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卫三一行刚刚到达雁归城的据点,就看到了已经等在那里的影一。
“情况如何?”上官冶尔匆匆上前问道。
“回公主,今日一早,朱公子就从县衙大牢里转移到了北境在东边临时搭建的军营里。而且,北境士兵们已经整装待发,似乎要出兵”影一简单地说道。
“看来,上官云泽是想趁李将军尚未缓过气来的这段时间,再占点好处了。”卫三气呼呼地说道。
“若朱公子随军去攻打冬宁,还能救出他吗?”上官冶尔担忧地问道。
影一想了想,说道:“救是肯定能救,只是,难度上会增加不少。一旦出兵,朱公子就是重要的人质,到时候肯定会有重兵把守。”
卫三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羊皮地图摊在桌上,说道:“从雁归城去冬宁城,大军正常行军的话,大概需要一天一夜,是以在半途上,势必会休息一晚。这一晚,就是我们救人的最佳时机。”
影一点了点头道:“不错。只是,到时候混进大军之中救人,万一暴露,只怕伤亡不小。”
“若制造点事端,吸引众人的注意呢?”小南建议道。
影一摇了摇头道:“若是普通人,此法可行。但上官云泽心思细腻,一些不入流的事端,只会让他联想到有人要救朱景鸿,反而得不偿失。”
“如果,是一些他不得不亲自处理的情况呢?”上官冶尔轻声问道。
卫三看着上官冶尔,叹了口气道:“安公主,此法不可。你去吸引上官云泽的注意力,固然可以消除他的疑虑,但如此一来,我们便救不出你了,到时候只怕上官云泽会对你不利啊。”
上官冶尔咬着嘴唇,不再接话。
影一见状,说道:“那就想办法直接救吧,只是希望小南姑娘能跟我们同行,到时把朱公子易容成普通士兵,会顺利不少。”
小南点了点头表示应允。
正午时分,北境的军队集结完毕,向冬宁进发。一路上,卫三带着上官冶尔偷偷跟在后面,无影卫和小南寻着各种空档,偷偷混进了队伍里。
入了夜,无影卫们悄悄靠近了关押朱景鸿的营帐,神不知鬼不觉地替换了周围的士兵。小南偷偷潜入营帐,一边帮朱景鸿易容,一边说道:“上官冶尔为了救你,连她母后给她留下的救命牌都用了,你若真心喜欢她,可别负了她。”
朱景鸿愣了一瞬,有些赌气地说道:“她当日说,自己是公主,跟我身份相差悬殊,让我不要痴心妄想。”
小南顺势敲了敲朱景鸿的脑袋,无奈地说道:“那你想她怎么说,冲破种种阻挠跟你在一起吗?你可有为了和她在一起,做过什么努力?”
朱景鸿猛然愣住,才发现自己为上官冶尔做的,实在是很少,甚至都没有表露过娶她的决心。
小南并未理会朱景鸿的神情,继续说道:“你也知道那上官云泽是个什么人物,他送上官冶尔来大乐接近睿王,结果上官冶尔喜欢上了你,要是被他知道,你觉得上官冶尔会是什么下场,你又会是什么下场?你真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把妹妹护得跟眼珠子似的?”
