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云梦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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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云梦谭- 第3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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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的草地上、树叶上。
    孙武见过不少大场面,死人也早看习惯了,但这么一幕人头雨,仍让他有强烈呕吐的感觉,当他转过头想问袁晨锋,这才发现路飞扬不知何时已站在旁边,面è森寒,却对满空血雨视若无睹。
    「路叔叔……你……这些都是……都是……」
    孙武知道路飞扬武功高绝,这点已经在连日的战斗中充分体验,不过,自从在洞(穴)中与心眼宗主的战斗后,孙武并没有见过路飞扬全力战斗的模样,更别说看他出手杀人,哪想到他不鸣则已,一出手竟是这么重手。
    袁晨锋的震惊更甚,路飞扬这一下出手的凶狠,也把他给吓住,尽管他知道路飞扬有意藉此向敌人传达愤怒,震慑来敌,却仍止不住心头的惊骇,多少年来,还是首次见他出手夺人ìng命,居然……一点都没有顾虑,一点都不留分寸……这些是演技?还是他动了真怒?若是后者,他为何发此盛怒?
    「喂!魔门的傻鸟们!」
    小殇和香菱在此时赶到,更正确一点的说法,是小殇骑着香菱赶到,一到场就高声叫喊。
    「你们好大的狗胆,连你们未来的掌门人、现在的少掌门都敢冒犯,是不是不想活了?」
    这一句话扔下,第一个有反应的不是敌人,而是孙武,他几乎跳脚起来,想要怒斥小殇,却又怕一句话喊出去,泄漏得更彻底。
    不过,小殇的话确实也有效果,听见她这句话,左侧树林中缓缓走出三道人影,形貌年纪各自不同,既有稚龄小童,也有蓑衣老农,还有一名长相俊美的青年,只是涂了眼影,嘴hún更抹了胭脂,身上的熏香浓得呛人。
    三人形貌各异,眼神中却都有一股邪气,孙武一看就皱起眉头,更有种奇怪的直觉,好像这三个年纪、形貌没半点相近的怪人,是同胞三兄弟一样。
    小殇道:「嘿!是不是觉得他们像三兄弟啊?你的直觉一点都没错,这三个老东西平均年过六十,合称上魔三使,在魔门销声匿迹之前,是魔门内赫赫有名的人物,至于在外头……他们专干狗屁倒灶的鸟事,杀人如麻,听过他们名字的都被当场干掉,所以知道他们的人不太多。」
    孙武看见三个怪人,就知道他们俱是心狠手辣之辈,说他们杀人如麻倒是不意外,但这些人的情报,小殇又是怎么知道的?
    「……逢年过节,送礼走动……谁不认识谁啊……」小殇白眼一翻,朝着对面挥手,「嘿!三个老东西,去年送错月饼被痛扁的糗事还记得吗?今年别再送伍仁口味给你们主子了,他现在不当好人,送错口味分分秒秒会没命的。」
    不管怎么想,这都实在是一件大糗事,上魔三使登场的威风与诡异,被扫得dàng然无存。尽管如此,他们所注视的却非小殇,而是刚才出手杀人的路飞扬,半晌过后,那名浑身土气的老农,似是三使之首,代表开了口。
    「可笑的小子!还妄想魔门的至尊之位,真是自以为是。」老农狞笑道:「别以为他在你身上耗费多年心血,你就能觊觎大位……本次我们出击之前,门主已特别表态,他对你们已经不感兴趣,又没耐心等你们自生自灭,就让我们扫垃圾一样把你们给扫了,哈哈哈哈……」
