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嫁金婚- 第19部分

　　
　　喜鹊小心翼翼的留意着夏筱冉的表情，又轻声细语地问了句：“小姐你连三夫人的答复都知道吗？”
　　
　　“娘怎么说。”她和顾清蓉相处的还不错，顾清蓉应该是不会答应的。
　　
　　喜鹊舔舔嘴唇，小声将顾清蓉的原话又说了一遍：“三夫人道，姑爷如今已娶有正妻，姑爷院子里的事都由小姐和姑爷自个说了算，是进人还是出人，她概不插手。”这倒象是顾清蓉那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清冷性子。
　　
　　夏筱冉沉吟片刻，只觉得这事毫无预警的突然冒起，有些奇怪，便又问了一句：“知道秦灵欢为何突然有此一举吗？”
　　
　　喜鹊“啊”了一声，道：“这事确实还有前段。”
　　
　　夏筱冉横了她一眼，“这又不是说书，你给我把话一次说完。”还给她玩倒叙，当自己在这做文章了。
　　
　　喜鹊咂咂嘴，她确实心急，急着给小姐讲重点嘛。
　　
　　“昨日这事是由一个媒婆引起的，那媒婆挑了个好时辰上门提亲，也就是我们离开沈家回相国府之后。听说那媒婆在沈老爷和沈家两位夫人面前，说了灵欢表小姐一大堆的好话，说到底就是想要结成这门亲事。”
　　
　　“挑重点说。”夏筱冉真是服了这丫头的表述能力，跟裹脚布似的。
　　
　　喜鹊也瞧着夏筱冉表情不善，估计心情也不佳，于是道了一声“是”，接着说道：“谁知那灵欢表小姐得了消息冲出来，一口回了那媒婆。二夫人却不答应，拖着她令人将她拉回后院。”
　　
　　“知道来提亲的是哪家吗？”秦玉梅如此急切地要搭上这亲事，对方怕也不是穷酸小子吧。
　　
　　喜鹊挠挠头，眼中有点茫然，“我没太留意，是姓袁还是方来着。”
　　
　　姓方？夏筱冉脑中立即浮现出当日在听风居，和沈墨宣一桌喝酒的男子，她记得沈墨宣似乎称他“方兄”，莫非就是这人？
　　
　　喜鹊见夏筱冉没再发话，接着道：“后来她只怕知道自己敌不过二夫人，便跑到了三夫人院中给她跪下，说自己不愿嫁给提亲那人，只愿嫁给姑爷，即使只做妾室也心甘情愿。”说到最后，喜鹊都有些咬牙切齿，“真看不出来这沈家的表小姐这么不知羞耻。”
　　
　　“你又没见过她，有什么看不看得出来的。”原来沈墨宣是赶回来处理这件事了。夏筱冉又问道：“知不知道姑爷是怎么说的。”
　　
　　喜鹊摇了摇头，“不知道。只知道姑爷领回来一个人，然后拉了灵欢表小姐进屋，三个人在里面呆了很久，一开始屋里还不时传来‘叮铃哐啷’的声音，后来就静了，也不知道姑爷在里面说了些什么。”
　　
　　“最后如何？”
　　
　　喜鹊想了想，回道：“听说……好像姑爷和姑爷带来的那人走出来时，没什么表情，不过沈家表小姐就……”喜鹊顿了顿，用了一个形容，“像斗鸡斗败了的公鸡。”
　　
　　夏筱冉“噗嗤”一笑，差点把嘴里的茶水喷个天女散花，接过喜鹊递来的手帕在唇边轻轻拭了拭，夏筱冉搁下茶盏，站起身来，“走，咱们去天水楼。”
　　
　　“小姐，怎么突然兴起去天水楼？”喜鹊确实是个憋不住话的人，这话憋了一路，到了天水楼的门前，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说起来也难怪喜鹊奇怪，夏筱冉除了新官上任的那几天，每天随沈墨宣到天水楼报道之外，后来的日子也少有每日都来，多是隔三岔五的过来走走，美名曰突击检查更能了解真实情况。
　　
