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我楚天齐要是能得到你,就算是折寿三年也值得啊。”
“喂,你不会打算就这样进去吧?”我正看楼兰雪看得发痴间,就听到楚洛华又在我耳边嚷道。
我这才勉强打起精神,转身望着她,问道:“不这样去,还要怎样去?”
“拜托,今天是化妆舞会,难道你没看见所有的人都戴了面具吗?”楚洛华没好气地说着,转过身对站在她身后不远处的一个猫王说道,“莫翰,把多余的那套给他。”
莫翰应了一声,从随身袋子里拿出一套给我,我伸手接过来的时候,楚洛华还在一边嘟囔,“我就知道你这家伙肯定没带,好在我让莫翰帮你带了,不然的话,我的脸岂不是被你丢光了?”
世上最笨的人,就是做了好人好事却又要唠叨个不停的人了,这样即使累个半死,也捞不到半点感激。平时看楚洛华挺聪明的,怎么这时候也会办这种傻事?
等到打开衣服一看,我顿时眉头微微一皱,不是吧?居然是骷髅?这也太没个性了点吧?唉,算了,能有免费的东西就不错了,哪儿还有那么多讲究?
穿戴整齐之后,我们一只骷髅,一只狐狸精,一只白骨精和一个猫王一起走进了舞会之中。之所以开化妆舞会,就是为了让大家抛开平时的顾忌和客套,放开身心的游玩,结交新朋友。因为戴着面具,谁都不认识谁,你干什么都不会显得唐突了。
一进舞会,楚洛华和莫翰两个人就各自走开了,我也没有理他们,只是一门心思地跟着那只狐狸精。我今晚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这只狐狸精。
楼兰雪看起来非常享受这种随意的感觉,她在人群中四处游走着,跟那些主动靠上来的男人说说话,喝喝酒。即使是没有打开面具,但是她言行举止之间投射出来的气质还是让很多男人由衷折服。没有多久,舞会中就有越来越多的人注意到她的存在,纷纷向她倾目过来。而她也处之泰然,一点也感觉不到压力似的,照样悠闲自在地在人群中四处交游。
过了片刻,主持人走上台,说了一些废话之后,灯光略微打暗了些,舒缓的音乐声开始响起,舞蹈时间开始了。音乐响起的那一刻,我马上觉得自己的机会到了,正准备摸着青龙戒,召唤出灵魂来帮忙,已经有四五个男人同时走上去邀请楼兰雪跳舞。
楼兰雪随意地选择了其中一个男人,和他在舞池中开始跳起舞来,其他的男人见邀请失败,只能随便找了身边的女人们跳起舞来。这个时候,我原本放在青龙戒上的手又放了下来。我相信,只要用了青龙戒,我一定可以在这些邀请她的男人面前脱颖而出。但是我的自尊使我没有那么做,同时跟这么多男人一起向她争宠,会让我心里很不舒服。我又不是孔雀,没有迫不及待地争着开屏。为了追求到楼兰雪这种天使级的美人,要我做什么都愿意,但是这里面不包括放弃自尊。
在跟第一个男人舞了差不多五分钟之后,楼兰雪身形轻轻一转,又拖起了另一个刚才向她邀请的男人的手。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二十分钟不到,楼兰雪已经跟五个向她发出邀请的男人都共舞过。在这二十分钟里,她的身体始终随着音乐的韵律和谐地优雅的摆动着。她的舞蹈并不算是特别有暴发力的,但是却拥有一种轻柔的感染力,那是一种高雅而性感糅合在一起所散发出的感染力。似乎是淡淡,但是其实却是致命的感染力。
在这种感染力的召唤下,也是在楼兰雪与所有向她邀请的男人共舞的鼓舞下,更多的男人向楼兰雪伸出了邀请的手。虽然并没有打开面具,并没有露出她的无双美貌,但是这一刻的楼兰雪依然成为了舞会中当之无愧的皇后。
而在楼兰雪光芒四射的照耀下,隐藏在人群中的我这只骷髅,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些自卑和失落的心情。自从得到青龙戒之后,这种心情我很少有了。我甚至一度认为,我的心中已经不再有这种情绪了。直到这一刻,我才知道,原来这种情绪并没有从我心中消失过,只不过是隐藏得更深而已。
就在我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感到情绪低落的时候,楼兰雪却已经抛开了第五个舞伴的手,也没有理会众多男士的邀请,而是一个漂亮的旋转,来到了我的身边,一把接过了我的手。然后,我就听到她用俏皮的腔调在我耳边悄声说道:“哈,不会是吃醋了吧?”
