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小天,你就不想找到忘忧的解药了?”阿凤看着傅小天,声音不算大听上去更容易让人放下戒心:“你要找到解药的配方,除了我之外你还有第二个人可以试药吗?”
傅小天马上摇头:“没有了。”他说完后看向了一眼江铭。虽然此时他还不太明白阿凤的意思,但是能感觉出来他需要在江铭和阿凤之间选一个。
他不想选的,他还是宁愿三个人打打闹闹的在一起,也比现在要强太多了;但是,他师傅早就教过他,有太多事情都不会如自己意,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其中让自己舒服些。
傅小天叹口气走到江铭跟前,把匕首拔了出来。没有血喷溅开来,是因为他的手法老道,且他炼出来的药当然是世上难寻的上好伤药。
阿凤的眼角抽了抽,没有想到傅小天居然对江铭如此的好:江铭此人当真太卑鄙无耻了,把傅小天哄的几乎要把江铭当成大哥了。
想想自己,原来自己何尝不是把江铭当作好人呢?她转过头去:“傅小天,你自师傅死后,就算再想一心一意琢磨你的毒、你的药,是不是也不可能呢?”
“你要吃饭还要穿衣,天冷了屋里要用炭,天暖了屋里还要用冰——你是不是很为这些而头疼?这些琐事占去了你太多的时间了,让你根本无法专心是不是?”
傅小天抬起头来:“你怎么知道?”他真的要被这些事情烦死了,可是没有了师父也没有师叔的他,只能靠自己。
阿凤看着他:“我是公主,你想要不停的给我吃药,想没有想过我的父皇会不会同意,想没有想过大楚的臣民们会不会同意?”
“如果你是我的驸马,那你炼药给我解毒,不过就是夫妻间的事情,只要我同意谁也不能多说什么;还有,你成了驸马就再也不用去为琐事操心,所有的一切都自会有人为你备好。”
“你只要每天专心的去琢磨你的毒就可以,不用为银子发愁,也不用为和人打交道而发愁。大楚的驸马爷,想要什么样的药都会有,只不过就是时间快一点或是慢一点的区别罢了。”
傅小天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当真?!”他从来没有想过做驸马会有这么多的好处,如果早知道的话,他说什么也要去迷倒一位公主殿下,从此之后岂不是高枕无忧了。
当然不是真的。做驸马也有做驸马的应酬与难处,绝对不可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但阿凤绝不会告诉他。
“当然是真的。”阿凤的头点的很郑重:“所以,你做我的驸马绝对不亏。”她看一眼江铭,心里琢磨着——自己和傅小天离开的时候要不要再补上一刀?
她会如此想,其实心底就已经有答案了:如果不是她不想再补一刀,如果不是她不想看到江铭死,她又为什么会去想这种问题?
因为她听到了江铭和客南凤设计的毒计,此时江铭落在了她的手中,自然是除之而后快:何况她已经动手和江铭已经成为仇人,难道还要等江铭伤好还报仇杀掉她吗?
傅小天站了起来:“好,那我做你的驸马。你说话可要算话。”
阿凤点头:“不过,你要听我的话,然后我回到大楚后咱们马上大婚;如果你不听我的话,那我还会另选驸马的。”
傅小天为了将来的衣食无忧,为了能顺利的找到忘忧的解药,很高兴的点头把自己卖给了阿凤:他是完全没有机心的,所以连个条件都没有讲就把自己卖了。
阿凤此时看向江铭:“现在,傅小天是我的驸马。”你江铭,和我没有半点的关系!
