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享福享了这么多年,姐姐就吃苦吃了这么多年。现在,你不为姐姐着想,不为姐姐打算一下吗?姐姐说的有哪里不对,又有哪里不好了?”
“咱家和孤竹皇帝本就相熟,如今姐姐嫁过去就是亲上加亲,不好吗?姐姐这也是为小弟你着想啊,以后有了做皇后的姐姐,小弟你在大楚就能挺起腰来了。”
“免的做个驸马太过受气——有做皇后的姐姐,就算是长公主也要给你十分的脸面啊。”她的眼泪是说来就来,就像是随时都准备好了,只要想哭了泪水就能涌到眼睛里。
这份本事可是她在青楼里练出来的,凭此可以少挨很多打呢。此时,对付江铭等人,江益珊认为更管用。
江铭发现自己不可能让江益珊乖乖的离开,便大喝了一声:“不能,不可能!”他怎么可能由着江益珊牵着鼻子走呢,不要说是孤竹国的皇后,就算是大楚他其它的朋友都不可能让他把姐姐送过去为妻。
那是害人啊,他怎么可以害自己的朋友。
江益珊愣了一下,马上坐在地上拿出帕子来盖在脸上,双脚又蹬又踹,一双手交替着拍在地上:“我好苦的命啊,自小就没有了母亲,余下唯一的弟弟却嫌弃我啊,我怎么活啊……”
江铭的脸一下子黑成了锅底,看着大哭撒泼的江益珊却完全不知道如何是好:其它人一脚过去自然就知道老实了,可是江益珊他能打吗?
那是他的姐姐啊,那不是他江铭的仇敌。
铁瑛看着大哭的江益珊,扶着椅子爬起来,发现江益珊在偷看自己:虽然听上去她哭的撕心裂肺,事实上却一滴眼泪也没有。
江益珊之所以看着铁瑛,是因为有一份小小的得意在——她刚刚一说自己是孤竹国皇帝的未婚妻,就把此人吓得坐到了地上。
嘿,一句话就被人吓破了胆,应该就是此人的模样了。她真的很得意,所以才会在大哭中,还不忘注意着铁瑛,就是想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在惊吓中清醒过来。
铁瑛没有想到她根本没哭,如果不是看的清楚,只听那声音有人告诉他江益珊没有哭,他也不会相信的。
“那个,你先不要哭了。”他心中有个疑问:“他们也是为你们好。你想想啊,那可是皇帝,怎么可能想让他娶谁就娶谁呢,是不是?”
“再说了,他现在可不是好好的在做皇帝,而是被追杀离开了孤竹,将来如果有个万一你岂不是太惨了?你弟弟他们也是为你着想。”
他要骗个把人当真是易如翻掌,再加上江益珊又是个蠢的,所以他几句话就让江益珊爬了起来。
江益珊都不用擦泪,一张脸上的笑要多么神秘就有多么的神秘:“你们担心的这些以为我没有想过?我又不傻,哼,我比任何人都想的多,早就想到那些了。”
“所以,我才说让小弟三天之内搞定,然后我就过去伺候他嘛。”她神秘的笑容里又带上了几分得意,得意于她自己的聪明。
铁瑛后背不只是发凉了,感觉那小阴风是一阵又一阵的吹:“什么意思?”他问的小心翼翼,身子已经转向了门的方向——他准备随时走人了,因为江益珊简直就不可理喻嘛。
江家人,真就是他的克星啊,一个江铭就够了,现在居然还了一个江益珊:老天这是不想让他活的意思吗?
江益珊只是笑不回答,铁瑛向门口走了两步倒底不甘心:“你弟他们也想知道啊,你说出来他们才能知道应该不应该答应你啊。”
他说完就收到了两道恶狠狠的目光,无奈的他只好当没有看到。他不问清楚能成嘛,万一江益珊有什么打算,他早知道比蒙在鼓里安全多了。
为了自己和娥凰,铁瑛只能如此。至于江铭嘛,那可不就是你江铭欠我的,弄了这么一个姐姐来算计我。
江益珊闻言后当了真,回头看向江铭和阿凤:“我当然不是没有打算的,只要你能说动皇帝陛下让我过去伺候,我就一定能爬上他的床。”
一句话就让江铭差点把心口的血吐出来——大姑娘家,你可是还没有嫁出门的黄花大姑娘,什么叫做能爬上他的床?!
