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命皇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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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命皇妃-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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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紫灵挡在他们之间,珠瑾看不到宇文君的神情,可是他真真切切的声音。珠瑾暗自苦笑,他自个儿都承认了,如此不足以说明一切吗?
  珠瑾深深地瞧了唐紫灵一眼,笑了。自打认识这个女子开始,珠瑾便晓得她一针见血、不同寻常,却不曾料到也会有沦为她针对之人这日。
  珠瑾深吸口气,强撑起仅剩的气力,极力稳住摇摇晃晃的身子,一步一步走进梅林。唐紫灵的两句话,已让她再无面对宇文君的资格。她已是宇文霁的妃子,一日是终生是,她怎能让他背上夺弟妻的骂名?况且……他还有了自己的孩子。
  这样的她,与身负责任的他,要如何在一起?
  珠瑾瞧着落在手背上的泪,暗自苦笑:从前,她以为他们之间难以逾越的是阴阳。而今看来,他们跨不过的是彼此与流年。
  短短数月,无论是她,还是他,早已是物是人非了。
  珠瑾好不容易深一脚浅一脚走出梅林,便双腿一软跪坐在了地上。还不待她歇息片刻,喘口气儿再往前走,便见着一抹黑影直直落了下来,倒在她脚边儿。
  珠瑾定睛看去,却发觉那双腕乌紫、脸颊肿得不成样子的女子,竟是碧月。     

  ☆、第一百零七回 请归,岁月如霜

  珠瑾挣扎着上前欲要扶起碧月,怎奈她浑身无力,两人抱着滚倒在地上。&珠瑾轻轻拍着碧月的脸,不停地呼唤着,碧月这才睁开了眼睛。
  然而,还不待珠瑾心生喜悦,便见一抹身影自树后走了出来。珠瑾抬眸看去,不禁惊住了。
  若非他们相识在宫中,谁能看得出面前这英俊潇洒的男子乃梁宫随侍?陌生的装束,熟悉的容颜。他两度警言,她早已心生怀疑,却还未来得及处理。
  珠瑾深吸一口气,抬手按住右臂上的袖箭,来人见着她的动作,颦眉轻叹,“你也是聪明人,应当晓得无用的挣扎只会让自己受伤。”
  珠瑾身后蓦然传来一个女子凌厉的声音,“同她废话这么多作甚?”
  那声音方落,珠瑾觉着颈子一痛,她便瘫倒在地上,只能眼睁睁的瞧着对方将她牢牢捆住。一旁的碧月见着珠瑾的模样,早已是泪流满面,然而任她拼尽全力,嘴唇开开合合却是吐不出一个字来。
  年关已过,宫里由前几日的热闹渐渐平静下来。朝堂上的事务比起前些日子来轻松许多,然而宇文霁的眉头却是日复一日越发紧颦。
  自打数日前珠瑾离宫后,便再也没有回来,宇文霁从未担忧过她的去向,只是心中的酸楚无处存放。
  宇文霁瞧着窗外的树枝上的霜在阳光照耀下融成水,而后一点点滴落,竟是生出一种莫名的怅然来。
  从珠瑾进宫到如今,仔细算起来也不过短短数月,然而却让他生出一种岁月绵长的错觉。他好似已认识她许久了,久到足以刮骨难剔。
  宇文霁嘴唇微抿,轻叹,当真是岁月如霜,悄无声息的融合,难以流转的消散。来来去去,好似一场不切实际的梦。留不住,忆不清。
