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前面的红绿灯显示红色，顾富贵停了车，等待通行。
人行道前行人走来走去，车里放着大声的草原的音乐，演唱者嗓门很高，让空气都燥热起来。
顾富贵看向坐在副驾驶的顾糖，“以后他再也没有帮助你的义务了。”
顾糖搓了一下手，脑子中有点点的混沌，“昨天晚上尹凡知道陆爷爷会来找他吗？”
她这个问题问得有点奇怪。
顾富贵认真想了想，“他应该不知道，我也是今天才知道陆老爷要来找你们，就不请自来了。”
顾糖松了口气，如果尹凡是因为知道陆爷爷要找他们而专门关注了CP主页，引发讨论，那可真是太……太不希望是那样了。
与此同时，经纪人苏展收到了公司最新的信息，接通与尹凡的通话。
“尹凡，恭喜你自由了啊！其实这次运气真的不错，公司这边的意思是……”
尹凡那边安静听苏展把话都说完，依旧是平静的模样。
似乎自由和新的安排对他都没有太大的影响。
“我知道了。”
第49章 可以
不知道顾富贵和陆有钱达成了什么协议； 陆有钱似乎再也没来找过顾糖，反倒是林月月作为最大候选人开始备有压力。
拥有自由的尹凡似乎也像剪断丝线的风筝； 终于展翅，成为她无法企及的模样。
尹凡最近的热度甚至盖过宋默； 在暑假档这个竞争激烈的档期； 轻而易举脱颖而出。
他成长得很快； 原本就是招人喜欢的模样，现在他在屏幕前温柔清爽，仿佛以前那些艰难的日子在他身上没有留下痕迹。
有几次顾糖看着电视中播放的他的新剧想要祝贺他一下； 打开了微信界面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恭喜”两个字输入又删除。
顾富贵当初说的“他自由了”颇有深意； 他现在是自由，说明以前是不自由的； 她作为一个“压迫者”角色再缠着他，不知会不会让他觉得不舒服。
梦想女团这段时间也很忙； 她们在准备着第一场演唱会，新歌； 新舞蹈记忆量非常大，而且她们几个人中只有卢一景能算是撑场子，其他三人的控场能力简直渣到可怕，小颖姐现在要做的是培养她们的经验和自信。
这样一计划； 万年带弟弟的YFG男团又来献爱心。
到了YFG男团这个程度，还真就没她们这群一年级小豆包这么忙了，工作主要是为了爱好。
梦想女团这次的歌有两首是从晨艾伦那里搞到的； 还有一首则是哥哥团YFG的支持。
《怀旧梦》这首歌就是卫川写的。
这首歌其实很有童话意味，欢快的旋律和随性的歌词都有种特别的味道，顾糖一直以为这是四个人中性格最可爱的江一轩写的。
后来小颖姐无意中说出来是卫川写的歌后许飘飘反应比她还大：“怎么可能？”
看来大家都对卫川这个妖艳毒舌有意见。
“卫川原本就是团里的创作啊，”小颖姐不止要回答，还要反问她，“你们能不能对公司的优秀男团有点初级的认知？”
顾糖也跟着训许飘飘，“能不能有点认知？”
许飘飘已经看透顾糖，“你知道？”
顾糖低了头不再说话。
这首歌既然是卫川作的，那么揪着他来指导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老实讲，YFG男团里大家最不希望来的人就是他。
顾糖她们在练习这首歌的时候，训练室的门突然推开，唱到一半的几个人都本能地闭嘴。
卫川染了蓝发，这个颜色不是一般人能驾驭的，他却很像日本动漫里走出来的少年，穿了松垮的卫衣，破洞牛仔裤膝盖处开了两道缝露出白皙的皮肤。
