他出去喝酒跑出来的,不然晚上又得被像盘问犯人般,啰啰嗦嗦一晚上没完。”
  惋芷见她说着就站起来,忙挽留:“你才来这会,用过午饭再走吧。”
  李氏体贴道:“下回,你这会肯定也还要忙别的事,我就不给你添乱了。”
  惋芷没想到直爽性子的李氏,心思也这样细腻,朝她感激的笑尽在不言中。
  将李氏送到垂花门,见她马车离去惋芷才转身回院子。
  李氏是俞大人下属的嫡次女,也算是利益牵扯下联的姻,这是四爷后来告诉她的。
  从李氏说话中总感觉她过得并不如意,要不下回问问?
  以李氏的性子应该会说吧。
  惋芷低头想着,有些心疼这样一个张弛有度待人真诚的女子。
  路过开着艳红花儿的一蓬美人焦,惋芷转到往槿阑院的大路上,余光却扫到隐在红色间树杆后的一抹天青色。
  男子款式的袍摆。
  她心猛然跳几下,脚下更快了,身后跟着的十余个丫鬟婆子及四名护卫,亦加快步伐紧紧追随着。
  直至她的身影进了仪门,借着遮挡的徐光霁才从树杆后现身,被阳光照得苍白的俊脸上,神色漫着凄苦悲哀。
  这怕是此生最后一回冲动,那么贪恋的看着她从眼前走过。
  “光霁。”
  他身后传来苍老的声音。
  徐光霁闭了眼,眼中的泪意泛滥,良久才转回身喊祖母。
  徐老夫人伸手拍拍孙子的肩头,“回吧。”
  老人家眼里只有慈爱,并没有对他这不堪表现露出愤怒或失望,只是用柔和的目光看着他。
  却让他再控制不住,俯身抱住老人家,像小时候受挫一样伏在她肩膀无声落泪。
  “祖母,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喃喃的忏悔响起,一遍又一遍。
  徐老夫人叹息,安抚的轻拍他背,等他情绪平复了,牵着他一步步往不远处的颐鹤院去。
  徐禹谦还在书房,惋芷匆匆回到院子便直接去寻他。
  “怎么很着急的样子,俞夫人走了?”他搁下笔,拉她坐下又将茶递到她唇边。
  惋芷就着他的手喝了两口,摇头推开。
  “送俞夫人回来的路上好像看到徐光霁了,有些害怕就走急了些。”
  徐禹谦眉宇间的柔和就掺杂丝丝凌厉。
  惋芷察觉,忙抓住他的手。“他避着的,应该没有人发现。”
  他脸色微微缓和,“院墙没有建好前,你都别出院子了。”
  惋芷哭笑不得看着他,也只能应是,说起李氏所说的事来。
  “四爷,宋惋芯要给严阁老做妾,我听着就心里不安。”
  徐禹谦皱眉,很快便知道她的消息哪里来的。“俞夫人来就是给你说这事的?”
  “是的。”话落,她才反应过来。“四爷您知道?”
  “知道,昨天夜里就收到消息了。”
  “那您?”惋芷想起他昨夜回到屋里却什么都没有说。
  徐禹谦叹气,看向她澄澈清透的眼眸。
  于私心,他不愿意她接触这些肮脏的政|治,于情于理,夫妻一体,他不能瞒着她。
  “惋芷,你来。”他看了她好一会,牵着她手走到里间,将人抱在怀里在榻前坐下。
  惋芷用手肘抵着他,带着防备似的。
  徐禹谦就笑了出来,目光温柔。“是怕说的话吓着你,先把你给搂好了。”
  小姑娘嗔他一眼,双颊透着粉色。
  “前世,严瀚和老师,不死不休,我和严瀚,不死不休。”他去抓她的手,轻轻按捏着开口,声音低沉。“我在朝中所做的一切,都只为扳倒他,最后,他及他的大部份党羽被我诛之。”
  他的话是叙述,惋芷却能感受到内里翻涌的腥风血雨。
  之前说到前世她身死时,四爷对严阁老的恨意是遮掩不住的,她有猜测有她的原因,却是没有深问。她其实有些害怕听到四爷是为自己背负了什么。
  她一直觉得,他太过优秀,自己在他身边只是一点点的莹辉。何德何能……
  男子的声音还在缓缓述来,使得她不得又将注意集中在他身上。
  “即便如今你在我身边了,他却仍是宿敌,我从一开始选的路,就注定了要加入到这些争斗。”
  前世严瀚死了不过十日,他毫无防备的死在刺杀下。
  他重生后也琢磨许久,多半是严瀚余党除的他,却是叫他心里发寒。
  他自争斗开始,身边的防护非常严密,平时出入亦是不露痕迹。偏就那么无声无息被刺杀。
  严瀚身后还有个隐藏很深的人,这人应该是极不起眼,所以他一直才遗漏中了伏。他今生一直在密切留意着,想查出严瀚身边这人是谁。
  他想着用力握住了她的手,“不过是没有想到,即便是今生,也还会把你牵连到里面。”
  “宋惋芯不能留,这是他用来试探身为老师门生的我,也是一种挑衅,是想看我会如何行事。”
  他说到这顿了顿,去亲她额角。
  惋芷听到不能留三字,感觉到了他的冷意与果决,还有他微凉的唇,她的手有些抖。
  宋惋芯是严阁老准备用来对付四爷的,因为她知情徐光霁的事,只要深挖一些,就能清楚四爷的先下手为强。
  侯府如今刚分家,再加上个宋惋芯的指证,参四爷一本强抢侄妻便足够让他有黑点,如若承恩侯再怀恨在心插一脚——这就是坐实了!