  一阵细微的脚步声渐行渐近,片刻后传来李全的声音,“皇上,事情都已经办妥了,只待入夜。”
  人走了,连地方也要付之一炬,宇文霁不禁越发怅然,过了好久方道,“若是没什么事儿,你便先下去吧。”
  李全知晓宇文霁近几日心情不大好,今日更是喜怒难辨,因而不敢多言,礼了一礼便退了下去。
  宇文霁转身行至御案后,自画筒中取出一只卷轴。打开来,只见上面画着一雄伟壮观的瀑布,飞流直下水花四溅,承接瀑布的深潭似是被烟雾缭绕,朦胧中能瞧见一块大石头,上面背靠背坐着一男一女。
  宇文霁抚着画上的女子,勾唇笑了,“本想给你一个惊喜,现下看,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
  宇文霁将画轴卷好,独自一人出了御书房,来到玉芳宫。
  自从珠瑾离开的第二日,宇文霁便已命人趁着黑夜假扮珠瑾回宫。他早已筹谋好了这一步,却仍是硬生生的拖了七日。
  宇文霁晓得自己不该再有不切实际的想法,多一刻便多一分危险,可是这些日子以来,他总是难以自制的想着“明日再执行”。
  珠瑾身为贵妃,多日不露面,在后宫里已然起了微词,这般下去怕是瞒不了多久便会露馅。不能再等下去了,今夜便是最后的时限。
  在玉芳宫中,唯一晓得此事内幕的便是依勒佳,她毕竟是珠瑾身旁的贴身宫女。虽然先前也曾对她有过怀疑,可她毕竟是珠瑾十年来的好姐妹,总归比那些不知根底的宫人好些。
  这宫里自来不乏不守本分的宫女,现下没有和珠瑾护着,若依勒佳当真做了什么出格儿的事,宇文霁自由办法处置了她。
  进得寝殿,宇文霁便将依勒佳遣了出去,他巡视良久,终是将那幅画挂在了珠瑾的床头。打量着寝殿中的陈设,宇文霁不禁抿唇笑了,她无论身为女使,还是贵妃,屋子里的陈设总是一个样子。
  四尺来高一丈来宽的书架,一张圆桌儿,四把椅子,一方桌案。案上摆着一个笔架子,上面挂着七八支大小不一的毛笔,一侧是笔洗,另一侧是砚台。
  这些陈设,在寻常人家或许已是足够了,然而身为梁国的贵妃,却是寒碜的很。从前宫里也曾对此起过流言,她却并不在意这些。
  宇文霁走遍每一个角落,方在桌儿边坐下,摩挲着茶壶旁的杯盏。比起那些陈设堂皇的宫殿来,此处多了些许家的感觉,珠瑾虽未在此处住多久,这里却到处都是她的痕迹。
  若非迫不得已,宇文霁当真不想毁了这里。若是往后疲了累了,还可以到这里歇歇,然而眼下的局势却不容他如此优柔寡断。
  只有烧了这里,安排好替身,才是真正为了珠瑾着想。唯有如此,她才能在宫外再无后顾之忧,他也能彻底斩断最后一缕念想。
  那时的宇文霁并不晓得,自己一片好意,却令日后的珠瑾险些失了一道至关重要的护身符。
  宇文霁正自做最后的缅怀,却听外面传来一阵叩门声,“皇上,二王子求见。”
  宇文霁最后看了一眼寝殿,蓦然起身,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
  待宇文霁到得正殿,多隆敖早已候在那里,素来沉稳的他面上难掩惊急之色,“皇上,可否借一步说话?”
  宇文霁转眸瞧了身后的李全一眼,他便极识相的退了下去。待正殿中只剩下他们二人,却见多隆敖疾步走到殿中,竟是一撩衣摆跪了下来。
  “本王有一事奏请,还请梁皇恩准。”
  宇文霁倒当真是被惊了一惊,虽说多隆敖是牧族来的质子,但眼下的局势却不容同牧族闹翻,因而他始终敬多隆敖如上宾。现下多隆敖行此大礼,究竟与欲何为?
  宇文霁上前两步去扶多隆敖,“二王子何故行此大礼?”
