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旭琢磨着,他突然说:“如果这个女子对他这么重要,我们何不用她来困住他,我想看看他在王位和女人之间的选择。”
正说着的时候,一个内侍匆匆进来:“大王,人找到了。”
周旭和紫衣同时松了口气,紫衣问:“在哪里找到的?”
“城外的一间旧屋子。”
周旭和紫衣诧异的看了对方一眼。
故居里,周景找到了妃暄,他要妃暄回去,而妃暄坚持不回去,她说:“我不喜欢那里,还有…。。”她支支吾吾的,“你也不要住在那里了,我感觉到他们的不友善。”
周景苦慰的一笑:“那我在宫外重新安置一处住宅,我和你一起搬到宫外。”
“真的吗?”
他重重的点头:“真的。”妃暄高兴了起来。
他们回宫后就立即禀告了周旭,周旭也很快的答应了。甚至于很快的就帮他们安排好了府邸,还赐了景王的封号。
景王府除了伺候的丫鬟还有护卫,家丁之外并没有女主人,而妃暄随着周景入住之后,府中所有的人都已经默认她是未来的王妃,唯有妃暄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作者有话要说:
☆、第 7 章
自打那日之后,妃暄再也没有见过飞鱼,也没有再听过那么动人的笛声,其实她很想再见他,问他到底是什么回事,这个疑问她还是去问了周景,这时景还没有回府,倒是却来了一位美貌的姑娘在门外求见,求见的不是周景,而是她,她觉得奇怪,在这里她并不认识什么人,她见了那个美貌女子,女子的装束并不简约,妆容略微浓了点,她说:“我叫柳如烟。”
妃暄说:“我不认识你。”
柳如烟微笑:“我知道,可是我知道你,我认识飞鱼。”
妃暄不解,柳如烟说:“妃暄姑娘,请你代我和飞鱼说声对不起。”
“为什么?”
“这是我不愿提起的往事,请你帮我这个忙。”
她如此诚恳,妃暄便答应了。柳如烟走后,她一个人坐在院中静思,自从来到这里,她觉得很多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所有人的内心似乎都隐藏着些什么,甚至于在害怕些什么。
本来以为不会再有机会见到飞鱼,岂料隔日他便来到了景王府,由于他轮椅的缘故,所以他并不能够到大门口,而是待在台阶下的街道,等待护卫的通传。
妃暄步伐轻快的从府内慢跑到他跟前,飞鱼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对不起。”
“没关系,但是我能了解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吗?”
他想了一会,说:“可以。”
“对了,之前有个叫柳如烟的来找过我,她要我代她跟你说声对不起。”
听到这三个字,飞鱼的面色依旧没有动容,很平静,他拨动着椅轮:“边走边说。”
“柳如烟,是永都四大家族之一柳家的独生女,柳家最擅长的就是刀法,而柳叶刀是柳家单传,一向刀法只适合男子修习,所以柳家要为柳如烟选一位夫婿。”说到此处,飞鱼微微叹息。
“那后来呢?”妃暄问。
“我们早就相识,那时我是大王身边的御前侍卫,柳家的人也同意,可是后来,后来……。。在我们婚期的前一天,她挑断了我的脚筋,让我一辈子都要在轮椅上度过。”飞鱼面色平静,隐忍下,还是隐藏不住他微颤的手。
“她怎么这么狠,怎么忍心下手?”
“是啊,怎么忍心?”飞鱼心中那块不能触碰的地方,现在被他自己一点点的掀开,而从未对别人提过这段往事的他,今日为何又要和妃暄说,他叹了一口气,“后来我知道,是赵岩胁迫她这么做的,赵家也是四大家族的,还有就是文家和林家,柳家的刀法虽然厉害,但是没有心法也只是空有其表,柳家一直想要的心法就在赵家手上,所以……”
“可是也没必要伤你的腿啊,不跟你成亲不就好了吗?”