  四爷才刚入官场……
  惋芷恍然明白宋惋芯与严阁老来说有什么用处。
  “长房是真的和严阁老搭上线了吗?”她紧张的抓住他手问,脸色说不上好。
  好像一切的麻烦都是源于她。
  “还不清楚。”徐禹谦实话实说,“但迟早会。”
  或许这就是严阁老给的一个警告,与此换取徐光霁能在翰林缓一口气。
  “惋芷,你堂姐不能留了,我也已经吩咐下去,你…”徐禹谦伸手去扶住她脸,让她与自己对视。“你会不会觉得我太心狠手辣,会害怕,可这就是我——前世,我手里沾满同僚的血,今生依旧会如此。”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有些短小,以为退烧了却一直反复啊,没有办法只能吊水~~嘤嘤,尽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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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小天使们的雷,么么哒


☆、第60章 他活到三十岁

  “惋芷,你怕不怕。”徐禹谦捧着她的脸,凝视着她,眼底有着不让人察觉的涛浪。
  他已经下令除了宋惋芯,这会应该是成事了,而这是所有争斗的开端。
  惋芷安安静静的看他,然后手轻轻覆上他的手背,摩挲着,缱绻而眷恋。也想温暖他总是带着凉意的双手。
  “四爷,我怕。尽管这是宋惋芯自己选的路,一个好好的人说没就没有了,当然还是会怕。但这种怕只是对生死的一种敬畏,我更怕的却是您在争斗受伤,您不会有事的对吗?”
  徐禹谦手微微一抖,她已继续说道:“您能告诉我,您在了结严阁老后又遇到了什么。是再争斗了余生,亦或是……”
  惋芷将先前回避的话问了出来。
  她上回不是没有听懂他的避重就轻,只是有些害怕听到答案。
  他说过的,政|治争斗是阴暗的,如若他也位极人臣,定然也是他人眼中必除的钉子。杀人者人恒杀之,这是逃脱不过的定律吧。
  徐禹谦内心倏地汹涌起来,她什么都明白。
  “靖隆四十年后,改年号庆元,庆元五年九月,我为官六载,诛了严瀚,同年九月末,死于刺杀。”
  他简洁易明的叙述。
  惋芷猛然就握紧了他的手。
  庆元应该是后来新帝登基换的年号,如今是靖隆三十六年,四爷如今年岁二十一,身死时年仅三十!
  “惋芷,你别怕,那是过去。如今我有防备了,不会再让轻易得手,何况我还得一直护着你,我会很惜命。”徐禹谦与她额贴额,旋即轻轻吻了吻她的唇角。“我怎么会舍得再那么早死,我们还要生儿育女,看着他们娶妻出嫁生子,为了你们,我不会再那么激进。”
  惋芷还是心惊,良久说不出话来。
  徐禹谦索性让她不能胡思再多,在她唇角的轻吻变成了激烈的攻城略地,让她僵直的身子变得柔软,变成攀附着自己颤抖的回应自己。
  好大会,书房内室有着男子微急的喘|息声,徐禹谦将头埋在惋芷的颈窝平复,苦笑自己定力越来越差。
  惋芷从情|动的迷离中回神,呼吸同样急促,可她还是算到时间上有所缺失。
  四爷为官六年扳倒了严瀚,那还有三年呢?是刚好从现在算起的三年。
  她伸手轻轻推他胸膛,“四爷,从现在到庆元五年是有九年时间吧,还有三年呢?那三年你没有在朝为官?为什么?”
  徐禹谦闻言心里有着无奈的挫败感,他都险些自持不住,怎么她的小脑袋瓜子还在想着这事。
  他抬起头,声音很沉。“那三年,我在丁忧,进了翰林不足两个月便在家。”
  丁忧……
  她婆婆?!
  “四爷!”惋芷着急的喊道。
  “别急,那是另有起因,前世这个时候娘已经卧病在床,现在一切都好,不会发生了。”徐禹谦按住都快要跳起来的小姑娘,认真的道。“所以,事情是可以改变的,你不要胡思乱想了,能改变的。”
  惋芷狂跳的心才缓缓平稳下来,是可以改变的…就像她因为四爷也活了下来,还嫁给了他。
  惋芷在心间不停的重复着,像是在说服自己放松些,也像是在暗中祈祷,希望那些不好真的会远离。
  徐禹谦心疼被吓得脸色青白的小姑娘,将她又搂紧了些,估计她真得要缓上几天才能消化这些事。
  只是好大会,他低头仍看到惋芷脸色极不好,比刚才好像是要再白上几分。
  他心里‘咯噔’一下,她手在此时也揪住了他衣襟。“四爷,我…我肚子疼。”说着,豆粒大的汗珠便从她额头渗了出来。
  徐禹谦惊得将她立即放在榻上,想帮她检查又无从下手。“怎么会疼?!是怎么样疼法?!”
  惋芷蜷缩成一团,“小腹…疼。”只是话落,她感觉到一股热流从身下涌出。
  久违了的感觉,她瞬间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
  徐禹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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