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瑜从袖中拿出一个颗蜡丸道:“这是落叶山庄新研制的迷幻药,服食之后,需两个时辰才会起效,药效约能维持三个时辰,待药效一过,服药期间发生的事情便会完全忘记,即便偶尔想起,也会觉得是南柯一梦,不会放在心上。”
王怀安拧开蜡丸,只见一粒雪白的小药丸静静躺在蜡丸之中。
“这药遇水即溶,无色无味,你趁议事的时候放入他的酒水中即可。”梓瑜面无表情地说道。
王怀安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便匆匆离开了。
次日晚上,王怀靖依约来到了蕊香阁。
“二王兄,您居然也会来这种烟花之地?真是让怀靖意外啊。”王怀靖见到了已在房里等候多时的王怀安,打趣地说道。
“你二王兄到底也是个二十岁的成年男子,自然也是需要纾解的。”王怀安一脸坦然地说道。
“不知道二王兄在京城,一切可还顺利?”王怀靖接过王怀安递过来的酒,低声问道。
“还算顺利。只是,那聚义村的军队,在山上建完营地之后,恐怕要帮着山下的工匠修修庄园,那日睿王妃去,差点露了馅。”王怀安神色凝重地说完,跟王怀靖碰了碰杯,随即一饮而尽。
“此事我记下了,待我回去之时,便会安排妥当,还请二王兄放心。”王怀靖说完,也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王怀安笑着又给两人都满上了酒,继续说道:“三弟,落叶山庄最近似乎在查你身边的那个沈敬。”
“哦?查神医作甚?”王怀瑾警惕地说道。
“似乎那北境王曾经跟睿王妃有过节,是以跟北境相关的人,落叶山庄最近都在查,你行事且小心些。”王怀安神色凝重地叮嘱道。
“怀靖知道了,多谢二王兄提醒。”王怀靖正色说道。
“哈,你看我都糊涂了,说了半天,居然没叫姑娘们进来。”王怀安说罢,高声唤了老鸨进来。
“把你们这里最好的姑娘,通通叫进来,还有那个花魁娘子,今天晚上本公子包了。”王怀安十分豪气地说道。
老鸨难得见到出手这么阔绰的客人,急忙满脸堆笑地应下了。不一会,屋子里便站满了莺莺燕燕。
“怀靖啊,这蕊香阁里的花魁,可是京城第一花魁,比吴越城里那些头牌,可是厉害了不止一点点。今晚你体验一下,必定让你欲仙欲死。”王怀安一脸坏笑地说道。
王怀靖嘴上不住地推辞着,眼睛却不由自主地往姑娘们身上飘,这些姑娘的质量,确实都是上乘啊!
王怀安在歌舞声的遮掩下,又跟王怀靖说了一些消息之后,兄弟俩便开始纵情享乐起来,一个时辰之后,王怀靖已经衣衫不整地在那花魁娘子身上上下其手了。
王怀安已是酩酊大醉,搂着几个姑娘便踉跄着往外走,说是要去找他心爱的那张雕花大床。
王怀靖待屋里只剩下他和花魁之后,便越发肆无忌惮,直至半个时辰之后,才精疲力尽地沉沉睡去。
片刻之后,原本已经睡着的花魁突然睁开了眼睛,翻身下床,恭敬地站到了一边,内室不紧不慢地走出了两个人,正是穿着男装的梓瑜和本应喝醉的王怀安!
