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会成亲的,也总会有自己的娃儿,但是订亲这种事情还是要问过孩子才能决定。
阿凤不想也让孩子一出生就有个未婚夫或是未婚妻的:她的运气不错遇上了江铭,如果运气不好呢,那江铭这个未婚夫就会是她的大麻烦。
当然了,皇后绝对是疼爱她这个女儿,想给她一个保障的。
鲁柔柔痛快的点头:“行啊。反正只要他们是自己人就可以。”
阿凤这才自袖袋中取出一块玉佩来:“我身无长物,这是我在宫中一位相当于我长辈的人给的,我一直带在身边。”
她抚摸了几下,脑海中浮现了李女官那张有点清冷的脸。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阿凤就是在那张脸上能看到关爱,全心全意的关爱,没有掺杂半点其它的东西。
和牡丹对自己的好不同,也和肖有福对自己的不同。
“今天就给姐姐做信物了。”说实话,阿凤不知道这块玉佩贵重与否,但那是她心目中很重要的东西。
她给出去还有点舍不得,但是鲁柔柔给她的玉佩对鲁柔柔来说也是极为重要的东西。
人,要将心比心的。
鲁柔柔看出了阿凤对玉佩的看重,她接过来贴身放好才问:“阿凤,你在宫中还有长辈?是太妃吗?”
她听家中长辈们说,有位太妃待阿凤极好的。可是她经常进宫,也没有见过那位太妃几次。
如果不是有什么事情的话,她都要忘了宫中还有那么一位太妃的。
阿凤轻轻摇头::“太妃?我从来没有和太妃有来往的,你怎么认为有太妃会疼我?”她扯扯嘴角:“不是你认为的那种长辈,只是在我的心中她好像我的长辈一样。”
“好了,不说这事了,我们去见主人家告辞吧。他们,也完事了。”
阿凤看着郑小侯爷和江铭都背个大包过来,忍不住问江铭:“你们以前是不是经常这么做?”
江铭被问的挠挠头:“经常吗?”他问的是郑小侯爷。
郑小侯爷翻个白眼:“哪里经常做了,京城中不长眼的人没有那么多了。少的时候一个月能抢一次就不错,多的时候一个月也就两次。”
他很有点遗憾,遗憾京城之中长了眼睛的权贵子弟太多点。
阿凤不再问了,已经知道江铭几个人从前在京城那是什么人了:可是现在看江铭,怎么也看不出来呢。
就算都背着个包,江铭也比郑小侯爷帅气多了。嗯,这个人什么时候看都那么好看呢?阿凤心里嘀咕了一句。
江铭和阿凤并肩走着:“你是不是在想,我就算背个包也好看的要命?”他说完挑着眉等阿凤答他,很有几分小孩子要糖吃的意思。
阿凤偏不让他如意:“背个包还能好看的了?再说你本来就不怎么好看。”这话说的阿凤自己都有点心虚,唉,她不擅长说谎啊。
鲁柔柔回过头来:“阿凤,你说一说今天学到了什么——你如果没有学会的话,姐姐我们可以再带你去走两家。”
“嗯,要找个事儿还不难,很快的。”她说着打了一个响指,而郑小侯爷的眼睛都亮了。
阿凤看向鲁柔柔:“姐姐,你给我说实话,那天在宫中第一次见你,是不是你特意去见我的?”
“姐夫也不是真的要去请旨,不过是个借口罢了——只是姐夫你倒底想要做什么,我现在还是没有想明白。”
她一句姐夫可把郑小侯爷喊的开心了,却对阿凤的话无法回答:“那谁也不会知道,是家里老家伙们的意思,也不怕我被揭下皮来。”
鲁柔柔也没有再隐瞒:“那一天你可让我好找,居然去御花园烤鱼了。”
阿凤看着鲁柔柔:“也是家中老人家让你去的?”