闻言,飞鱼转头望了妃暄一眼,“这或许是你心里是世界,但是世上不是所有人都是这样的,毁了我的双腿等于毁了我一生,就算我再有心,也不可能和她有可能。”
妃暄感到非常难过,所谓情感不过如此,用情再深也抵不过一件物品,尽管那件物品很重要,她说:“你的腿可有得医治?”
“无法可医!”
提到腿,她想起来周景,如果她会医术,那么她就可以治好飞鱼的腿,但如今她记忆全无,她面带愁容,飞鱼与她并不算深交,但见她能如此待他,很是欣慰,便说:“不用难过。”
妃暄说:“日后如果有机会,我会治好你的腿。”
飞鱼起先一愣,随后一笑,虽然有点不明白,不过妃暄的好意他已经领会到了,他说:“你不要误会了大王,他是为了我,以为你的柳家的人。”
“我没事。”妃暄此刻的思绪已经不知道飘向何方。
看着西边的夕阳,她总觉得心里少了什么,心里空空的。
“希儿啊,你终于醒了。”林婶在林希的床边守了数日,他终于醒了,“希儿啊,你从山上采药回来,昏倒在了家门口,已经数日了。”
“是吗?我怎么想不起来了。”
林婶看林希不清醒的样子:“我看你还是在家休息几日。”
“不行,我还要研究药草。”
“我看你用不着了。”林婶说。
“阿景已经走了。”
“走?去哪里?”
“不知道,就是你昏睡的几日离开了落霞镇,不过话说回来,他也是三年前来的这里,你呢,就研制了三年的药。”
林希叹息:“但是我还是没能治好他的腿。”
“不是啊,我听镇上的人说他的腿被一位姑娘治好了,而且这位姑娘的药草还治好了很多人,也许因为他的腿好了,才走的。”
“那位姑娘在哪里?”林希仿佛有点急切的要见她。
“人家早走了。”
林希失望不已。
林婶说:“你还记不记得紫衣?”
“紫衣?”
“对啊,文家的女儿,文紫衣。”
林希想了一下,“我好像记得她小时候喜欢穿紫色的衣服,娘,怎么说起她了?”
“你不记得啦,你爹在世的时候,我们林家和文家早订了婚约。”
“婚约?”林希似有思索,眉头紧蹙,好像有什么事情想不通。
林婶说:“希儿,你不想吗?”
林希摇头:“不是,既然已有婚约,孩儿又怎会背信弃义呢。”林婶点头,他说:“我记得文家是一直住在京都的,我们以前也是偶尔去京都探望文伯父。”
林婶微笑:“这次娘想你京都提亲,等你身体好了再启程。”她拿出一支金钗交给林希,“这是信物。”
“我知道了,娘,我还是有点困。”
“希儿,你好好休息,这几日就不要去医馆了。”
“嗯!”
林婶走后,林希呆坐了片刻,很努力的想回忆什么,却怎么也记不起来,最后也只能作罢,躺下睡了。
京都文府外,林希刚到,就在门口与紫衣遇到,紫衣已然不认识他,他对紫衣的印象也很淡,紫衣看了他一眼正打算跨进大门,林希却叫住了她,看她一身紫色,林希问:“请问姑娘是不是文紫衣?”
紫衣转头:“你是?”
林希拿出金钗给她看:“我叫林希,我爹是林源,不知道文姑娘可有印象?”
紫衣细细的看了眼金钗,又看看林希,“落霞镇?”
