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国公主抬头看着宫中的一片赤红,想到自己的名份在这一两天内就会定下来:她是凤还是锦鸡,就在这一两天里决定。
而阿凤和江铭,她有什么办法对付呢?江铭的身手极好,她的人根本不是对手;而阿凤的身份摆在那里,在她和阿凤面对面亮明身份后,她发现被阿凤压的死死的。
如此,她有办法能对付这两个人吗?好像没有。
霎间,护国公主的心里就转过了千百个念头。
阿凤扯了扯嘴角:“你是不是认为传个圣旨很好玩儿?再这样胡说八道,不要说我会好好的教你规矩。”
她说完对江铭一点头:“走了,哪里会有什么旨意,骗人的。真有旨意,刚刚就拿出来了,何必还要喊一句才拿出来呢。”
“那个父皇虽然不好,但是做皇帝还是不错的,圣旨岂会胡乱给人。”她说完又瞟一眼护国公主,在其神色间捕捉细微的变化。
阿凤的心微微一沉,感觉到江铭的大手紧了一紧,抬头看到了江铭那双温暖的眼睛。
是啊,就算护国公主手中真的有圣旨又如何呢?江铭不会丢下她不管,就如她永远也不会丢下江铭不管一样。
没有什么可担心的,这世上已经无人能分开她和江铭两个人。
护国公主看到阿凤和江铭再次要离开,此时她也看到了一个人:铁瑛,孤竹国的太子。
铁瑛没有见过她,可是她却见过铁瑛,也早早对这个男人生出了好感来——就凭太子殿下的身份,京城之中有多少贵女会不对其生出好感来呢?
她终于决定把圣旨拿出来了,因为太子殿下来了嘛,和皇帝在这里也没有什么不同;在她看来,太子在比皇帝在还要好。
因为她可以替铁瑛把江铭赶走,相信铁瑛会对她生出感激来的:是的,她知道铁瑛喜欢的人是阿凤,但这只是眼下。
韩家给了她好东西,她确信只要成亲铁瑛一定会越来越喜欢她的;再有,就算铁瑛心里阿凤使终最重又如何,女人最后拼的还是子嗣。
只要她给孤竹国诞下儿孙来,那她在孤竹国的地位就牢不可破;而韩家在大楚也会越发显贵,如此她才会在孤竹更为尊贵——她和韩家是一荣俱荣的。
“江铭,接旨。”她从袖中撕开了一个隐藏的口袋,自其中拿出了一道明黄的圣旨来。
铁瑛刚到,衣衫和头发都有点乱,此时听到这话瞪大了眼睛:“圣旨,什、什么圣旨?”他看向江铭和阿凤,眼中闪过了一丝小小的慌乱。
江铭有点奇怪:“你应该问是谁的圣旨。”他的目光却是在问铁瑛出了什么事——他们三个人自然有他们三个人的沟通方式,旁人是不会懂的。
铁瑛看向护国公主点点头:“一路辛苦了。你拿是哪国的圣旨?”他同时用眼光向江铭和阿凤求救——出事了,救救我,你们一定要救救我。
阿凤看着他不懂他一个太子,在孤竹的皇宫里会出什么事儿,又怎么会用得着她和江铭来救。
在孤竹国,不应该是她和江铭有事要找铁瑛救命的吗?她瞪铁瑛: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铁瑛都快要哭了:当然不是,真要救命啊。
他们三个人在眉来眼去,那边护国公主就给晾在了当场;好在护国公主的小心脏不是一般的强,在连番的打击下还是再次提声:“江铭接旨。”
“我大楚皇帝陛下的旨意。”她强调了一句后,看向铁瑛心里想的却是,如果能够大婚,那她以后就会说“我孤竹如何如何”了。
嫁夫随夫嘛,从此后她就是孤竹人,不再是大楚人了。
江铭只得看过去:“什么旨意?你说吧。”完全没有跪下接旨的意思,而且他看着护国公主的目光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铁瑛那里急的不行:“快点说成不成,我这里还有事儿呢。要是不急,等我们完事后再回来接旨吧。”
护国公主额头的青筋都要冒出来了:这两个人当圣旨是什么啊——越是如此,她越不能让江铭离开,定要在此时就让江铭出局。
“江铭,皇上命你听到旨意后马上回大楚,事关国事不能怠慢,要马上动身。”她马上把圣旨的意思说了出来。
铁瑛和江铭听到后,对视了一眼然后齐齐问护国公主:“你的圣旨,真的假的?”