朱景鸿神情有些不自然起来,只闷闷地说了句:“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你知道她生母自缢而亡,是为了让她回北境奔丧,以便躲过在大乐变成人质的命运么?你知道现在北境王一直在追捕她么?你知道她一路跟着我们到了这里,就为了确认你是不是平安么?”小南连珠炮似的问道,说得朱景鸿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正文 第二百二十一章单挑
上官冶尔被掐着脖子,发不出声音,只得一边奋力地张嘴,一边使劲抠着上官云泽的手。
直到上官冶尔透不过气翻了白眼,北境王才松了手。上官冶尔脱力地跌坐到地上,大口喘着气。
“来人!把安公主给本王关起来!她既然这么喜欢朱景鸿,就让她用朱景鸿用过的囚笼吧。”上官云泽恶狠狠地冲上官冶尔说道,“本王知道,你虽然打打杀杀的武功不行,但那招无相步却是练得炉火纯青,一旦跑起来,比快马还快。你若敢用无相步逃跑,本王下次见你,就直接挑你脚筋!”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上官冶尔垂头瘫坐在地上,嘴角竟扬起了一丝微笑。反正自己早晚逃不出上官云泽的手心,能救朱景鸿一命,也算了结了今世的缘分了。
无影卫将朱景鸿一路护送到了冬宁城,正准备离开,留在兵营打探消息的影一匆匆赶来,语气平缓地说道:“安公主被上官云泽抓住了,如今囚笼直接放置在王帐门口。”
朱景鸿神色担忧地问道:“无影卫可有办法?”
影一抱拳说道:“无影卫只听命于先皇后一人,当初答应帮公主办一件事,如今事成,和公主已经再无瓜葛,我们五十个人也将从此归隐,无影卫就此消失。”
“无影卫就没有感情吗?再怎么说也是主人的独女,就这样见死不救吗?”小南忿忿地说道。
影一面无表情地说道:“正因为无情,无影卫才能无往而不利。若有了感情,行事判断难免受到影响。对无影卫来说,只有命令,没有感情。”
朱景鸿闻言,也就不再多劝,向无影卫道谢后,便带着卫三和小南一起回了军营。
李墨正在房中苦恼该如何救人,忽听宁归来报,说朱景鸿回来了,急忙开门迎了三人进来。
朱景鸿行了个礼,介绍道:“李将军,这两位,一位是睿王爷的侍卫长——卫三,一位是落叶山庄的少庄主——何小南。”
“见过二位。”李墨行了个礼,问道,“睿王和王妃可有消息?”
“回李将军,王爷和王妃一切都好,现在落叶山庄的据点中暂避。”卫三怕有奸细,不敢透露太多,只含糊地说了一下。
李墨看了一眼门外,知晓卫三的用意,点了点头道:“平安就好,待我给皇上写封信,报个平安。”
“不知李将军打算如何应对明日北境王的进攻?”朱景鸿恭敬地问道。
李墨走到了桌前,指着地图说道:“这冬宁城,易守难攻,只要我们可以顶住上官云泽的进攻,守住冬宁城,应是不难。”
“但我们不光要守住冬宁城,还要收复被北境攻占的那三座城池才行。”朱景鸿忧心忡忡地说道。
李墨笑着说道:“那是自然。先前你被上官云泽抓住,我怕他对你不利,是以采取了保守的打法,如今你既然已经回来了,我们就可以重新排兵布阵了。”
朱景鸿想到了被抓的上官冶尔,心下担忧,但终究还是决定以大局为重,只希望北境王没有那么丧心病狂。
小南将落叶山庄打探到的最新消息简单说了一下,众人根据掌握到的情况,最终决定采取“诱敌深入、围堵主帅”的方式。