  多隆敖虽是起了身,却怎么都不肯落座,宇文霁见此问道,“二王子有话不妨直言。”
  多隆敖抿了抿唇,终是道,“梁皇,贵妃娘娘似是被带到了华国。”
  宇文霁心中一惊,她不是去了凌绝峰吗?为何会被带到华国?她离开皇宫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多隆敖耐着性子,待宇文霁稍稍回过神儿来,方才继续道,“梁皇,而今的局势复杂莫测,牧族更是矛盾重重,若是……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多隆敖未曾点名的话,宇文霁已是心领神会。
  风门关之战,梁国损失惨重,而今正是休养生息的关键时刻。华国虽是割让城池止息战争,却并未耗损多少兵力。
  这样的时候,牧族的态度边至关重要了。牧族若愿同梁国站在一边,此战或许尚有转机,若是牧族选择大树乘凉,梁国腹背受敌,难免应接不暇。
  多隆敖方才所说的“牧族矛盾重重”,事实上,便是在暗指牧族大王子的野心。上回风门关之战,早不开战晚不开战,偏偏是在太皇太后的千秋寿诞后不久。依照多隆敖的资质,还不至于笨到如此不会的挑选时机。如此分析下来,想必是牧族汗王与多隆敖离开后,大王子暗中做了手脚。
  此时,宇文霁已完全冷静下来了,他不能单凭多隆敖一面之词便做下决定。若是多隆敖所言属实,那么今个儿他前来的目的,应当只有一个,那便是“请归”。
  逢上这样的当口儿,无论是对梁国,还是对多隆敖,抑或对珠瑾,放多隆敖回牧族无疑是最好的选择。依照多隆敖的敏智,应当晓得唇亡齿寒的道理,华国本就强大,若是吞并了梁国,下一个遭殃的便是牧族。
  因而,多隆敖定会阻止牧族与华国联合。在某些意义上来说,多隆敖回了牧族,若是处理得当,止战也并非不可能。
  虽是如此,在这样的多事之秋,还是一切小心为上。
  “朕瞧二王子似是有些疲惫,不若且先回去歇着吧。”
  多隆敖抬头瞧了瞧宇文霁,知晓他心中有所顾忌,便不再多言。这样的节骨眼儿上,也确实是急不得,至少宇文霁是在乎珠瑾的,若得了确切消息,想必不会拖着不行动。
  多隆敖离开后,宇文霁心中便早已有了盘算,能让多隆敖跪地相求,想必此消息定是假不了。因而,宇文霁在打探消息的同时,已然开始着手布局。
  傍晚时分,当牧之跟随前去查探消息的密探一道儿进宫,宇文霁便越发笃定心中的判断。
  “皇上,贵妃娘娘并未到凌绝峰去。”
  宇文霁瞧着牧之飘忽的目光,挥手遣退了两侧的宫人,牧之这才又道,“主子让我问问皇上,为何要问及此事?”
  宇文霁虽不想让这件事传到宇文君的耳朵里,徒增他的烦忧。可依照宇文霁对宇文君的了解,应当是知道了些什么才会命人如此相问,即便他有心隐瞒,怕也难以成事,而今只能半真半假的说了。
  “贵妃娘娘失踪了,朕正命人查探,相信不日便有消息。叫你家主子不必担忧,若是得了信儿,朕会尽快命人传过去。”
  牧之离开后,宇文霁便下了一道圣旨,命宫人送到驿馆。     

  ☆、第一百零七回 华宫,传奇人物

  宇文君命人送到驿馆的圣旨,赘述毋需多言,大致意思便是允准多隆敖的请归。。
  圣旨一下,多隆敖第二日便离开了明城。
  寻常质子请归得到允准后,要留上三日以示盟约不改,而多隆敖却如此归心似箭。对于此事,朝堂之上颇有微词,宇文霁却是未予置言。
  多隆敖已然踏上回归牧族的道路,若是此时出尔反尔倒是愈发不妥,因而此事并未闹大。
  最让宇文霁头疼的却是,三日后收到的一封书信。他先前本以为凌绝峰那边已然算是应对过去了,不曾想,竟收到了宇文君的亲笔书信。
  得知宇文君还活着时,宇文霁便已知晓总会有再见的那天,只是未曾预料到,竟会这么快。
  初时得知宇文君的消息,宇文霁是满怀欣喜,而今却忧心忡忡,不知该如何面对即将到来的重逢。因了珠瑾,他们之间,再见难免尴尬。虽说这一切皆是宇文君一手安排的,可珠瑾毕竟是宇文君所爱的女子,而今却成了他的贵妃。
  现下这局面,纵是宇文霁很想知道宇文君如今过得如何,却从未想过主动凑上去见面。
  宇文君送来的书信中,说得再明白不过了,两日后,凌绝峰一见。书信上虽是未说何事,可宇文霁却隐隐感觉到怕是和珠瑾脱不了干系。