“是。你不用问我,我也不知道他们想要做什么。在你被封为宁国公主后,朝中还没有明发旨意时,老家伙就有了这个安排。”
“只是让我们认识你,然后和你做朋友。我问了,他们只说年青人多在一起不对嘛,什么也没有对我说。”
“阿凤你也不用去问,问了也白问,他们不想说的事情你怎么问,他们也只会像你装糊涂。”
鲁柔柔看看前面:“已经不远了,阿凤你还是说说今天学到什么了吧。”
阿凤心中的疑问没有得到解答,但是知道鲁、郑两家人不会害自己,便也没有再深究下去。
“他们进宫去告状,我们就来抄他们的家,但是只抄小的,不管是打是砸只找韩家小一辈的下手,那此事就只是小孩子们的事儿。”
阿凤说到这里耸耸肩膀:“韩家的人还能为孩子的事情,大张旗鼓的去找人算帐吗?而且,我们是客客气气来,又客客气气走的。”
“小孩子斗气嘛,多大点事儿,他也好意思再进宫向太后、皇上提及吗?这个哑巴亏他们吃定了。”
她说到这里一笑:“我就想到这些。”
郑小侯爷看向江铭:“六妞儿啊,我看你悬啊,这媳妇不比你笨还比你身份尊贵,你以后的日子,嘿嘿,怕是还不如……”
他说到这里及时住嘴,还不忘偷偷瞄一下鲁柔柔:好险啊,差一点就吐出“哥我”两个字来,那才真是皮痒自找打呢。
江铭看着他似笑非笑:“还不如什么,你怎么不说了?”
☆、91。第91章 故人来
郑小侯爷当然不敢说,几个哈哈打马虎眼过去了。
不是江铭放过了他,而是韩老夫人迎了上来,他也只能暂时放过郑小侯爷,一脸郑重神色的陪阿凤走了过去。
韩老夫人再次拜倒在地上:她已经知道家中发生的事情,就算明知道再见到阿凤的时候也只能先跪下行礼。
“不知道家中几个孩子怎么让殿下不开心了,只要殿下吩咐一句,我自会打断他们的腿向殿下赔罪……”韩老夫人当然不是吃素的,一开口就夹枪带棒的。
她很清楚阿凤几个人为什么把韩斌三人的房间砸了,但她就是装作不知道,此事便可以到太后面前分说一二。
她,可是受害人。
阿凤打断了她的话:“等了好一阵子挺无聊的,也没有什么好玩的,看来一时半会儿他们也不会回来,我们这便向老夫人说一声回去了。”
“改天,等他们回来了,我们再来拜访。”她笑的很真诚,可是话里的意思老夫人听的很明白。
过几天,如果韩家不能让阿凤满意,她和江铭几个人还会再来一次韩府:做什么?当然是再砸一次。
韩老夫人提气正要说话,阿凤那里已经抬脚:“已经很劳烦老夫人了,本宫这便走了,老夫人不必相送。”
“如果老夫人非要相送,那就实在太客气了,本宫真的会有点过意不去。”她笑的浅浅的,声音也极和善,仿佛她不是阿凤而是天福和无双来到了自己的外祖家。
韩老夫人的话被堵在了嘴里,因为阿凤已经转身离开,她能做的只能是跪下行礼:“臣妾恭送公主殿下。”
阿凤的身份摆在那里,韩老夫人还能拦下阿凤不成?
不是不想拦,而是她在考虑能不能拦得下后,还是乖乖的送阿凤几人离开了:真要打,韩家的这些下人们还不够鲁大姑娘一人打的。
韩老夫人只能命人往宫里送信,把府中的事情告诉韩太傅;而此时,韩家的年青人也终于知道发生了什么,纷纷到韩老夫人这里问详情。
韩老夫人心中的那口气终于化成泪水流出来,把阿凤几人所为告诉自家的孩子们:既然是孩子们的事情,当然还要由孩子们来解决。
大人们出面真的不太好。
年青人当然是血气方刚,而韩家的年青人在京中横中走惯了,何时被人打进府来过?所以当即就汇在一处,带着人就直奔鲁王府而去。
只你们鲁家的人会打、会砸吗?我们韩家人也会——会功夫很了不起嘛,双拳难敌四手,我们这么多人看你怎么打。
所以韩家人那是气势汹汹,一路上马鸣人吼还真是热闹非凡。相比起他们来,阿凤几个回到鲁王府没有半点的响动:回去就没有惊动府里的人。
他们没有急着分赃,除了阿凤几个人都换了短打的衣衫,然后带着茶水点心水果到门房里坐下吃喝。
阿凤一看就明白了:“他们会打上门来?”想想也是,韩家人如今在京城中会怕谁?吃这样一亏,不打过来那些韩家的子弟以后也在京城怎么混?
