瞻,粗鲁至极!”
什么?
晨曦差点炸毛。
她的睡容哪里粗鲁了?
咳咳,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凭什么审视她的睡容?
许是看出了晨曦的质疑的表情,萧景泰翘起手,指了指晨曦刚刚趴着的矮几。
“我本来是口渴想要倒杯水的,但是看到你那一滩口水,实在下不去手。。。。。。”萧景泰嗤笑道。
晨曦顺着他的指尖望去,结果,差点儿羞得钻到车厢木板底下去。
她发誓,这绝对绝对是她第一次睡觉淌口水。。。。。。
。。。。。。
一路上,晨曦都懒得再跟那个窥人*的卑。鄙小人说话,除了例行公事地添茶倒水之外,她基本上都保持着沉默。
晨曦想用沉默来表达她的不满!
可萧景泰却似已经忘了所有的不愉快,若无其事的看着书,不时用指尖轻点几面,提醒晨曦续茶。
第二日快近黄昏的时候,马车终于抵达了高淳县的城门。
长英向守城的士兵出示了腰牌后,马车顺利进了城。
萧景泰嘱咐长英直接往县衙门去,到了那儿之后,县官早已经下衙,是衙门的捕头接待了他们,并且在将他们暂时安置在后衙的厢房里。
一行人粗略洗漱过后,高淳县的县官周贵从府中匆忙更衣,赶到了衙门拜见萧景泰。
周贵五十岁上下的年纪,肥头大耳的,头发稀疏苍白,圆鼓鼓的身体将墨绿色的官服撑得紧绷,让人不禁担心这单薄的官服会经受不住压力,爆裂开来。
他用袖子擦了擦脑门上的汗珠,带着笑意拱手作揖,本就不大的眼睛因肥胖而挤成了一条线,脸上的肉轻轻抖动着,声音倒是洪亮十足:“下官参见萧侍郎,不知道您提前到了,有失远迎,还望见谅!您还未用过晚膳吧?今晚下官在东壁楼做东,还望萧侍郎赏脸!”
萧景泰虽然比他年轻许多,但周身散发出来的气势却绝非周贵能比拟的。他一身玄色常服,简洁而妥帖,似修竹般昂然挺立,冷冽威严的气场逼人,让人莫敢直视。
“不必麻烦!”萧景泰灼灼灿亮的目光落在周贵身上,淡淡道:“本官是来核查柳大鸿的案子的,请周大人一会儿将涉案的有关卷宗资料送到我房里来,在案子核查完毕之前,案子做过证供的相关证人,都要随时侯召,希望周大人全力配合本官的调查工作!”
周贵明显没有料到萧景泰会拒绝他善意的邀请,肥胖的身子一颤,旋即道:“这个一定,萧侍郎您只管放心,下官自当全力配合。只是现在已经到了用膳的时辰,且下官过来时已经命人去东壁楼订了房。。。。。。”
晨曦能瞧出来周贵的表情非常的纠结,他很想借这个机会跟萧景泰拉关系套近乎,但刚刚那冷面神又直接了当的拒绝了他,所以,他的内心十分的矛盾,不想放过,却又不敢强人所难。
“本官说过不必麻烦了,周大人只需在案子上全力配合本官即可,其他方面,不必费心!”萧景泰面无表情的说道。
晨曦嘴角抽了抽,看那周贵涨得通红的肥脸蛋,心里默默的为他点了根蜡!(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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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核查第一步(二更)
虽然萧景泰拒绝了县令周贵的邀请,但他们一行人最后的晚膳却仍在东壁楼解决。
从性质上来讲,二者之间的区别就是:谁掏腰包的问题。
晚饭自然还是要吃的,只是萧景泰却不愿意占周县令的便宜,亏欠他的人情。