  宇文霁虽是顾虑颇多,却也并非胆小之人,宇文君既是来了书信,他自是要去见见。
  约定之日,宇文霁单枪匹马去了凌绝峰,牧之兜兜转转,方才将宇文霁引到宇文君的住处。
  当宇文霁见着坐在小木屋前烹茶的男子,他不禁停下脚步,瞧着男子悠然的动作。这时,宇文君抬头看去,瞧见几丈开外的宇文霁,便笑道,“过来坐吧。”
  牧之将人送到,便极有眼色的离开了。宇文霁走到宇文君对面放置着的椅子上坐下,宇文君递过一杯茶来,并不说请宇文霁过来的用意,只道,“尝尝吧,看看我的手艺比之从前如何。”
  宇文霁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而后便愣了,他扭过头去看着宇文君。别人或许不知,可他却清楚得很,这茶的味道竟与当年珍淑妃的手艺极为相似。
  “皇兄,你……”
  宇文君放下手中的茶盏,道,“予之,你心中的顾虑,我都明白。这几个月来发生了不少事情,有些话还是摊开一次说清为好。”
  宇文霁本就如此打算,听了宇文君的话,便道,“皇兄,你我都是在宫里长大的,有些事情想必要看开许多。比如名分,再比如人言。”
  宇文君抬眸瞧着宇文霁,等着他的下文,宇文霁却是沉默了许久,方继续道,“皇兄,她虽已是贵妃,与我却只是名义上的关系。她心心念念之人一直都是皇兄,我心中明白,因而……皇兄若是因此疏远于她,大可不必如此。”
  宇文君放在腿上的手不禁紧了紧,面上却是平静如水,未起半分波澜,“予之,无论如何,她如今都已是你的妃子了。我与她早已前尘尽断,日后莫要再提及此事了。”
  宇文霁了解宇文君的性子,便不再说珠瑾的事儿。当务之急,还是华国的虎视眈眈与珠瑾的性命安危。至于其他的事儿,都可以容后再议,不必急于一时。
  宇文霁将当下的局势与放多隆敖会牧族之事同宇文君大致说了说,宇文君也认同宇文霁的做法,只是又多提点了几句,“予之,现下之势将多隆敖放回牧族也不见得能有什么大作用,你切勿在此寄予厚望,万事做好最坏的打算。”
  宇文霁本是在多隆敖身上寄了希望的,听了宇文君的话,他深思熟虑一番,觉着宇文君所言的不无道理。
  一别数月,人还是故人,两人之间却似是隔着什么,已然失了从前的亲密。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一会儿,宇文霁便告辞了。
  从宇文君的住处离开后,宇文霁不禁回想起那夜他留宿在玉芳宫之事。他将她的衣衫褪尽了,却终究没有走最后一步,而今看来一切都是命数。她注定与他无缘,注定要同皇兄纠缠在一起。
  宇文君仰头瞧着灰蒙蒙的天空,深深舒了口气,白色的热气哈气消散开来,有一点冰凉落在他手背上。低头瞧着莹白的雪花快速消融,他敛眸轻笑,“竟是下雪了……”
  梁国在南,华国在北。
  梁国的冬季是短暂的,年关过后便日益变暖,而今下雪倒也算是件稀奇事儿。华国则不同,冬季漫长,春分过后也有下雪的可能。
  当日,珠瑾被人蒙着头压上马车后,便一直在赶路。后来虽是撤了蒙眼的布,却捆绑了她的双手,在摇摇晃晃的马车里,一坐便是十来日。
  说来说去,押送她们的两个人也算是故人。刘福平素对她们颇为照顾,玉清虽是冷言冷语,却也并未多作为难。
  珠瑾不晓得她们会被带到什么地方,可她明白,眼下只能乖乖听从他们的安排,而后见机行事。珠瑾未曾预料到的是,无论是刘福还是玉清皆很机警,纵她处处留心,却寻不到半点儿空子。
  第十四天那日,马车终于停了,玉清将他们待到一家富丽堂皇的客栈,叫她二人进去梳洗。珠瑾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客栈的布局,心中暗暗怀疑,她们早已出了梁国,然而接下来的一件事儿便证实了她的猜想。
  不久后,玉清送来了一身衣裳,碧月伺候珠瑾更衣时。她瞧着镜中的自己,除却觉得衣裳华贵做工精细之外,并未觉着有什么不妥。
  碧月却借着系腰带的空当儿,附在珠瑾耳边道,“娘娘,这衣裳是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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