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酒地,看我不抓你个酒后乱那啥!
夏筱冉行步如风,来势汹汹,很有正室撞破JQ,擒拿小三的气势。
可绕过屏风后见到的画面却让夏筱冉愣在了原地,屋里居然还坐着一个男人,确切说来,加上沈墨宣,屋里头一共有两个男人。
那个被她唤作夫君的男人正托着下巴,眼眸中闪烁着迷离的破碎星光,分明已经染上了几分醉意,见她来了,立即对她漾出了一个迷人的笑容,语息似酣醉后蒙上的那层雾气:“娘子,你来啦。”
沈墨宣的语气是那般自然,似乎早就料到她会来似的。
说完也不等夏筱冉回应,沈墨宣就又转过头,对坐在一旁的那男子眯起眼笑道:“我娘子来接我,我要回家了,方兄,我们改日再聚。”说着就摇摇晃晃地要站起来,夏筱冉见状赶紧两步走过去扶稳他。
撇眼一扫,夏筱冉见到桌脚下堆着的那一小丘小酒罐,心中暗骂:该死的秦灵欢,让两个貌美如花的男人喝这么多酒,也不知道存的什么心。
沈墨宣低下头冲她直笑,那笑容有些傻气,夏筱冉从来没在他脸上见到过那样纯净无害的笑容,像一只楚楚可怜的小兔子。
见到这副神情的沈墨宣,夏筱冉更笃定了心中的想法:她夫君绝对不会是坏人,她绝对不会所托非人。
两人刚往外走了两步,就听见身后的男子低吼了一句:“成亲有什么了不起,娶了娘子有什么好得意的,不就是一个女人嘛。”
夏筱冉估量着这兄弟大概也喝高了,不打算理会他的醉言醉语,架着沈墨宣就要继续往外走。谁知沈大爷不配合,愣是要转过身和那男子叫板:“有本事你也娶个这么漂亮这么能干这么聪明这么招人疼的娘子回来我瞧瞧!”
夏筱冉瞪大了眼望着沈墨宣,有点不敢相信眼前这个高扬着下巴,一脸骄傲,拿着她跟别人炫耀的大男孩,是她那个以腹黑稳重誉称的夫君。
“走了啦!”夏筱冉小小的身子托住他,实在有些吃力。
沈墨宣见那男子趴在桌上不再唧唧歪歪,这才配合着夏筱冉的脚步,一齐往外走。
当两人走到门口时,看见秦灵欢依然僵在门口站着,显然,夏筱冉的出现对她打击不小。
沈墨宣在路过她时,在她肩上轻轻拍了拍,示意她该回家了,她这才回过神来,望着沈墨宣的眼眸湿湿的。
三人出了听风居,三架轿子已经在外头候着了。李掌柜不知是不是心虚,从厢房出来后,夏筱冉就没再见过他。
将沈墨宣扶到他的轿子里坐下,夏筱冉便转身要回自己的轿子,谁知沈墨宣突然起身,长臂一伸,圈住她的腰,将她也带进了轿子。
“哎呀!快放我过去,这轿子坐两个人会塌的。”夏筱冉扭扭身,想要出去。
“起轿。”沈墨宣扬声吩咐一声,将圈在夏筱冉腰间的手臂收的更紧了一些,接着又把头依在夏筱冉肩头,挨着她的耳畔,吐着热气说出一句啼笑皆非的话来:“你坐在我身上,又没坐在轿子上。”
夏筱冉“噗嗤”一笑,整晚的郁闷顷刻间都消散的没了踪迹。
只是,不知身后那顶轿子里的人儿,此刻的表情是咬牙切齿,还是含泪心碎了。?