看到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他身上，他拍了拍手，“恭喜大家，这么一段时间不见，大家的水平又退步很多，都忘了怎么发声了吧？”
他笑眯眯地说了这么一段埋汰人的话，眼眸弯弯，“你们真的没有辜负我对你们的期望，比我预想的更糟糕。”
卢一景和林月月都是能忍的人，顾糖和许飘飘一人一个白眼快要翻到天上去。
顾糖她们开始重新合唱，卫川就拿着一根外皮是绿色的2B铅笔在几人中间走来走去。
《怀旧梦》这首歌她们音乐老师是教过的，但是还是入不了卫川的眼。
卫川不愧是“行走的练习册”，四个人一起合唱，对他来说就好像是分开唱的一样，时不时来到几人面前，听到哪里有问题就在那个人谱子上画圈。
顾糖又开始亚历山大。
她就是那个合唱毁灭者，每次一合唱她的麻烦最多，像是被诅咒一样。
果然，卫川在几个人中间走来走去的时候也发现了这件事，最后他干脆就不走了，站在顾糖的桌子前，她出一个问题，那根可怕的铅笔就画一个圈。
一首歌唱完，顾糖的圈最多。
卫川的铅笔在手里转了转，笔尾巴那一端落在顾糖头上轻轻敲了一下，“你怎么回事？独唱的时候还可以啊？”
许飘飘耸肩：“这是世界未解之谜，早就发现了，但是现在没一个人知道该怎么解决。”
四个人中卢一景和许飘飘唱歌都是不错的，顾糖和林月月就成了差等生。
林月月有一个好处，她虽然差，虽然慢，但是能够慢慢改过来，是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型的。
顾糖倒是学得快，但是如果没有开那个窍就一直卡着，毫无进步。
她们几个人练习了几遍，卫川扯了嘴角，向队长卢一景嘱咐，“你们几个继续练，我给这个顾糖正正骨，还真不信治不了她了。”
顾糖咽了口口水，为自己的未来担心。
其他队员都投来了“多保重”的眼神，但是没有人敢反抗。
隔壁有个小教室，就是专门用来针对这种问题学生的。
顾糖跟着卫川坐在位置上，上一份谱子画圈太多，卫川又重新打印了一份谱子，放在她面前，“来吧。”
“我独唱没问题，”顾糖挣扎，“我是合唱的时候才有问题。”
“别废话，”卫川那根2B铅笔又开始在指尖转的飞快，顾糖甚至开始恶意猜测他是不是故意拿了这根铅笔。
为什么不是H，不是HB，而是2B呢。
顾糖开始拿着谱子清唱，刚唱到第二句，那根笔就开始在上面画圈。
哎？她这句哪里有问题！顾糖睁大眼睛看向卫川。
卫川看到她要理论的样子，警告她，“不要停，接着唱。”
顾糖原本下去的声音又忽地上去了，形成一个诡异的长音。
卫川又画了一个圈。
顾糖：……
顾糖独唱的时候问题确实不多，但是合唱的时候就各种不合。
卫川托了下巴拿着两份谱子上的圈来回看。
这种被检查作业的感觉，顾糖扯了嘴角。
“可以啊你，和音的地方与独唱的地方错误都没有重合的，”卫川眯了他那双狭长的眼眸，他眼尾和顾糖一样上挑，不再公众场合的时候也是能躺则躺，有几分松散。
“呃？”顾糖眨了眨眼，不知道应不应该接受这份赞美，她还是第一次在合唱上被人夸呢。
“并不是夸奖你，”卫川看穿了顾糖的纠结，淡淡开口，“合唱的时候你是不是跟着别人跑了？”
顾糖再次眨眼，她自己也不确定，但是卫川这么淡定自信地说出来后，就有一种莫名的信服。
卫川呵了一声，“你原本就不自信，老觉着别人对，可不就跟着别人跑了。你要跑也不跟着对的跑，谁错跟谁跑，每次都不在调上，可不就特别醒目了？”
卫川放下那根让顾糖心惊胆战的铅笔，看向顾糖，“简单地说，有主见一点，自信一点。”
