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你冲撞本太子之事,本太子就放过你。记住,紫玉之事不许和任何人说起,否则后果自负。”
夏候明煜阴冷如毒蛇一般的眼瞳冷冷地盯着贺兰雪,盯得她头皮发麻,连连保证。
“太子殿下请放心,臣女绝对不会向第三个人说起。”
夏候明煜满意地点点头,坐着车辇离开了。
而贺兰雪站起来,捶了捶跪着酸痛的膝盖,往夏候明轩的寝室走去。
刚走到主院的院门中口,就被一名侍卫给拦住。
从侍卫的口中得知宫琉月此刻正在夏候明轩的寝室,心中不是滋味。
而且皇上还下了圣旨,不许人打扰,贺兰雪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转身离开。
安静的房间里,宫琉月说得口都干了,夏候明轩闭着眼睛,仍然没有苏醒。
宫琉月让下人送了一壶凉茶过来,咕噜咕噜地灌下几口茶,继续再接再厉。
没办法,皇上下了圣旨,夏候明轩一天不醒来,她一天不许离开轩王府,这也就是为什么院门口会有侍卫把守的原因。
“夏候明轩,求求你快点醒来吧,你要是再不醒来,我就惨了。我就得天天过着抬着望屋顶,低头看地板的悲苦日子。”
重新坐回床边的宫琉月仰头望着淡紫色的锦帐,苦兮兮地说着。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想不到你竟然都会作诗了。”
一道温润而低沉,却又透着几分虚弱的嗓音送进宫琉月的耳中。
低下头,看到床上的夏候明轩睁了眼睛,宫琉月高兴得只差没有一蹦三尺高。
“夏候明轩,你终于醒过来,真是太好了。”
她激动地握着夏候明轩的手,用力的晃,高兴地欢呼。
“有人一直跟个小麻雀似的叽叽喳喳,一直不停在我耳边唠叨,我要是再不醒来,耳朵非起茧子不可。不过,你这么用力的晃,是打算把我给再晃睡过去吗?”
看着宫琉月好像快乐的小鸟一般,高兴地笑着,欢呼着,夏候明轩心中的郁结也随之消散。
一听夏候明轩这话,宫琉月还真被吓出一身虚汗,赶紧松开夏候明轩的手。
“你别睡,你可千万别睡。”
“你怎么会在我的房间?”
夏候明轩让宫琉月扶着她坐起来,靠在床栏上,好奇地问。
“你父皇下旨宣我过来的,还下了圣旨,你一天不醒,我就得呆在轩王府,负责把你给唤醒。幸好,你醒过来了。”
宫琉月不满地抱怨着。
而夏候明轩则在心里默默地感谢着自己的父皇为自己所作的一切。
“现在你醒过来了,我也应该离开了。”
起身,宫琉月准备离开。
“我一醒来你就要离开,早知道这样,我还不如一直沉睡着,这样你至少可以陪在我的身边久一点。”
看着那抹红色的背影,夏候明轩眼底染上一层浓浓的悲伤,连带着那虚弱的声音听起来也令人无比的心疼。
心头一软,脚步一顿,宫琉月转过身,走回床边。
“肚子饿不饿,要不要让王府下人端一点东西送进给你吃?”
