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嫁金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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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嫁金婚-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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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竹潇苑这种地方太安静,安静得让人感觉不到人气,如同绿野仙踪高山独孤,她实在欣赏不来。
  
  好在穿过那一条鹅卵石铺成的竹林小道后,就见到了隐在竹林后的一排房屋。
  
  这个院子不及夏筱冉他们住的那个大,但收拾的干净整洁,看不大出有人类生活的痕迹。
  
  夏筱冉一路走一路张望,不小的院子里却连个问路的人都没遇到。终于,在她即将放弃的时候,让她听到了屋苑后传来了“簌簌”的声响。
  
  夏筱冉循声而去,刚绕过屋檐后的那排竹帘,就听见“嗖”的一声,一道银白冷光闪过眼前,直直地射向她的眸心,夏筱冉下意识的一躲,那道白光“铛”的一声刺进了她身后的竹身,锋锐的剑刃就在离她睫毛不到一厘米的地方停住了,剑柄处坠着的紫玉,随着剑气悬在半空,荡呀荡呀荡。
  
  夏筱冉两眼一翻,还没来得及看刺客是谁,就没骨气地晕了过去。
  
  不多时,昏倒在地的夏筱冉悠悠转醒了过来,她双手撑地倚着身后的竹子坐起身来,刚刚命悬一刻的情景立即浮现眼前,惊魂未定的她,条件反射地想要看看那剑的主人还在不在,可是一抬头,便看见不远处还躺着一个人。
  
  内心挣扎了一会儿的夏筱冉,最后还是决定过去看看那人是死是活。
  
  于是软手软脚的夏筱冉一边四下张望,一边慢吞吞地往地上躺着那人的方向爬去。爬过去后,她第一个动作就是伸手到那人鼻下探气息。
  
  “呼……”夏筱冉收回手,在胸口自我安慰地拍了两下,心中着实松了一口气。
  
  气息虽微弱,但总算还是个活人。
  
  看着躺在自己身边那个面如白纸的清俊男子,夏筱冉心里浮出了两个词——命薄如纸和……命不久矣。
  
  正当夏筱冉掂量着,自己这软趴趴的身体,到底能不能支持着走出这竹潇苑求救时,身旁的男子如同蝴蝶羽翼一般纤密的睫毛颤了颤,慢慢睁开了眼睛。
  
  那双澄澈的眼眸淡漠得发凉,目光落在夏筱冉身上飘了好一阵才找到焦距,张口第一句话便是:“你是,是夏家的筱染姑娘?”
  
  夏筱冉一愣,不知道眼前这个面色苍白的男子怎么会知道自己,但见他似乎也不太确定,就心想,他一定也不会是与夏筱染太熟悉的人,于是便试探着说道:“你认识我?我怎么不记得我们见过。”
  
  男子扯动嘴唇,似乎笑一下都无比艰难。他一手撑地,一手依托着夏筱冉的支持,坐了起来。
  
  男子的身子依然很虚弱,但望向夏筱冉的目光中,却多了一点冬去春来的暖意,“我们没见过,但我见过夏姑娘的画像。不过那画师的技艺当真拙劣,画得虽美,却不及真人万分之一。”
  
  夏筱冉听他气虚声弱还说好听的话赞自己漂亮,忍不住抿着嘴笑了一回。
  
  是人都爱听好听的话,女子都爱虚荣,尤爱听别人说自己美,而她夏筱冉,也不过是活在这尘世间的普通小女子一枚。
  
  这男子穿着十分随意,看起来像是就住在沈府里的人。她要嫁进沈家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这要是在现代,相亲前都要拿照片,给对方一屋子的三姑六婆,评头论足说长道短,如今他看过自己的画像,应该也不足为奇吧。
  
  夏筱冉见他慢慢缓过气来,便问:“对了,你怎么会躺在这里?这里刚才有人,手里还拿着一把剑,你看见了吗?”
  