☆、酸甜横生,错落之美
? 回来时见喜鹊垂头丧气的,夏筱冉把沈墨宣安排进房里躺下,这才出来拉她过来问话。一问之下才知道,等喜鹊赶过去见净棋时,那小子已经不在了。喜鹊说,他一定是回去时见她不在了,就走了。
但,夏筱冉却不这么想。
呵,他们把喜鹊的性子摸得太熟,所以根本就没认为喜鹊还会回去。这样也好,净棋那小子自信得很,倒省了她让喜鹊去心上人那去撒谎露拙。
见喜鹊那一脸阴郁,夏筱冉也懒得再多说什么,随口又叮嘱了几句,就回房伺候她家偷香买醉的相公去了。
夏筱冉爬上床,贴着沈墨宣的胸膛趴下,伸手捏住沈墨宣的鼻子,亲昵娇唤道:“夫君。”
正如她所想,沈墨宣很快睁开了眼,伸手将她的手从他的鼻翼上拿下来,握在掌心,眯起一双醉眼,笑问一句:“娘子这是看上了哪家公子?竟想趁醉谋杀亲夫。”
夏筱冉瘪瘪嘴,瞟了沈墨宣一眼,“为妻可是为了夫君好,我这眼中容不得其他,夫君又与灵欢表妹情投意合,我只能先谋了你,再杀了她,成全你们,让你们做地上的那一双。”
“哦?”沈墨宣眉梢一挑,凑到她面前:“为夫想选择死的方式。”
“说吧,你想怎么死。”夏筱冉本是说一句玩笑话,没想到他答得这么爽快。
沈墨宣目光愈深,唇角抹上一道邪魅的笑意,眉眼间尽是一派暧昧的风情,“我想欲仙而死,还望娘子成全。”
夏筱冉一瞪眼,支起上身,一双小粉拳雨点一般落在沈墨宣的胸膛上,“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说!那个小白脸是不是给你们俩打掩护的!”
“小白脸?”沈墨宣摸摸下巴想了一会儿,向夏筱冉反道:“他哪里白?还没我白。”
“啪!”夏筱冉一巴掌拍过去,“别给我转移视线。”
沈墨宣嘴角向下一撇,一双黑眼眸圆滚滚地盯着夏筱冉,委屈的像一只可怜巴巴被主人虐待了的小狗:“娘子,我困。”
沈墨宣这副表情让夏筱冉有些愣神,这是沈墨宣第一次跟她撒娇,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原因,他那双墨色的眼眸异常清澈明亮,忽闪忽闪的,像一条耀着点点星光的长河。
夏筱冉!不能沉进河里!要挺住!一定要挺住!
夏筱冉拍拍自己的脸,撇开眼,冷哼一声,道:“做贼心虚了吧,说,都做了些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她可是坚定不移的共产党员。
谁知沈墨宣嘿嘿一笑,点点她的鼻子,说了一句:“娘子,好酸。”
夏筱冉看着身下那个一脸得意的小人,恨得牙痒痒的,真想一口咬断他的大动脉。
沈墨宣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一脸笑意的突然支起身子,一口含住夏筱冉的唇,双臂将她企图乱挠的双手栓在她身后,把她整个人都困在怀中。
沈墨宣的唇上功夫了得,不多时后便把夏筱冉缠的没有了反抗的力气。她只感觉沈墨宣口中醇厚的酒香还未散去,带着一点辛辣的滋味与她纠缠在一处,用力的,不依不饶一寸不放松地缠绕着她,接着她舌尖一麻,反抗就软了下来,顺服的跟着沈墨宣的节奏,一点一点地沦为了殖民地。
第二日一醒来,枕边已空无一人。夏筱冉摸摸枕头,凉的,怕是已经走了好一会儿。
夏筱冉叹口气,放出去的视线空荡的,一时半会儿没找着落点,心中忽得一阵怅然。沈墨宣睡觉的模样比平日可爱多了,还真想多看看。
还不及夏筱冉多想,热闹的声音就传了进来:“小姐小姐,你起来了没?”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只见喜鹊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
今日她穿了一件水粉色小褂裙,映着眉梢露出一抹喜气,一反昨夜的郁郁不欢,整个人都显得明朗艳丽起来。
夏筱冉认出来,这似乎是她从陪嫁品里头挑出来,赏给喜鹊的一件衣裳,因为布料上层款式又时新,喜鹊一直没舍得穿。可今日这一非过节,二非过年的日子……
夏筱冉躺在床上撑着头,斜着眼上上下下地来回打量她,嘴边还带着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哟,今日这是怎么啦,真成一只娇艳的小喜鹊啦?”
