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青鸾笑着道:“哪里,多谢二皇子妃夸赞。”
她的这个回答还叫二皇子妃微微的有些意外,马上用手绢点了点她自己的嘴角,将正要说出口的话给遮掩了过去。
然后才笑着道:“快请坐。”请大家都坐下。
唐青鸾抿着嘴笑着坐下了。估计刚刚二皇子妃以为自己会说自己不那么娇惯,和大户人家的姑娘们出身不一样。这回答应该是她觉着自己会说的,所以可能想好了怎么用这句开玩笑,却没想到自己只是道谢,所以接不下去了。
郭湘在旁边坐下了,脸上的笑容也很淡,一看就是勉强挂脸上的。二皇子妃来了之后,对她几乎是视而不见,郭湘也不打算说话了的样子。
难怪她刚刚对二皇子妃过来很不满。看样子,理国公的人和二皇子妃关系应该不大好。
唐青鸾心里想着,端起杯子抿了一口。
二皇子妃看样子是个挺能说的人,坐下了笑着就开聂秀琳的玩笑:“我刚刚叫秀琳和我一块儿过来,她还不肯。恐你们开她的玩笑……”
笑着看着聂秀琳道:“你不知道,我是给你解围呢!咱们这边几个人,全都是年轻媳妇子,脸皮子也薄,谁能开你多大的玩笑?那边那一群妇人,那才是一群过来人呢,什么话说不出来,什么玩笑开不出来?保准说的你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聂秀琳这会儿已经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了,脸通红。
唐青鸾笑着问道:“什么时候成的亲?我们竟然不巧的错过了?”
这也算是解围,聂秀琳红着脸道:“三月里……”
唐青鸾就道:“是我们回来的前一个月,这么说景灏和我应该补个礼啊!”她笑着道:“祝贺表哥和表嫂大婚。”
聂秀琳涨红了脸忙摆手:“不用,不用的。”
唐青鸾笑了,聂武燕笑着道:“齐夫人当天还去了呢,已经替你们送了。”
二皇子妃就叹气道:“时间是有点早了,略着急了些,倒好像是给他们冲喜似得。好在也没什么,现在看看,倒是幸好三月成了亲,不然若是在等几个月,最近这样的气氛,倒是真不是个成亲的好时候。”
说着看着几个姑娘小妇人的道:“曹家如今是彻底没了,之前多显赫的?一转眼就没了!所以说,人真的不能做那些亏心的事,不然就算是过了十年二十年,也会有得到报应的时候!”
说着看向了唐青鸾:“你说是吧,定西侯夫人?”
唐青鸾笑了笑没说话。
二皇子妃说什么聂秀琳成亲倒好像是给忠靖侯府冲喜,唐青鸾就已经觉着不对了,原来就是为了引出来下面的这些话。
为了她自己的话能说出来,都不管自己妹妹的脸上好看不好看。
唐青鸾当然知道,二皇子妃说这番话,一来是拉拢一下自己,毕竟干翻曹家的是自己的丈夫。她高兴,欢欣鼓舞的,正好和自己的反应相同。
二来,很明显是幸灾乐祸。曹家灭亡,三皇子也跟着倒大霉,被圈禁了,这辈子能不能翻身都是问题,二皇子少了个对手,当然会很高兴。
只不过幸灾乐祸的有点明显。
当然,在座的没有三皇子那边的人,她就算是幸灾乐祸,高兴的手舞足蹈,也没人不舒服。
“刘玉星和你们几个关系是不是还不错?照理说是可惜了,不过谁叫她当初瞎了眼,偏偏嫁给了曹三儿!”二皇子妃继续嘲笑着,声音清脆,估计离得老远也能听见:“曹家是什么人?曹三儿是什么人?全京城有几个不知道的?”
