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说来;银劫还真是背了大黑锅;不过。。。我们也没什么理由要同情他;他跟错一个烂老板;总不能说是我们的问题吧?」
孙武耸了耸肩;这问题袁晨锋也不知该怎么回答;便与孙武一同入座。决战地点被定在皇城主殿前方的大广场上;这是平时举行大型活动;或是开千人大宴会时所用;地上尽是青石板;广场尽头是连接主殿的汉白玉阶梯;宏伟气派;所有看台都是围绕着广场搭建;里头主要都是朝廷这边的公开席位;当然也有保留给同盟会的专属座位。
照常理;同盟会应该要带大批人马前来;至少也要把看台坐满;以壮声势;尽量多安排一些高手;当情况有变;立即出手支持。袁晨锋本来的打算也是这样;但经过连场挫折;他进行反思;最后得出了不一样的结论。
「我们身在敌境;带再多的高手也没有意义;敌方几十万大军层层围困;哪怕我调集数百高手在此;重重包围之下;也没有可能杀出去;不过;本来调高手过来的用意就不在此;同盟会的高手除了战将;还包括死士。」
袁晨锋道:「不可能杀出去;这是每个来此的同盟会战士共知事实;但只要拼上自己一条性命;就能为同伴开创生机。牺牲掉数百条人命;若是能换得主席平安撤退;这样不单单他们瞑目;对整个组织的意义也值得了;然而。。。」
说到这里;袁晨锋的目光望向远方;变得极为虚渺;「我最近开始怀疑;这么做是否有意义?无意义的辛劳;最后顶多变成操劳或疲劳;笑笑就算了;但无意义的牺牲;却不可能有谁笑得出来。。。特别是;当事人也已经一再拒绝别人这样的牺牲。。。」
孙武似懂非懂;只是听得出袁晨锋话语中浓浓的苦味;这也难怪;短短的一趟旅程;因为有路飞扬搅局;弄得袁晨锋无比疲累;本来堪称少年绅士的他;现在都快成为中年绅士了。
转头看看;这个专供同盟会使用的看台上;就坐了自己、香菱、袁晨锋与四名同盟会的人员;真可以说是空荡荡的一大片;引来对面、周围看台上众多观众的质疑目光与窃窃私语;感觉非常奇怪;更不时传来讥笑之声;耻笑同盟会无人;偌大一个反朝廷组织;面对如此重要战役;居然派不出人手过来;莫非同盟会当真无人?或是陆云樵众叛亲离;没人在乎他是生是死?
这些质疑目光与私语声;形成了一股压力;孙武委实不好受;连袁晨锋身后的几名同盟会高手;都露出气愤、无奈的表情;但当孙武望向袁晨锋;后者却淡然道:「没什么;为了自己面子;多拖几百号人来这里牺牲;这种事我已经不会做了;路老师。。。真是教了我太多的东西。。。虽然同盟会不是调不出人来;不过;今日之战变量极多;与其多带人手;现在这样的精英策略更为妥当。」
「袁兄是要我。。。」
「就靠孙兄弟你了;环顾当今中土强人;一皇三宗之下;就是孙兄弟你所向无敌;有你一人在侧;比数百名高手更靠得住;届时就靠你的神掌;我们杀出重围去。」
袁晨锋朝周围看了一眼;冷冷道:「至于在笑的那些人;等今天过后他们还有命;再来笑我们吧;武沧澜不把自己人的命当命;我可不是这种人。。。」
孙武点了点头;本来他还暗自考虑;想说如果陆云樵与天魔打得太厉害;伤及无辜;自己要设法出手抢救;尽量减轻伤亡;但听袁晨锋这么一说;他登时意识到自己过于天真;暗忖还是该尽量保留元气;留待两强战斗结束后的连场逼杀之战。(未完待续。。)
(。。 )
四十集 第三章 东风不至。只待英雄 下
「对了;路叔叔和小殇?他们。。。」
孙武问起香菱;被告知小殇最后还是决定不来观战;独自留在客栈里;等待众人归来;香菱虽然感到不妥;但在这个团体里;一向是小殇的意志被绝对贯彻执行;别人的意志在她面前被彻底无视;香菱要是有可能勉强得了她;那才叫有鬼。
「算了;大战当前;我们也拿她没有办法;她想做什么就随她去吧;那路叔叔呢?和我们一起来的;我怎么没有看到他?」
「这个。。。路先生一进入皇城;就说内急;溜去找厕所;到现在都还没回来;这个少爷您是知道的;忘记了吗?」
「与其说是忘记;还不如说压根就不愿意想起;他打算继续赖多久?都这种时候了;还不出来露脸吗?」