我没有接楼兰雪的腔,而是在心里不停地对自己喃喃自语,“自信!自信!自信!拥有自信,可能会被人打倒,但是没有自信,就是还没有打就倒了。”
“怎么不说话?不会是真的吃醋了吧?”楼兰雪的声音听起来很高兴。
虽然心里多少还是略略有些不舒服,但是刚才的心理建设还是有点用的,我总算勉强从那种失落的泥潭中超脱出来,可以用比较正常的情绪跟楼兰雪说话,“你看起来好像很喜欢这种众星拱月的感觉?”
楼兰雪歪了歪脑袋,柔和动人的笑声从她的狐狸面具后面传来,“是女孩子都会喜欢这种感觉吧?”
我又说道:“但是我觉得你好像特别喜欢。”
楼兰雪略微沉默了一下,然后笑着答道:“当然了,我是狐狸精嘛。”
我笑了笑,没有说什么,我想是谁都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了。
我们沉默着跳了一阵舞之后,楼兰雪突然问道:“怎么我觉得你今天不像是从前的你啊。”
我反问她,“有哪里不像?”
楼兰雪好像在思考般仰首看了看天花板,然后说道:“嗯,从前的你比较放松随意,好像做什么都心不在焉,但是却又偏偏胸有成竹的样子。但是今晚的你好像有点紧张……”
说到这里,楼兰雪又笑了起来,“楚大才子今晚不会是被我这只狐狸精给一击而中了吧?”
楼兰雪的这一番话,本来只是无心之语,但是在我的心里,却激起来一阵不大不小的波澜,而很奇怪的是,在我的脑子里却不知不觉地想起了今天贾雨教给我的关于赌博的话——“赌博说到底拼的是心态。古人说,用土块做赌注,可以十发十中,用铁币来做赌注,就只能十发三中,用金子来做赌注的话,就一发都不中了。这里说里就是心态的重要性。一个在赌局中的人,最忌讳的就是患得患失。高明的赌徒,大都会有一个好的习惯,那就是上了赌桌之后,不会去记自己具体有多少筹码。那种每局都把自己还有多少筹码数得清清楚楚的玩家,是不可能赢得赌局的。”
没错,赌博最重要的就是心态,一种完全乐在其中,不患得也不患失的心态。那么,人生呢?人生又何尝不是另一场赌博?人生中最重要的,不同样是心态吗?一个在赌桌上太斤斤计较的赌徒无法赢得赌局,那么一个在人生中时时刻刻都患得患失的人,不是一样无法取得人生中的成功吗?
最在乎的人,往往无法得到,最在意的东西,反而容易失去,最想做成的事情,却往往功亏一篑,这一切是为什么?不都只是因为心态二字吗?
对,人生就像一场赌局,当你不去想太多,专心去赌的时候,你往往可以发挥出你的最高水平,取得最大战果。而当你总是把目光注视在自己的筹码上的时候,你就会丧失下注的手感。因为,你最大的精力,并没有倾注在赌,而是倾注在筹码上。
想到这里,我突然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整个人都兴奋起来,“哈,没错,就是这样,当一个人太在乎筹码的时候,反而会输掉,当他不去关注筹码的时候,反而会赢。就好像现在面对楼兰雪,当我不把她看得那么高的时候,我反而游刃有余,当我觉得她高不可攀的时候,我竟然连一句漂亮话都说不出来了。我为什么要想那么多?就算追求楼兰雪失败,我又失去了什么呢?我什么都没有失去,既然如此,那我这么害怕干什么?我反正原本就是个一无所有的小破孩,我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失去,我只有赢的份。只赢不输的赌局,还有什么可怕的?哈,没错,正是这样!”