说着二皇子妃用手绢擦了擦嘴角飞溅出来的唾沫:“他们那样的居心叵测,早晚有这么一天,这都看不出来?哼。”
唐青鸾心中有些怪异起来,转头看了看周围。
郭湘低着头全当没听见,聂武燕和聂秀琳脸上带着笑,不过两人也有些不知所措,接口是完全没办法接口的,但是由着大姐一个人在这里说,似乎也有些失礼,所以两人全都无措。
唐青鸾觉着挺怪异的,觉着二皇子妃的话好像是专门说给谁听得一般。
这里面有谁需要她这样说话?
正想着,一个丫鬟突然的从园子那边的假山后面过来了,明显是过来禀报的,但却有走的很慢,还东张西望的样子。
二皇子妃看见了,冷笑着用手绢擦了擦嘴角,终于不说话了,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唐青鸾奇怪的盯着那个丫鬟看着。
那丫鬟磨磨蹭蹭的过来了,就站在亭子下面回禀:“二皇子妃、三姑娘、五姑奶奶、定西侯夫人、国公小姐……”不厌其烦的将所有人的名称全都念了一遍,才道:“我们三皇子妃过来了,看见你们在这边,说过来坐坐?”
原来她是叶柳的丫鬟。
叶柳也来了?
唐青鸾这边恍然了。二皇子妃声音很大的说的那番话,是专门说给叶柳听得,说的是刘玉星,其实暗示的是叶柳。
叶柳就在周围?还在……听着她们几个说话?
“当然可以了,快请,在哪里?我去接。”聂武燕是主人,当然赶紧站起来去接。
第三百九十章舞姬
前院。
齐景灏这会儿正坐在大花厅里,面前一张红木镶云石长方几,上面摆着十数道菜。
大厅中间,几个身段修长,穿着长裙的舞姬,正跟随着乐曲翩翩起舞。长裙是月白色,所以内里的妖娆的身段都能看的到,若是伸腿扭腰,甚至能看见修长的腿,或者是的纤腰。
舞姬面上都蒙着细纱,面容看的不是很清楚,不过就是这样才给人一种神秘的感觉,再加上脸蒙着,可身子却几乎是,若是正常点的男人,才正是应该盯紧了看,移不开眼呢。
舞乐翩跹,令人陶然欲醉。偶尔的踢腿弯腰,小蛮腰或者长腿便露了出来,的很。
大厅西北角,坐着十来个乐师,或者弹琴或者吹笛的,然而妙的是,这些乐师也都是年轻的女子,穿的轻薄透明,手臂挥动中,妖艳异常。
齐景灏半倚在椅子上,一双大长腿干脆就搭在了桌沿上,要多慵懒有多慵懒。
聂树臣府里今天来的客人不少,很多长辈也在前面,一些老实点的孩子,例如唐子庭、顾越熙这样的就一直陪在长辈们身边。
相反聂树臣这样的,就算他是今天请客的主人,却也懒得在前面陪着那些老侯爷老国公们的,听他们说些朝廷大事。所以午宴胡乱用了,就把玩的好的几个人叫到了花厅这边看歌舞,前面就叫他长房的堂哥去应付去。
齐景灏坐在靠右的位置,中间就是主人聂树臣。
另一边坐的是理国公府的世孙时文道。时文道年纪和聂树臣、齐景灏他们相当,以前经常打马球,关系是非常好的。
聂树臣转头看这边的齐景灏,见齐景灏好像是专注的看歌舞,聂树臣眨巴了一下眼睛,就坏笑起来了。
凑到了齐景灏的跟前笑着道:“怎么?眼珠子都转不动了?”
齐景灏突然被他这样凑近了说了一句,赶紧侧开一点:“说什么呢你?!”端起酒杯喝一口。
聂树臣就‘嘿嘿嘿’的笑:“咱俩谁跟谁呀?所以你别瞒我了……我就说!你熬不住的,你偏不信。那什么,我给你一个怎么样?就是刚刚给我倒酒的那个。”
齐景灏转头看他:“不要!说不要就不要,你当我给你开玩笑呢?”