“明日由我前去引诱上官云泽,若能就此抓住他,也算给席伯伯出出气。”李墨狠狠地说道,上官云泽是一国之主,就算抓到了,也不能直接杀了,想要为席伯伯报仇,只能等战事过去之后,偷偷行动了。
“还是我去吧。万一不敌,李将军可以继续指挥大军。但李将军若有闪失,景鸿指挥起大军来,怕会力不从心啊。”朱景鸿谦虚地说道。
李墨笑着说道:“无妨,你坐镇城中即可。届时我让宁参将在后面接应我,万一有什么问题,及时撤退即可。”
朱景鸿看了看地形图,赞同地点了点头道:“有宁参将垫后,应该可保无虞。”
李墨心情大好,唤来了宁归,将阵型的排布和垫后事宜跟他细细说了一遍,宁归领命后,便匆匆下去传令了,朱景鸿也借机告辞回房了。
“你们觉得,李墨将军如何?”朱景鸿走在路上,轻声问道。
小南想了想,说道:“杀伐不够果断、预判过于乐观。”
卫三赞同地点了点头道:“我也有此感觉。因着你在北境王手中,他就打算采取防守的策略,实非良将所为。此次北境王信心满满地前来,必然在某些方面考虑不周,正是重创他的好机会。但他因你一人,就放弃了如此好的机会,真不知该说他重情重义呢,还是优柔寡断。”
朱景鸿叹了口气道:“罢了,明日若一切顺利的话,应当可以重创上官云泽。只是,李将军这脾性,不知道日后会不会有所改变。”
“冶尔的事,你打算怎么办?”小南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问出了口。
朱景鸿叹了口气道:“明日再说吧,或许上官云泽想着她还能利用,会暂时饶过她。若她再来大乐,我们就可以把她留住了。”
小南摇了摇头道:“冶尔的生母已经死了,没了庇护,对上官云泽来说,只是一个寻常女子而已,恐怕她最大的利用价值,就是可以用来要挟你吧。”
朱景鸿不再接话,闷头回了房间。
次日一早,大乐军队便穿戴整理,准备迎敌。
待北境大军赶到时,只见李墨骑着黑色的骏马,在城门外严阵以待,看到上官云泽,便大声问道:“上官云泽,你居然还有脸来,不怕本将军把你碎尸万段吗?”
上官云泽不在意地笑了笑,说道:“谁把谁碎尸万段,还不好说吧。”
“你休要欺人太甚!敢不敢比试比试?”李墨愤怒地说道,言语间,已经驱马上前了。
“好啊,本王若直接杀了将军,这冬宁城,就该归我北境了吧。”上官云泽笑意盈盈地驱马上前,完全无视了李墨狰狞的表情。
正文 第二百二十二章危急
双方主帅下场比试,身后的兵将们都严阵以待,一旦主帅受伤,可随时上前支援。
李墨身材魁梧,天生神力,一上来就频频大力砍向北境王,震得上官云泽虎口疼。但上官云泽到底身经百战,又熟悉各种阴毒的招数,待适应了李墨的力道和招数之后,便开始占了上风。
李墨见状,也不急躁,边打边退,不动声色地将上官云泽往自己这方慢慢引过来。上官云泽打了一会,猛然回神,发现离大乐的军队竟然只有十几米远了,急忙抽身准备回撤。
李墨好不容易引了北境王过来,哪肯就此罢手,急忙上前跟北境王缠斗。上官云泽心中焦急,便打算速战速决,瞅准李墨的弱点开始猛攻。
几个回合下来,李墨便有些招架不住,眼看着就要落败,急忙大喊道:“宁归!”
宁归听到喊声,急忙提枪上阵。李墨眼角瞥到宁归奔来,心下大安,专心与上官云泽缠斗起来。待宁归靠近,李墨大声喊道:“快,将他困住。”
下一瞬,李墨便觉得腰间一阵剧痛,一只枪头从自己身体里穿过,腹部露出半个枪头,鲜血汩汩地流着。
李墨不可思议地慢慢扭头,只见宁归面无表情看着他,手上握着一直红缨枪,枪头此时正在自己体内。
上官云泽见此,幽幽地说道:“李将军,这比试怕是进行不下去了。你以为,奸细只有一个吗?”