　　天水楼的生意不比其它店铺，做得都不是寻常生意，时常卖出一件货物能比上一些普通店铺大半月的收入。加上店里有沈柴等一帮老臣子打点，有些事情压根不让夏筱冉插手，只是每月循例向她汇报账目，及天水楼的一些日常事项。
　　
　　所以夏筱冉来的次数也就稀疏了，她甚至怀疑当初是自己会错了意，说不定当初沈墨宣只是见自己呆在院子里太无聊，给她寻个出门的借口而已，压根就不是需要她分担什么。
　　
　　这个想法让夏筱冉有些气丧，她在21世纪时，好歹是个自力更生有车有房的有为青年，结果莫名其妙落在这不知名的古代，居然成了游手好闲的米虫。
　　
　　“少夫人。”启运眼尖，夏筱冉刚一跨进正铺厅，就让他给瞧见了。
　　
　　夏筱冉见他来得正好，落座便吩咐道：“你去帮我把罗敷坊、锦里庄、乌衣巷的大师傅都给请过来。”
　　
　　“啊？”启运愣了愣，有些没明白夏筱冉的意思。
　　
　　“等等。”夏筱冉又想了想，问道：“我们家的店铺中，是不是有家专门买办婚嫁用品的店铺？”她与沈墨宣成亲时，好似听人提起过有这样一家店。
　　
　　启运是沈家的家生子，他爹娘都是在沈家有些年份的下人，他也算是生在沈家，长在沈家，对沈家的家业很熟悉。“是呀，我们在城南有家‘眷属成双居’。”
　　
　　事不宜迟，夏筱冉起身，“走，你领我们去。”
　　
　　“这是要去哪？”话音一落，一袭白衣缓步走了进来。
　　
　　多日未见，沈竹轩似乎又瘦了几分，竹节挺拔的身姿配着清浅的笑容，依然是那风度翩翩的清隽公子。
　　
　　“二少爷。”启运和喜鹊一齐给沈竹轩请了安，启运再答道：“少夫人想去眷属成双看看。”
　　
　　“哦？”沈竹轩看向夏筱冉，淡笑问道：“可是有喜事要办？”
　　
　　难道沈竹轩在竹轩苑中两耳不闻窗外事，还不知道方家提亲一事？算起来，他才是秦灵欢真正的表哥，若是他不知这事，秦玉梅也该和他说了才是。
　　
　　虽不知他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夏筱冉却不想由她来道破，只是不说，笑着道：“想知道的话，你不如随我们一同去，说不定还能给好些意见。”
　　
　　于是一行四人上了沈竹轩的马车，去了城南的眷属成双居。
　　
　　夏筱冉接手天水后，和沈家的几大铺房也有些接触，罗敷坊乌衣巷的掌柜师傅也都与她相熟，加之之前她替天水楼办过几回类似拍卖会展览会这样的活动，使得天水楼的名声鹊起，更上一层楼。这为她在沈家的少夫人地位奠定了一定基础，也使不少原本对她并不看好的店铺掌事人都对她另眼相看。除了一个有权的爹，她还有别的东西可以炫耀。
　　
　　只是这家眷属成双居，她却是没有接触过的，也从未来过。
　　
　　店铺以大红绸缎为主装饰，檐边挂有几对大红灯笼，窗上还沾着红纸剪贴的纸画，皆是一双一对，极是喜庆。因为店铺坐落在城南，离主街道有两条街之远，开在这却也清净。
　　
　　夏筱冉忽然想起回门那日，沈墨宣同夏月怡说的话，除了殡仪寿终的棺木行业未有涉及，沈家当真做到了商界全能。
　　
　　沈竹轩把启运喜鹊二人留在店外，带着夏筱冉进了店铺。
　　
　　两人刚跨入店铺，还来不及四下观望，一名小厮就顶着一个灿烂的笑脸朝他们走了过来，“公子小姐，可有什么是小的能帮忙的？”
　　
　　沈竹轩笑着回道：“不忙，我们先看看。”不知是他少有出门，还是因为这小厮是新来的，小厮没认出沈竹轩来，而他似乎也不打算表明身份。
　　
　　那小厮见夏筱冉沈竹轩两人皆是衣着光鲜，仪态不凡，知是贵客，更是卯足了劲推销：“小的看公子小姐正是男才女貌天生一对，一看便是夫妻相，婚期一定不远了。我们眷属成双居从下聘到迎亲酒席，可为你们提供一条龙服务，让你们在新婚之日，高枕无忧。”