他发现别人错误的能力比其他人强点，男团里如果在外有辅导类的任务，大部分都交给他。
然而卫川这个性格和这张嘴实在不是一般人受得了的，再加上他不给人面子的处理措施，最后能真正心里接受的没几个。
卫川会因为没有进步而更毒舌，不进步的人更加不进步，形成恶性循环。
他今天也就来辅导一下午的时间，《怀旧梦》又是有专业音乐老师带着的，他没指望梦想女团能有多大进步。
现在他也没指望顾糖能接受他的建议，原本四个人的团，他给一个女孩子画那么多圈还带过来差生室，刚入圈的小姑娘脸皮大都薄，现在说不定都有抵触情绪了。
卫川看向顾糖，结果顾糖也眼睛灼灼地看着他，“哇，卫师兄，你也太厉害了吧。”
不仅完全没有抵触情绪反而还一脸崇拜的模样。
之前教的都是有情绪的，这个不仅没有情绪而且还顺得一笔，“我就是没有主见啊！”
无比顺畅地说出了这种话，仿佛没有主见是什么好事一样。
卫川一阵头疼，“所谓没有主见，也包含我说你没有主见，你就觉得自己没有主见，知道吗？”
这就涉及到了一个复杂的哲学问题。
顾糖非常认同地点头点头。
卫川放弃，“算了，回去练习吧。”
顾糖起身，抱着谱子起身。
卫川看到她乐呵呵的模样，想起之前她上热搜的事，“你和尹凡……当偶像最好不要谈恋爱，你知道吧。”
这其实已经是很久前的热搜了，他当时看见了后没问她，不知为何在这时候想起来了。
顾糖楞了一下，反应过来他说的应该是尹凡关注CP粉主页上热门的事，虽然只有短短的时间但是影响确实不小。
“那是手滑啦，”顾糖摇手，“可能就刚好看到后不小心点了。”
卫川挑眉看她，“别人就算了，你觉得那种人会手滑？”
卫川并不知道CP主页是顾糖给尹凡说的。他当初听尹凡这个人的事迹就觉得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后来见到这个人又觉得有些假惺惺的厌恶。
顾糖呃了一声，觉得这个问题真的很难解释。
她明显露出困扰的模样，似乎想为尹凡说些什么好话。
卫川又觉得厌烦，像顾糖这种脑子不够用的，要是真和尹凡在一起可不是被卖了还数钱，不过现在尹凡大火成这个样子，顾糖估计也没什么利用价值了。
“你去吧，”卫川打发她，“告诉她们休息二十分钟。”
顾糖回到训练室，许飘飘睁了眼睛，“快，告诉我卫川又有什么毒液喷了。”
“这次还好，”顾糖也是逃过一劫的表情，“他说让我不要跟着别人跑，我每次都跟着错的人唱。”
“哈？”许飘飘不爽，“你最经常的不是跟着我唱嘛。”
顾糖看向许飘飘，没说话。
许飘飘沉默两秒，拍了桌子，“我唱歌很好的好吗！不要往我身上推！”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尹凡和顾糖是怎样关系复杂的一对。
对两人完全不了解只看外表的：顾糖这种妖女缠着尹凡不放吧，两个人看着风格差很多呀。
对两人有所了解的：顾糖太惨了吧，碰上尹凡这种狐狸，顾糖脑子不够啊。
站在上帝视角的：尹丹太惨了！
第50章 可以可以
高强度的训练让大家再度回到女团选拔的噩梦期间； 每天过得充实且有意义。
顾糖逐渐适应没有尹凡的日子，但是周围人不知道； 他们只记得顾糖和尹凡是关系好的两人，尹凡有什么消息的时候会在她面前提及。
顾糖和许飘飘的新剧也在这期间开播； 两人的知名度又提升一个水平。
不知不觉成为了站在众人视线中的人； 这种感觉非常微妙。
许飘飘自己也在追这部剧； 她的乐趣并不是自己的线，毕竟自己那条线她已经烂熟于心，她主要追的就是顾糖那条线； 每天给顾糖实况转播剧情进度到了哪里。