☆、254。第254章 皇后的安抚
护国公主把圣旨的意思说完,就想把手中的圣旨递向江铭。
在她的印像中,大家接旨都要三跪九叩,然后恭恭敬敬的把圣旨双手接过:什么时候,会有人问一句——真的假的?
她愕然的瞪着江铭和铁瑛,眼底闪过了一丝惊慌,但她同时又想起了太后的话:这旨意当然是真的。
圣旨的卷轴是真的,盖在上面的大印是真的,就连写圣旨的笔墨也是专用的——除了所写的意思外,每一样都是真到不能再真。
因为这道圣旨是太后给她的。
做母亲的要偷儿子的东西,虽然皇家的东西不同一般人家,但是太后真要动手总会有机会的。
因此,护国公主下意识的把腰挺了挺:“当然、当然是真的。“
她的神色变化没有逃过江铭和铁瑛的眼睛,因此也让他们两人有点迷惑,同时让他们的心也微微一沉。
如果圣旨是真的,那孤竹国皇帝当然不会留下江铭来,且他会很高兴有借口可以打发江铭离开的。
铁瑛和江铭当即就有了决定,两人齐齐伸手、齐齐开口:“拿来我看看。”
护国公主的手已经伸了出来,圣旨也是打开的——她刚刚是想宣读圣旨来,可是江铭也不肯跪下接旨。
此时铁瑛的手落在圣旨的一端,江铭的手也落在圣旨的一端,两人的手劲多大啊:当世不多的高手,一下子就把圣旨扯成了两半儿。
两人全不在意,只有护国公主吓的再次花容失色,呆立在那里手脚都有点发凉:她发现,自己可能真的对付不了江铭和阿凤,因为这两个人分明就是疯子嘛。
圣旨也敢撕坏了?!这还真是护国公主第一次听说。
可是她却没有喝斥,因为撕坏了圣旨的人里有一个是孤竹国太子:她要问罪,就要问到自家未来夫婿的头上,岂不是还没有入门就惹人厌了?
铁瑛看了一眼手上的半截圣旨:“不像真的。”他说着话又撕了两把,半截圣旨就成了几块碎片:“我看看你那个是不是真的?”
一道圣旨的半截是假的,那另外一半儿会是真的?护国公主听的身子都摇晃起来——她来孤竹国对付江铭和阿凤,依仗最大的就是这道圣旨。
却没有想到刚拿出来就被毁掉了,就在她的眼前,生生的撕扯了碎布。
江铭也扯了几下:“你看,烂了,这分明就是假的。圣旨可是上好的锦缎,绝不可能像破布一样扯一扯就烂了。”
“我也看看你的。”他说着话和铁瑛交换了一下,两人这次不再撕扯了,看了一眼后就断定是假的。
阿凤都看得有点无语,但是她看着那几块碎布:依然是证据啊,你们大力能扯坏,但这些东西如果是真的,那到时候江铭就有了一条大罪。
铁瑛和江铭一齐在腰上摸了摸,然后看向对方:“也不能如此武断,我们再验一验?”两人同时点头,用摸出来的小巧火折子把圣旨点燃了!
阿凤这才知道,这两个大男人自看到那道圣旨起,就已经打定主意要毁尸灭迹了。
“你们在做什么?”皇后扶着人走了进来,看着铁瑛和江铭手中的点燃的圣旨:“那是什么?”
