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继室养儿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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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继室养儿经- 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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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玉娥以前仗着老太太宠她,吃食上头向来是没有节制的,因此养出了几分肥肉来,如今这两个月禁足下来,倒是少了几两赘肉,看上去窈窕了不少。
    “女大十八变嘛!过了今日,可就真的是大姑娘了,也是时候让你义母给你张罗婚事了。”徐老太太拉着孙玉娥起来,抬起头看了赵菁一眼。
    赵菁也跟着笑道:“已经是在物色起来了,老太太放心。”
    因孙玉娥哭过,这边丫鬟们又打了水来替她擦脸匀面。老太太亲自替她打散了长发、梳理整齐,让她跪在蒲团上头,看着她道:“过了今天,你就真的是大姑娘了。”
    赵菁上前,为孙玉娥挽上了发髻,将老太太赏的一支碧玉发簪带在孙玉娥的发髻上,小姑娘脸上顿时带着几分红晕,仿佛及笄的这一瞬间,就当真长大成人了一样。
    徐娴和齐嘉慧各自都带了礼物送给孙玉娥。徐娴送给孙玉娥一条自己绣的帕子,齐嘉慧则是给了孙玉娥一串自己串成的珍珠手串。往常孙玉娥哪里能看上这些东西,可如今瞧见这两样东西,眼眶都红了起来。
    “二妹妹,这是你自己绣的吗?”
    徐娴对孙玉娥还有几分害怕,可见她这样和气的问自己,便也点了点头道:“是我自己绣的,绣得不好,姐姐不要嫌弃。”
    “已经绣得比我好了……”孙玉娥以前就没好好学过女红,这些简单的花样,她也是不会的。
    老太太瞧着她们姐妹之间还算和气,只笑着道:“以后慢慢学就是,又不是一及笄就马上要出嫁的。”
    孙玉娥听了这话心里又难过了几分,想着如今孙家是彻底不管自己了,这出阁的事情,到底又是全仰仗老太太了。
    没想到当天晚上,徐思安却是回来了。不过午后孙玉娥及笄之后,老太太便让她回了玲珑苑去了。用晚膳的时候,徐老太太几次都想开口,可看着徐思安不苟言笑的表情,到底还是没敢提起这话来。
    赵菁却是看在眼底的,老太太是不想再关着孙玉娥了,她本来就是个喜欢热闹的,没有个开心果一样的孙女在跟前说说笑笑,实在有些无聊。徐娴性子静,想要让她嘻嘻哈哈怕是难的,齐嘉慧又太小,说不上几句话要玩要睡的。
    两人用过了晚膳从松鹤堂出来,赵菁便想着如何跟徐思安开口了。
    “侯爷,今儿是大姑娘的生辰。”赵菁说完,停下了脚步来,抬起头看着徐思安。
    徐思安负手静静的走了几步,这才转过头来,看着赵菁道:“那又如何,听说老太太不是给她办了及笄礼了吗?”
    赵菁就知道家里的一举一动完全逃不出徐思安的视线,便笑着摇了摇头,走上前去,伸手挽着他的胳膊,一壁慢慢的走,一壁道:“侯爷既然知道了,必定也知道老太太的心思。”
    “母亲就是太过心软了,那孙玉娥终究做过蛇蝎之事,倘若不给她一些教训,将来也是害人害己。”
    赵菁知道徐思安说的有道理,可再怎样,姑娘大的总是要出阁的。将来商议起亲事的时候,总会有人盘根问底的,要想孙玉娥嫁得好一些,到底还是要早些放出来的。
    