　　
　　这小厮显然误会了夏筱冉与沈竹轩两人的关系，以为他们是……
　　
　　夏筱冉看了沈竹轩一眼，有些尴尬，急忙想要解释：“我们不是……”
　　
　　“我们不是那么急。”沈竹轩笑着打断了夏筱冉的解释，又似一副很感兴趣的模样，对小厮道：“不知这里都能为我们准备些什么。”
　　
　　夏筱冉觉得沈竹轩这样有些奇怪，让她浑身不自在，却又不好在这小厮面前驳他的面子，于是趁小厮转身介绍时，拉了拉沈竹轩的袖摆，蹙紧娥眉，问他：“你这是做什么，这是自家的店，若是传出去……”
　　
　　沈竹轩笑笑，不甚在意，“无妨，到时说我们佯作客人，来访查店铺便是。”
　　
　　“小姐，你看看这顶珠冠如何？”小厮从柜台上方拿了一顶喜冠下来，笑眯眯地递到夏筱冉手里。
　　
　　夏筱冉捧着喜冠看了一会儿，这喜冠倒是比她成亲那日戴的要轻许多，材质做工也不如那一顶精细，虽然看上去还算漂亮，却总觉得不够好。
　　
　　小厮也看出夏筱冉不够满意，急忙接过喜冠，笑嘻嘻地转身，要去给她换另外一顶，“小姐眼光高，不拿出我们的镇店之宝，怕是不会满意。”
　　
　　“小四，别瞎忙乎了，平日让你多听着些师傅的教导，你偏生不信。”从店铺后院走出一位穿绛色连绸裙的女子，迈着小步，一步一步靠近夏筱冉等人，只听她说：“你没见着这位姑娘的发饰吗？分明是位夫人。”话是对小厮说的。
　　
　　夏筱冉这才想起，自从嫁给沈墨宣后，喜鹊替她梳得一直都是发髻，她倒是忘了，还配合着沈竹轩装未婚女，这么一想，脸倒是红了。
　　
　　绛衣女子姿态优雅地走到夏筱冉与沈竹轩的面前，微微笑道：“小女子无双，正是成双居的掌柜，不知两位所来，是为了生意，还是另有目的？”
　　
　　这女子有些警惕，难道是把她们当成了商业间谍？
　　
　　夏筱冉张张口，正要解释，门口又传来了另一个熟悉的声音：“我道这冷不丁的铺子，今日怎么会有人声，原来是你们。”？

☆、我不要你，我要定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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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声，店中几人皆转身看去，只见秦玉梅一身枣红绸缎长袍，行步带风，颇有大当家的气势。
　　
　　夏筱冉和沈竹轩见了，立即向她问安：“娘。”“二娘。”
　　
　　“你们……”阮无双望着夏筱冉和沈竹轩有些讶然，但很快便反应了过来，笑着道：“我就说今早窗外怎么一直有两只喜鹊在叫，原来是有贵客盈门。”
　　
　　说完便伸手来扶秦玉梅，两人边往里走，边道：“今日夫人少爷和少夫人一齐来这，莫不是家中有喜事？”
　　
　　秦玉梅点点头，道：“灵欢那丫头要出嫁了。”说罢又想起门口杵着的两人来，停下步子回头问道：“倒是你们俩，今日怎么会一齐在这？”
　　
　　夏筱冉见沈竹轩要开口答话，急忙抢话道：“今儿个我在天水楼，听启运提起城南这家眷属成双居也是我们沈家的产业，想着从未来过，今日便过来看看，路上又遇着了二哥，就一起过来了。”
　　
　　沈竹轩抿了嘴，笑着看向夏筱冉，被她一眼瞪了回去。
　　
　　沈竹轩这些日子虽然依渐消瘦，但身子却好似健朗了些，脸色也好了不少，不时还会出门走动。
　　
　　秦玉梅见儿子如此，自然高兴，这会儿听夏筱冉这么一说，也不作他想，点点头跟着阮无双往店里走，边走边道：“正好，你们俩都在，给我出出主意。”
