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慧却觉得自己脸有点挂不住,怎么说把刘英成请过来是她的主意; 郑妃这么做也是下了她的面子。
心里抱怨郑妃不会做事,人走茶凉这个道理她难道不懂?郑家和刘家的姻亲关系已经没了; 就只剩下这点子情分,不好好联络一下,真当刘英成这种身份的人是这么好搭住?
便暗地愤了两句:“哼,以为自己多厉害呢!”
看见郑妃还一副笑眯眯样子,林慧歪着嘴; 假惺惺说了两句:“大姐怎么让英大哥走了,茶都没喝一口; 这么做不太好吧。”
“不走还留在这里干什么?”郑妃嗤了一声; “莫非睁着眼看人家女儿来捣乱; 再让别人看我笑话; 你觉得很有面子?郑家不丢人?”
林慧动了动嘴巴,半天才吐出一句:“我根本就不是这个意思!”
“得了呗,反正人都走了,说多了没意思。”郑妃才不让她。
林慧气的直翻白眼。
最后郑母的生日宴还算圆满地结束了,话题人物一离开; 也没什么可八卦的了,气氛和乐,恢复正常。
有一点郑妃没想到,竟有人要给她介绍对象,吓得她赶紧拒绝,找机会溜了。
她无聊的时候就往秦施的事务所跑。
秦施一回来,郑妃又有了聊天以及分享心事的对象。
有一天,秦施在画符,突然停下手,抬起头,说了一句:“郑妃,我发觉你最近来找我的频率很高。”
郑妃刚刚才跟他分享完一条有趣的新闻。茫然地看着对方,不明白话题为什么跳跃的这么快。
“嗯?怎么了?”
秦施目光锁定她,把她一张脸蛋从上到下从里到外仔细扫视了一遍。
然后挑起眉梢,“希望你不是对我有什么想法。”
郑妃先是一愣,听明白后,马上哐当一下跳起来,手里捏着一份杂志,犹豫都没犹豫,直接就往秦施的方向飞了过去。
然对方身手敏捷,硬是挡了下来。
郑妃怒气满满,颇有些痛心疾首地怒斥:“你太坏了,我把你当好基友,没想到你心里是这样想我的!”
简直臭不要脸啊!
郑妃咬牙切齿,虽然你的脸蛋是漂亮得无与伦比,但谁会想要一个比自己长得还好看的男朋友啊。
日日相对不是剜心嘛!
秦施脸上的笑意一闪而逝,几秒钟后又恢复成日常正经严肃的样子。
“行了,没有就好,我这是好心给你提个醒,要等你真的泥足深陷就晚了,我可不是那种会因为一点私交,就勉强自己的人。”
“去你的,少来我玩笑了,”郑妃不傻,马上就看出对方是在逗她,“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放一百个心吧。”
“哦?那你喜欢什么样的类型?”秦施貌似颇感兴趣。
郑妃捧着自己的脸,眼睛亮晶晶,一脸花痴道:“哎呀太难为情了,我还没谈过恋爱呢,我的理想型嘛,就是那种性格开朗的,长相帅帅的,会讲笑话的。”
秦施认真思索了下,认真说:“条件倒是不算苛刻,不过你现在离婚了还说自己没谈过准恋爱别人不会相信的吧?”
郑妃瞪大眼睛,脸颊鼓鼓,“你可真不会聊天,难怪没女朋友!