话音刚落,就听到喧哗声,一大群人赶到了鲁王府门前。
鲁王府的门子都不惊慌,倚着门框看着那些人说笑:他们都是天天操练的人,自然是看不上这些只会嘴上功夫的公子哥们。
“给我冲——!”韩家子侄里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见人就给我打,见东西就给爷狠狠的砸!”
鲁王府?嘿,还真是倚老卖老,今天就让鲁王府的人知道,如今的京城是谁的天下:以后要学会夹着尾巴做人!
他的声音一落,众人提起缰绳就往里冲,结果马都进府了,可是人却留在了王府大门外。
阿凤看向一旁没有动手的江铭,江铭淡然的解释:“马也是银子啊,何况其中还真的有几匹是极不错的马,留在韩家可惜了。”
“再说韩家如此诚心诚意把马送上门来,我们不收老天爷都会生气的。”他说完看一眼门外:“唉,就没有个身手不错的,打他们真得不过瘾。”
韩家子侄被打的鼻青脸肿,不少人还是鼻血长流,人人在地滚来滚去的鬼哭狼嚎着痛:自有韩家的长随们上前伺候自家的主子。
一个照面,韩家的子侄们就败了,被痛打一顿后丢到了长街上。
郑小侯爷开口吼了一声“滚”,韩家子侄们虽然没有了马,可是却用比来时也不慢的速度离开了,不过几个眨眼的功夫,鲁王府的大门前就空旷起来。
阿凤有点意犹未尽:“接下来呢,他们还会做什么?是不是换我们进宫了?”她还是不放心宫里的鲁、郑两位老郡王。
郑小侯爷摆手:“接下来啥事也没有了。如果我们无聊,过几天等韩家把那三人的房间收拾好了,我们就再去一趟。”
“不过,韩家的人却不会再来找我们算帐了。”他扯了一下嘴角:“我们是练武的人嘛,粗人,对上读书的韩家人,就告诉他们一个道理——咱,只会用拳头。”
江铭接过话来:“宫里那些老人家们想争个对错,没有几个时辰是不可能的;而我们嘛,就在外面紧着折腾,折腾到韩太傅他坐立不安,嘿嘿。”
阿凤有点歉意:“都是因为我……”
“这话不应该你说。”江铭阻止阿凤接着说下去:“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有人敢算计,我就要让那些人知道被人算计是什么滋味儿。”
“所以,他们是在帮我,是我欠了他们而不是阿凤你。”他一指点在阿凤的鼻子上:“你也不欠我的,因为我是未来的驸马爷,为你做什么那都是理所当然的。”
“够了,你不嫌肉麻,我们还都是大活人呢,想冻死我们啊。”郑小侯爷无法再听下去:“什么欠不欠的,又不是外人。”
阿凤听的满心感动,十三年了,她终于知道了李女官所说的情义二字是什么滋味。
她靠自己也能解决这些麻烦,可是被人关心、被人保护的滋味儿:真好。
阿凤正想说话,眼睛余光看到一辆马车停了下来,很简单很干净的马车,却又透着一股子的豪华:马车的木料不说了,那都是上好的,做工更是精良到让阿凤赞叹。
在宫中,阿凤没有好东西,可是她见过的好东西却不少:这辆马车的做工比起宫中的车辇来只强不差。
“肥猪,大壮,你们不会忘了我这个故人吧?六妞儿活着回来了,为什么也不送个信给我?”