“饿。”夏候明轩点头。
宫琉月立刻唤了下人进来,吩咐了几句。
坐在床边陪着夏候明轩聊了一会儿,香喷喷的白粥端了进来。
“喝了太多酒,头晕,全身无力,你喂我吃吧。”
此时,夏候明轩好像一个撒娇的小孩子一般,享受着病人的特权。
“夏候明轩,你要是再这样,我可就走了。”
宫琉月翻了个白眼,懒得搭理他。
她家的云夫子都没有享受过她的喂饭,她才不要把首次献给别人。
“真是没心没肺。”
夏候明轩丢出四个字,自己拿起碗勺喝起粥来。
又陪着夏候明轩聊了一会儿,宫琉月这才起身告辞回景王府。
留在景王府用过午饭后,宫琉月和云墨白坐在马车一道出了城。
宫琉月跟着云墨白去了小楼,让碧珠坐着马车直接回别院,晚上派人划船来接她。
两在渡过了愉快的一天,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金乌落下,月桂东升。
月色笼罩着大地,洒下一片银白。
寂静的夜转眼间过去,黎明来临,新的一天开始。
一大早,宫琉月看到一只乌漆抹黑的乌鸦飞到木棉树上哇哇地叫着。
乌鸦,不祥之鸟,这是一种不好的征兆,代表的噩运即将降临。
'正文 107挨板子'
“哪里来的乌鸦,叫得人心烦意乱的。碧珠,快用扫帚把那只讨厌的乌鸦赶走。”
晨风拂面,一改往日穿衣风格的宫琉月,今日特意穿了一身的纯白似雪的白色长裙站在窗边,听着那哇哇的叫声,好心情立刻飞走。
“是。”
碧珠拿起放在走廊下的扫帚,走到木棉树下,扫帚大力一挥,虎虎生风,吓得乌鸦展翅立刻飞走。
“安静多了。”
没有那哇哇的燥音,宫琉月心底的烦燥也减少了些。
走到花厅去吃早饭,刚喝了一碗香喷喷的小米粥,负责看守别院大门的下人神色慌张地跑到花厅来。
“郡主,不好了,有官差跑到别院来找你。”下人禀告。
“有没有说什么事?”
放下手中的筷子,宫琉月抬头,微微诧异地问。
“没有,只说找郡主。”下人说。
“让他们在别院大门口等一会,本郡主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随便见到的。”
冷冷地丢下一句话,宫琉月继续拿起筷子慢条斯理地吃着早饭。
那名下人应了一声,退出花厅。
过了一会儿,下人重新返回花厅,而且这一次还将两名官差给带了进来。
没办法,他们腰间跨的宝刀太锋利了,差一点划开他的脖子。
“琉月郡主,这块紫玉佩可是你的?”
其中一名官差将手里的紫玉佩拿给宫琉月看。
“是啊。”
看了一眼,宫琉月点头,自己的紫玉佩她还是认识。
“这块紫玉佩前天晚上皇宫中秋宫宴的时候,本郡主将紫玉佩给弄丢了,谢谢你们给本郡主送回来。”
宫琉月伸手准备取回官差手上的紫玉佩,哪知官差手一缩,宫琉月拿了个空。
“琉月郡主,这块紫玉佩是玉妃娘娘临死前握在手中的证物,请琉月郡主跟我们去刑部走一趟吧。”
其中一名官差说明来意。
听到这话,宫琉月顿时明白,原来这两名官差不是来送还紫玉佩的,而是请她去刑部开堂问审的。
她心中更是心如明镜,看来中秋宫宴那晚,她的紫玉佩是掉在了假山处,被太子夏候明煜捡到,并将玉妃的死栽赃嫁祸给她。
真是一石二鸟的好计谋,不但让自己摆脱了杀人的嫌疑,还一并铲除了她这个偷听到他秘密的人。
“请二位差大哥等一会。”宫琉月客气地说。
这一趟刑部之行肯定是逃不掉,不过,该交待的事情还是得交待。
两位官差点头同意。
宫琉月转身朝着碧珠吩咐道:“碧珠,等一会儿你坐着马车进城,告诉父王我被请去刑部了。碧玉,你等一会过河去云夫子那里一趟,告诉他父王找我有事,我回景王府,今天就不去他那边上课了。”
之所以让碧玉这样告诉云墨白,只是不想让她担心。
碧珠和碧玉点头,满目担忧地目送着宫琉月被两位官差带走。
宫琉月被带走后,碧珠和碧玉立刻兵分二路,一人过河,一人回城。
此时,云墨白还呆在灶房中,精心做着点心,等着宫琉月过来上课的时候,品尝品尝。
玉妃乃是宫中妃嫔,而这一次与玉妃之死有牵扯的恰恰又是有着郡主身份的宫琉月,所以这一次由邢部尚书沈文亲自负责此案。
这沈文平时又与贺兰王爷交好,处处巴结着贺兰王爷,这一次宫琉月也算是运气不佳,落到了仇人的手里。
刑部大堂。
厅堂正中高挂“明镜高悬”的横匾,堂下两边兵卒列队,手持掍棒,面目严肃,整个大堂森严而寂静。
中间正堂位主审官邢部尚书沈文坐在其上,圆滚滚的身子平时没有少吃补的,破坏了整个邢部公堂严肃的气氛。
宫琉月被两名官差带进邢部大堂的时候,得到贺兰王爷暗中吩咐的沈文,吃了熊心豹子胆,惊堂木一拍,大声喝道。
“堂下何人,见到本官为何不下跪行礼?”