正文 第一百六十章拷问
王怀安轻手轻脚地走上前,朝王怀靖脸上吹了一口迷烟,片刻后,拍了拍王怀靖的脸,确认他已经失去知觉后,退回到梓瑜身后。
“来人,将这个男人搬走。”梓瑜沉声说道。
只见从内室走出两个弟子,动作麻利地用黑布将王怀靖裹上,顺便在头上套了一个黑布套,十分轻松地扛着王怀靖进入了内室。
“你在这里守着,有什么突发情况,及时来报。”梓瑜一边说着,一边往内室走。
花魁点头应下。
进了内室,只见四周围上了厚重的黑布,一侧墙上高高挂着“阎罗王”的牌匾,底下是一张书案,上面放着生死簿和惊堂木。
刚才搬人的两个弟子,此时正在帮王怀靖穿囚服,一个女子站在一侧默默地看着,赫然就是已经死去的茉莉。
“要背的词,可都记下了?”梓瑜走到“茉莉”身边,不放心地问道。
“少庄主放心,弟子都记下了。”女子恭敬地说道。
“你的易容术好像又长进了不少,连脸上的死气都画出来了。”小南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
梓瑜扭头见到了已经打扮成阎罗王的小南,仔细打量了一番,满意地点头道:“你的易容术也没有退步。”
“本来我演茉莉,让卫三演个阎罗王,多好,我肯定能让那王怀靖吓得屁滚尿流。”小南遗憾地说道。
梓瑜笑着说道:“就怕王怀靖看到你的胸,就知道你是假冒的了。”
小南低头看了眼平坦的胸部,噘着嘴坐到了书案后面。
此时王怀靖的囚服已经穿好,牛头马面也已经就位。梓瑜和王怀安见状,便躲到了黑布后面,等着好戏开演。
王怀靖突然被冷水泼醒,睁眼就看见四周漆黑一片,只有零星的绿光分散在屋子的四周。待适应了屋内的黑暗,能看清周围的事物后,王怀靖瞬间吓出一身冷汗。
只见“阎罗殿”的牌匾下,赫然坐着一个凶神恶煞的阎罗王,身后站着一个身穿红衣,手捧生死簿的判官,牛头马面气势汹汹地站在书案两侧,地上阴冷潮湿,不断散发出阵阵腐臭味,身边还跪着一个正在哭泣的女子。
“下跪何人?”阎罗王拍了拍惊堂木,凶巴巴地说道。
“民女蕊香阁茉莉。”女子轻声说道。
“为何在此哭哭啼啼?”阎罗王十分不耐烦地说道。
“民女死得冤枉,还望大人替民女做主啊!”女子凄惨地哭道。
“怎么回事?”阎王扭头问身后判官。
“回大人,此女子为蕊香阁花魁茉莉,因心悦苏南王世子王怀靖,便帮他害人,谁知害完人之后却被王怀靖派人杀害,故心有怨气,不愿投胎转世。这王怀靖,属下已经让黑白无常勾来了,还请大人裁决。”判官不紧不慢地说道。
阎王点头表示知晓,随即大声问道:“王怀靖!这茉莉所说,可是事实?”
此时的王怀靖,已经吓得大汗淋漓,刚才判官的话,他自是听得一清二楚,只是这些过错,让他觉得十分冤枉。
“大人!冤枉啊!在下根本没有叫茉莉去害人,也没有派人杀她,还请大人明鉴啊!”王怀靖挣扎着跪正了身体,伏首说道。
茉莉震惊地扭头看着王怀靖,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递给王怀靖道:“不知世子可认得这块玉佩?”
王怀靖接过一看,低声说道:“认得。”
“敢问这是谁的玉佩?”茉莉接着问道。
王怀靖垂首说道:“是我的。”
“当日那人拿着玉佩来找我,直言所受你所托,让我给睿王妃下药,事成之后便让我去苏南跟你团聚,可有此事?”茉莉带着哭腔质问道。
“冤枉啊,北境王只说要用我手中的人,问我讨要信物,并未告知我是要给睿王妃下药啊!”王怀靖一脸惶恐地说道。
“你且把当时的情形,细细说来!”阎罗王大声地打断了还欲质问的茉莉。
王怀靖定了定心神,略有些哆嗦地说道:“那日北境王的人突然找到我,说王上需要用我安插在蕊香阁的人,让我将信物交于来人。还说这个人情,王上必然不会忘记。一颗棋子能换北境王一个人情,这买卖实在是太过划算。我便将信物和王上需要的春药一起交给了来人。但王上要做什么,在下确实不知啊!”