晨曦作为一个小婢女,她有自知之明,以自己现在的身份,是不允许与他们同桌吃饭的,于是她很有觉悟的站在一旁干看着。
包厢里开了两桌,长英几个护卫自觉围了一桌,他们平素吃饭狼吞虎咽,但到底在上司面前,多少斯文了一些。等所有菜品上齐之后,才拿起筷子,招呼着同伴一起开动。
一扇屏风之隔的内厢,萧景泰一个人孤零零的坐一张桌子,满桌的菜品琳琅,香味诱人,让人不觉食指大动。
他拿起筷子,刚要动手,发现旁边立着的晨曦和冬阳立马围了过来。
他们一人拿着筷子布菜,一人拿着茶壶添水。
萧景泰平素用膳的时候只有冬阳一个人伺候并不觉得什么,此刻多了一个晨曦,却莫名生出了几分不自在起来。
在路上的三餐,晨曦一直是用干粮充饥,萧景泰是知道的。
此刻看她一副弱不禁风瘦不拉几的模样,他暗自皱了皱眉。
“你们两个一起坐下吃吧,在外面不必守着规矩瞎讲究!”萧景泰开口说道。
“不用了。。。。。”晨曦和冬阳异口同声的回道。
话音刚落,二人又同时看了对方一眼,露出几分默契的微笑。
冬阳拒绝,是因为他骨子里尊卑有别的观念根深蒂固。
晨曦拒绝,是因为她不习惯与别人同桌吃饭。双子星人与大周人是不同的生物体。他们在基因上有少许的区别,大周人的口腔分泌液,有可能会对双子星人体内的能量系统造成损伤,所以在大周生活的两年时间,晨曦一直小心翼翼的保护着自己。
“等郎君用罢,我们再下大堂草草用一些就行了!”冬阳说道。
萧景泰脸色沉沉的,第一次被下人拒绝的滋味。有些不好受。
真真是不识抬举!
他看了他们二人一眼。不再吭声,低头专心用饭。
本来看着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吃下来。竟似嚼蜡。。。。。。
伺候完萧景泰用罢晚膳,晨曦和冬阳在东壁楼的大堂各自粗略用过饭,一行人便一道回了高淳县后衙。
县令周贵已经命人将所有资料都送到了萧景泰的房间,因夜晚县城宵禁的缘故。他并没有一直在后衙等待着,只嘱咐了捕头和衙役们好生伺候。便回了自个儿府邸。
对于柳大鸿案件的资料,萧景泰其实已经了解的七七八八,之所以让周县令将所有资料转送过来,也有几分试探他的意思。
长风在几日前就已经抵达高淳县。有关柳大鸿的卷宗资料,他都查看过,若是周县令敢对萧景泰有所隐瞒。那么这个案子就越发值得审视了。
赶了两天路,风尘仆仆。萧景泰并没有挑灯看完卷宗,早早便下榻歇息了。
翌日清晨,周贵便赶早上衙,侯在萧景泰门外等着请安参见。
萧景泰洗漱后,与他寒暄几句,便让他兀自忙碌公务,在有需要他配合的时候,自当会着人请他过来。
周县令灰溜溜的走了后,萧景泰叫来早些时候便抵达高淳县的长风,命他带路,准备前往卫永州的家中,拜访黄氏。
晨曦换了一身圆领窄袖胡服,随同萧景泰一同前往。
之所以会让晨曦随同,是因为她有敏锐的观察力,此前踏雪寻梅图她能一眼就瞧出异样,这就是她的本事。
有长风事先调查走访,一行人很快便找到了卫永州的府邸。
长风与门房的婆子说明了来意后,她神色敬畏的看了萧景泰一眼,欠了欠身后,便立即进去禀报黄氏。
须臾,黄氏便迎了出来。
黄氏年龄约莫三十岁上下,因孀居的缘故,打扮质朴。
素蓝色妆花纹的褙子,下搭着一条月白色挑线百褶裙,脖子上挂着一串鲜红的璎珞,墨发挽起,盘成一个简单的圆髻,只点缀着两支素银嵌红珊瑚的簪子。
黄氏有些好奇萧景泰的来意,粗略见了礼之后,便站在二门处问道:“不知道萧侍郎光临寒舍,有何贵干?”