李墨目眦尽裂,怒吼一声,反手在身后一拔,生生将枪头从身体中拔出,俯身捂住伤口,驱马回撤。
那边厢,看到此情景的朱景鸿急急地发出了信号,让两边埋伏的士兵尽数回撤。同时,打开城门,让城下的士兵尽快回城。这宁归既然是奸细,那今日的埋伏势必已经被上官云泽知道,此时贸然进攻,很有可能全军覆没。
城门一开,卫三和小南便快马加鞭,前去接应李墨。上官云泽好不容易可以重创李墨,哪肯就此罢休,和宁归一起,对李墨紧追不舍。李墨边战边退,身上又添了不少伤。待卫三和小南赶到后,便将李墨护在身后,和上官云泽、宁归打斗起来。李墨见状,终于松了一口气,随即便昏死了过去,从马背上重重地跌到地上。
士兵们七手八脚地把李墨抬进了城里。待卫三和小南进城之后,朱景鸿便命人往城下扔火球,随即关上了城门,暂时停止了双方的交战。
北境王见今日的目的已经达到,便不再恋战,带着军队就地扎营,显然不拿下冬宁城誓不罢休。
冬宁城内,军医们全都被召集到了李墨的屋子里,众人在屋外焦急地等候着。直到半夜,一个苍老的军医才疲惫得开门出来,身后跟着三四个年轻的军医。
“孙大夫,情况如何?”朱景鸿焦急地上前问道。
孙大夫擦了擦汗道:“伤口已经悉数处理过了,幸而腹部的伤没有伤及要害,否则李将军可能当场就身亡了。不过,那伤也不算轻,再加上失血过多,是以李将军目前仍在昏迷状态,能不能醒来,就看他自己的意志了。”
朱景鸿行了个礼道:“孙大夫辛苦了。”
孙大夫回了个礼道:“无妨,分内之事。我的徒弟们会来按时换药的,朱将军不必担心。”
朱景鸿点头应下,便让孙大夫先回去休息了。
北境军营内,上官云泽正和宁归在王帐内喝酒
“哈哈哈,宁归,这次你做得太好了!那李墨就算不死,一时半会应该也缓不过来了,城里只有朱景鸿一人,只怕难挑大梁啊。”上官云泽心情颇好地说道。
“王上过奖了,宁归只是做好分内之事。”宁归谦虚地说道,随即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关在囚笼里的上官冶尔。
北境王顺着宁归的目光看去,瞥了一眼上官冶尔道:“这是我王妹,因她联合外人救走了朱景鸿,本王才将她关了起来,为了怕她再被救走,就关在了王帐里。”说罢,便提着酒壶走上了前,捏住上官冶尔的下巴,强迫她张开嘴,往她嘴里灌了一口酒道,“若没有你,如今那冬宁城内便群龙无首,兴许本王此时已经拿下了冬宁。你说,把你千刀万剐,够不够赎罪?”
上官冶尔委屈地说道:“王兄,真的不是冶尔,你误会了。”
“哼,在我这还要继续演戏吗?我派人查过了,那日因着是你母后下葬的日子,是以庵堂周围方圆十里内,都不许马车进出。那些劫走你的人,竟能做到抱着你走了十里路,却不被发现吗?”上官云泽恶狠狠地说道。
“冶尔不知。”上官冶尔垂着眼说道。
“你是不知,因为根本就是你自己逃出去的!”上官云泽说罢,气呼呼地回了位子上,继续跟宁归一起喝酒。
过了一会,上官云泽忽然懒洋洋地说道:“宁归,这已经是本王第五次,看到你在看上官冶尔了。”
宁归被抓了现行,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王上恕罪,臣有些醉了。”
上官云泽转了转眼珠,笑着说道:“无妨,既然你喜欢,我这王妹就赐予你吧。”
上官冶尔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失声喊道:“王兄……”
宁归有些惶恐地说道:“王上,臣怕是高攀不起。”
上官云泽眯着眼说道:“宁卿此次立下大功,回北境后,本王自当论功行赏,少不得封侯拜相,和这安公主,可算是门当户对啊。不过,她既救走了朱景鸿,便犯了叛国之罪,如今只是一个罪人而已,如此说来,倒是委屈宁卿了。”
“王上,臣惶恐。”宁归装模作样地说道。
“不如这样吧,就赐给你当小妾吧,罪奴一个,宁卿不必放在心上。本王听说,宁卿府上的小妾,消耗很大,正好给你填点人。”上官云泽不甚在意地说道。
宁归心中“咯噔”一下,看来北境王是知道自己虐杀小妾的事了,只是,如今王上这么说,似乎是希望自己将上官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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