阿凤根本无法接话了,这样的一句话就算她不太乎礼教,也无法接口:这根本不是一个姑娘家应该说的话,不,就不是一个良家妇女应该说的话。
“有那么吃惊吗?你们放心,我肯定能成功,也不想想我是在哪里长大的?对付别人不敢说,可是对付一个男人,那是手到擒来。”江益珊一脸的得意洋洋还伴着神秘的笑容。
她还嫌自己的话说的不够仔细:“只要我爬到了他的床上,肯定就让他食髓而知味,再也放不下了——青楼里的姑娘们没有这点本事,怎么勾得住那些男人?”
“来楼子里的男人哪一个不是三妻四妾,哪一个不是美人环绕?可是他们为什么还喜欢到楼里找姑娘呢,那就是食髓知味了。”
“如此下来很快就会有身孕,有了身孕他还想不娶我。我就算同意,小弟你这个江国公能同意吗,你的姐姐是那么容易被男人占便宜的?”
她说到最后还挑了挑眉毛,看的铁瑛汗毛都坚起来了。
☆、545。第545章 孤竹之主
江铭的眼睛都闭起来了,因为实在是无法再看下去。
那可是他江铭的姐姐,嫡亲的姐姐;还是他生母在生他之前记到名下的嫡长女——如果当初江夫人能知道江益珊变成这样一个人,她还会把其记在名下吗?
“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下去了。”他摆了摆手:“来人,来人,请你们大姑娘回房。”他真的要没有脸再见铁瑛,真的没有脸再去和铁瑛称兄道弟。
他以后都要没有脸出门了,江益珊一日不改变,他江铭都一日不能做人:他倒是想做,但是他真的不知道江益珊允不允许他做啊。
江益珊推开了扶她的人,还看着江铭道:“我的事情最好不要让使唤人知道吧?让她们先下去吧,我说完了自然会走的。”
阿凤见她绝对不肯走,当着婢女们的面儿也不能对江益珊用强,只能挥手让人退了下去:已经很丢人了,至少只是丢到了铁瑛的面前,还没有让其它人知道。
如果让那些婢仆们知道,不用明天连那沙国皇宫里都会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
至于用强,那会让人误会的,还不知道经那些婢仆们的嘴巴传出去,再加上有人有那个心思兴风作浪,不用到明天所有人都知道江铭和她宁国公主虐待了江益珊。
她要说就让她说吧,反正也没有人能堵上她的嘴巴。阿凤给江铭了一个无奈的眼神,因为实在是没有其它的法子可想。
江益珊可不顾其它,还走近了江铭两步:“至于说到孤竹皇帝会死,嘿,死就死呗,有什么大不了的。”
此言一出,江铭和阿凤盯着她如同在看怪物了——这叫什么话?!你想要嫁的人会死,你还非要嫁过去?
“他现在不是没有死嘛,他现在不是活蹦乱的嘛。十几天、个把月他是不会死的吧?就算会,我们也要保证他在我有身孕之前不能死。”江益珊拍了一下自己肚皮:“有了,他要死就死呗。”
“死了也不见得就是坏事啊。你想一想,到时候我带着未来的孤竹国皇帝,你们两个也到孤竹国中帮我——那孤竹不就是咱们的了吗?”