萧景泰看了晨曦一眼,晨曦会意,将背在身上的一个布袋打开,抽出画轴递给萧景泰。
“不知道卫夫人认不认得此画?”萧景泰打开画轴的一角问道。
黄氏眼中露出惊疑,旋即问道:“这是前些日子小妇人托胞弟带到金陵拍卖的踏雪寻梅图,怎么会在萧侍郎您手中?”
“看来卫夫人您胞弟还未告诉你,这卷画轴在金陵引起的事故吧?”萧景泰嘴角含着三分浅笑说道。
事故?
黄氏眸光微闪,似所料未及,忙问道:“难道是胞弟处事不当,冲撞了什么贵人不曾?”
这幅踏雪寻梅图价值不菲,大周朝的很多字画爱好者又对唐大家的作品趋之若鹜,去年她丈夫卫永州为了得到这幅字画,也暗中费了不少手段,因此黄氏一听说出了事故,便担心是胞弟年少不懂处事,得罪了争相竞画的贵人,毕竟金陵权贵云集,不是他们这些商贾人家轻易得罪得起的。
“唐大家的这幅踏雪寻梅图确实引起了一番恶性竞拍争夺,两个出身高贵有头有脸的郎君为了这幅画打了起来,影响还真是不小。只是他们一旦知道卫夫人用一幅有瑕疵的画作去糊弄他们,只怕他们这口怨气,可要发泄到卫夫人和您胞弟身上了。。。。。。”萧景泰含着淡淡浅笑道。
黄氏顿时花容失色。
她惊道:“怎么会?这是真真切切的唐大家的作品,小妇人就是胆子再大,也断不敢拿赝品去糊弄京中权贵啊!”
“本官并没有说卫夫人的踏雪寻梅图是赝品,只是画作确有瑕疵!”萧景泰道。
黄氏径直将画轴拉开,细细看了一圈之后,并无发现可疑之处,只是抬头却见萧景泰神色严肃的看着自己,心中疑惑,便扬手道:“小妇人一时失察,竟忘了此刻是在门外,怠慢了。若是萧侍郎不嫌弃,还请进府用杯粗茶!”
“打搅卫夫人了!”萧景泰微微颔首,径直迈步进入卫宅。(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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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现场有第三个人(一更)
长风和晨曦紧随其后,一路跟着黄氏穿过影壁,来到堂屋。
黄氏吩咐婢女上茶后,便开门见山的问道:“不知道萧侍郎您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
萧景泰又看了晨曦一眼,那一眼的意思非常明显,就是晨曦最清楚瑕疵的所在,又是什么物质造成的,让她主动跟黄氏解释。
晨曦偷偷翻了一个白眼,上前与黄氏见了礼之后,微微笑道:“卫夫人,我家郎君说的瑕疵,是画作上有喷溅血迹,而正是这几滴喷溅血迹污染了唐大家这幅踏雪寻梅图。画作一旦受了损坏,破坏了原来画作的灵魂和意境,便是一文不值。卫夫人没有用赝品去糊弄京中权贵,但却用了一幅残品!”
黄氏张了张嘴,顿时否认道:“这不可能,这画从先夫遇害之后,就被小妇人妥善的收藏了起来,为了防潮防霉,还去特意定制了檀木画匣装裱,怎么会是一幅残品?”
说起意外去世的丈夫卫永州,黄氏的眼眶顿时红了起来,哽声道:“若非每每睹画思人,小妇人也不会狠下心来卖掉它,先夫生前最喜欢的,就是唐大家的这幅踏雪寻梅图。。。。。。。”
萧景泰垂眸别开目光,虽然嘴上一句安慰的话语也无,但他最能明白黄氏的心情。
若珂意外离去后,他有好些年甚至不敢涉足秦淮河畔,那里有他们很多快乐的回忆,也有他最深切的恐惧。。。。。。
晨曦这个外星人却没法体会这种情感,她不曾像黄氏那般深爱过一个人,不明白这种煎熬和痛苦。
她眨了眨眼睛,指着画作上的喷溅血迹点道:“卫夫人。这是真的。你看,这儿,还有这儿,瞧见没?这些颜色暗沉的红色就是血污,只是那喷溅血迹极小,您忽视了罢了!”