好了,先不说这个了,告诉你个事儿,我已经知道害我的人是谁了,是郑家的一位堂姑姑,叫郑丽珠,估计也是想要那东西,但不知道为什么她不直接来跟我交涉,反而出了这么一个阴毒的损招。”正常人做事一般不是应该先走正常渠道吗。
秦施:“哦,我忘了告诉你,其实我已经把你的乌木珠跟你本身建了一道隐形联系,它现在是你的了。”
像是才想起来一样,他告诉郑妃。
“啥?”郑妃张着嘴巴满脸问号,越发觉得自己跟秦施之间存在沟通障碍。
妈的好多话都听不懂。
“在外人眼里,乌木珠根本就是一件极为平凡无奇的东西,就像郑家人这么多年都不知道它的价值一样,那么你说的那个堂姑也应该是如此。
能想出用符咒杀人的肯更不是外行人,因为有道行的人懂,乌木珠跟任意一个人产生了联系之后,不是简单地把东西拿过去就行的,必须先要消除这么联系才行。”
郑妃转转眼珠子,哑然:“意思是郑丽珠背后的人才是真正操手,并且那人是你圈的人?”
“你还不算太笨。”
“那可真是不太乐观了。”郑妃呵呵呵了三声。
人家不会来个一计不成再生一计吧?
秦施淡淡回答:“怕什么,现在可是法制社会,大家都要守法的。”
郑妃:……
奈何你圈的人花样太多,科学都防不住。
话说他们搞玄学的人都会背社会主义价值观吗?
时间过的飞快,一个月好似一眨眼间,刺溜一下就过去了。
七月初,前两天温度还高得让人受不了,转眼第二日就下起雨来,大暴雨毫无预兆来势汹汹,早一场晚一场,停了一会儿又继续。
郑妃的药园早就让人来装上了大棚子。不能让大雨把草药苗儿给打蔫了。
她的第一个顾客用了祛疤膏,现在伤疤几乎已经好全,不仔细盯着看的话都会忽略掉。余子淑成了郑妃的第一个死忠粉客户,对她信服得不得了,现在又订购了她的睡眠膏。
因为外面下着大雨,郑妃就窝在一楼的软沙发上看书,抱着抱枕,跷着脚。
一边使唤阿萍给她榨果汁喝,日子过的比老太爷还舒坦。
“帮我加点冰吧,西瓜汁儿冰点好喝。”郑妃咂咂嘴说。
“天气不热呀,还要加冰?”阿萍说。
“加,喝冰的爽快!”郑妃毫不犹豫。
阿萍可听话,去了。
悠闲了几分钟,一个佣人走过来,对郑妃说:“小姐,外面有人找,要让她进来吗?”
“谁啊。”
“隔壁的陈太太。”
陈太太?郑妃纳闷。
好吧,隔壁也挺远的,她好像跟隔壁人也不怎么熟啊?
“快让人进来吧,下这么大的雨,回头别淋湿了衣服。”郑妃说道。
来了客人,也不好继续歪在沙发里,整了整衣服,又把头发捋了捋,那位陈太太就进来了。
“真不好意思郑小姐,这么冒昧来打扰,我是隔壁的陈太。”陈太太一开口就赔了个不是,圆圆胖胖的脸上挂着笑容。
伸手还不打笑脸人呢,这位陈太太相貌生的非常和善,气质亲和,年纪看上去大约有五十多岁。
郑妃也跟着笑了:“什么打扰呀,都是邻居,是我平时比较宅不出门,哎,您过来坐。”
对方礼仪很好,走路没声,脚步轻而稳,人虽有些胖,但姿态却行云流水,毫无累赘之感。
整个人给人的感觉比较得体舒适,没有丁点侵略感。
阿萍给人家倒了茶。
陈太太注意到小茶几上放着一杯插了吸管的冰镇西瓜汁,笑嗔了一句:“你们这些孩子,三伏天都还没到,怎么就吃起了冰?女孩子可要注意些。”
这话听着语气好似熟络,却一点也不让人生出反感。
郑妃眨眨眼,说:“嘴里怪没味儿的,就想来点刺激的,不过不用担心,我身体挺好的,轻易不生病的。您过来是有什么事儿吗?”