喜鹊可没瞧出夏筱冉眼中的调戏之意,三步并两步地走到夏筱冉床边,拉着她的胳膊就要带她下床,“小姐,你赶紧起来,不然待会儿要来不及。”
夏筱冉被她拉下了床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开口问道:“你这般着急,莫非是净棋要来找我给你提亲?”
喜鹊一愣,粉嫩的小脸随即绯色一片,瞅着夏筱冉一脸娇羞,佯装生气地在夏筱冉身上轻拍了几下,“小姐你笑话我,看我待会儿不把你化成个大花脸。”
两人说笑间,喜鹊已将夏筱冉推到了洗漱的隔间,伺候她洗漱完毕后,便将她拉到妆台前坐下,认认真真替她梳起头来。
夏筱冉见自个的头发被喜鹊束成一个又一个花样,摆弄来摆弄去,折腾了好半天还没完事,有些没了耐心。这发式好看是好看,可这多花时间啊,今日也不用去天水楼,梳这么个好看的发式,难道让她去花园给下人们表演扑蝶吗。
“喜鹊,梳个简单的发式就成,不然晚上还得拆半个时辰才能歇息。”夏筱冉可忘不了上回喜鹊乐滋滋地拉着她,说发明了个特美的新发式,非得给她梳上,结果那天晚上卸妆时折腾的,夏筱冉差点没想把脑袋摘下来。
可喜鹊显然不认可夏筱冉的意见,“唰唰唰”的,手上的功夫半点没迟疑,“小姐,今日可不能简单,我要不把小姐你打扮成仙女儿下凡的样子,我就对不住过世的夫人。”
夏筱冉终于觉出一点怪异来,怎么连她娘都拉出来了。夏筱冉垂下眼,装作不经意地问了一句:“今日是什么重大的日子,让你这么上心。”
喜鹊停下手上的活,突然冲到夏筱冉面前,鼓圆了眼,一脸惊讶地盯着她,道:“小姐,你该不是把老爷的生辰都给忘了吧。”
喜鹊那一脸惊叹的表情让夏筱冉有些心生内疚,她似乎一不小心就成功地打破了自己或说是夏筱染,在喜鹊心目中二十四孝乖女儿的美好形象。
夏筱冉摸摸耳鬓,低下头刚想找个借口搪塞过去,就听喜鹊道:“也是,小姐你最近太忙,人都清瘦了不少,一时半会儿忘记了也不稀奇。”
听她这一言,夏筱冉头回打心底里赞赏这丫头的善解人意。
喜鹊又回到了工作岗位,边继续手上的活边颇有感触地说道:“所以我觉得还是嫁官家好,如果当日小姐你是嫁进严家做官太太,每日清闲着逛逛花园喂喂鱼,看看书画弹弹琴,这日子多好打发。可嫁进这商家,还要劳心劳累在外头抛头露面的照管生意,唉,太累人了。”
喜鹊这话自是有些抱怨的意气,但夏筱冉也知道她是因为看自己每日里里外外的忙,心疼自己。
古代的女子自小就圈养家中,出去抛头露面绝不是光彩的事情,在一些民风比较封建的地方,更甚有女子被人说三道四骂做不正经。好在逐月是个民风比较开放的国家,虽然大多数大家族对闺阁女子的管束还是颇严,但对已出嫁的妇人倒是很宽容,女子随夫从商之事很是平常。虽说不是什么风光之事,但也并不会惹来闲言乱语。
夏筱冉可是在中华大地上萌芽,改革开放春风沐浴下成长的花朵,让她做个深藏府中的女人,她早晚会变成一抹怨魂,而且还是因无聊而发霉死掉的那种。
夏筱冉笑着回头,握了喜鹊的手,在她手背上轻轻拍了拍,柔声道:“你的心意我都懂,可是喜鹊,我现在过得很开心。若是当日所嫁之人真是严骏,我或许要苦闷许多。我觉得嫁到沈家来挺好,真的。”
这话,夏筱冉说得很真诚,也确是她心中所想,只是她这话还是让喜鹊红了眼,“要不是二小姐使坏心眼,严少爷也不会被逼要娶二小姐,如果不是严少爷要娶二小姐,小姐你也不会跳湖,那也就不会被老爷……不会嫁进沈家。”
哎。夏筱冉在心里暗叹一声,这丫头的心真实诚,跟石头似的,居然还以为她在安慰她,一心只当她没嫁给严骏是天大的损失。
夏筱冉瞅瞅喜鹊的模样,决定放弃劝服她,一些根深蒂固多少年来深埋人们心中的观念,最好不要妄想轻易改变它们,它们只会让你看到自己是多么的有心无力。
夏筱冉把发梳重新塞到喜鹊手中,“快些梳头吧,待会儿还要去天水楼给爹挑寿礼。”
嫁入商家有什么不好的呀,买东西多方便,还不用给钱,大笔一挥签个名就行,长这么大,夏筱冉还是第一回发现自己的签名那么值钱,跟刷无限额的信用卡似的。
谁知喜鹊接过话茬,一句话就把夏筱冉的计划扼杀了:“小姐,咱们不用去天水楼,老爷的贺礼,姑爷早就备好了。”
早就备好了?夏筱冉问:“他不去吗?”