“之后,那北境王可有告知你,这茉莉的去向?”阎王继续问道。
“茉莉只是一颗棋子而已,在下未曾在意,是以并未询问过王上。”王怀靖理直气壮地说道。
“你不是说过想跟我长相厮守吗?缘何现今竟说我是一颗棋子!”一旁的茉莉终于忍不住,哭着问道。
王怀靖一脸嫌弃地看了看茉莉,厌恶地说道:“逢场作戏而已。实话告诉你,这玉佩,我做了几十个,但凡遇到看得上眼的,便会送她一枚玉佩。若每个海誓山盟的青楼女子我都要娶回家的话,苏南王府怕是早就装不下了!”
“啊啊啊啊!”茉莉痛苦地大叫起来,眼看着就要扑向王怀靖。幸而牛头马面及时上前,拉住了茉莉身上的锁链。
王怀靖缩在一旁,瑟瑟发抖地看着目眦尽裂的茉莉。
“王怀靖!你一定不得好死!不得好死!”茉莉被拉住了身上的锁链,无法继续向前,只得恨恨地瞪着王怀靖,嘴里咒骂不断。
阎王挥手让牛头马面将茉莉带下去,正想询问王怀靖和北境王只见的关系。忽见王怀靖正看着茉莉离去的方向,随后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扮演判官的卫三上前查看了一下,走到黑布前,小声问道:“王妃,世子真晕过去了,可要再泼盆水叫醒他?”
梓瑜抬腿走了出来,看了看晕倒在地上的王怀靖,低声说道:“不必了,再泼水的话,只怕那迷幻药的药效会提前消失。将他放回床上吧,记得要跟进来之前一模一样。”
两个弟子点头应下,动作麻利地开始脱王怀靖的衣服。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一章求助
“想不到,这背后的主谋,竟然是上官云泽!”王怀安看着两个弟子将王怀靖脱光了裹上黑布,有些唏嘘地说道。
小南撕下了脸上的面具,皱着眉头来到了梓瑜身边。
“所以,那云起,真有可能是北境王?要不要通知皇上,去画庄抓人?”小南轻声问道。
梓瑜凝神想了一会,说道:“此事不宜惊动皇上。真抓到了,那北境王一番巧言令色,自能化险为夷;若没抓到,出动这么多人去一个画庄,于理不合。”
“那就眼睁睁看着北境王来去自如?”小南有些焦急地说道。
“不如,将此事交给景鸿兄来办,可好?”一旁的王怀安忽然插嘴道。
“哥哥?”梓瑜狐疑地问道。
“不错。听闻景鸿兄考了武状元之后,皇上龙颜大悦,封了御林军带刀侍卫,现下应该已经上任一段时间了。”王怀安耐心地说道。
“确实听母亲提起过。只是,哥哥能做些什么呢?”梓瑜疑惑地问道。
“这御林军平日里负责京城的治安,每日都在街上巡逻。只需派落叶山庄的弟子盯着那云记画庄,若云起再度现身,便让景鸿兄寻个由头上门抓人,那上官云泽必然反抗,一旦反抗,这增派人手的理由也就充分了,到时不怕抓不住北境王。”王怀安笑着说道。
梓瑜点头道:“言之有理。我现在就回丞相府,等哥哥起身了,便跟他说说此事。”
谁知梓瑜到了丞相府,却听门房说,朱景鸿已经多日没有回家了。
好不容易等到母亲起身,梓瑜便急吼吼地进了屋,想问个究竟。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早就来了?”何丽敏一边给朱丞相穿着朝服,一边问道。
“昨晚有些事,正巧要找哥哥,便直接过来了。”梓瑜不甚在意地说道,“哥哥呢?听说他已经好几日没有回来了。”
“你哥哥刚入仕途,是要忙些累些才好,多表现表现,将来才能平步青云,你没事别去打扰他。”朱丞相冷着脸说道。说完,转身亲了亲自己夫人,道:“我去上朝了。”
梓瑜猝不及防被秀了一脸恩爱,只得抬头望天,假装自己什么都没看到。
何丽敏娇羞地笑着,送了朱丞相出门。
梓瑜一看老爹出了门,便挽着何丽敏撒娇道:“娘,哥哥到底怎么了呀,我不信他那个一心想着上阵杀敌的人,会懂得官场之道。”