“是啊,你想起来了。”
紫衣浅浅的微笑,“进屋再说。”
林希提及到婚约之事,紫衣也知晓,只因为紫衣的父亲远游去了,所以暂时搁置了。
远来是客,紫衣招呼林希暂时在文府住下,得空带他在周城逛逛。
平日,紫衣都会进宫和周旭下棋,而今日她失约了。
周旭派人去寻得了她的踪迹,却未去见她,经人禀报才知道发生了何事,这么多年,紫衣一直陪伴在他身边,相知相交。他一个人静静的坐在了御花园,谁也不敢上前打扰。
几日之后,紫衣的父亲文博收到紫衣的家书,回到了京都,还得到了周旭的赐婚,这是文博没有意料到的,这对文家而已是天大的恩赐,此外,文博派人去了落霞镇接林婶。
文家顿时热闹了起来,紫衣自此也甚少去王宫,这道圣旨已经将一切说的明了清楚,过去已经逝去,何必再去追忆呢。
林希与紫衣还算聊得来,偶尔她会向林希请教医术,还说起小时候的趣事,不过一晃眼大家都长大了,也只能在谈笑时才能体会到过去的情感。
婚期的这一天很快就到了,文府聚集了许多贤能贵族,另外三大家族的人也无一缺席,到场的宾客还有飞鱼,他与紫衣也算的上是相交,本以为有柳如烟在的地方,他不会出现,谁知道他今天来了。
厅中亲朋满座,飞鱼四处张望,像是在找什么,瞬间,目光对上了刚进屋的柳如烟,多年不见,她风姿依旧,唯一不同的是,她再也不是他初识她时,那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柳如烟的眼神中似有惊喜,却也只有瞬间,本来稍有喜悦的她便再无笑容。
三大家族的人本就该坐在一桌,而他与她的距离只相隔一桌,但是对她的举动依旧看得清清楚楚,他看到赵岩挽着她的手入席,飞鱼淡然的将头转向。
他一直看着门口,直到看到熟悉的身影他才微笑,他朝她招手:“妃暄!”
妃暄一愣,走过去:“你叫我吗?”
他笑了起来:“今日我没有带面具,所以你不认识我。”
妃暄看着他琢磨了一番,而在她身后的周景早就非常清楚,当妃暄看到他坐的轮椅似曾相识,“飞鱼?”
飞鱼点点头,妃暄这时才认真的看着他,论样貌,飞鱼也是个俊朗的小伙子,妃暄说:“这样看起来顺眼多了。”
两人顾着说话,忽略了站在一边的周景,飞鱼忙行礼:“王爷。”
“嗯!”
文博见到周景忙向前招呼行礼,满屋的人也纷纷行礼,周景说:“今日是文家大喜,大家不必拘礼。”
众人纷纷起身,这时,林婶从内屋走出来,她看到周景十分意外,“阿景,你怎么在这里?”
对于林婶的称呼,众人都目瞪口呆。
文博弄不清状况,只能在一旁提点:“他是景王,大王的亲弟弟。”
“啊!”
周景开口说道:“不要紧,林婶,你怎么会在这里?”他也很意外林婶会出现在这里。
林婶此时笑得合不拢嘴:“是希儿,他和紫衣今天成亲。”
周景的面色变得有点难看,他从未料到,林希是四大家族的人,妃暄走到他身边问:“怎么了?”他忽然变得有点紧张,大概是担心林婶与妃暄相认,但结果完全不在他的意料之内,林婶居然不认得妃暄,周景松了口气。
他说:“没什么。”
林婶说:“亲家,时辰到了。”
“好,好,王爷请入座。”
本来妃暄是要和周景一起坐在上座的,但是她也想和飞鱼同坐,不想飞鱼一个人,碍着周景的身份他不能坐在飞鱼那桌,但是妃暄就不一样了,她和周景说:“我想坐到飞鱼那边。”
“你去吧!”周景似乎还在想不得其解的事。
婚礼开始,林希和紫衣在媒人的引领下从内屋出来,两人手持红色丝带,丝带中间是一朵大大的红色花球,这朵花球,就像是拉近他们的一条红线,文博和林婶坐在高堂上,等着他们的参拜。
人的记忆可以尘封甚至去除,可是心里的记忆是不是也会随着消失呢?