☆、385。第385章 不能说
阿凤看着江铭的眼睛,本想说的话还有更多——回答江铭问出来的话嘛。
可是江铭衣袍上那妖艳的红色,让她的心里生出莫名的东西来,堵的她只说出了那么一句话,听着很想是堵气的话。
事实上,阿凤就是想告诉江铭,从此之后咱们一刀两断。你江铭不再是我的驸马:这一点她能确定,因为客南凤和江铭不就是要利用这一点嘛。
她不想再被江铭利用。还有,她很确定自己无法再刺江铭一刀,哪怕是再有一次机会,哪怕她可以下手一刀就让江铭毙命:她做不到了。
那一刀刺下去后,她感觉自己的生命都被斩掉了一半;那种痛绝非是心碎可以相比的,她不想再体会一次。
江铭欠她的,她给了江铭一刀就算两清了吧。是不是真的两清了,能不能两清,已经不是阿凤能考虑的,她也无法想清楚这个问题,只是很想两清。
从些之后她和江铭再无瓜葛,从此之后她和江铭不再见面:老死不相往来。或者江铭会伏诛,但是她并不想知道:半点江铭的消息她都不想再听到。
要杀江铭其实不难,最难的是她无法过了自己心底的那一关。她很清楚,如果不是自己心一软,那匕首肯定会全部刺入江铭的身体,而不是只刺入了大半。
她的伤心与她的心底的软弱,不足为外人道,自然也无法让人理解;她自己都理解不了。
江铭闻言抬起头来:“阿凤,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他说到这里咳了几声,勉强站了起来:“你只要记住一句话,永远也不要忘记。”
他的话没有说完,因为他要阿凤记住的是什么还没有说,却和傅小天如同两团风扑向了两个方向:他们扑到的时候那里也有人影要跃起,却晚了。
在傅小天的轻功下,还没有人能跑的过他,自然也就逃不掉;至于江铭,他的确是有些虚弱,但还没有弱到站不稳,刚刚不过是为了骄敌。
阿凤很吃惊。她没有想到周围还有人,而且江铭还会和傅小天动手——那些人应该是自庄子里出来的吧,可能就是为了寻找她。
庄子里的人就是江铭的人啊,他为什么要出卖他们?只为了取信她吗——可是,她根本没有发现那些人,如此做真的有那个必要吗?
还是说,这已经是江铭最后的手段,为了要取信她才会故意如此做:为得就是让她相信,他江铭和庄子里的人没有瓜葛?
阿凤眨了眨眼睛,如果真的没有瓜葛又何必证实呢?江铭越是想证明什么,就越能证实一件事情:他还在想骗取她的信任罢了。
那两个人捉到了,可是却没有问出一个字来,因为那两人已经死了。
在江铭和傅小天捉到他们后,他们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居然自尽了。傅小天丢掉手中的死人:“我还以为能问出点什么来呢。这些人,还真干脆。”
江铭回身看向阿凤:“你只要记住一句话就好,”他没有理会死掉的两人,反而接上了刚刚的话:“今天所有的事情都不是你的错,不管你做了什么都不是你的错。”
“阿凤,你不能伤害自己,因为那还不如直接让我死掉更好些——那才是对我最重的惩罚,比剜了我的心还要痛,那才真是要了我的命。”
“我的话你要记住,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我的命是你的,你的命也是我的;你能伤我、杀了我,却不能伤自己也不能杀了自己。”
他很认真的。因为失血脸色有点白,唇上都没有多少血色,可是一双眼睛却无比的认真,盯着她的眼睛在等她的回答。
阿凤看着他的目光,心底一点一点的软下来,然后她猛的合上眼睛,扬手给了江铭一记耳光:“你能不能不要再骗我?!”
她真的再也受不了了。
她宁可江铭直接拿刀放在她的脖子上,她宁可江铭现在就按献给客南凤的计策来谋害她:她只要江铭的真面目,不要再面对深情如许的江铭——那些深情总是能打动她!
可是阿凤却无比清楚的知道,那都是假的,假的!那是假的啊,所以阿凤的心如刀绞,她真的不能再看江铭那双眼睛,那双可以乱真的眼睛,就仿佛她真的是他心尖上的人。
“江铭,我都听到了,一个字不漏的听到了!我知道你和客南凤在图谋大楚,我知道你想要利用我、谋害我,甚至是连我将来要降生人世的孩儿也不放过!”