☆、92。第92章 我也是凤
马车里传出来的声音乍一听真得雌雄难辩:声音略哑,但并不难听。
只凭声音还真得不知道车里的主人家是男还是女,不过应该是江铭等人的发小:只有他们几个人的发小,才会用彼此的绰号称呼。
郑小侯爷的脸黑了,但是这一次他并没有开口骂那个称自己是猪的人:“你——”他说了这一个字,回头看向鲁柔柔,后面的话居然全吞了回去。
鲁柔柔抿了抿唇,走了两步道:“殿下远道而来,此时应该先去驿馆才对。我等,自会到驿馆和殿下叙旧。”
马车里的人笑了:“听起来,你们不欢迎我啊。想来,你们还是怪我是不是?真是一群小气的家伙。”
车厢推开,一只白嫩的小手搭在了门框上。
虽然还没有见到人,但那一只手已经足够让人生出无限的暇思来:细长匀称的手指,长长的、如玉般的指甲上涂着鲜艳的红色,和手背上的一截衣袖正好辉映成趣。
不用看到人,只看一只手就能让人认定马车里的人是个美人,这天下间也唯有一个人能做到。
那就是有天下第一美人之称的南丽国公主客南凤。
阿凤并不知道客南凤。她在深宫里生活了十三年,几乎就是与世隔绝的生活了十三年,她所知道的大楚之事都是宫人所说。
客南凤的名字阿凤是听说过的,但她并没有往心里去,因为那是一个和她注定不会有交集的女子:客南凤是和其弟弟在大楚国为质的。
客南凤来到楚国时已经七岁,直到她去年才离开大楚:那个时候她的弟弟已经成为南丽国的国君。
而客南凤为此付出多少便只有他们姐弟知道了。但是宫人们对客南凤极为不耻,用了一个词向阿凤形容过她:不要脸。
据说,南丽国的新任国君在大楚为质多年,登基之时也不过只有十二岁:能让南丽国那么多皇子都无法成为国君,是因为大楚国的支持。
客南凤探出了头来,一张脸也不是长的有多么的出奇,却都是那么的正正好好,让人一眼就感觉很舒服:这人,很耐看,越看越漂亮的那种。
“六妞儿,他们小气你不会也那么小气吧?还不过来扶我,真得让我自车上跳下去吗?我可是赶了几千里路才来到这里,就为了亲眼看到你真的活着。”
她脸上的表情有七分的情却有三分嗔,生动的就好像一副无比灵动的、无比漂亮的画。
客南凤还不忘向鲁柔柔打招呼:“大壮,你漂亮了啊。说好的,你们如果成亲的话,将来孩子要认我为义母的。”
她吐了吐舌头:“你们不要想赖,我的记性可是极好的。”
说着,客南凤终于自马车里钻了出来。她的身上几乎没有什么佩饰,头发就那么随便的一挽——乌黑发亮的头发就已经是她最好的佩饰。
她不顾形像的,也不管是不是在在街上,先举起双手大大的伸了一个懒腰:袖子自然垂落到了肩膀,露出了她一双吹弹可破的手臂。
“六妞儿,叫你呢,你没有带耳朵吗?”她伸完懒腰再次瞪向江铭:“我坐马车累的半死,快点扶我下去——我还要吃街头那家老铺的油茶,要多多的放糖哦。”
她最后一句话带着几分娇意,就像一个小妹妹在向大哥哥撒娇一样。
但是,她比江铭的年岁要大上一点儿。
虽然看不出她年岁大来,上天对她极为的宠爱,可是她实际的年龄比江铭、阿凤等人都要大一点点。
阿凤感觉自己被忽视了。
不是她突然之间变敏感了,也不是她最近得封为宁国公主而习惯成为众人的中心:那是直觉。
客南凤和郑小侯爷、鲁柔柔、江铭说着话,用一种非常非常熟人的、几乎可以说是亲厚如手足的态度,很自然的把不是和他们一起长大的阿凤排斥在外了。
阿凤就在那里站着,就立在江铭的身边,可是在客南凤的眼中却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