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有什么可求的?没有了,真的没有了,只要阿凤在他的一切都在,包括他的生命。
紧紧的拥着阿凤,他是不舍的放开,因为这几天当真把他吓坏了:他不敢去想那些不好的结果,可是那些不好的结果偏偏每一刻都在纠缠他。
他都不知道自己还能挺多久,幸好,阿凤找到了,阿凤就在这里。
阿凤微微一挣,江铭连忙松开她,然后大手轻轻的、飞快的在她的胳膊上来回的抚摸:“可伤到了哪里,可有哪里不舒服,可是哪里痛?!”
他的眼睛一点也没有离开阿凤,眼神中的焦虑与担心又一下子涌了出来:看上去阿凤是好端端的,但是事实上这几天阿凤肯定吃足了苦头啊。
“有没有被人下毒,有没有人威胁你?!”他轻轻握住阿凤的肩膀:“不要担心,有我呢,我在这里,一切都交给我。”
“你只要告诉我身体哪里受了伤,然后我带你回去好好的休息好不好?”他不想让阿凤再太过担心,所以马上又安抚她。
阿凤看着他的眼睛,那里还有一丝的湿润,忍不住伸出手去抚上他的脸,感觉到手指下的湿意:“你,哭了?”
江铭的身子微微一僵,在没有发现阿凤有受伤后,他的心安定下来:“可有哪里不好,阿凤?有什么不好就说出来,不能耽搁的。”
阿凤的手指轻轻的划过他的眼下:“你,真的流泪了?!”
江铭的嘴角抽了抽,眼角抽了抽,然后低下头却没有放开阿凤——现在任谁也无法让他和阿凤分开的:
“没有,我一个大男人,流的什么泪。”
那么丢人的事情,打死他也不会承认的。他会流泪?不会,绝对不会,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的。
嗯,就是鼻子还有点酸酸的,实在是太激动了。
这些年来,从来没有抱住阿凤的那种感觉,让他心无比的安定,让他感觉到老天的存在,且他的心是那样的幸福:就在那一刻,他确信他拥了整个世界。
阿凤看着他微笑起来,一面笑可是泪水却流了下来:“我、我这几天可想你了,每天只要暂时安全了,可以休息一会儿了,我就会想你。”
不说还好些,一开口说出她的思念,泪水就如暴雨根本收不住了,一发不可收拾。
“我好想你。想你能在我身边多好,可是想到你找不到我会太过担心吃不好、睡不着……”
江铭再次抱住了阿凤,泪水再一次不可抑制的流了出来,滴落在阿凤的头顶上,一滴又一滴。
“我们,不会再分开,永远不会再分开。”他轻轻的吻着阿凤的发:“是我不好,居然让你遇险,居然让你吃了多日的苦。”
“不是你的错。”阿凤抱住江铭:“可是,我们真的不要分开了,没有你我能活下去,可是我还是会想你,很想很想你。”
身边还有人在?他们两个人完全都忘掉了,他们现在只有彼此。
阿凤抬头,看到江铭眼中的泪水,带着泪的脸上又笑了:“你,哭了。”是确定的。
江铭给阿凤轻轻的拭泪:“没有。我说没有哭就是没有哭,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的,说不哭就不哭。”
“那只是,只是,”他看着阿凤的眼睛:“灰进了眼睛而已。阿凤,我也好想好想你,好想好想。”
他不会承认自己流泪了,这事儿对阿凤不会承认,对任何人都不会承认。但,这一刻让他流一流泪吧,只流这一次就好。
☆、193。第193章 信我不信
江铭不再让阿凤看他,再次紧紧的抱住阿凤,感受阿凤真实存在的那种幸福,其它的都不重要了。
阿凤也没有再挣扎,想要说的话说了出来,再让她说也说不出更多,也不再好意思说下去了:刚见江铭的冲动已经消了一些下去,所以她不好意思再那么直白的说出自己心意来。
一立一跪的一男一女被阿凤和江铭晾在了原地,两个人看着紧紧相拥的阿凤和江铭,心头真是百味杂陈。
蔡韦达终于确定了,阿凤没有骗他,她真的有未婚夫,而且看她未婚夫的身份还不低呢。
只是,这个未婚夫带着他那个未婚妻出现,是什么意思?要知道,他的那个未婚妻眼高的很,整个大楚她只看上了一个男人。
除了那个男人外,其它的男人根本就入不得她的眼,又如何能让她跟在身边,还能站在那里这么久也不出声儿?