“哎,叫你说中了,怪不好意思的。”陈太太眼睛又笑眯了起来。
似乎是沉思了一会儿,刘太太才缓缓开口道:“我年纪长你,就托大叫你一声小妃吧,好孩子,你这小半年的变化我都看在眼里。
我话可能说得不好听希望你别介意,你以前出门时我偶尔也是见到过你的,那个时候你跟现在有很大的不一样,之前的你面上总是充满颓丧和苦闷,就像被生活压垮了样子,没有精气神,没有朝气,而见到你的人总能感受到那股不愉悦的感受。
我发现你的改变,是在几个月前的某一天。那天早上,你围绕着林荫小道上跑步,当时我在阳台无意中见着你,突然就发现,你似乎跟以前不太一样了,你脸上苦闷埋怨的神色不见了,一点都没有,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坚毅的神色。
嗯,你那会儿还是有些胖,远没有现在这么苗条匀称的身材,但是就能让人看出,你整个人完完全全变了,变得积极向上。
之后每一天,我都会下意识在阳台上观察你,然后看着你一天一天在改变,直到变成今天这副模样。”
郑妃一直安静地听着,也不打断对方。
果然陈太太叹了口气,继续道:“我之所以说这么多,是因为我有件事情想要求你帮帮忙。
我有个女儿,今年才十八岁,在读高三,她跟从前的你一样,对生活丧失了信心。”
直到这时候,刘太太脸上就再没有了那种和蔼可亲的笑容,有的只是一个母亲对孩子的疼惜和担忧。
只这也简短的一句话,郑妃却立刻明白了。
但她不是无脑自负的人,没有拍胸脯打包票把事情大包大揽笼下来。
郑妃迟疑了会儿,还是问道:“你有没有,带孩子去看过心理医生?”
心理疾病是最容易被人忽视和忌讳的,很多什么都不懂的人,甚至觉得心理问题根本不是问题,也许还要不痛不痒地说一句,都是自己想太多的缘故。
“我曾带她去看过几次,但是毫无效果,事后心理医生跟我反应,她根本不配合,一句话也不愿意说。”
郑妃摇摇头,“心理专家都没有办法,你为什么认为我行?不,这太不靠谱了。”
陈太太很快调整过来,恢复了从容的表情,语气却很坚定,“不,你不一样的,你既然能让自己从那种逆向情绪中挣脱出来,让自己变得更好,所以我相信你身上有一种特殊的东西。”
郑妃只觉得对方把她神话了。
可能真是病急乱投医,或是走投无路了?
“我真的,唉,该说什么呢?”郑妃苦笑。
“真的,我只能拜托你了,小妃,你能答应我吗?我想让你陪我女儿一起住一段时间,也许,你会让她渐渐改过来呢?”
郑妃想了想,这话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意思的吗?
她这是被人隐晦的夸奖了吗。
郑妃面上淡定,身后隐形的小尾巴却翘得老高。
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发展的,反正最后的结果变成了,陈太太和郑妃约定,以三个月为期限,让陈太太的女儿陈满星跟郑妃住在一起,同吃同住。
最后结果如何不强求。
当然,郑妃并不是免费提供服务的。
陈太太以聘请她为陈满星的“心理健康倡导师”为名目,给她发了不斐的薪水。
郑妃托腮思考。
她这是人在家中坐,财从天上来么?