孙武的质问;被一阵飘扬乐声打断;丝竹共奏;钟鼓齐鸣;彷佛什么朝廷大典;而这阵乐声很快被群众的鼓噪声掩盖;对面与附近看台上的所有人纷纷站起;朝着主殿方向深深行礼。
「那是。。。」
「唔;武沧澜好大的臭架子。」
听袁晨锋这么一说;孙武登时醒悟;运足目力看去;见到远处白玉阶梯的末端;皇城主殿上有一队人马迅速进入;既有仪仗队伍;又有带刀护卫;黄顶伞盖、龙形牌杖;看这架势;应该是皇帝本人到场;进入主殿了。
照普通决斗的惯例;好像越晚到场的越有气势。提前到场的在那边站上半天;像是白痴一样;天魔、陆云樵就迟迟未有现身;武沧澜本来打的可能也是类似主意。但他身分不同;作为东道主;万一为了身分拖着不现身;结果天魔和陆云樵一下子跳出来;立即开打;他这个主人反而面上无光;因此不得不先站出来;等待两名决斗者的到来。
「果然好大的架子。但。。。那里距离这边好远啊;袁兄;武沧澜待在那个宝座上;看得清楚这里的事物吗?」
「这个不好说。换作是我;肯定看不见;而且。。。只要是人;应该都看不见吧。」
孙武、袁晨锋当局者迷;香菱在旁补充道:「他不用直接看啊。这里周围肯定都有最高倍数的监控系统;他在里头看画面;多个屏幕;看得比我们这里还要更仔细呢。」
「有点道理。但是。。。」孙武皱眉道:「这里是他的地方;他为什么放着最好的位置不用。要躲在那么远的地方用机械看呢?」
香菱迟疑道:「这。。。或许用机械看;能够看得更全面吧?有些精密仪器。能够测定能量波和磁场;这样子看到的东西;远比肉眼要多很多;可以搜集到更多的讯息;如果要借机窃取敌人武技;这样的作法比较实际。」
「唔;这样说也对。」孙武想了想;道:「总觉得。。。武沧澜这个人挺大气的;虽然会使阴谋诡计;但不会玩小动作;像这种透过机械来观战。。。好像不是他的作风。」
孙武对武沧澜说不上了解;这邪更有为敌人讲话的嫌疑;所以说到最后;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连自己也觉得心虚;只是;就在他心里七上八下的时候;一个声音若有似无;直传入耳中。
『说得好』
声音不大;清晰得彷佛就站在身旁;孙武惊愕抬头;就发现身边只有香菱、袁晨锋;别无旁人;连那几个同盟会的护卫人员都已走开;实在没看到什么可疑的人。
(难道。。。是有绝顶高手远距离传音?)
路飞扬昨天露过一手;孙武记忆犹新;以无上玄功传音发话;半个京师的范围内;无分远近;话声清晰如在耳边。能做到这种事的;当然是绝顶高手;孙武的力量出类拔萃;号称只在一皇三宗之下;但他心里清楚;自己还做不到这种事;修为火侯还差很远。。。换句话说;作得到这种事的;当今世上也就那几个人;而最有可能的一个。。。
想到这里;孙武脸色略变;探头四望;袁晨锋与香菱见他神色有异;都过来探问;这时;报时的大钟连响数下;声音高亢清越;远传数十里;钟声传入耳里;甚至有荡涤灵魂的感觉。
在这一下大钟声后;皇城主殿中走出了一名官吏;官位大小不得而知;就是声音够宏亮;大声宣布吉时已到;伟大的皇帝陛下已经到场;决斗也可以开始。
袁晨锋恨恨道:「哼人躲得挺远;架子倒大;武沧澜这皇帝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这发言纯属大逆不道;好在这边看台上没人会有异议;只不过在这个宣告后;各方看台上的群众情绪似乎也被挑动起来;纷纷议论之声;如海潮狂涛;越来越大。
人们质疑的问题只有一个;之前时辰未到;两名决斗者可能为了营造气势;不弱于人;因此没有现身;但此刻时辰已至;两名决斗者仍踪迹渺然;这就非常诡异;甚至让人开始担心;这场惊天决斗会否变成一倡方都爽约的大笑话。
专供给魔门使用的看台;一如当初所料;半个人也没有;魔门在本任天魔的领导下;似乎打定主意把隐密贯彻到底;完全不在此战中露脸;这也让做出类似判断的袁晨锋心里好过不少;只是;两名决斗者没来;魔门的看台上空无一人;现躇有质疑的压力;就全部压到同盟会这边的看台上来了。
千夫所指;是一种很重的压力;但孙武真是想不通;自己怎么会落到被千夫所指的窘境?这明明都和自己没有关系;也不是自己的错;为何是自己在这里被人责怪?