阿凤的泪水奔涌而出,所有心中的苦与痛都奔涌而出:“我都知道了,江铭,算我求求你,不要再装了,永远不要再在我面前装了!”
江铭的眼睛微微一眯:“客南凤?!”他回头看了一眼庄子,现在他终于知道这庄园是谁的了——本来他就在怀疑此事。
阿凤在山上消失了,除了客南凤之外他想不到第二个人;可是,自那天起客南凤也消失了,他和傅小天找了这么久也没有找到客南凤。
想不到,客南凤却躲在这里,还是带着阿凤躲在这里。他还不清楚客南凤对阿凤做了什么,但是阿凤今天的所为有了答案:和客南凤脱不了干系。
江铭的嘴唇微微动了动——他想明白了一半儿,下意识的就想告诉阿凤,可是话到嘴边看到自己身上的伤他又闭紧了嘴巴。
如何说呢?此时让阿凤知道她是被客南凤算计了,那她会不会生出悔意,甚至会痛恨她自己敌我不分?他所求只是阿凤的平安喜乐,最不想看到的就是阿凤受到伤害。
此时他开口真的好吗?江铭最终认为不好,所以宁可阿凤再误会他一段时间,也要让阿凤有段冷静的时间。
嗯,他还要想个法子能让阿凤面对此事而不会做出伤害自己的举动来:他刚刚对阿凤所说的话,就是怕将来阿凤记起现在的一切而生悔意。
不管阿凤在哪里,不管在阿凤身边的是不是他江铭,他江铭就是想要阿凤平平安安的。
至于他自己:如果阿凤开心他自然会高兴,如果阿凤平安他自然会心安;所以,他只要阿凤好好的就足够了。
☆、386。第386章 第三把火
听到在江铭嘴中吐出来的三个字,阿凤微微的一愣:太冷了。
那种冰冷绝对不应该自江铭的嘴中出现,因为客南凤才是江铭心尖上的人啊:就算是装,也不可能装的出来这样的冰冷。
“对,就是客南凤!”她当然还是认为江铭在骗自己,所以她大声的道:“现在你还有什么可说的,不会认为你继续装模作样就可以再骗到我吧?”
阿凤伤心的转过身去,因为就算她再痛那泪水也只是为自己而流,同江铭没有半点关系:那为什么还要让他看到?她不愿意自己如此软弱的一面让江铭看到。
从前她当然不介意,因为那时她当江铭是自己人。
“江铭,你欠我的,一刀也了断了。以后你是你、我是我,永远不要再在我面前出现。”她咬牙丢下这样一句话,没有其它的纠缠,转身就向马匹走去。
傅小天看看江铭又看看阿凤,听的是一头雾水;他感觉两个人都有话没有说完,至少阿凤也不应该就这样转身走吧,是不是应该再指责江铭几句?
阿凤当然不会和江铭算什么帐:两个人之间如果还有情在,那自然就有各种的帐在;如果两个人之间什么都没有了,再说从前的一切还有意义吗?
不过就是让人听了感觉好笑,不过就是让男人听了心里得意——我是多好的一个男人啊,天下间的女人只要我愿意都会跪倒在我的脚下。
她不想让江铭得意,更不想让自己失去最后的尊严,了断就是了断,一句话就足够;那些从前的事情只是回忆,此时根本不必提一个字。
她不喜欢纠缠不清,所以她才会转身转的干脆,走的那样决绝。
江铭的唇抿的更紧了。他知道阿凤的心一定在痛,可是如果此时让阿凤知道真相,只怕阿凤便不只是痛了。
他压下了想要挽留阿凤的话,只是给了傅小天一个眼神:是托付也是警告——好好的照顾阿凤,一定要照顾好阿凤。
他会去找他们的,分开只是暂时的。
傅小天想要笑一笑,可是看到江铭眼底的痛,再看看他身上的血,最终他的笑消失了;他只是沉默着一抱拳跟上了阿凤。
嗯,以后自己就是阿凤的驸马爷?!他琢磨着:可是江铭显然还会再回来的,到时候他和江铭又是什么关系——是不是要兄弟反目成仇了?