“我就是垂帘听政的太后,你们就是那摄政的王候;这天下,还有谁敢给咱们半点脸色看?”她哼了几声:“所以,死活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有他的孩子。”
江铭呆住了,完完全全的呆住了,看着江益珊实在有点怀疑她是不是假的了——他江铭怎么也不应该有这样一个姐姐啊。
能想出如此的点子来也就罢了,还能在众目睽睽之下说出来:她的心得有多大啊!江铭看着江益珊,忽然感觉脖子后面有点凉,仿佛能看到自己的死期了。
当然不是他想死,把江益珊带在身边、或是丢在外面,都可能会让他江铭有杀身之祸:因为此女的脑子显然同其它人是不一样的,神都不知道她下一刻会想出什么点子来,又会闯下什么祸。
无双这一招真高。何用其它人,又何有千军万马,只要一个江益珊就足够收拾他们一群人的,而且还兵不刃血啊。
江铭在这一刻终于明白了无双的险恶用心,对其越发的提妨起来;因为无双显然擅长杀人不见血,他如果不上心,天知道什么时候会被无双杀死。
此时的无双在宫中连打了几个喷嚏,让她有点怀疑天福是不是在骂她了:除了天福外谁还会骂她?就连阿凤和江铭现在也不会骂她的,一定会把她当成了好人。
如果她知道此时江铭对她的想法,她肯定有把江益珊杀掉的念头。因为无双为了找到她可是费尽了心思,没有想到最终没有让江铭对自己生出好感来,反而还增了戒心。
阿凤看一眼铁瑛:“我们、我们去孤竹?不去,为什么要去,我们在大楚挺好的。”开玩笑,只要做皇帝的人总会多疑的,让江益珊再说说铁瑛可能真的会防备他们小两口。
铁瑛听的直点头,他除了点头外也实在不知道还能做点什么:“说的有道理,很有道理,以后孤竹可就是你们的了。嗯,是你们的了,不错,很好。”
他连赞了几声,连江铭都忍不住叫道:“你怎么能相信几句胡说八道?!”
江益珊不乐意了:“我哪里有胡说八道,我是真心如此想的?怎么样,很周详很好的主意吧?我可是用了吃饭的功夫才想的如此周密。”
“我们姐弟被江家人赶出来算什么,日后让他们看看我们成为孤竹之主,让他们悔的肠子都青了吧。”
铁瑛重重点头:“就是,你们成了孤竹之主,江家其它人肯定爬也要爬到你们面前跪下认错的。”有人就在他的面前谋划着他的国家,这让他看着江益珊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恼怒,反而只有好笑。
“江铭你这人太古板了些,尤其是近来越来的不知道什么叫幽默了;还是令姐好啊,令姐很能让人开心。”
他拍了一下衣袍抬脚就走:“我心情大好,就饶过你小子这一次吧。嗯,孤竹之主啊,这事儿咱们有时间要好好的吃杯酒聊一聊。”
江益珊看着他:“聊什么?你不要走,你知道我的秘密了,不能让你就这么走了。”
要杀人灭口?铁瑛看了一眼江益珊:“聊什么啊,聊你们成为了孤竹之主后,我要送什么为贺礼啊。肯定要备一份厚厚的大礼,因为我要抱紧你们的大腿才成。”
“靠山啊,大靠山,做生意就喜欢找个靠山。我相信,这世上不会再有比你们更大的靠山了。所以,成功之日定要备厚礼相贺。”
他说到这里对着江铭一拱手:“不备一份厚礼都对不起我们称兄道弟这么久,对吧?反正兄弟嘛,我的就是你的,你的也就是我的,不用分那么仔细了。”
江铭连忙声明:“要分清楚,一定要分的清清楚楚才成。”其它的都好说,但是孤竹国那肯定是铁瑛不是他江铭的;这一点必须要分清楚,还有他江铭也没有那等雄心。
江益珊却插嘴道:“当然要分清楚了,什么叫他的就是你的?他是我小弟,但我的还不能是他的——孤竹应该算是我的,嗯,我们三人的。”
“你送再厚的礼,和我小弟交情再好,那孤竹也不能变成你的;有你的一份也不可以,你想也不用想了。”她说完还用力的瞪了一眼铁瑛。
☆、546。第546章 如花似玉的脸