    笑声猖狂,听在孙武耳里,感觉相当复杂,自己一直想弄清楚老爹现在的想法,认为过去这些年的相处,所看到的东西不会全是虚假,但这些人说的话,无疑是重重掴了自己一巴掌,嘲笑自己的天真,如果他们都是老爹派来杀自己的,那么老爹他……
    「哈哈哈哈~~~~」
    路飞扬大笑起来,一把搂过仍骑在香菱肩上的小殇,像看傻瓜一样的看着魔门三使,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妳……妳们听到了吗?他们刚刚说表态……哇哈哈哈,表态……这些傻鸟去逼他表态了……哇哈哈哈……笑死我了……」
    孙武不了解路飞扬在笑什么,香菱、袁晨锋却是一副如梦初醒的表情,跟着便用同情的眼神望向上魔三使,上魔三使的脸è更是阵青阵白,变得极为难看,老农怒不可抑,伸手指向路飞扬,骂道:「少得意,陆……」
    话未完,惨叫声刺耳响起,打断了这句没说完的话,那名外表俊美的妖异青年身首异处,首级远远地飞了出去,无头的尸身慢慢倒下。孙武吃惊不小,他没看到是谁出手,只能从死状判断,是路飞扬下的狠手,连忙转头寻找路飞扬,却发现他改为搂着袁晨锋,很不怀好意地说话。
    「在马车上,我说过如果你说了那三个字,就没命了,那时你好像不太相信,现在你信了吧?」
    「……我……我从来也没有不信啊……」袁晨锋苦笑道:「我只有一事不明,为什么话是那个老的说的,你却砍了这个年轻的头?」
    「这还用得着问吗?你不知道我这辈子最恨男人化妆了,逮着机会就趁机下手了。」
    路飞扬恶声恶气道:「还有那个装嫩的老鬼,明明年纪比我还大,弄成一副小鬼样,只要有机会,也绝不放过。」
    「师……嗯,您这也未免霸道了,人家是练功练成那样的,又不是出于自愿或整形,他也不愿意弄成那样啊。」
    「呸!你不知道我一看见伪萝莉就想杀人吗?」
    「……………他是男的。」
    路飞扬与袁晨锋一搭一唱,对面的上魔二使表情就越来越难看,想发作却又没有那样的实力,路飞扬的出现不在他们预料之中,他们出击前所收到的情报也未提及此事,如今已是进退不得。
    「我告诉你们吧,那个人啊……这辈子只有他踢别人落火坑,从没有人能逼他做什么事的,你们蠢到逼他表态,真以为他改当善男信女了吗?」
    路飞扬微微一笑,举起了手,缓缓握成拳头,骨节发出「喀喀」声响,青筋突lù,威吓意味十足。
    「……发现了吗?其实你们才是被放弃的东西,是专门送过来被我们扫出去的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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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九集 第一章 罗网密布。泥沼深陷 上

  
    
    
    
  
    三九集第一章罗网密布泥沼深陷上
    堂堂上魔三使,当年确实曾经威风过,但如今……完全成了令人失望的存在,其实他们并非如此不堪,论个人武力,在魔门中算得上是第一流的高手,这些年潜伏于黑暗中,也从没搁下功夫,苦心修练,没有半分懈怠,正因如此,所以明明情报失误,跑出了一个不应在此的强敌,他们也敢现身出来,没有样衰地掉头就跑。
    不过,事态的演变完全超出他们预料,敌人实力远在预期之上,怎么也没料到,多年不见,这人的武功练到这等境界,随手就杀掉他们当中的一人,事前全无预兆,就连怎么出手都看不清楚,这点别说是情报中未曾提及,就是情报中白纸黑字写了,他们也难以相信,不信当年那个不怎么样的小子,今天能够拥有这样的实力。
    最后,上魔三使仅有一人全身而退,那个小童模样的魔使未能幸免,被路飞扬振臂一击,碎脑当场。
    「本来应该连你也宰掉,但这么一来,未免让你家门主太过称心如意,我又没收他的好处,为什么要替他把垃圾扫得那么干净?还是大家各扫门前雪吧。」