傅小天有点纠结了。
阿凤不知道傅小天在想什么,她也没有心思去理会傅小天在想什么,因为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能让自己不回头,不再去看一眼江铭。
那个男人为什么在她的心底扎根如此之深?在他做出了那些事情后,她居然还不能真正的把他自心底抹去。
这让她对自己很生气,认为自己太过没有出息了,对这样一个坏男人还要念念不忘。
马儿带着阿凤和傅小天走远了,林外只余下一个江铭:他的目光还在跟着阿凤,虽然阿凤早已经走的不见了踪影。
直到亲兵们出现,江铭才回过头来;他的脸上再也没有表情,只是冷冷的盯着不远处的庄子。
江铭冷冷的吐出了一个字来:“烧。”不需要去搜什么,也不需要去找什么,他只要一把火烧了这庄子,有什么人逼不出来的?
一声令下,亲兵们就活动起来,不多时庄子自外向内主燃起了大火来:只有一个地方没有火,庄子的大门处。
而江铭带着人就端坐在大门不远处的大石头上。他身下铺着虎皮,身上披着黑色锦锻的大氅,虽然是坐着却有一种霸气向人扑去。
此时的江铭已经和在阿凤面前的江铭完全不一样,此时的他一身铁血气息,面前就算有千军万马,在他的眼中也不过是死人而已。
庄子里的火刚扑灭不过半个时辰左右,客南凤也刚刚才躺下休息:她想明天再离开,因为她在等阿凤离开庄子的消息。
她在想,如果此时的阿凤遇上了外面那个真正的江铭,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形;想到两人反目成仇,她心里就如同喝了半斤美酒一样,岂是一个爽字能形容的?
客南凤还在想好事儿的时候,丫头奔进来报庄子走水了,让客南凤赶快避一避。
一个晚上三次失火!客南凤真的有点按捺不住了:“宁国公主已经逃走了,此时走水又是因为什么?!”为了谋算阿凤损失几座院子她还能忍。
可是这样的事情一而再、再而三的不断重复,她再好的性子也忍不了。
丫头的脸色都发青了:“大火是自庄子外面烧进来的,火热非常猛;听侍卫们说,是有人有意为之,根本就无法自火中逃出去。”
客南凤闻言脸色一变,推开窗子一眼,入眼的全是红色的火舌,她猛的转身:“跟着宁国公主的人呢?”
她不相信阿凤能有这样的手笔:阿凤有这个心可是她没有这个力,此时在外面火烧她庄子的人不问而知。
如果江铭和阿凤遇上了,那此时他们两个人肯定已经打死打活,江铭又怎么可能有这个闲心来烧她的庄子?没有遇上不太可能,因为阿凤刚刚离开江铭就到了,那个江铭又不是傻的。
发现了阿凤的踪迹会不追上去,根本就不会来得及管她的死活。
丫头摇了摇头:“侍卫们说,已经发了暗号,可是却一直没有回音。不知道是出了意外,还是走的远了。”她说完看了一眼客南凤。
客南凤一掌甩在丫头的脸上:“你看什么看,有什么可看的?你也想看本宫的笑话,真就是吃熊心豹子胆。”她说着话推开了门,门外早已经站满了人。
每个人的脸都在火光的照射下显出了红色来,却没有让人有红光满面的想法:因为那些人的眼光太过慌乱了。
“整个庄子都被人放了火?”客南凤不相信没有生路,因为江铭如果是冲她来的,绝不可能只是想烧死她。
江铭只是想逼出她来。
“那个戏子呢,让他藏好了!如果此时让人发现了形迹,不要说本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