聂树臣就笑:“你少装了你。”一抬头看见刚刚给自己倒酒的姬妾站在门边,便指着道:“那个,月儿。”
那姬妾便扭着腰过来。十八九岁,脸上画的很妖艳,不过倒是真也颇有点姿色。
齐景灏马上摆手叫她走开,月儿依然抿着嘴笑着,又扭着腰去站在刚刚站的地方。
“我知道你毛病多挑剔的很,所以你放心!月儿可是良家姑娘,我们家的一个佃户的女儿,前一阵子才跟了我……”聂树臣说着凑近了齐景灏耳边低声笑:“给你吧,省得你难熬。”
齐景灏好笑:“真的不要,说了几回了你怎么就听不懂?再说了,我家里是缺人?真要是想收,家里能没有?”
聂树臣撇嘴:“你家里的,估计你不敢碰吧?到底……”
“放屁!”齐景灏已经笑骂起来:“我媳妇温柔的很,你少胡说八道,坏我媳妇的名声!”
聂树臣双手一摊:“我说什么了?好好好,你媳妇好得很,天上的宝掉你怀里了!可男人嘛,什么时候都不能缺女人。没关系,这小妞送给你权当填一填这段时间的寂寞,等你不想要了,再还给我就是了。”
他在齐景灏肩上敲了一下:“这够义气了吧?”
时文道在那边哈哈哈的笑:“早听说景灏媳妇容貌绝世美貌,我还一直羡慕你小子艳福不浅,原来真的挺厉害的啊?”
齐景灏一听马上皱眉坐起来:“你听谁说的?谁他娘的这么闲?”说着就去拍聂树臣的头:“少不了就是你小子!”
聂树臣忙躲,大声叫:“我没有说过!我闲的呀,说这些?”转头也去看时文道。
时文道面色一顿,然后讪讪的笑:“那什么……我媳妇不是和宁阳走得近?”
一听这话,齐景灏和聂树臣几乎是同时哼了一声。
齐景灏正好要警告时文道,马上道:“别信她说的话,我媳妇不厉害,是我不想要。不过劝你一句,回去跟你媳妇说说,离宁阳远点,那女人只会闯祸,不知道深浅轻重。”
时文道笑着没说话。
齐景灏也知道,理国公是皇后的娘家,宁阳公主是皇后的女儿,人家是正经的亲戚,叫她们亲戚家的疏远点,说起来真也不太可能。
正要好好说说,聂树臣也说话了道:“说真的呢,叫你媳妇离那东西远点吧,不然没好!”
时文道还是笑笑没说话。
聂树臣就耸肩不说了,他当然也知道,人家是正经的亲自,自己这样说没意思。
不过齐景灏还是继续道:“老时,照理皇后是你亲姑姑,宁阳是你亲表妹,我是不应该说挑拨你们的话。不过,以咱们的关系,我不说出来心里肯定不舒服。宁阳是什么样的人,你作为亲戚应该最清楚。”
“还是你说的,那女人在长辈面前装的温婉,其实又无耻又无畏。闯祸的本事拿手的很!再加上……驸马是怎么死的,你应该清楚,那女人跟这种东西都沾边,你真的小心点,叫你媳妇离远点。”
时文道原本是想把话题混过去的,但是看他认真跟自己说了起来,便转头看了看四周围,声音低了点道:“我知道。若是只有咱们几个,咱们好好说说……不过这话题我不大好在人多的地方说……”
说着在齐景灏肩上拍拍:“我知道你和树臣的意思,我和你们想的一样,自然是不希望……也约束着呢。但是……到底是亲戚,总不能不来往,所以表面上有些来往还是要维持。”
顿了顿又道:“我知道你们。岂会疑心你们?跟那个……女人,我也想保持远观。”说完了又看了看周围。
他谨慎也是有缘故的,尽管周围都是些下人,也未必听得见,但尽量还是不要叫人听见的好。毕竟理国公府是皇后的娘家,不能叫人知道,他们内部还不齐心。
第三百九十一章二皇子
聂树臣一听松了口气:“那就行!”
齐景灏却并没有如他一般松口气,心中反倒是疑惑起来了。时文道是厌恶宁阳的,这一点没错,听他现在这说法,好像是也不叫自己的媳妇跟宁阳来往甚密,只维持表面亲戚过得去就行。
但齐景灏的人这段时间监视宁阳,已经见到了好几次,时文道的媳妇去找宁阳。这……是时文道不知道?