  夏筱冉突然想起了什么,扭过头去看之前自己晕倒的地方,那把剑早就不知道去哪了,只有那颗被刺中的竹子上留下的刀痕,证明夏筱冉之前确实不是在做梦。
  
  男子的目光随着她的话语,淡淡暗了下来,他垂下眼帘,看向地面,静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眸光涣散地飘浮着。
  
  他拉动唇角虚弱地笑笑,用清浅虚无的声音对夏筱冉道:“这样的事情一年总有那么几回,我习惯了。为了不要惊扰其他人,还请夏姑娘同在下一齐守住这个秘密。”
  
  “可是……”夏筱冉还是觉得不对劲,谁会在大白天里拿一把光闪闪的刀剑出来吓人。他还说他习惯了,习惯了怎么还会和她一样被吓得晕倒过去?
  
  男子见夏筱冉犹疑,便道:“反正只是受了点惊吓,也未受伤,与其让府上人心惶惶,劳师动众的去寻那人,不如就当你走进来,看见我在这睡了一觉。”
  
  夏筱冉也确实不想在进门的第二天,就闹出这样的事情来。所以,当她在男子身上打量了一圈,见确实没有伤处后,就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男子俯下身,眼眸澄澈,波光粼粼,他冲着夏筱冉乎扇着那一对蝴蝶羽翼般的睫毛,眨了两下的眼睛,笑眯成一条小缝,用绵软的声线对她道:“这是我和夏姑娘之间的秘密,别让其他的人知道,好吗?”
  
  夏筱冉在他那个笑容下愣了神,只觉得他那双淡漠灰败的眼眸,在那一瞬间神采熠熠,光采动人,与之前形同枯槁的模样判若两人,让她恍恍惚惚的,就点了头。
  
  “既然你知道了我的名字,是不是也该把自己的名号奉上?”
  
  夏筱冉是个自来熟,初到沈家,人生地不熟的,在竹潇苑被剑客闹了这么一出,她自觉地就将共患难的男子划到了朋友的范畴。
  
  男子翘翘唇角,白得似有几分透明的脸颊上,泛着浅浅的笑意,他随意答道:“他们都叫我竹仙。”
  
  “竹仙?”夏筱冉挑挑眉头。
  
  尚且不论这个名字的真与假,夏筱冉反倒是觉得,这个名号确实很适合眼前这个男子。本身竹潇苑就是个人间异处,加之男子气质清逸,神色淡泊,清俊的面容下,虚弱的身子更是有如几欲登仙。不得不说,“竹仙”于他,名符其实。
  
  竹仙神色淡淡道:“嗯,夏姑娘以后可以这么叫我。”
  
  “那你也别叫我夏姑娘了,以后你就叫我筱冉吧,冉冉东升的冉。”即使读音相同,夏筱冉还是希望尽可能的用自己的名字,“我已经成亲了,姑娘姑娘得叫着,怪别扭的。”毕竟是新婚,就这么一句话,夏筱冉都说得红了脸。
  
  “成亲。”竹仙合上眼,低声回味着这个词,唇边泛着不为夏筱冉所知的笑容。
  
  夏筱冉突然想起了来竹潇苑的目的,“对了,你有没有见到我夫君墨宣?有人告诉我他在这里。”
  
  夏筱冉想竹仙既然会独自一人呆在这里,那必然和身为沈家的主子之一的沈墨宣很熟,说不定是住在他家的亲戚,譬如昨晚珍珠琉璃口中那个表小姐一样的身份。
  
  竹仙摇摇头,苍白面容上的那个微笑没有什么温度:“没有,他从未来过竹潇苑。”
  
  “噢。”夏筱冉也没想太多,心想或许真的是琉璃她们弄错了。
  
  此时,夏筱冉心中的惊恐早已在与竹仙的交谈间驱散了,她站起身来拍拍衣衫上的尘埃,对竹仙道:“那我要走了,需要我扶你出去吗?”
  
  竹仙双手置于身后,撑着身体仰起头看向夏筱冉,轻轻摇了摇头:“我就住这里,墨宣平日很忙,筱冉你若是闲得慌,可以来这里找我,竹潇苑的门随时开着。”
  
  夏筱冉笑着应了下来。
  
  辞了竹仙,夏筱冉便沿着原路往回走,刚跨出竹潇苑的门槛,就听见一个熟悉的男音传到了耳边:“在里面遇到什么好玩的事情了,这么久才出来。”
  
  这个温醇的声音,昨夜还在她耳边说了一大堆让她脸红心跳的话,夏筱冉自然一听便知道是谁:“夫君。”
  
  “我找你好一会儿了,你去哪了?”夏筱冉娇俏地站在沈墨宣面前,粉嫩的嘴唇微微嘟起,眉眼微低,还带着小女子的娇羞,莹润的面颊上抹过一道浅粉的亮泽。
  
  沈墨宣有意无意地扫了一眼竹潇苑敞开的大门,伸手揽过毫不知情的夏筱冉往外走,边走边不急不忙地问:“娘子急着找我有何事?”
  