护国公主扑通一下子跪倒在地上,现在也唯有孤竹国皇帝和皇后能给她一个说法了。
可是,孤竹国的皇帝和皇后却是太子的父母,这又让她张开嘴也吐不出来一个字。
“哦,没有什么,只是一道假圣旨。大楚的,不知道是什么人哄护国公主玩儿,护国公主还真的以为那是真的呢。”铁瑛说的极为轻松
反正圣旨已经化成了灰烬,此时除了神仙再也无人能证实圣旨是真还是假的了。
如果护国公主咬定了?那也好办,就使人去大楚问吧,看看大楚的皇宫里会有什么波澜兴起:嘿,相信护国公主也不会那么傻的。
护国公主的确没有那么傻,但她担心的不是太后和韩家的人,她没有开口的原因只是考虑到自己不能开罪孤竹的太子罢了。
这一点,就算是聪明如江铭和铁瑛,都没有察觉。
有时候,女子的心思还真的很难猜,你猜来猜去也永远都猜不到真相的。
皇后看着那一地的灰,看看儿子再看看江铭,此时还能再说什么?说圣旨是假的之人是她的儿子,烧了圣旨的人也有她的儿子。
此时她当然只能顺着儿子的话来说:“假的啊?大楚居然什么都有人敢拿来玩笑,真真是不要命了。”
她一句话揭过去了此事:“护国公主殿下这是怎么了?都说你是被人骗了嘛,和你无关的,快快起来。”
皇后一开口,自有人上前去扶,护国公主也就起来了:她现在更不敢多说一个字了,只能默认自己是被人骗了,那圣旨就是假的。
“我带他们去逛逛,母后你好好歇一歇啊,晚上还有得忙呢。您要累坏了,儿子会心疼的。”铁瑛上前拥着皇后就往屋里走,进了门他就转身离开。
“母后,你要好好的睡一下,太累会长皱纹的,还会长白头发——到时候就不是儿子一人心疼了,连父亲也会心疼坏的。”
皇后笑骂了他一句,回身让人扶着护国公主:“行,你好好陪着宁国公主,本宫正好和护国公主讨教一下香粉的做法——大楚那边真有能人呢,我们孤竹真的不如。”
铁瑛连连点头,也不让江铭和阿凤施个全礼,拖上两个人就走,惹的皇后又笑骂了他一句。
等到铁瑛等人走的远了,皇后才转身进屋,自有人摆出香茶瓜果点心。
护国公主被人扶着坐下了,宫人们也不用吩咐就离开,且把门关上了;窗子是打开的,不但能看清楚院子里的情况,也让屋子里明亮的很。
灰尘就在光线里飞舞,而没有光线的地方,却仿佛洁净的没有半点灰尘。
皇后用手帕轻轻的给护国公主拭泪:“你不用哭了,本宫会为你写封信的,就说是我那个儿子不好,一个不小心点燃了你带来的行礼。”
“你也是的,早点对本宫说有圣旨在身,早早请出来,我们两国也早就国事商议一二,也就不会有什么假圣旨之事——会早点发现,不会让瑛儿胡闹而毁掉证物了。”
护国公主抽泣着:“皇后,我不是为个伤心,只是宁国公主她、她……”她用手帕擦擦泪水:“她哪里有太子殿下,居然和江国公共吃一杯茶,真真是……”
她红着脸低下了头,余下的话也就不必多说了。
“宁国公主和江国公情同兄妹,有些小节自是不会注意的。”皇后娘娘的声音依然温和:“只是她伤了你的事情,唉,本宫也不好多说话的,现在你们还不是我孤竹的人啊。”
“宁国公主身份是尊贵些,你、你就多让让她吧。你和她现如今还是大楚的人,不论是谁受了一点委屈,本宫都不好多说话的。”
“你懂的。”
☆、255。第255章 不得干政
皇后的声音柔柔的,还伸手在护国公主的手背上轻轻一拍。
护国公主抬头看向皇后:“您,的确是不好多说什么的。”她细细的看皇后的眉眼:“可是,皇帝陛下那里……”
“唉,皇上念着宁国公主是故人之女嘛,总会有些怜惜的。”皇后一指茶:“来,喝点茶。平静一下,本宫让人给你收拾一下。”
“这天下间原就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她吃了一口茶放下茶盏:“本宫看到你就想到本宫的年青时候——对了,本宫那个时候极爱兰花的,曾让人打了一套头面。”
“还有一身兰花衣裙。本宫这就让人去取出来,你穿上肯定人比花娇。”她说完便唤了宫人进来吩咐。
此时大楚的皇宫里,天福正拉着五皇子不许他走。
“你就帮帮皇姐,就帮这一次好不好?父皇向来能听得进去你的话,你不帮皇姐,皇姐就真的要被责骂了。”天福看着五皇子面露祈求。
她和五皇子纠缠了好久,纠缠到皇帝已经不在湖心亭中。
肖有福并没有催促她,双手交叉放在身前,半躬着身子站在那里没有半点焦急的模样。
他不催促,天福便认为他也是默认了:倒底那个阿凤能否活着回来,那真的是只有天知道。
可是她的母妃却在宫中圣眷依然最重,哪个不巴结她天福一二呢?就算不想跟着她们母女,也不会开罪她们母女的。
天福此时倒是忘了肖有福在安凤阁内,对付客南凤时的不留情:当真忌惮德贵妃,当时只要把客南凤和天福赶走就是了,何必非要闹到皇上面前呢?