经过晨曦这么一指点,黄氏也看出来了。疾声道:“怎么会这样?这不可能。难道是作品送到金陵竞拍的时候,被喷到的?”
“不是!”晨曦直截了当的回答道:“这些可不是最近才喷溅上去的血痕,从风干的程度上看。这血迹至少有半年以上的时间,是在半年前就喷上去的!”
“胡说!”黄氏怒瞪着晨曦,深吸了一口气道:“这幅画是半年多以前先夫从一位收藏者那里花重金买来的,当时还请了典当行里一位德高望重的字画鉴定大家过目。断不会有瑕疵残缺的地方。再者,小妇人相信先夫的眼力。他对唐大家的作品痴迷狂热,也绝不会受人糊弄混淆!”
“这么说,这幅踏雪寻梅图在落入卫老爷手里的时候,确实是毫无瑕疵的。”萧景泰不紧不慢的说道。
“这个自然!”黄氏肯定道。她对自己丈夫的眼光和鉴定能力十分的信任。
“而且在卫老爷发生意外之后,卫夫人您就立即将画收了起来,并且这期间并无经过任何人之手。一直是您自己保管是么?”萧景泰淡笑着问道。
“是!”黄氏点头,抬眸看着萧景泰问道:“萧侍郎问这么多。到底所谓何事?跟这幅画又有什么关系?”
“本官怀疑,这幅画上的血迹,是当初卫老爷被凶手袭击是喷溅上去的,而本官此行与卫夫人说此事的目的,是想告诉你,关于卫永州被杀一案,还有一些内情,柳大鸿有可能并不是真正的凶手!”萧景泰说道。
黄氏立即瞪大眼睛,眼眶中泪雾氤氲,厉声吼道:“萧侍郎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家老爷已经被害半年了,你现在跟小妇人说柳大鸿不是凶手,他当时和我家老爷一块儿倒在堂屋里,被抓了个现行,他不是凶手谁是?您这是要包庇罪犯么?敢问萧侍郎跟柳大鸿是个什么关系?”
晨曦听着黄氏的连珠质问,眨了眨眼。
这黄氏的口才的确厉害啊,不愧是掌管着偌大一盘生意的掌舵者,气魄十足啊,竟敢这么对高高在上的上位者说话,勇气可嘉!
“卫夫人,你别着急,本官并不认识疑犯柳大鸿,所以不存在包庇袒护的说法。本官作为刑部侍郎,有义务审核每一个案件的真实性和准确性,避免任何一个冤假错案的发生。柳大鸿推翻之前的口供,究竟是推卸责任企图逃避刑罚还是另有内情,本官一定会彻查清楚。此番过来拜访,一个是为了向卫夫人你确认画作上的血迹喷溅时间,一个是告诉你本官代表刑部彻查审核此案的决心,绝对是公平公正,还原事实的全部真相!”
黄氏冷笑,咬着下唇道:“柳大鸿杀死先夫一案,证据确凿,萧侍郎还要为他怎么翻?他是杀人凶手,这是县令周大人判的,你萧侍郎说他不是凶手就不是了么?不是他难道还有第三个人?萧侍郎,小妇人敬重您,但不代表小妇人就能任您这么红空白牙的颠倒是非!”
“卫夫人说对了,这现场说不定就是有第三个人啊,我家郎君可没有红口白牙颠倒是非,这上面的血迹,就是最好的证明!”晨曦终于忍不住开口插话道,她觉得黄氏太厉害了,那张嘴对一张一合的,萧大侍郎不一定能应付得了她啊。
“不得放肆!”萧景泰冥黑如墨的眸子望向晨曦道。
晨曦吐了吐舌头,暗道: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哼!
黄氏又是一声冷笑,“说得容易,只凭这几个喷溅血迹,就断定现场有第三个人,当真是当小妇人无知好糊弄么?”
“本官知道现在跟卫夫人说凶手或许另有其人,的确是让人难以接受的!”萧景泰放缓语速,只是语气却又是深沉而凝重的,他看着强忍着泪水的黄氏道:“将案子再次翻出来,那些痛苦的记忆会再次浮现,也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