  夏筱冉顺着他往外走,温顺地回道:“我本来想找你一块去给爹娘敬茶的,可是丫环说他们都不在。”
  
  “嗯,爹娘同我说,昨日拜堂时已经认过礼了,他们体恤你昨日劳累,还交代,我们是商家,今后不需拘于大家规矩,奉早茶请安都可免了。”沈墨宣望向她的眸光温和,暖暖地笼罩下来,就如他的声音一般悦人。
  
  夏筱冉乐得清闲,听沈墨宣这么一说,急忙点头应了下来,立即又想起了另一件事,“对了,夫君,我家中妹妹今日成亲,我是不是应该去挑一件贺礼,顺便过去一趟?”
  
  沈墨宣屈指挑开她飘到唇边的发丝,淡声道:“贺礼我已经派人送过去了,今日去了也只能见到妹夫,见面还是等明日回门再说吧。”
  
  “明日回门?”夏筱冉一怔,在她这个未婚剩女心目中,显然没有这个概念,“啊……我还什么都没准备了。”
  
  夏筱冉回忆着电视上演女方回门,都要大包小包带许多东西,以示夫家丰厚,待自己不薄。
  
  沈墨宣是对她挺好的,但她没有提前准备,总不能把嫁妆又给兜回去吧……
  
  沈大爷看了一眼忧心的小妻子,气定神闲地说道:“放心,我都安排好了,明日娘子只管把自己带上就行了。”
  
  夏筱冉望天长叹一声,颇富感情地吟了一句:“有夫如此,夫复何求。”
  
  沈墨宣那双带笑的星眸光华流转,眉色飞扬,花瓣薄唇微微一动,正要说什么,就被夏筱冉勾下脖子印上的一吻给打断了。
  
  偷袭成功的夏筱冉脸颊绯红,倒像是自己被人偷吻了去,只丢下一句:“奖励给你的。”便转身飞快地逃走了。
  
  于是,她没有看见楚然屹立在原地的那个男子,唇间轻浅浮动的笑意。
  ?

☆、新婚三日,携夫回门

?  新婚第三日,携夫婿回门。
  
  这天,夏筱冉当真如沈墨宣所说,一大早将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就空手了了地挽着自家相公出门了。
  
  坐在马车上的夏筱冉倒是不担心回门礼物的事情,她担心的,是她那个同父异母素未谋面的妹妹。
  
  今早喜鹊给她梳头时,就絮絮叨叨地给她实况转播了一早晨昨日夏家同严家的婚礼。
  
  “小姐,要说老爷还是最疼你。昨儿个二小姐成亲,我刚好在西庆街买东西,瞧着那送亲的队伍还不及小姐你成亲时的一半长。”
  
  听着喜鹊在耳边不停地碎碎念,夏筱冉眼前又重现出出嫁当日的场景。
  
  据说,她出嫁那天,送亲的嫁妆队伍长得看不见头也看不见尾。走在喜轿前头的那一路,是夏家老爷给他闺女置办的陪嫁,喜轿后头的那一路是送聘之日,沈家送去夏府的聘礼。夏家老爷一个子都没纳私,通通换装,一齐并到了夏筱冉的嫁妆里。
  
  当时夏筱冉挑开喜帕,悄悄从撩起小缝的窗帘里,看到了正在转弯的送亲前锋队伍。
  
  长龙一般的队伍远远的看不见头,驮运嫁妆的红帘马车上系着鲜艳的红绸带,被轻浅的风吹着,在空中微微飘动起伏,真应了那句“十里红妆”,只怕是公主出嫁也不过这等风光。
  
  喜鹊自个说得热火朝天,一点没注意夏筱冉在走神,还洋洋得意道:“小姐之前对这门亲事不上心,自是不知道沈家对这场婚事何其重视。下聘那日,还是沈家大老爷亲自到了咱们府上来的,他轿驾后头领着的那支聘礼队伍,从街头到街尾排了好几条街,不知道羡红了多少人的眼。”
  