五皇子无奈的看着胞姐:“皇姐,你知道父皇为何能听进我的话吗?”他的声音平平静静,就算是有点无奈,但是脸上依然有着一丝丝的微笑。
“那是因为我从来不会对父皇说些不合适的话,不会去做出格的事情,更不会做些让父皇不快的事。”
他轻轻的推开天福,欠了欠身子非常的抱歉,但是态度却是十二分的坚决:“请皇姐体谅,小弟真的爱莫能助。”
五皇子说完抬脚就走,不再给天福再抓住他的机会;他是自肖有福身边走过的,居然停下来对肖有福点了点头:“辛苦了,肖公公。”
肖有福连忙欠身:“不敢,殿下此话老奴当不起。”
“皇姐,任性了些,肖公公有什么为难的地方,我代她向你赔不是了。”五皇子说着话向肖有福欠身为礼。
肖有福连忙避开,然后还礼依然称不敢。
五皇子一笑:“不打扰你们了,我先走一步。”他真的就这样走掉了,没有回头看一眼天福。
肖有福向五皇子施过礼后看向天福:“殿下,我们现在赶去御书房,如何?”
天福生气的转身就走,没有理会肖有福但走的路就是去御书房的:她是真的生了五皇子的气。
他们并没有走远,就遇到了德贵妃。
德贵妃扶着宫人的手看着肖有福一行人,目光并没有落在自己女儿的身上:“这是,出了什么事儿?倒底是他邦的公主,再如何也应该给其留三分脸面。”
天福要开口,却被德贵妃一眼给瞪的不敢说了。
肖有福微笑:“事情老奴也不是很清楚——老奴奉旨去做事了,也不过是刚回来,所有的事情都是听天福殿下,以及南丽人所言。”
“娘娘要询问,老奴怕说不明白。”他看向天福:“还要麻烦殿下向娘娘言明。”
天福闻言再次看向德贵妃,见其没有再瞪眼便把事情说了一遍:当然是肖有福出现后,她和客南凤自己亲口对肖有福所说的版本。
德贵妃闻言大怒:“真是反了!一个小小的南丽人也敢搜我们大楚长公主的居所,来人,把此人拖下去,本宫定要……”
“娘娘,老奴有句话不知道当不当说,”肖有福上前一步:“此乃国事,祖宗遗训——妃嫔不得干政;这事儿,娘娘一时因气愤而做了主,只怕朝中那些酸腐之人会对娘娘说三道四。”
他这一句话不硬不软,又以替德贵妃着想说出来,却带着十分的威胁。
肖有福说完后抬头看向德贵妃,虽然他的腰弯的很低,虽然他脸上带着卑微的笑容,可是他的目光就那么不避不让的盯着德贵妃:他,寸步也不会让。
不要说是德贵妃,就算是太后到了,他肖有福也会用一句“妃嫔不得干政”顶回去:今天的事情,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