☆、第185章

夜里头风静悄悄的; 吹皱了荷花池上的一片绿水; 远处的廊檐下挂着几盏若隐若现的宫灯; 映着一片月光; 水波粼粼。
    赵菁停下脚步,伸手整了整徐思安被风吹乱的领子; 淡淡开口道:“侯爷,大姑娘如今十五了,左右也就这一年半载的光景; 说起来; 她毕竟是老侯爷的亲孙女……”
    当初就是因为这一点,徐思安才留了她在武安侯府; 可人既然已经留下了,总不能就这样真的不闻不问了。她若是当真能有几分改过之心; 侯府自然不能亏待她,这也权当是全了徐思安的一片孝心了。
    “既然你这么说,那就多派几个丫鬟盯着她,不让她再跟孙家的人有任何接触,让她还在老太太跟前敬孝罢了。”徐思安微拧着眉心,略低下头的时候; 便瞧见月光照着赵菁的脸侧; 低垂的睫羽像是振翅欲飞的蝴蝶一般; 忽闪忽闪的跳动着。他伸手抚上了赵菁的脸颊,话到嘴边的时候,到底还是咽了下去。
    徐思安已向朝廷请战江南; 只是这次一同请战的还有平西候史鸿峰,朝廷最后会派谁过去,虽还是个未知数,可不管如何,他终是做出了抉择。若是朝廷准他出征,他便要抛下自己刚过门的妻室和未出世的孩子,赶赴前线。
    第二日便是摄政王周熠的纳妾之喜,赵菁作为春秀在宫外的好友,必是受邀去参宴的。主持宴席的还是龚侧妃,赵菁过去的时候,便瞧见龚氏正忙着张罗宾客。
    周熠虽然位高权重,但在京城还算低调,且大雍皇室本就不甚繁茂,因此过来的宾客除了几家侧妃的娘家女眷,便只有孝宜大长公主、赵菁以及春秀的醒月楼的朱姑姑。
    虽然周熠纳妾,但龚氏心情尚佳,春秀再怎么说也不过就是一个宫女,如今能进摄政王府当贵妾,那还是仗着太后的面子。王妃之位虽然虚悬,可终究是落不到她的身上的。
    眼前最让龚氏愁的一件事情,便是早日能为周熠生下个一男半女来,只可惜不管是王妃生前还是死后,这摄政王府却再无人受孕。不过好在龚氏自己没怀上,别人也没怀上,总算是少了一些威胁。
    纳妾是没有迎亲这一说的,女眷们在正厅落了座,只等着新人的轿子到了,就被喜娘搀扶着从侧门进来,也没有拜天地这一说,只同正室敬茶,只是王妃如今已经去世了,便改成了对着王妃的牌位敬茶了。
    赵菁同朱姑姑也有些时日没有见了,两日私下里闲聊了起来,待抬起头的时候,便瞧见春秀穿着一身粉色的嫁衣,被喜娘扶着,从台阶上缓缓的走上来,竟是连红盖头也没有的。
    朱姑姑便小声凑到赵菁的耳边道:“嫁给摄政王又怎样,终究是个妾而已。”
    赵菁略略叹了一口气,便瞧见周熠也从门外进来,他穿着一身四爪金龙的蟒袍,竟是连喜服也没有换一件。而额头上溢出的一丝汗珠,倒像是刚刚从外头回来一样。
    龚氏便忙迎了上去,却不敢伸手替周熠擦去额头上的汗珠,只笑道:“瞧我们王爷,日理万机的,今儿这样的好日子也不忘了上朝,倒是差点耽误了吉时了,好在新人也才刚刚进门。”
    周熠冷着脸不说话,龚氏只让丫鬟递上了一块帕子,他从盘子里接了过去略擦了擦,坐在厅中的首座上。一旁放着的正是王妃的牌位。
    赵菁抬起头来,看着那黑漆牌位上写下的烫金字样,心里倒是依稀想起王妃去世前的样子来了。她那样恨周熠,却又那样割舍不下他。
    赵菁正想得出神,忽然间就想起那天王妃拉着自己的手道:“别……别让他去南边,那里有天罗地网……”赵菁猛地吓出了一身冷汗来,手中的茶盏微微倾倒,弄湿了她身上的一片衣裙。
    这不小的动静显然惊动了在坐的众人,周熠抬起头,就看见赵菁端着茶盏的指尖,滴下几滴茶水来。这茶水已经沏了好些时候了,倒是算不上烫人,可周熠却还是站起身来,大步走到赵菁跟前,伸手就将那茶盏接过了放在一旁,握着她的手腕道:“怎么样,烫到了没有?”