「袁兄;那一位。。。」
孙武还没来得及埋怨。袁晨锋脸色忽变;伸手一推孙武;指向左侧的一角;那边是朝廷一方几座看台的角落。有一个小门无声无息地打开;走出了一个人影;那个小门似乎是搭建看台时;方便工作人员进出的信道;位置偏僻;没什么人注意。
从那小门中走出来的身影;身穿一件套头的斗篷;看不清楚具体相貌。从那小门里走出来;无声无息;步伐有徐;倒很像是急着找厕所找错地方的样子。由于此刻附近看台上挤满了人。广场却几乎是空无一人;尽管此人从小门钻出来时不引人注目;可是十几步迈出;附近还是不少人发现了他的存在。
这么重要的场合与时刻;有人走错到这里来。当然是一件非常引人发噱的事;无数嘘声大作;那名斗篷客似乎也发现了自己的过错;连连欠身。慌忙三步并两步;又跑回那个小门。开门躲了回去。
整件事;不过是决斗中的一个小插曲。而且还不是让人振奋的那种;不少人为了两个主角迟迟不现身;丑角却跑来闹场;感到相当不悦;连火气都上来了;然而;同盟会看台上的几个人;却为了这幕意外插曲;完全处于呆滞状态。
别的人可能不知道;但曾参与过龟兹王城保卫战;或是曾看过那场战役记录的人;都对这个斗篷客的身影印象深刻;当日两大高手的惊天威能;摧山破岳;任谁看了都不会忘记;此刻这名走入小门中的斗篷客;正是两大高手中的一个;孙武、袁晨锋回忆记录;都能肯定;这人不会是天魔;也就是说。。。
「袁、袁兄;他。。。他该不会就这么走了吧?这里的人不知道是他;就这么把他嘘走;那。。。决斗不是也。。。」
孙武说得结结巴巴;确实担心决斗就这么不了了之;不过;这场决斗本就没有任何意义;要是真能够不了了之;还是喜事一件;自己反而该高兴才对。
「别闹了;事情都到了这种地步;哪还可能打退堂鼓?他不可能就这么走掉的;他没那么儿戏。」袁晨锋其实真正想说的是;事情绝不可能就此结束;后头肯定还有动作;而且。。。大动作。
这个估计果然命中;就听见一声轰然巨响;震天而来;那扇看台下的小门;被一股巨力轰飞出去百余米;半途就不住爆炸粉碎;在地上推切出一道蔓延百米的沟痕;而小门所在的那处看台;也在巨力爆发下;一下给掀掉半边;无数木块碎屑漫天飞舞;散得到处都是。
如此强大的爆炸威力;连看台都给摧毁;原先在看台上的人岂有幸理?偏偏事情就是这么奇怪;在看台整个掀掉、炸毁的同时;一股莫名大力出现;将这些人妥当护住;轻飘飘地随风吹到一旁;稳妥落下;这些被吓得目瞪口呆的人们;什么也说不出来;甚至不能理解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突如其来的惊天大变;固然又吓傻了一堆人;但也不是没有人注意到;在这一下巨爆所造成的大火中;有个熟悉的身影丝毫不受影响;缓步走出;步伐与先前没什么不同;可是在猛烈燃烧的大火中;却是完全不同的感觉。
大火烧得无比炽烈;他恍若未觉;身上斗篷别说燃烧;连一丝火苗都没沾上;彷佛这叙焰全不存在;但是当满天的大虚木铁石落下;进入他周身三米范围;不是给无形气罩弹开;就是直接灰化成粉;什么也没剩下;这一手神功;全场群众不管识不识货;都晓得这非同小可。