妃暄的右手忽然有点刺痛,她用力的用另一只手紧紧的按住它,但是她的脸色已经发青了,飞鱼见到她有点不对劲,关心的问:“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妃暄忍着:“我没事。”
周景看到她憔悴的样子,走了过去:“要是不舒服,我扶你回去。”
妃暄点点头起身,她对飞鱼说:“我先走了。”
“一拜天地。”媒人叫喊,林希和紫衣转过身,妃暄刚刚跨出的步伐却停留了,她目不转睛的盯着林希,问:“他是谁?”
“林希。”周景静静的看着她,他扶着她却看到她的右手不停的颤抖。
妃暄的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她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好难过。”她低头看着她自己的右手,很多零碎的片段不断浮现在她的脑海中,渐渐的,她的手不再颤抖,她走离了周景几步,而周景环抱的双手依旧落空在原处,眼睛一直看着那处,它是空的,或者它从来都不是真实的,过了一会,他才将双手放下。
妃暄却一步一步的走向林希,周景这时反应了过来,一把拉住了她,他的手紧紧的抓着她的手腕,说道:“你要看清楚,看清楚他的眼睛,他不认得你了,你要破坏婚礼吗?”他的话字字句句刺痛着她。
她顿时停了脚步,回过头:“她一定会记得我。”
妃暄用力甩开他的手,但是他仍旧紧握着不放,飞鱼注意到了他们俩神色不对,也只是蹙了一下眉头,妃暄狠狠的甩开刘璟的手,她的手腕已经通红了,但是仍在挣脱。
“二拜高堂。”
妃暄更加着急,她顾不上手腕的疼痛,却也知道周景为何要抓住她,这个婚礼不是玩笑,也不是两个人的事。她的眼睛已经通红,眼里满满的祈求,刘景的心不禁触动,这样让人怜惜的眼神,这样情深的眼神,他能不放手吗?就算日后有无法预料的后果。
“夫妻…。。”
“等一下!”妃暄的一声,让一切都听着了下来,连喧闹欢笑声都没有了。妃暄慢慢的转身,在最后一刹那,妃暄看周景是笑的,泪中有笑。
林希看向妃暄这边,紫衣头盖面纱不能看到发生了何事,只能用耳朵静静的听,林希只是淡淡的看了妃暄一眼,目光却落到了周景的身上,他朝着周景微微一笑,周景亦是。
妃暄一步一步的走近林希,林希看着她觉得奇怪,妃暄说:“你不能成亲。”
妃暄的这句话一出口,就引起一阵喧闹,众人窃窃私语,而最为关注的就是三大家族的人,赵岩说:“这下,王爷有麻烦了。”
“看看再说。”柳如烟说。
紫衣掀开头纱:“妃暄姑娘这是何意?”
“他不能和你成亲。”就是和旁人说话,她的眼睛也一直在林希身上。
“为什么?”
妃暄并没有答她的话,只是伸出手,想要去握林希的右手,林希骤然的缩回了手,他说:“姑娘,我不认识你,今天是我和紫衣的婚礼,请你祝福我们。”他的这句话远远的将他们之间隔绝,虽然是礼貌,语气却是又冷又硬。
此时,飞鱼挪动着轮椅到她身边,他说:“妃暄,有什么事情,等婚礼之后再说。”
“之后还来得及吗?”
林婶觉得情况不对,走到林希身边:“希儿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娘,我不认识这位姑娘。”
宾客的目光都在妃暄的身上,文博为了让婚礼继续下去,他站出来说道:“王爷,今日是小女大婚,希望景王能够实现老夫的心愿。”他知道妃暄和周景认识,两个人的关系也不一般,以周景的处事,他是绝对不会让人在这里胡闹的,现在的情况也是令人不明了,而他亦相信林希的为人,虽然只有短暂的相处。
周景走上前,他说:“既然人家都已经忘记你了,你又何必如此,如果今日破坏了这一切,他日后怪你的话,你会不会后悔你现在做的?”
妃暄说:“我再问最后一件事。”
“姑娘请说。”林希说。
“我想看看你的右手掌。”
林希迟疑的伸出手,妃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