还是他知道?刚才说的这番话只是客套话,敷衍自己和聂树臣。真正他还是和宁阳是亲戚,要走动?
不过这念头也就是一闪,齐景灏就已经想明白了。时文道厌恶宁阳总没错!
他于是也压低声音道:“我劝你回去了好好跟你媳妇说清楚。如果你是真的不希望她们来往太亲密的话……因为我知道,你媳妇这段时间跟宁阳有过几次来往。”
他说着话已经冒着监视宁阳可能会被发现的危险了。
果然,时文道惊讶的看着他:“你怎么知道的?据我所知……并没有,宁阳……”顿了顿,声音更低:“禁足了,几乎人烟不到的地方。”
齐景灏摇头:“你别问我怎么知道的,倒是回去问问你媳妇。该管的管管。”
时文道脸上先是惊讶,接着就黑沉了许多,沉吟起来。
几个人正说着这个,门口进来了一个人。
这人穿着件宝蓝底直裰,上面绣着紫金色团花,身形略瘦,因而显得有些单薄,脸色也比较苍白一些,进来了站在门口先咳嗽了两声。
也许是屋里屋外的空气不一样,嗓子不适,也有可能是提醒一下屋里的人。
三人全都看了过去,聂树臣已经笑着道:“二皇子来了?进来坐吧。”
他们三人全都重新打起精神,换了刚刚的脸色神情。
二皇子就过来了,笑着道:“你们几个躲在这边呢?我是说从外面过,听着里面乐声悠扬的。”
他一走过来,时文道已经站了起来,过来坐在了齐景灏身边,让出了聂树臣另一面的位置,二皇子就过去坐在了那边。
坐下了笑着道:“你们聊什么呢?”
聂树臣端着酒杯笑着道:“没说什么要紧的。”却又凑到了齐景灏跟前笑着道:“怎么样啊?我这就派个小轿子给你送回去?”
齐景灏马上就听出来了,聂树臣这是接着之前的那个话题了。他们正在说的事,当然不能让二皇子知道。
他同样也接着刚刚的话题,笑着摇头道:“别说了,你自己留着吧。”然后看了那月儿一眼。月儿刚刚进来端上了酒菜,聂树臣说把她送给齐景灏,是当着她的面说的,月儿也听到了。这会儿看见齐景灏看向了她,顿时脸一红,扭捏着低头,转身扭着腰就出去了。
聂树臣‘噗嗤’笑了道:“你瞧瞧,对你都有意思了!”
齐景灏就笑着道:“打扮的那么妖冶,还是佃户的女儿?你哄谁呢?”
聂树臣还真的就是骗他的,闻言‘噗嗤’就笑了出来:“你小子眼够毒的。”说着指了指外面某个方向笑着道:“月华楼的头牌!我才弄到手。”
齐景灏也‘噗嗤’笑了。
二皇子看了看中间跳舞的女子,笑着道:“这几个舞姬倒是不错,树臣,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聂树臣转头笑着道:“月华楼买的啊。不过这几个不行,身段儿还过得去,可长得不好看……要不我为什么叫她们全都蒙着脸?就怕叫你们看见了长相,喝酒的心情都没有了!”
二皇子顿时哈哈哈的笑了起来:“竟然是这样?我是说为什么蒙着脸……”笑着看齐景灏:“不过身段儿是都不错。”
齐景灏知道,这是二皇子想跟自己说上话。人家是二皇子,都这样亲近了,他当然不能不给面子,同意的笑着点头:“是啊,瞧着身段儿不错。”
聂树臣给他挤了挤眼睛:“我说你小子熬不住吧?”
齐景灏笑骂:“滚!”
二皇子眼睛眨了一下,即恍然了,倒是没说什么,笑着观看歌舞。
齐景灏转头看了时文道一眼。刚刚还和自己两人说笑的时文道这会儿倒是懒怠了下来,也不说话了,脸色也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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