在大火中行走的脚步;似慢实快;一下子就来到了广场中央;烈火彷佛也受其吸引;一路与之同行;在周围明明都已没什么东西可烧的情形下;径直蔓延出数十米;直至其脚下站定;把头一抬;周围火焰受到无名力量牵引;瞬间倒卷而回;除了地面上大片焦痕;什么也没剩下;至此。。。全场群众一片寂静无声;既震惊于这超越人力的强绝力量;更晓得今天两名主角中的一个;已经现身。
「。。。。。真是抱歉;刚才一开始的出场;好像有点不符合大家的期待;不过;现在这样应该可以了。。。动静是大了点;但。。。我没当大侠已经很久了。。。」
这几句话;并非刻意鼓劲说出;听见的人寥寥无几;语气中带有的感觉;是强烈的嘲讽意味;而在这句话出口之后;男人缓缓掀开了头套;露出了底下的真面目。
那并不是一张很英俊的面孔;当然也并不丑;「平凡」两字或许就是人们对这张脸的最强烈印象;如果再年轻个十几二十岁;这张脸看来可能是一个平凡的学生;摸着头;咧着嘴;笑得傻呼呼的;人们看了会觉得友善、亲和;却不会有什么深刻印象。
如今;这张脸上增添了胡渣与风霜沧桑;从一个平凡的青年变成了平凡中年;甚至还有几分不得意的落拓气息;除了这点;并没有什么其他让人印象深刻的地方;然而;当这个长相毫不特别;身上也只穿着普通灰色长袍的男人;抬起头来;朝四周看了一眼;人们与他目光一接触;整个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
那双眼神中;蕴藏了些特殊的东西;这是可以肯定的事;但要说究竟藏了什么;这点又没人讲得上来。
不是寻常高手的压迫感;也不是王者的威严;更不是那种绝世智者的智慧锋芒;勉强要形容的话;似乎是一种漠视整个世间的苍茫;彷佛这个人虽然站在此地;其实却不属于这个世界;但偏偏也就是这种格格不入的排斥感;让这个人的存在感一下子强烈起来;变得任谁都无法忽视。
也直至此时;才终于有人确认了他的身分;这其实并不容易;现场众多宾客里;不乏曾打过太平军国之役;亲眼见过他的人;但比之当年;他的相貌略有变化;眼神与气势更是大异;更缺了一只手臂;许多当年曾见过他的人;还是拼命回想记忆中的那张面容;与眼前这人比对;这才好不容易确定下来;而后;就是巨大的心灵震撼与冲击;一阵压不下的惊呼;在全场各处响起;此起彼落。同盟会主席;天下第一高手;陆云樵
沉寂多年;始终不愿露面的天下第一人;终于出现在人们的眼前;尽管天下第一这个头衔有些值得商榷;但光是他现身于人前;就足以令万众震惊了。只是;相较于各方看台上的惊呼反应;同盟会看台上的反应就小得多;彷佛早就对这一刻有了心理准备。
别人心里想什么;孙武不是很清楚;但对他而言;这张面孔绝对不陌生;正是打从他出道不久;就加入他的队伍;一直在旁扶持协助他的男人。。。路飞扬
「路叔叔。。。就是陆主席。。。」
孙武说话的声音很低;似有很多感慨;然而;他的声音里没有惊骇;对于路飞扬变成陆云樵一事;好像立刻就接受了;没受到任何打击;也直到他侧转过头;这才发现袁晨锋、香菱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就一直盯着他看;目不转睛;彷佛在期待他做出什么反应;却绝不是现在这个反应。(未完待续。。)
(。。 )
四十集 第四章 为国为民。利益大者 上
当事人没什么感觉;但袁晨锋和香菱却是不晓得从多久以前;就等待这一刻的到来;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