蔡韦达看向了自己从前的未婚妻,脑子也就无比的清醒过来,缓缓的起身一双眼睛盯着她,眼神里全是戒备。
不了解那个美若鲜花女子的人,自然不会知道她有多么的心狠手辣,绝非能用带刺两个字可以形容之。
他盯着她,就是怕她在此时会伤到阿凤——他游目四顾,以他对其的了解,她绝不可能独自出现的,她的身边永远都带着能护她周全的护卫。
但是,一个也没有,只有她一个人。
那么美的一个女子,独自站在林边,风自林中吹出,吹起了她的长发,也舞起了她的长裙:她什么也没有说,甚至目光都收了回去,但是却让人在她的身上看到了两个字——凄凉。
孤单无助的凄凉。
“杨大姑娘,你倒真的敢自己前来。”蔡韦达说着话,握起拳头忍不住往前走了两步:“你是良心发现,想偿我一家上下的性命吗?”
阿凤终于想起了还有一个蔡韦达——本来,她就是要和江铭说蔡韦达的事情,但是被江一抱她什么都忘了。
她微一挣扎江铭就放开了她,随她的目光看向了蔡韦达。
江铭发现蔡韦达还真是个不错的男人:这个不错,当然是以他男人的眼光去看的,不论是蔡韦达的身材还是长相,在他看来都是上上之选。
蔡韦达不用说话,只往那里一站,就能让人知道什么叫做男人。
江铭发现自己很不喜欢此人。
不是因为蔡韦达是坏人,他一眼看过去心下就相信此人不会是个恶人,但他依然不喜欢此人。
没有原因,不喜欢就是不喜欢:第一眼,江铭看蔡韦达就不顺眼的,非常的不顺眼。
蔡韦达说过的话,此时江铭当然也想起来了,其它的倒也罢了,他相信阿凤会告诉倒底是怎么回事儿——但是蔡韦达对阿凤的那份心意,赤裸裸的让江铭想装作不知道都不成。
这么讨厌的人居然长的还不错,江铭就更讨厌他了。
蔡韦达几乎就在江铭看向他的同时,也转头看了过去:他早把江铭看了一个清楚,对江铭的长相,他很点看不上。
太漂亮了,漂亮的不像话,这哪里应该是男人应该有的相貌?
他在第一眼看到江铭的时候就不喜欢江铭,不只是因为江铭的长相,那就是一种直觉的反应:看到江铭的那一刻,他就讨厌此人。
无比的讨厌,同样没有理由。
相看两相厌啊,所以这两个大男人第一次眼神相对,虽然没有火花四溅,却并不怎么友善。
“在下蔡韦达。”蔡韦达还是先开了口,因为阿凤——他再不喜欢江铭,江铭也是阿凤的未婚夫,而他的性命为阿凤所救。
所以于情于理他都应该先开口:“是沐姑娘的义兄。”他说到这里看了一眼阿凤,接着说下去:“因为还有要事在身,他日再登门拜谢沐姑娘的救命之恩。”
他虽然说是阿凤的义兄,却一口一个沐姑娘叫的很客气。
江铭低头看了一眼阿凤:“沐姑娘?”他笑了一笑:“蔡兄客气了。既是阿凤的义兄就是小弟的义兄,几天来劳烦义兄代小弟照顾阿凤了。”
两人的话听起来都很客气,也没有什么不对,但是阿凤却感觉每一个字都杀气凛凛。
她本想开口否认蔡韦达所谓的义兄一说,但是想到刚刚蔡韦达所言,还有自己救其的所为,认为还是有这么一层义兄义妹的关系比较好。
阿凤想到这里抬头想偷看一眼江铭——她还真得不知道江铭能不能接受,万一江铭不能接受怎么办呢?