    赵菁略略一滞,对上周熠鹰隼一般的眸子,急忙就将手缩了回去,拿着帕子擦了擦指缝,摇头道:“没……没有烫到,多谢王爷关心臣妹……”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整个大厅的氛围都诡异了几分,就连一向长袖善舞的龚氏,也一时有些迷惘了。就算周熠喜欢赵菁,可如今她毕竟已是武安侯夫人了。
    幸好赵菁那一句臣妹说的即时,然而……此时最尴尬的,却是那位刚过门的新人。
    “王爷虽说疼爱侯夫人这个义妹,倒是也别把新人给冷了啊!”龚氏尴尬笑道。赵菁只是低着头,不去看周熠的神色,面无表情的拿着帕子轻轻的擦着身上的茶渍。
    周熠这才反应过来,直起身来,转身对众人道:“本王向来拿武安侯夫人当亲妹妹一般疼爱,要不然就不会收为义妹了。”
    若说方才众人的都同情的是那位新人春秀,摄政王这一席话出口后,众人的视线却不约而同的往孝宜大长公主那边看去。
    这世上只有她一人能算上是摄政王的亲妹妹,可她和摄政王之间的关系,却远不如那位武安侯夫人。
    孝宜大长公主很明显感觉到了众人的目光,只是不紧不慢的端起了茶盏,略略饮了一口,淡淡开口道:“我也很疼爱侯夫人这个妹子,更别说王爷了。”
    春秀向王妃的牌位敬过了茶,便被送去了姨娘住的院子。外头布置好的宴席也开场了,赵菁也在朱姑姑的劝说下,将方才的事情抛到了脑后去。
    但毕竟这样的场合也来了不少女眷,这事情若是传出去,终究是不好听的。
    “王爷方才太露骨了一些,你如今已是武安侯夫人了,他既安心认你做义妹,又这样……”用不知检点这四个字来形容周熠终究是有些犯上,朱姑姑便压下了话茬,又反问赵菁道:“你方才在想什么,怎么一副心神不宁的模样?”
    赵菁却是有口难言,她虽然跟朱姑姑坦露过自己并非赵勇的亲生妹妹,却也没有将自己身世的真相告知朱姑姑,有些话语,终究是难以开口的。
    “我只是忽然想到王妃临去的时候,我也曾来探望过她,想起来未免有些感慨罢了。”赵菁叹了一口气,终究低下头去,如今这一切也算是尘埃落定,自己嫁为人妇,魏明箴也回了国舅府,那珠泪夫人也得以在静慈庵颐养天年。世上的事情虽说难两全,但能如此也算是个不错的结果了。
    用过了午膳,宾客们便都起身告辞。赵菁和朱姑姑辞别了龚氏,也要回家去了。
    龚氏是个聪明人,单从周熠看着赵菁的眼神,便知道周熠对她的心思。可再有心思又能怎样,赵菁都已经是武安侯夫人了,还是皇上亲自赐得婚,她也不会再和周熠有什么瓜葛。
    “今儿招待不周,改日再请了侯夫人过来叙一叙。”龚氏笑着送她们出来,这厢正要往垂花门外去,却听见有小丫鬟进来传话道:“回侧妃,我们家姨娘想让徐夫人去榴花院坐坐。”
    榴花院是龚氏为春秀安置的院子,赵菁也有所耳闻,虽然新人头一天便想着见客似乎有些不妥,可眼下还未到入夜洞房的时候,她想见赵菁,便让她见罢了,她们两人是宫里的姐妹,有话要说也是常理。
    龚氏点了点头算是应允了,抬起头看了赵菁一眼,赵菁原是不想去的,可一想起王妃临去时候的那些话,总要想着法子告诉摄政王才行。按着王妃的说法,那些人必定是冲着周熠来了,先头徐思安去江南的时候赵菁也是放不下心来,后来却好歹安然无恙的回来了。虽然可以以徐思安骁勇善战做解释,却也未必不是因为那些人并不是冲着他来的,故而没有将那天罗地网留给他去?
    赵菁越想心里就越害怕了几分,这一次那些余孽却是挟持了一个城池的百姓,只为逼着周熠去江南,这里头必定有几分猫腻!
    “既然这样,那我去去就来,朱姐姐不必等我一起走了。”赵菁辞过了朱姑姑,跟龚氏招呼之后,便跟着小丫鬟去了春秀的榴花院。
    满院的榴花已经谢了,只留下郁郁葱葱的枝叶,小丫鬟领了赵菁进门,便瞧见春秀已经换下了喜服,穿着一身随常的浅色褙子,侧身坐在床下的靠背椅上。她看见赵菁进来,脸上却只有冷冷的一丝笑,同往日在宫里遇见自己时候的热络判若两人。
    赵菁略略觉得有些尴尬,笑着道:“今儿是你的大喜日子,怎么倒是把喜服给脱了,晚上还要行洞房之礼呢!”