　　
　　“娘，这件事只怕还要问清楚灵欢的意思。”沈竹轩随手挑看了几件喜袍，云淡风轻道：“要知道，这不同的嫁法，礼数不同，所取之物也就不一样。”
　　
　　秦玉梅怔住了，回身对向沈竹轩，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不同的嫁法又是怎么一说？灵欢可是你嫡亲的表妹，又自小在我们沈家长大，你爹都说按嫁女儿的规矩办，到你这怎么如此分生。”
　　
　　“娘误会了。”沈竹轩轻轻一笑，解释道：“我的意思是，灵欢这回是要做正妻出嫁，还是做妾室。”他眼眸一转，最后落在夏筱冉身上。
　　
　　“做什么妾室！”沈竹轩的话一出，秦玉梅那方就炸了，“方家请来那媒婆明明说是正妻，哪来的妾室一说！明明……”话到一半，秦玉梅瞧见夏筱冉，像生吞了一只苍蝇，突然收了口。
　　
　　沈竹轩对这件事果然一清二楚，甚至连提亲后的后续故事，他都明明白白，但之前却一直对她揣着明白装糊涂。
　　
　　阮无双哪里知道这里头的故事，见秦玉梅脸色不佳，赶紧上前安抚道：“夫人，少爷这是说笑。既然老爷都说要以小姐之礼，让表小姐出嫁，那对方也一定会以礼相待，不敢怠慢处之的。”
　　
　　秦玉梅冷哼一声，咬牙道：“灵欢的婚事我说了算，哪容得她一个姑娘家做主。她爹向来是个不着世事的寡欲之人，压根就没心思管这些事，全由我这姑姑做主。居然说要做什么妾室，净是瞎胡闹。”
　　
　　说罢，秦玉梅丢下沈竹轩和夏筱冉，由阮无双领着，趁热打铁，开始挑选成亲的物品。
　　
　　这一回秦玉梅倒是和她不谋而合，想到了一处。秦玉梅应该已经打听清楚了方家的底细，这才一副行事匆匆势在必得的模样。这样也好，为她省去不少麻烦。
　　
　　夏筱冉笑着路过沈竹轩，也不管他眼中的含义，一脸淡然地陪秦玉梅挑起物品来。
　　
　　“这眷属成双居怎么好似没生意，我们在这大半天了，也不见有客进来。”夏筱冉四处打量着店铺，忽然意识到了这个重要的问题。
　　
　　阮无双被夏筱冉这一声问得有些尴尬，她毕竟是这家店的掌事人，店铺无人问津，算起来她的责任不容推辞。
　　
　　阮无双垂了头没回话，倒是秦玉梅讥笑一声，说道：“要说这店，可是墨宣当初为了准备迎娶你的事宜，特地开起来的。当时我只道他难得为他哥考虑一回，呵，原来到最后还是为了自己。”
　　
　　夏筱冉自动滤去了秦玉梅口中的冷嘲热讽之意，再次将这家店铺细细打量了一番。这家眷属成双居竟然是为了娶她而设的吗？
　　
　　一行几人，两辆马车，回沈家时，已是华灯初上，家家户户的厨房里，不时飘来烹饪的饭菜香气，炊烟了了，让一直伸着脖子望向窗外的夏筱冉，觉得很是温馨，迫不及待地想要赶紧回到墨染阁。
　　
　　“回来了？”
　　
　　夏筱冉撇头往屋内看了一眼，今日沈墨宣倒是回来的早。
　　
　　“喜鹊！”夏筱冉扬起头，高声嚷道：“我饿了，快让人上饭菜。”
　　
　　沈墨宣提起茶壶倒了一杯茶，递到她手中，“去哪了，怎么饿成这样？”
　　
　　夏筱冉捧着茶杯“咕噜咕噜”喝了个见底，提起茶壶又满了一杯，回道：“午时没什么胃口，也就没吃。下午又陪二娘在成双居忙了一下午，回来就觉得饿了。”
　　
　　“你去了眷属成双居？”沈墨宣似乎有点惊讶。
　　
　　“嗯。”夏筱冉点点头，若无其事地说道：“二娘说表姑娘要出嫁了，让我这个做嫂嫂的，一块准备一些成亲要用到的物什。”
　　
　　沈墨宣沉静了一会儿，两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