随之阿凤心中生出来的念头就是:我也没有做错什么,他不能接受就退亲!
但是,她的心里还是一痛。可是,当时不救人的话,蔡韦达就死了,自己真的应该看着他去死也不应该救人吗?
杨大姑娘轻移了两步:“蔡公子刚刚跪在地上做什么呢,听你的话,是想求娶宁国公主殿下吗?”
“如果我听来的话没有错,也没有理解错,你做了有辱宁国公主殿下清白之事?此等大罪,你还有脸站在这里和江公爷称兄道弟?”
她的话很严厉,可是出自她的口中,却没有半分的严厉之感,反倒有点怯生生的感觉,仿佛做错事情的人是她一样。
当然了,没有人会因为她这个样子而认为她做错了什么,只会对她生出怜悯来,对蔡韦达生出厌恶。
她说完后看向阿凤:“臣女杨氏玉兰见过殿下,殿下金安。”
阿凤有点吃惊的看向她:“你、你姓杨,你父亲是兵部侍郎?”
杨玉兰没有想到阿凤会知道她父亲是哪一个,但还是欠身应答:“殿下居然对家父有耳闻。”
阿凤看看她再看看蔡韦达,然后看向江铭道:“杨姑娘是跟你来的吧?我如果说,我和蔡公子是好人,这位你同来的杨姑娘是坏人,你信还是不信?”
杨玉兰的脸一下子白了:“殿下,是臣女发现您被蔡家逆子所挟持,才去报给江公爷知晓的,您、您千万不要被蔡家逆子所骗。”
“蔡家逆子可是朝廷的重犯。”她最终看向江铭,眼神里没有什么男女之情,有的只是清清楚楚的委屈:“江公爷,我、我真的没有做过对殿下不利的事情。”
“殿下几天来和蔡逆在一起,怕是已经被他所哄骗,万望江公爷向殿下好好的言说,还我一个清白。”
她说到清白的时候微微顿了顿,低下了头并没有看阿凤和江铭:但是所有的人都想起了蔡韦达刚刚跪在地上对阿凤说过的话。
他说:我并非是因为污了你的清白才想娶你——原话大家都没有记得一字不差,因为刚刚心情都很激荡,但是那句话的意思每个人都还记得清清楚楚。
☆、194。第194章 只需一句
蔡韦达吃惊的很,扫了一眼阿凤后就看向了江铭——那居然是宁国公主!
他真是做梦也没有想到。
如果早知道那是一位公主殿下,他刚刚还有那个勇气跪下求亲吗?他没有再想下去,因为此时想这些还有什么用。
而且,阿凤是不是公主都是他的救命恩人,这一点是不会变的,那他对阿凤的承诺也不会变。
四个人中,有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江铭的身上。
因为结果如何,全在他的一句话上:他相信阿凤,那么他就相信蔡韦达,自然不会再对杨玉兰有好脸子。
反之,那他不但会恨极蔡韦达,也会和阿凤翻脸相向。因为天下间的男人们都有一个共同点——头顶的帽子是什么颜色都可以,绝对不可以是绿色的。
阿凤和蔡韦达独自相处了几日,虽然她和蔡韦达并不是失踪后就在一起,但是他们在一起多长时间并不重要的,重要的是孤男寡女的相处。
正所谓是瓜田李下:你在瓜田弯腰、李树下伸手,对人说我不是想偷李摸瓜有人信吗?
现在,阿凤和蔡韦达在一起日夜相处,说他们之间没有什么,天下的人会相信吗?天下的人不会相信,就算江铭相信他能掩得了天下的悠悠众口吗?
不能掩住天下人的嘴巴,那今天的事情就会被人茶余饭后说起,那江铭的帽子不是绿的,在世人的眼中也变成了绿的。
他如果想要走出家门堂堂正正的做人,如果想和人交往不会被人耻笑,那他就不能和阿凤在一起。
兵不刃血!