    春秀冷笑了一声,淡淡道:“不过就是纳个妾而已,还在乎什么礼不礼的,我比不得你是侯夫人,明媒正娶的。”
    赵菁心下一冷,终究是觉得有些奇怪,又想起方才堂上那一幕,想来是春秀瞧见了,多少误会了她和周熠之间的关系。
    “你是摄政王的贵妾,京城之中,有多少人想要进这个门却尚且不能,你又何必这么说呢?”

☆、第186章

虽说只是纳妾; 可到底龚氏也没有怠慢了春秀。这新房是刚粉刷过的; 上好的红漆还透着一股浅淡的香味儿。房中的嵌大理石束腰红木圆桌上放着儿臂粗的红烛; 此时尚未点燃; 上头贴着的红喜子正随着微风轻轻的摆动着。
    小丫鬟送了茶进来又退了下去,赵菁没有伸手去端; 春秀却冷笑了起来道:“怎么不喝茶?是怕茶烫着手了,没有人来心疼你吗?”
    赵菁脸上的笑容陡然僵硬了几分; 却想着今日毕竟是春秀的新婚之喜,便按捺住了性子,仍旧端着笑道:“我方才只是不小心,并不是要故意破坏了你的好日子,你莫要放在心上。”
    “我如何会放在心上; 你是高高在上的侯夫人,而我只是王爷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妾室。”春秀低下头去; 有些意兴阑珊的扫过自己新染的丹蔻; 忽然又自嘲了几分,抬起头看着赵菁道:“那你呢?你为什么不嫁给王爷,你若嫁给他; 这摄政王妃之位; 不是非你莫属吗?”
    她说到这里忽然就顿了顿,淡漠如水的眸子透出几分阴狠来,冷笑道:“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你大概忘了,你以前是怎么喜欢王爷的; 是怎么日思夜想等王妃腾出了这个位置,再取而代之,可你如今却嫁给了别人!”
    这一席话犹如刀子一样一刀刀剜着赵菁的骨血,十年前那些点点滴滴她早已经抛去了脑后,却被眼前这人一点点的挖出来,告诉自己,曾经自己那样深爱过的男人,被自己抛弃了。
    “那些……那些事情都过去了。”她咬了咬唇瓣,看着春秀道:“无论以前怎样,十年前的赵菁和现在的我,是不同的。”她垂下眸子,再抬起头看春秀的时候,已经没有了方才的慌乱,“如今你是王爷的妾室,有些事情,我也只能同你说了。”
    春秀终究是耐着性子听赵菁说完了那一席话,她是知道赵菁的真是身份的,所以当赵菁说出那一番话的时候,她便知道赵菁不是在骗人。这世上唯一能让王妃吐露实情的,也唯有赵菁一人了。
    “你是说,王妃在临死之前告诉过你,不准王爷去江南?”她有些担忧的问道,心里却还是有些想不明白。
    赵菁依旧是秀眉深锁,只点了点头道:“我如今再想起这事情来,却是有些后怕的。”她捏着帕子暗暗分析,稍稍拧眉道:“王妃病重那几日,恰逢王爷要去江南亲政,可就在这之前,太医院的太医给王妃诊过脉,说的明明白白,还未到王妃病入膏肓的时日。”
    赵菁说完这些又是一阵沉默,丝丝的凉意从角落里的窖冰散出来,让人忽觉后背有些发冷。春秀猛然就抬起头道:“难道……难道王妃是……是为了不让王爷去江南,所以……”
    两人的视线忽的就触碰到了一起,春秀猛然站起来,往窗外看了一眼道:“不行,这事情一定要告诉王爷,江南虎狼之地,万万去不得。”
    “当初侯爷在江南的时候,我心里一直担忧此事,可后来看见他安然回京,我便把这件事情给忘了,如今想来,却是我错了,那群人想要对付的,一直就只有王爷一人。”赵菁抬起头来,眉眼中透出几分温婉来,看着春秀为周熠心急的样子,也知道她必定是喜欢这个男人的,便站起来拉着她的手道:“不管我和王爷曾经有过什么,如今他也只是我的义兄,而你却不同,你是她纳进门的妾室,是将来要和他生活一辈子的人,他是你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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