在想通这些道理的时候,我刹那间觉得自己长大了许多,一种不可名状的成就感在我胸中冉冉升起。刚才那种紧张和失落之类的情绪瞬时间消失无踪。而这时的楼兰雪见我半天不说话,就一个人傻想,便有些担心地问道:“喂,你在想什么呢?怎么好像呆呆的?不会是我说话惹你不高兴了吧?”
此时我已经完全放松下来,从容的程度比先前跟楼兰雪相处尤有胜之,说话的语调也雍容缓和得多,“原来我在楼大小姐的心目中就那么脆弱啊。”
“呓,怎么好像突然一下子又变回来了?不会是偷吃了菠菜了吧?”楼兰雪玩笑着说道。
我也笑了笑,说道:“菠菜倒没吃,刚才在想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来着,想失神了,所以反应有点迟钝。”
楼兰雪滞了一下,好奇地问道:“重要的事?什么重要的事?”
她这一反问,让我倒也愣了一下。我总不至于告诉她,少爷我刚才体悟了一个道理,那就是我应该专注于泡你的过程,而不要去想泡你的结果,这样才能享受到泡你最大的乐趣。
好在我脑筋也算快,随便一转,便说道:“我在想今天晚上我能赢多少钱。”
“啊?赢钱?”楼兰雪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兴奋,“怎么,你今天晚上要准备赌博吗?”
我放低声音说道:“那当然了,这里的公子哥儿那么多,我不狠狠地宰他们一顿怎么行?”
“哈,你真奸诈。”楼兰雪在我耳边笑了一阵,又说道,“不过,你保证你能赢钱吗?”
“嗯……”我故作高深地停顿了片刻,说道,“世上没有包赢的赌局,不过我想赢今天晚上这些公子哥儿问题不大。”
楼兰雪笑着摆了摆脑袋,“好,我帮你拉人,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我问道:“什么条件?”
“你要让我入股。”
“啊?”我还真没看出来,楼兰雪这丫头原来还这般精明,不过我交完学费,身上只剩下不到三千块,赌本少了点,她要是入股充实一下赌本倒也不错,“好,怎么入法?”
“我身上有两千块,全都给你,赚了钱对半分。”
虽然是美女当前,但是钱银事大,决不能马虎,“这可不行,我有三千块,占赌本的百分之六十,而且我又是操作人,还要考虑技术股,对半分肯定不行。”
“那你说怎么分?”
“扣掉赌本之后,赢得钱八二分,我八你二,这已经很便宜你了,坐地收钱啊你是。”
“好,不过我管赢不管输。”
汗,狂汗,瀑布汗,她还真不是吃亏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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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一点点的改变〗第六节 赌局(上)
我跟楼兰雪正商量着怎么海削的时候,身边突然走过来一个小丑,他的身后跟着两只灰熊。这个小丑站在我们俩身边,然后当我完全不存在一般对楼兰雪说道:“就算戴着面具,阿雪你依然是风华绝代,艳压全场,我想这世上的男人大概没有谁不会被你迷倒吧?真怪不得亭山哥不顾一切,对你紧追不舍了。”
楼兰雪转过脸,对这只小丑说道:“钱师兄过奖了,我要真那么迷人,怎么不见你追我?”
这位被楼兰雪称为钱不易的小丑仰起头笑了笑,说道:“我钱不易别的没有,自知之明还是有的,我哪里衬得上阿雪你这样倾国倾城的美人。再说了,就算我真有这心,也没有这胆啊,你那万千追求者先不说,谭老哥第一个就要把我分尸了吧。”
“我既然那么可怕,那你还跟我说话做什么?”楼兰雪笑了笑,“不怕谭亭山跟你翻脸啊?”