没见面的时候,郑妃以为陈太太的女儿是个叛逆任性的、即将高考的、中二少女。
见了面,第一感觉。
这是个不爱说话,羞涩内向,蜗牛属性的倔强小胖友。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郑妃:今天多了一个高大上的头衔,成了“心理咨询倡导师”。
刘西琰:我心理好像有点不太健康。
陈满星小胖友:没病,谢谢:)
第24章
郑妃是过后才知道陈太太早已经离婚了的事情。对方自己说的; 她说陈满星变成现在这样; 跟他们夫妻感情不和以至于离异有很大关系。
郑妃不置可否。
只纳闷陈太太是怎么说通女儿的去别人家住的。
总之,过了这段梅雨时节,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陈太太领着陈满星来了郑妃这里,两人对了个眼色,点点头; 对方就离开了。
两家说起来是邻居,但这里别墅和别墅之间; 隔的挺远的。
至少陈太太送女儿过来,都是开车的。
郑妃和陈满星大眼对小眼了一会儿,陈满星率先扭开头。
阿萍察觉到情况诡异,悄咪咪退了出去。
郑妃尴尬一咳。
年纪大的先开口,尬就尬吧。
“陈满星是吧; 过来,我带你去你的房间。”
气氛真的超凝滞; 不知说啥。好吧; 还是等人先适应了再说吧。
陈满星拖着沉重的步伐; 一路垂着脑袋; 爬上楼梯,然后一下子呲溜进房间,嘭地关上房门,咔嚓反锁。
然后一整天就没动静了……
这不是她俩第一次见面,之前陈太太还特地请郑妃吃过饭; 介绍了一下彼此。
但目前看来,好似没多大用?
郑妃两根手指摸捏着自己滑溜溜的下巴,若有所思。
家里多了个人,郑妃其实也怪别扭的,人家缩在房里不见她,她没太强求,毕竟连自己也是要缓缓的。
郑妃咬了一口脆脆的大苹果,暗道什么事情逗还是顺其自然的好。
然而三天过去……
郑妃正吃着早饭,想起来似的,突然问阿萍,“我怎么好像好多天没看见陈满星了?”
阿萍回答说:“表姐,你每天起床满星小姐就上学去了,等满星小姐下自习回来你就又睡觉了,自然是见不到面。”
郑妃挖了一口粥吃掉,咬了咬勺子没说话。阿萍这话听起来没错,仔细想想就知道并不是这样了。
根本是陈满星不想见她拒绝说话吧。
问题还挺多。
可她不能白拿陈太太的钱呀,免得心虚。
于是今天晚上,郑妃就特地等着对方。
一直等,没想到就等到了十二点。
谁知陈满星一回来就闷着头直接往楼梯上走。
郑妃叫住了她,“陈满星先找别上楼,我有话跟你说。”
陈满星停只顿了一下,没有理睬,抬脚准备继续走。
她不听话,郑妃就直接腾地一下从沙发上翻身起来了,鞋子都来不及传,几个大步走过去,一把拉住了对方的手腕。
笑也不笑,就这么冷然瞧着她。
几秒钟后才开口:“我见你妈妈头一面的时候,她给我印象最深的是良好的礼仪教养,怎么到你这……你的书是读到狗肚子你去了?”
“你管不着!”陈满星声音又硬又倔。
“小牙齿咬的还挺紧。”郑妃似笑非笑,“我管不着,那你上我这来干什么来了。”
“我要去睡觉了!”陈满星去掰郑妃的手。
郑妃不为所动,捏的死紧,挑眉道:“你自己看现在几点了,十二点都过了,你跟我说说,哪个学校这个点放学。”
学校当然不可能这么晚放学,陈满星故意不回来而已,她在班里有一个好朋友,九点钟一下自习,她就跟着朋友一起回家了。
郑妃其实知道,她不是真的放任自流。
人家陈太太现在把孩子托付给她,这么大一个责任不可能不管。
她今天一早就让人去司机提前去学校外面等着了,陈满星放学后直接跟着同学走了这事,司机早就通知她了。
郑妃确定那个女同学没问题,后才让司机回来了,她一直在客厅等到现在,期间给人打电话,对方手机关机。
郑妃生气的是陈满星居然连一个主动的电话都没有打给她。
真是好样的。
郑妃舔了舔牙齿。
“你很厉害嘛,撒谎这么溜,还告诉你妈说我派了我家司机去接你,让你妈答应以后不用管接送的事情,等到了我这儿,直接就招呼都不打一个,凌晨才回家。”
这哪里羞涩少女,这分明就是问题少女啊,郑妃觉得她前两天看走了眼。
陈太太太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