“当然去。”喜鹊对沈家的家世虽有些介怀,但对沈墨宣的印象还是很好的,平日没少在夏筱冉面前说沈墨宣的好话,所以她也是个纠结的娃。“姑爷说了,怕老爷舍不得小姐今日就回来,要留宿一宿,所以他今日早起,先去店铺里打点一下。”
不管前世的夏筱染是如何想,她爹确实给她找了个省心的夫君。
不一会儿,发髻梳好了,喜鹊转身从衣柜里拿出一只精致的锦盒,夏筱冉见她打开盒盖,盒子里正装着一件紫锻珠帘裙,外层是淡紫轻罗纱,样式并不复杂,却在每一处小细节中隐现着细腻精致,珠帘随着裙摆的摇曳,耀着温润的光泽,看似简约却透着不凡。
“这可是姑爷让罗敷坊的曾师父专门为小姐量身定做的,这世上就只有这么一件。”见夏筱冉一直看着那件衣服,喜鹊心里更是欢乐,捧着锦盒笑眯眯地走到夏筱冉面前,一脸神秘地冲她眨巴眨巴眼,刻意压低声音,小声道:“小姐,这衣裳上的珍珠,可都是姑爷一颗一颗亲手串上去的,我见他不会就想帮忙,他还不让。”
夏筱冉轻轻抚上细滑的锦缎,胸腔中有一股温热的气息上窜下撞,将心中的思绪扰得凌乱,好一会儿才说出一句话:“难怪这珠帘这么难看,我还道是曾师傅手艺退步了。”
“是吧。”喜鹊赞同地点点头,又道:“我同姑爷说他串得不整齐,他还道他是刻意的,说这叫什么,错落美。”?
☆、大红朱门,不速之客
? 于是咱们夏小姐换上这件沈姑爷友情缝制的“错落美”,领着喜鹊,喜滋滋地出门了。
马车驶至半路忽然停了下来,随后便听见门帘外,赶车的小厮恭敬地叫了一声“少爷”。
夏筱冉下意识的整了整衣服,又让喜鹊给自己理了理发髻,一小会儿功夫,手心居然浸出了细细的湿汗,心中倒比出嫁那会儿还紧张。
帘外传来不大不小的声响,引得夏筱冉抬起眼,正好对上沈墨宣帘布掀开后落下的目光。
这一刻,他望向她的目光微微有些愣神,眼前这个每寸肌肤都为自己所熟悉的女子,竟还能每时每刻给他带来惊喜,不得不叹,上天待他不薄,这亲,没抢错。
“少爷……”车外的小厮犹豫着说道:“时辰已不早,是不是该上路了?”
小厮也很纳闷,少爷刚刚还交代他要快些赶到少夫人家,怎么这会儿又堵在车厢门口一动不动的。
“咳。”沈墨宣干咳一声,避开喜鹊迷惑的视线,挪身到满脸娇色的夏筱冉身旁坐稳,这才开口吩咐小厮起步。
车轮滚滚,沈墨宣一直牵着夏筱冉的手,脸上带着淡淡的笑颜,一路未语,不多时便到了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