  “不过,沈家老爷和咱们家老爷在京城里头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如今两家结为秦晋之好,自然不能马虎了事。”
  
  这话夏筱冉明白,古代讲究门当户对,既然沈家摆出了这么大阵仗,夏府自然也不能逊色,免得自家姑娘被人小瞧了去。说起来,终究是她爹心疼自家闺女,想让她风风光光地嫁进夫家,也好让沈家明白,在他夏老爷心里,这个女儿有多么宝贝。
  
  说着说着,喜鹊完全忘了给她家小姐梳头这回事,抱着梳子坐到夏筱冉对面梳妆台边上的凳子上,一对黑溜珍珠弯成了一双小月牙,眉目间滋出一份骄傲的神色:“咱们姑爷要娶小姐你,可是费了不少心思的。想那天嫁妆太多,送亲队伍也太长,从咱们夏府排出去,走不了几步就到沈家了。于是姑爷就令汇合后的迎亲队,绕着城外的月老庙,子孙娘娘庙,喜神庙和月神庙转了一圈,见寺庙必添香油钱,以求夫妻和顺,子孙绵绵。”
  
  “相比之下,二姑爷就差远了。”喜鹊说到这句时,夏筱冉正好从回忆的思绪里抽出身来,一抬头就对上了喜鹊兴奋的双眼。
  
  喜鹊误以为她家小姐对这等八卦有兴趣,立即吧啦吧啦又说了起来:“我昨日在西庆街看热闹时,恰好又遇到了咱们府里的月霞,她跟我说严家的聘礼都是托媒人,着下人操办送过去的。
  
  老爷对严家的亲事也不上心,自从小姐出嫁之事忙完之后,老爷就开始忙朝中的事务了,二小姐的婚事都是二夫人办的,老爷半点都没插手。听月霞说,二小姐的嫁妆里,有不少都是二夫人的私房钱。
  
  哎,不过二姑爷长得也算鼻子是鼻子,眼是眼的,带着新郎官的顶帽坐在那高头大马上,倒有几分新科状元的气派,难怪二小姐急不可耐地将生米煮成熟饭,就怕他和小姐……”
  
  喜鹊突然闭紧嘴巴,两只眼睛瞪大了瞅着夏筱冉,怯弱的眼神分明在说:她说错话了。
  
  夏筱冉直觉认为这其中一定还有什么□□,喜鹊一个劲的把头当拨浪鼓摇,不管她怎么威逼利诱,那张平日喋喋不休的嘴,都不肯再透露关于这件事的半个字。
  
  只是她那副表情分明在说:我只是不愿提起你的伤心事。
  
  如此一来,夏筱冉反倒被动的不好再多问什么,只能佯装成别再提这件事的模样,就此跳过了。
  
  只不过,话说完了,事跳过了,心里却有了个坑,让夏筱冉老觉得不踏实,但又说不上来为什么。
  
  “娘子?”
  
  夏筱冉闻声一抬头,对上沈墨宣乌润的眼眸,顿时回过了神来,冲着他一笑:“相公,还有多远才到?”
  
  沈墨宣笑着拍拍她被自己包在手心的手,倒也不问她之前想什么想得出神,只说:“你撩开窗帘看看。”
  
  夏筱冉果然依言扯开窗帘往外看,一抬眼就见朱门金漆高门府邸,上头悬着的那块蓝底金边的横匾写着:夏府。
  
  到了。
  
  虽然喜鹊说夏家这个二夫人虚情假意谎话连连,但有一句话她倒是说的真,沈家和夏府,真的很近。
  
  夏筱冉被沈墨宣拉着下车时,后头跟着的马车正在卸东西。
  
  看着那些红红绿绿的包装,以及下人们轻拿轻放的小心劲,夏筱冉不难猜到这些就是她家夫君给准备的回门礼。只是她想不到,回个门而已,居然要带这么多礼。
  
  若是沈墨宣让她去准备,她说不定就在大街上给她爹挑份礼物,再给她二娘挑份礼物,最多再给新进门的妹夫挑份见面礼,然后拎个水果篮就吧嗒吧嗒回来了。
  
  “夫君,这些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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