“谭老哥最知道我的为人,我钱不易是标准忧色心没色胆的类型。而且我无论学识相貌,没有一个地方如他,根本没有资格跟他做对手。所以,我就算壮着胆子,跟你跳一支舞,我想他看在家父跟谭叔叔的交情上,也不会责怪我吧。”说到这里,这位钱不易便对楼兰雪伸出手,“阿雪,赏个脸吧?”
楼兰雪看了他一阵,转过脸瞄了我一眼,“这可不由我说了算,你得问我的舞伴。”
钱不易听了她的话,便转过脸看着我,端正姿势,微微点了点头,说道:“这位师弟,不知道能不能赏个脸,把你的舞伴暂借给我用一下?”
楼兰雪的性子我已经是基本了解了,她是个时刻都喜欢在风头浪尖的人,现在有人邀请她跳舞,而且这个人看起来身份不一般,跟她也好像很熟的样子。她虽然说起来好像无可无不可的,但是我知道她其实是很乐意跟她跳上一曲的。这样的话,那我就无谓去做那显得很有没有气度的事情了,我于是对钱不易点点头回了个礼,然后便松开楼兰雪的手,走开了。
在我松开楼兰雪的手的时候,我感觉到她仿佛略微有些奇怪地看了我一眼。这时候,我才记起来,我松开她的手的时候,并没有看她一眼。她之所以会那么奇怪地看我,也许就是因为我松开她的手的时候,没有流露出任何的留恋吧。
如果是在半个小时之前,我想我也是会松开手,让楼兰雪跟钱不易跳舞的,但是难免会露出不舍的神态。但是刚才那几分钟的领悟,使我终于能够做到举重若轻,举止间颇有些洒脱的味道。这种发现多少满足了我的虚荣心,在走回舞池旁的椅子上的时候,心中也禁不住的丝丝惬意——我楚天齐已经不再是吴下阿蒙了。
我刚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开了瓶橙汁,就看到莫翰顶着个猫王面具,跟着一只肥硕的大花猫走了过来。那只猫我看都不用看,就知道一定是方天雄那个死胖子。我本能地想站起来转身就走,但我转念一想,“挑,凭什么是我走?应该是他走才对。”
于是就大大咧咧地继续坐在了原地,喝起橙汁来。
方天雄一走到我身边,便说道““不简单喔,楼兰雪居然会主动找你跳舞,看来你面子还真不小啊。”
我抬头扫了方天雄一眼,说道:“过奖了,看来看去,都是你的脸比我更大一点。”
是人都知道我这句话是讽刺方天雄肥,所以脸大,方天雄当时听了,便显得有些不爽,“楚天齐,我知道你这个人深藏不露,很不简单。但是我奉劝你一句,做人要识时务,跟张盛那种人混在一起对你没有好处。”
“识时务?像你爸那样吃碗面,反碗底就是识时务?”我说着,冷笑了一声,“那这个时务,我楚天齐还真是很难识了。”
听我说到这里,方天雄终于火起了,“楚天齐,你不要太嚣张了。我爸跟他爸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这时候,莫翰赶紧站出来,将方天雄拖到一边,“阿雄,阿齐,你们一人少一句,大家以后就都是同学了,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方天雄四处看了看,舞会中有不少人往我们这边看过来,再加上莫翰也在拉他,他也就没有做什么大动作,而是放低声音,指着我说道:“今天的事,我看在莫翰的脸上,放你一马。不过,我老实告诉你,张盛这小子在京华大学待不了多久。你要是乐意跟他陪葬,尽管跟他混在一起,只是到时候没有说我没有提前告诉你就是了。”
说着,方天雄一甩手,就忿忿地走开了。
他走了没多远,莫翰就坐在我身边,有些紧张地说道:“少爷,方天雄不是好惹的,他对你算是有耐心到极点了。他前一段差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