蔡韦达的手握的更紧了,很想很想一拳打坏杨玉兰那张美艳无双的脸:就是这样的手段,他太过熟悉了。
杨玉兰没有说什么话,也没有指责他和阿凤如何了;就因为她没有直接指责,所以不管最终是什么结果,都和她杨玉兰无关。
杨玉兰永远都是好人,永远都像树上的白玉兰花一样的洁白可爱:不管她手上有多少鲜血,世人都不会看到的。
几句话,不管江铭信与不信都不重要了,江铭已经只剩一条路可以走,就是和宁国公主决裂。
蔡韦达垂下了头,不想再看江铭或是阿凤,因为他心中有愧疚。如果不是因为他,杨玉兰也就不会有机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他是喜欢阿凤,但是阿凤是喜欢江铭的。所以,他并不会因为阿凤和江铭决裂了,就会生出高兴来。
江铭摸了摸下巴,伸手揽住阿凤的肩膀,把她带回自己的身边——阿凤悄悄向外移了一步,当他不知道吗?
哼,不相信我,看一会儿怎么收拾你!但是面对杨玉兰和蔡韦达,他却不会让人看到他心底的想法。
“好人还是坏人?”他笑了笑:“阿凤,这些和我们无关吧?说蔡公子是谋逆之徒,我还真的不知道,杨姑娘可有官府的文书为凭?”
“口说无凭啊。如果有文书,那蔡公子是朝廷的要犯,我江某人岂能让其逃脱,必要拿他归案。”
他说到这里咳了一声:“但是没有文书,仅凭杨姑娘一句话,在下可不好动手的。总不能姑娘说谁是重犯,江某人就要向谁下重手吧?”
“动手的事情很难说的,刀剑无眼死个把人很正常。可是一个好人死在我手里,让我要如何向皇上交待?”
“何况现在宁国公主殿下在,第一要务当然是保护公主殿下的安全。所以,此事还望姑娘能给拿出个凭证来。”
杨玉兰眨着大眼睛看江铭,一脸的迷惑与不解,仿佛江铭所说是多么难以明白的话一样。
江铭却没有再看杨玉兰一眼,所以她脸上的神色自然也就无用了。
“蔡兄,你刚刚说有要事在身,小弟也就不相强你去见皇上了……”江铭并不想再和蔡韦达有任何来往,最好是老死不再相见。
蔡韦达却拱手道:“江公爷,”他说到这里,忽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公主殿下,臣有本要奏,求殿下和江公爷带臣进宫面圣。”
他却不想就此和阿凤分别:不是因为舍不得阿凤,当然也是舍不得了,但最主要的是他本来就是想见皇上的,却不知道要如何才能入宫。
现在阿凤和江铭在面前,他如果再不知道相求岂不是傻到家了?
江铭抿了抿唇:“嗯,你保护公主殿下有功,皇上应该有赏的。如果蔡兄没有其它要事,正应该和我们一起进宫面圣的。”
杨玉兰开口了:“殿下,他是谋反的人,见皇上就是为了刺驾啊。”
江铭闻言转头看看她,又看了一眼蔡韦达:“要不这样吧,是好人还是坏人,殿下和我都不关心。反正你们也拿不出官府的文书来,不如你们自己辩上一辩?”
“盏茶的功夫,”他扶起阿凤就走:“我们在那边等你们,你们如果确定好谁是好人、谁是坏人后,就过来我们一起进宫面圣。”
他才懒的在这里给他们两个人断什么官司:谁好谁坏你们自己辩吧,不行就打一架,谁赢了谁就是好人。
对,江铭没有半点责任的把杨玉兰丢给了蔡韦达。
杨玉兰上前扯住了阿凤的衣袖:“他、他一个大男人又会武,我、我怕,殿下。”她没有向江铭求救却向阿凤求恳。
楚楚可怜的样子还真很容易就让人心软。
江铭没有让阿凤开口:“我说兰儿啊,你不用害怕的,你我自幼相识,我还能不顾全你的安危?我看蔡兄绝不是那样的人,对吧,蔡兄?”
“还有,你就算信不过蔡兄,也信得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