“你既然这么想知道后面的结局是什么； ”顾糖扯了嘴角； “我给你剧透啊，我最后……”
“闭嘴； ”许飘飘强调，“我自己也知道部分剧情； 但是如果你剧透的话我要把你的泡脚桶带走。”
“别啊，”顾糖整理了自己面上的面膜； “最近过得这么苦，我现在就指望着这个泡脚桶活了，救命良桶。”
顾糖自己刷微博玩，很快就知道了今天最近一集的剧情是什么。
前段时间孙卓和孙年独特的感情线成为网友讨论的热潮； 糖瘾CP粉丝更是疯涨。
现在终于没有人说顾糖和尹凡两人风格有天生的隔阂，他们从不具有CP感的两人变成了热门CP。
而今天晚上最新一集孙年隔着掌心在孙卓头上的无声一吻更是让追剧的姐妹们达到了热潮。
顾糖微博下刷满了那个吻的截图，网友们又是激动又是担心：
【虽然大口吃糖但是不知为何感到了隐隐的刀意。】
【姐妹们！这是兄妹！虽然是伪兄妹但是要过审不可能有好结局的； 大家有个心理准备！】
【楼上闭嘴！我相信是HE！！！】
【你俩站着别动，我立马把民政局搬来！】
【求求你们赶快结婚好吗！这种神仙组合生下的孩子会是天仙吧！】
【你们看下期预告了吗？孙年好像进监｜狱了，孙年那么好。】
【不管了！即使是玻璃渣我也会吃的，不仅要吃而且要一边笑一边吃！好吃！】
顾糖去翻了尹凡的微博，他微博下也是那些CP粉的狂欢。
但是尹凡本人真爱粉比较多，所以会有专门维持秩序的出来维护【角色请勿代入真人】【刷CP去主页刷好吗】。
顾糖关了手机，看着天花板，舒了一口气。
“嗯？”躺在沙发上的许飘飘抬头，觉察到顾糖的不对劲，“怎么了？”
像顾糖这种网｜瘾患者，不是那种会主动扔开手机的类型。
“不知道啊，”顾糖捂脸，黏了一手面膜液，而后擦在抱枕上。
“那是我的抱枕！”许飘飘炸毛。
“就是因为不知道才烦躁啊！”顾糖幽幽感慨。
“你去给我洗抱枕！必须洗干净！”许飘飘现在才没心情和她说这些伤感的屁话，“我抱枕套刚洗过的！”
“我跟你说，”顾糖扭头看向许飘飘，“如果别人突然不理我了，我要黏回去吗？”
“突然不理你？”许飘飘皱眉，“凭什么哦，他以为他是谁，如果追过去的话也太逊了吧，有种低人一等的感觉。”
“呃？”顾糖摆手，“倒不会低人一等啦，我只是觉得他这个意思是不是希望我不要打扰他呢？如果我主动联系的话会不会让对方不太舒服。”
逻辑鬼才女孩许飘飘眼前一亮，“对啊，如果他不理你肯定是因为不愿意再和你有交流了！去，我支持你黏回去，烦死他！”
“呃……”顾糖低头，“那我还是不要打扰他了。”
许飘飘重新坐回沙发上，心态平和，“对了，那个人是谁？”
顾糖也没有刻意隐瞒的意思，“尹凡。”
许飘飘：……
“那个，如果是尹凡的话，”许飘飘仔细想了想，“他会刻意冷落你，不理你吗？”
总觉得是个不能想象的事。
顾糖也开始不确定起来，“有吧……不过我也没有主动联系他就对了。”
许飘飘摸了摸下巴，产生怀疑，“我觉得尹凡不可能故意冷落你的，你可以试试和他说句话？或者发发信息什么的，毕竟他最近是真的很忙，打电话可能看不到。”
顾糖低头，“万一他不回复的话我岂不是很尴尬。”
“如果他没回复，”许飘飘表情镇定，“你一个人单手虐他不是问题。”
电影拍摄比电视剧更为忙碌，从镜头回归现实，助理把尹凡头上厚重的头盔摘下，尹凡看到手机闪烁的信息指示灯。
打开手机，是顾糖发来的。
他们上一次发的信息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