何丽敏笑着说道:“还是你了解景鸿。他说,想趁今年过年的时候,去东莱和北境看看,所以跟同僚们换了班,最近都替他们值班呢。”
“哥哥怎么突然想去东莱和北境看看了?”梓瑜疑惑地问道。
“他那日说,和左统领李墨一起喝酒,两人聊起当前的局势,都觉得北境和大乐必有一战,而且极有可能在东莱边境开战,所以他想提前去熟悉熟悉情况。”何丽敏收敛了笑容说道,“你哥哥,还是想着上阵杀敌啊。”
梓瑜握着母亲的手宽慰道:“哥哥今生的理想,便是可以保家卫国,我们要相信哥哥。”
母女俩正说着,忽然有人来报:“夫人,睿王爷来了。”
“王爷来这里干什么?”梓瑜警觉地起身问道。
“回王妃,琴儿让带个口信,‘被窝太冷了’。”丫鬟低声说道。
梓瑜有些苦恼地揉了揉眉,挥手让丫鬟退下了。
“这口信什么意思?”何丽敏疑惑地问道。
梓瑜叹了口气道:“意思就是,昨晚我不在家的事,被王爷发现了。唉,我昨天骗他说有事要处理,在书房睡。谁知竟被他发现了我不在家,寻到这里来了。娘,一会可要为我遮掩一二啊。”
“放心吧。”何丽敏笑着拍了拍梓瑜的手。
说话间,王若知已经提着食盒到了门外。梓瑜赶忙迎了出去,问道:“王爷今日怎么不上朝?”
“媳妇不见了,要找媳妇,就告假了。”王若知一脸坦然地说道。
“这理由也能告假?”梓瑜一脸吃惊地问道。
一旁的何丽敏笑着说道:“能。你老爹之前还有过更奇怪的理由,什么媳妇的男同乡来家里打秋风,要守着媳妇,告假;阴天,媳妇说适合睡觉,要陪媳妇一起睡,告假;下雪了,陪媳妇堆雪人,告假……最让人无语的是,有一次他告假三天,理由是媳妇最近总发脾气,怀疑更年期到了,要留在家中观察。”
梓瑜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比起老爹这个宠妻狂魔,自家夫君的行为应该还算可以接受。
不料王若知却开口说道:“丞相果真厉害,若知甘拜下风。等有机会,定向丞相好好请教请教,如何能请更多的假。”
梓瑜欲哭无泪地说道:“你可别学坏了。”
“朱丞相才华横溢、品行高洁,是吾辈学习之楷模,怎么会学坏呢。”王若知不甚同意地说道。
“这两成语谁教你的?”梓瑜哭笑不得地说道。
“皇帝哥哥呀,让我有空多向朱丞相求教呢。”王若知笑着说道。
梓瑜心中默默垂泪,皇上想让王若知求教的,应该不是如何告假吧。
“我带了早膳,不如一起吃吧?”王若知将食盒放到桌上,开始一盘盘往外端。王若知见了梓瑜,一心只想着媳妇还没吃早膳,该饿了,完全忘了自己来这里是为了问问媳妇,为何在书房处理事务,会处理到丞相府来了。
还冒着热气的包子、小菜和稀饭,不禁让人食欲大开。
梓瑜十分乖巧的接过王若知递过来的筷子,开始吃了起来。一边吃还一边跟何丽敏说:“娘,快来一起吃,王爷的手艺可好呢。”
何丽敏接过王若知递过来的筷子,笑着坐下道:“王爷居然有如此手艺,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啊。”
王若知不好意思地微微红了脸,说道:“都是些简单的菜式,上不得台面。”
于是,等朱丞相下朝回家的时候,只看见自己夫人、女儿和女婿正聊得火热,桌上放着吃剩的稀饭和小菜,还有一些空盘,已经看不出先前是什么食物了。
朱丞相正想抗议自己夫人跟女婿太过熟络了,忽听何丽敏尖叫道:“呀,老爷,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我忘记让厨房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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