江益珊也不是完全的没有脑子,在她看来,以她小弟的权势,眼前这个和她小弟做生意的人,如果不能信任当然就是杀了灭口。
大楚的江国公杀个把人,不算什么大事吧?还有,她对铁瑛没有半点好感,因为害她把其当成了孤竹国的皇帝陛下。
因此,她对铁瑛有着明显的敌意,尤其是在听到铁瑛所说的抱大腿一事,她就更讨厌此人了。
铁瑛听完江益珊的话眨了一下眼睛:“绝对没有我的份?”那可是他铁瑛的,现在还是他铁瑛的,因为就算是背叛了他的那些人,如今也不敢对孤竹臣民说已经把皇帝赶出孤竹了。
所以,孤竹国现在的皇帝依然是铁瑛,虽然政令已经出自他人之口了。嗯,不过孤竹的的大军还在铁瑛的手里,这让铁瑛才有底气认为自己还是皇帝。
他铁瑛从来要的就不是那个名义。而他如果不是受了极重的伤,也不可能逃出来找江铭和阿凤的,早就联络大军平叛了。
现在,他不过是有点小小的麻烦,居然被一个妇人指着鼻子说:孤竹没有他一份,一点儿你也不要存非份之想。
真的,不论是孤竹的人还是其它国家的皇室,还没有一个人敢对铁瑛如此说过。
江益珊用力点头:“绝对没有。”说完她看向江铭:“此人信得过吗?”她暗示的意思就是,信不过就杀了吧,千万不能让此人出去胡说八道。
江铭拱了拱手:“陛下,我的皇帝陛下,算我求你了好不好?我怎么也是你的妹婿吧,你就高抬贵手吧。”他拿江益珊暂时没有法子,要教也不是一两句话的事情。
反正算起来他和铁瑛也不是什么外人,干脆就求求铁瑛——你老人家快点走吧,不要再玩了,再玩兄弟我就只能挖个坑把自己埋起来了。
铁瑛摸了摸下巴:“应该是我求你才对嘛,孤竹已经没有我的份儿了,以后要图谋个落脚之处,还要你们小夫妻可怜才成啊。”
他说完看向江益珊:“大姑娘刚刚就是这样说的,对吧?好了,我也要去看娥凰了,忙的很,就不和你们闹了。回头,回头咱们再好好的聊。”
铁瑛也没有再隐瞒自己的身份,转身抬脚就走了;和江益珊真的着恼生气犯不着,因为那就是个不懂事的妇人,他铁瑛还没有那么无聊和一个妇人一般见识。
他最后的话根本不是威胁。在这个世上他信不过谁也绝对信得过江铭和阿凤——哪天江铭真想做皇帝,江铭也不会对他铁瑛下手的。
所以,那就是个玩笑话。很少能有这样的机会看江铭进退不得,他岂会错失良机?今天如果不是挂念着还没有完全好转的娥凰,他是绝对不会离开的。
说实话,铁瑛走的时候真的是恋恋不舍,感觉自己放过了这个机会,怕是有生之年都不会再有这样的好时候了:能捉弄江铭且让江铭没有招架之功,真的、真的太难得了。
江益姗完全愣住了,但也只愣了一会儿就猛的转头看向江铭:“他就是孤竹皇帝陛下?!”她还是有点不敢相信,其中的原因就复杂了。
又想他就是,但想到刚刚自己所说的话,她又巴不得此人不是。
“他真的是孤竹国皇帝陛下?!”这句话不是重复而是江益珊在问阿凤。虽然她的话问的迫切,可是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要的答案是什么。
江铭的脖子很僵硬,所以点头点的很辛苦;阿凤的脸上全是苦笑,看着江益珊实在是不知道说她什么好:“那还重要吗?”
是啊,不管铁瑛是不是孤竹国的皇帝,江益珊说了那么多后,此时再确定其身份还有必要吗?只要还有一点脑子的人,就绝对不会再问了。
问了,是与不是那不都是自打嘴巴,那不都是自找没趣嘛。
江益珊闻言再次看向铁瑛,见他就要踏过门槛了,大呼一声:“你站住!”她一面说一面向铁瑛跑了过去:“陛下你不能就这样走了,你一定要给我一个说法!”
青楼女子的脸是最厚的,刚刚可以指着你鼻子骂娘,回头看在银子的份儿上,就可以打着自己的脸骂自己的娘:只要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