“沈文,就凭你小小刑部尚书的身份,也敢让本郡主给你下跪,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还不快一点让人给本郡主搬一张椅子来坐坐,不然等一会我父王来了,看到本郡主一直站着,连口茶都没有喝,父王会生气的。父王一生气,就会进宫去见皇上,后果很严重。”
宫琉月冷哼一声,下巴微扬,不咸不淡地扫了一眼坐在主审位的沈文,嗓门比他还大,气势比他还强,吓唬道。
提到皇上,沈文还真是犹豫了。
毕竟昨天晚上的中秋宫宴,宫琉月当殿拒婚,连皇上的面子都不给的事情历历在目。
而最让人吃惊的是,皇上竟然还没有降罪与她。
为难之际,沈文朝着身边的师爷看了一眼,想让他帮忙出出主意。
师爷弯腰凑到沈文的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沈文态度一变,再一次强势起来。
“宫琉月,你可认得这块紫玉佩?”
拿起官差刚刚交回来的紫玉佩,沈文冷声问道。
“认识,这块紫玉佩是我的。”
宫琉月如实回答。虽然没有给她搬椅子,可是只要别让她下跪就成。
“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连玉妃娘娘都敢害,来人,先重打二十大板,再让她画押认罪。”
连审问都懒得审问,沈文直接给宫琉月定罪。
之所以敢动宫琉月,还是因为师爷刚才那几句话。
而师爷那几句话可是太子夏候明煜特意让张铁亲自说给师爷听的。
有了太子殿下暗中撑腰,再加上贺兰王爷暗中吩咐,沈文的胆子自然也壮了肥了。
“沈文,你敢打我板子,我父王是不会放过你的。”
宫琉月也是万万没有想到,这沈文胆大包天,连审都懒得审,直接就给她定罪,还下令打她板子。
“都还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点给本官用刑。”沈文朝着堂中的官差喝道。
只见一名官差搬来一张长长的凳子摆在堂中,两名力气大的官差上前,抓住宫琉月,连反抗的机会就都不给她,将她按在长凳上。
“啪啪啪”
几棍重重地落下,痛得宫琉月冷汗涔涔。
她咬紧牙关,硬是不发出半点痛呼声。
坚强的她是绝对允许自己在外人面前脆弱。
二十大板一咬牙,宫琉月挺过去了,可是她的屁股却开花了。
'正文 108大闹刑部'
虽然没有达到血肉模糊那种恐怖的程度,可是屁股却高高肿起,最近恐怕只能趴着生活了。
“琉月,你还是画押认罪吧,这样可以少一点皮肉之苦。”
板子打完了,在沈文的授意下,师爷拿着一张认罪书走到宫琉月的面前,劝道。
“呸!”