    路飞扬道:「这两个年轻小子,是中土未来的希望,我不许你们动他们,你回去传个话,如果还想要他们的命,就让天魔自己来,不然……一条杂鱼都回不去。」
    使者的责任就是传话,这点上魔三使尚算尽责,仅存的一个给路飞扬这么轰了回去,必然会把话完整带到,只是,这些话究竟有没有带到,路飞扬本身并不在意,这边也没有一个人关心。
    「路叔叔,你……」孙武迟疑问道:「你怎么杀了那么多人?」
    「怎么了?你以为我不会杀人吗?」路飞扬抓抓一头乱发,很懊恼似的道:「这个很伤脑筋啊,现在这世道,被认为是不会杀人的人总有很多麻烦……我怎么给你这种印象?看来后头还是该多找些祭品来宰。」
    孙武无言以对,他的第一感觉,觉得这是歪理,但稍想一想,又觉得这话有相当真实性,只不过要自己出言肯定,那是万万不能。
    「小武的问题我理解喔,草食动物怎么会忽然吃肉了呢?那当然是有个很正当的理由啊」
    小殇骑在香菱的肩上,很同情似的拍拍路飞扬,道:「我们晓得的,再过没多久,你就要被人宰掉了,为了弥补这个遗憾,你在被宰之前多宰别人,累积垫背的,这也是人之常情嘛。」
    「嘿,要说什么人之常情的话,等妳先有人性再说吧。」已经习惯小殇嘲弄的路飞扬,不以为忤,直接一句话糗回去,这时同盟会的大队人马已赶到,在袁晨锋的指挥下,开始清理现场。
    路飞扬哂道:「来得真是好,不愧是正道组织的典范,重要战斗永远来不及,每次都是来收尸和打扫的……早知道当初就不以**为目的,直接成立清洁公司,现在早就称霸中土市场了。」
    孙武听着这些话,不以为意,只以为路飞扬又在开不合时宜的玩笑,但香菱却感到几分凄凉,特别是听完路飞扬的回忆后,她总觉得……这些话有几分认真,或许不是单纯的玩笑话。
    「不过,他真的很重视你们,本来他什么事都不管的,万事不关心,但发现你们两个出事,他马上就赶过来,脸色也变了,一出手就杀人震慑……」
    香菱本来想说,路飞扬对孙、袁两人重视得异乎寻常,但转念一想,以路飞扬现时的状况,如果被他看重,搞不好就是一堆麻烦责任与工作扔来,实在算不上什么好事。
    孙武倒没想那么多,魔门使者所带来的讯息,让他整颗心乱成一团,偏偏又没法向别人求证,只能找小殇商量。
    「小殇,他们说的……」孙武面有难色,迟疑问道:「老爹他……很爱杀人吗?连收月饼不合口味也要杀人?」
    「那都是借口啦,借题发挥而已,就算是平常没事,也要找点借口杀点人,让底下人知道要把皮绷紧,上头老大很有威胁性,月饼送错口味要杀,送对了也要杀的,重点根本不在月饼,而且……你到底要问什么咧?」小殇插腰道:「如果你已经准备好要大义灭亲,那谁都可以告诉你,他杀过很多很多人,因为他而家破人亡的受害者,数也数不清了,以前是这样,以后也只会更多。」
    「呃,这个……」
    「如果你是想找个安慰自己的理由,我也可以告诉你,魔门的情况不是你所能想象,这是管理魔门的必须手法。」
    小殇道:「这世上有很多种人,有些人你用性命要挟,没有任何效果;有些人用性命要挟,会有效果;还有些人,你不用性命要挟就没效果……魔门之中很多这样的人,你和他们讲仁义道德,他们明天就踩在你的尸体上狂笑……」
    「这么说,老爹他也是逼不得已的?老爹他……」
    「他什么?是不是我说怎样就怎样?你自己没有脑子的吗?都已经什么时候了,你还问我这种傻问题,我不是安慰剂,不是我和你解释几句,你的问题就没有了。」
    小殇敲了孙武的脑袋一下,道:「自己判断,自己找答案,他是不是老爹并不重要,你应该要明白的是,这个世道,你亲生老爹一样有可能要你性命。」
    香菱闻言,忍不住插嘴道:「这感想是源自妳亲身体验?」
    才刚说,头顶就挨了小殇一下,「坐骑别在这种时候插嘴,万一我情绪激动,直接撒尿,妳就有够过瘾了。」
    「…………」