宫琉月吐了一口口水吐在师爷的脸上。
“人又不是我杀的,我凭什么画押认罪。”
若是没有挨那二十板子,宫琉月为了躲过这皮肉之苦,也许还会考虑一下画押认罪,大不了到时候被再翻供或者让云墨白夜探刑部将认罪书给偷出来。
可是现在,板子也挨了,屁股抽筋似的痛着,认个屁啊。
“大人,琉月郡主不肯画押认罪。”师爷说。
“再打,一直打到她画押认罪为止。”
又是一顿噼里啪啦的板子重重地落在宫琉月的屁股上。
一板又一板,打到最后,宫琉月的屁股已经麻木了,都不知道痛了。
沅水河畔。
云墨白做好了一盘漂亮的五花糕摆在露台的桌子上,他慵懒地靠在椅子上,享受着温暖的晨光,等着宫琉月。
终于听到了脚步声,但却不是他所熟悉的脚步声。
睁开眼睛,朝着客厅通往露台的门口望去,碧玉眼睛微红,眼底布满了担忧朝露台走来。
碧玉对着云夫子不失礼数地行了一礼,将宫琉月交待的原话说与云墨白听。
“云夫子,郡主被王爷叫回了景王府,今天可能没有空跟云夫子学习了。”
“知道了。”
心中起疑的云墨白面色看起来淡然如水,装作相信了碧玉的话。
等到碧玉一离开,云墨白精神力集中,念力一动,紫芒在眼瞳中大放。
天极紫瞳,远视千里。
心急如焚,用念力快速地搜索着宫琉月的身影。
“该死的,出事了竟然还要瞒着我。”
看到宫琉月趴在长凳之上,正挨着板子,云墨白无与伦比的心疼。
念力一动,只见一道青芒闪过,下一秒钟,云墨白整个人已经消失在洒满阳光的露台。
刑部公堂。
就在宫琉月痛得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一股熟悉而淡雅的竹香飘过鼻端。
板子的声音仍然在响起,可是宫琉月的屁股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
“云墨白,是你吗?”宫琉月很小声地问。
扭头,虽然看不到人影,可是她敢断定,是他来了。
“傻瓜,为什么不告诉我?”
清悦的嗓音细如三月春风,是那么的好听,那么的温暖。
“我是不想你为我担心,才让碧玉骗你的。不过,你最终还是知道了。”
“从遇到你的那一刻,我就注定要为你担心一辈子,以后有什么事情可不许瞒着我。”
小声地交谈声,被掩盖在重重落下的板子声中,只有宫琉月和云墨白才听得到。
“好,再也来瞒你。云墨白,那个狗官连审问都没有审问,就直接打我的板子,你替我好好教训他。”
“好,咱们也让挨一板子。”
施展隐身术的云墨白的念力一动,眼瞳中的紫芒越来越亮,抬头望去。
只见公堂正中高挂的那块“明镜高悬”的横匾诡异般掉了下来。
“啪”的一声重响,非常巧合地砸在邢部尚书沈文的头顶上。
听看到许多金光闪闪的星星在对着他眨眼,下一秒钟,沈文眼前一黑,整个人昏倒在主审位的交椅上。
“大人。”师爷摇晃着沈文的身体,然后又赶紧朝着官差们喊道:“快去叫大夫啊。”
立刻有一名官差往邢部大堂外飞奔而去。
“师爷,这板子要不要继续啊?”
两名负责打板子的官差暂时停下来,问道。
“继续打。”
迟疑片刻,想到张铁大人的吩咐,那可是太子殿下身边的红人,师爷目光一寒,冷声吩咐。
两名官差对视一眼,举起手里的棍子还没有挥下。两根棍子好像被鬼附身一般,竟然往自己的脑门敲去。
这一下敲得很重很响,两名官差和沈文一样,看到发着金光的星星对着他们微笑。
身子晃了晃,两名官差往地上倒去。
他们俩可没有沈文的运气好,身下有椅子。
重重地磕在地上,脑袋磕起大大的包。
公堂之上,还有两名官差,生平第一次看到这种诡异的现象,脚底窜起阵阵寒意,向着四肢百骸延伸。
他们的眼睛里更是布满了浓浓的恐惧,站在的双腿不停地微微颤抖着。
“邪门,真邪门。”
看到这一幕,师爷小声地嘀咕了一句,心底涌出一股寒意。
不过,为了完成太子殿下的密令,他那双吊三角眼寒意更甚,朝着那两名双腿微颤的官差命令道。
“你们两个去执行板子。”
两名官差颤着手脚走过去,和前两名官差一样,棍子刚抡起来,不是往下落,而是用力地敲在自己的脑门啊。
闪闪金星再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