    这个威胁太过有力,香菱只有立刻闭嘴,但在个人立场上,她绝对支持小殇,孙武现在的心情是人之常情,可是以目前这情势而言,绝对危险,既然小殇愿意当坏人,负责提点,自己就不用干这吃力不讨好的工作了……如果不尽快调整好心态,恐怕很难面对后头接着来的连场考验……特别是,刚刚这样一轮战斗,被痛宰的只是魔门一支,但潜伏在附近虎视眈眈的眼睛,那可不只一双。
    香菱的担忧,之后果然不幸成真,上魔三使被逐退后未再复返,可是一路跟随的各方人马,却莫名蠢动起来。
    最先打破沉默的,是河洛剑派的人马,他们倒没有发动武力强袭,只是遣派使者,来询问孙武域外所发生的事,最重要的关键,自然还是虚河子的死亡真相,堂堂一派宗主离奇死于非命,连尸体都没能运回来,这是河洛剑派的奇耻大辱,更别说虚河子身亡之事,围绕着许多似真似假的丑闻……
    心眼宗主即是河洛掌门一事,即使在域外,也说不上广为人知,毕竟这种事对域外各部族而言,面上无光,很多人即使知道了也拒绝相信。至于在中土,由于情报延宕,中土又处于战争状态,兵荒马乱,对于域外的事所知有限,仅仅是虚河子身亡的这个消息传开了,至于死因、死法……连河洛剑派都分成两派,各有各的主张。
    一派公开的说法,是掌门人在域外旅游,暴病身亡;另一派则说长河真人是在域外遇刺身亡,两派为了各自的说法而争论不休,已在不周山上掀起多场流血冲突,但不论是哪一派,都难以面对一个质疑,那就是素来力主华夷之防的河洛剑派,为何掌门人会跑到域外去?
    当初袁晨锋曾向孙武分析,河洛剑派处理虚河子身亡一事,河洛剑派可能有两种处理方法,这个预测不幸命中,但连袁晨锋也没料到,河洛剑派居然分裂成两派,两种处理方法一起来,陷入激烈的内斗之中。
    孙武自域外归来,知道域外的最新情报,河洛剑派以此为名找上门来,请教孙掌门,这倒也算是合理,反倒孙武有些头痛,若把一切直言相告,似乎不太好意思,人死如灯灭,不管虚河子身前怎样为恶,毕竟已经身亡,虚江子似乎也不太愿意把他的恶行公告天下,希望能让弟弟从此安眠,不受打扰……问题是,自己和虚河子非亲非故,好像也没理由为他担这么大的干系……
    想来想去,孙武一时间脑筋打结,没想出该怎样决择,脑里犹豫不决,嘴上当然也就支支吾吾,说不清楚,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双方说话的气氛越来越怪异,一下没留神,对方居然拍起了桌子,怒斥孙武是明知却不言,蓄意隐瞒真相,包庇凶手。
    「我包庇凶手?这话从何说起?」孙武本想说虚河子完全咎由自取,当遭此报,哪来的凶手,不过心里迟疑了一下,到底是没把话说出口。
    香菱见孙武言拙,想要出来替他说上几句,但才刚要有所动作,就给路飞扬出手拦住,香菱不解其意,却觉得路飞扬看那些人的眼神古怪,好像在看一群死人似的。
    结果,袁晨锋站了出来,以同盟会的名义,力保孙武的清白。袁晨锋开口的分量岂同一般,他如今是同盟会大军的实质掌控者,未来又行情看涨,河洛剑派的代表纵使不愿,也只能暂且离去,表示改天再来。
    孙武皱眉道:「这些家伙在想什么啊?我不过是回答得慢了点,考虑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怎么他们反过来扣我的罪名?还说我包庇凶手?我真的包庇也就算了,但凶手就是虚河子自己啊,我有什么好包庇的?」
    袁晨锋道:「与那些没有关系,他们的眼神闪烁,我想他们都是知道事实的,就算不是百分百,也知道大概情况……」
    「知道还问我?存心找我麻烦?」
    「这次只怕你说得没错,他们确实是来存心扣你罪名的,但……为何?」袁晨锋思索片刻,脸色陡然一变,急叫一声,「不好」
    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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