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那金银可是充满了苏南王的怨念,除了国库,别人还真受不得。”梓瑜想着苏南王吃瘪的样子,莫名就觉得很开心。
正说着,一场戏开唱了,讲的是前朝狸猫换太子的事,演员在台上演得声情并茂、唱念做打俱佳,台下观众看得感同身受,最后身世真相大白的时候,个个拍手称快。
一场戏毕,众人看得酣畅淋漓,抓紧时间去解手,以免错过下一场,不去解手的就在座位上闲聊,等着下一场。
“这皇家的事,还真是龌龊,狸猫换太子这种事,居然也做得出来。”一个声音忽然传入了梓瑜耳中。
“这有什么,儿子睡了老子的妃子,也是常有的事。”另一个声音响起,梓瑜扭头看去,只见一蓝衣、一青衣,两个富家公子打扮的人,正在隔壁桌聊着天。
“不可能吧,说皇宫的管理十分严格,这皇子偷入妃子寝宫,若被发现,妃子可是要被杖毙的。”蓝衣公子不相信地说道。
青衣公子不以为然地说道:“这入宫之后当然不行,但入宫之前可没那么多讲究。”说着压低了声音,凑过头小声说道,“还有入宫前就珠胎暗结的,入宫不久就号称诞下龙子,其实都不知道是谁的种。”
蓝衣公子显然被震惊到了,不敢相信地说道:“居然有这种事!我朝虽说民风开放,圣上宽厚,世人可随意谈论皇室,但这等丑闻,既然你都知道了,怕是当事人早就不在人世了吧。”
青衣公子摇了摇头说道:“那可未必。据说啊,这个身份不明的龙子,就是现在的睿王爷,那个出了名的‘弱智王爷’,可能是老天爷也看不下去了,所以没让他成为一个正常人。”
梓瑜差点打翻了手中的茶杯,虽说被人议论是常有的事,但这等龌龊之事,任谁听了都会按耐不住心中的火气。
那青衣公子接着说道:“我家隔壁那李爷爷,早年把家里的小儿子卖去宫里当太监,据说就是负责记录先帝起居的,那起居录上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睿王的生母丽妃娘娘进宫的头一晚,帕子上并未落红,据说先帝还因此冷落了她好几天,后来也不知用了什么狐媚功夫,又勾得先帝神魂颠倒。”
“呯!”梓瑜忍无可忍地砸了手中的茶杯,大声说道:“这若梨园什么时候养了爱嚼舌根的苍蝇了,中场休息都叫个不停,叫得人想一巴掌拍死。”说完,目露凶光地看了那两人一眼。
青衣公子反应过来梓瑜在骂他,十分不服气地说道:“你偷听我们说话,还要骂人,真是泼妇!”
“哼,你满嘴污言秽语,对皇室不敬,信不信我带你去衙门,告你个诽谤之罪。”梓瑜气呼呼地瞪了他一眼,恶狠狠地说道。
“这话又不是我说的,你去打听打听,这京城里,但凡出来玩的,谁人不晓当今圣上和丽妃娘娘的风流韵事,这起居录上没有记录也是千真万确的事,凭什么说我诽谤。”青衣公子显然不服气,站起身来打算跟梓瑜理论。
一旁的蓝衣公子认出了梓瑜身边坐着的就是睿王殿下,急忙拦住了同伴,打圆场道:“我这朋友刚才喝多了,还望二位不要见怪,小生这就带他回去。”
梓瑜别过头去不予理会,蓝衣公子赶忙拉着同伴匆匆离开,生怕走慢了被睿王殿下扣下。等出了若梨园,才打了同伴一拳,跟他说了刚才凶险之处,青衣公子想想也一阵后怕,两人都没了继续玩的兴致,各自回府休息去了。
“他们只是说起居录上没有记录,小瑜儿不必介怀。”王若知见梓瑜还在生气,便出声安慰道。
梓瑜以为王若知没听到,没想到他不仅听到了,还反过来安慰自己,不禁有些心疼。但料想王若知应该没听懂珠胎暗结是什么意思,便也不再深究,继续专心看戏了。
但显然,这谣言并不甘心于就此消失,事关皇室秘辛,再加上有人推波助澜,不出几日,整个京城便都传遍了。
“哼!混账东西,居然连这等谣言都敢乱传,如何对得起死去的父皇和丽妃!”皇帝听到暗卫汇报后,气得差点背过气去。
当年他确实爱慕丽妃,但那是丽妃进宫之前,在他府上当舞姬的时候。而且两人也只是互相倾慕对方的才华,并未表露心迹,更别说肌肤之亲了。
那年他去抵御北境入侵,阻止北境对北方四城的掠夺,却因粮草没有跟上,搞得众将士大冬天里喝雪水、吃树皮,当时他暗暗发誓,若能活着回来,就娶了丽姬。
后来粮草到了,他也终于凯旋而归,谁知丽姬已经入了宫,封了丽嫔,一切已经错过,他也只能祝福。
就是这般只深藏于心中的可人儿,居然被人传成荡妇,实在是让人怒火中烧。
皇帝沉声吩咐暗卫道:“给我彻查,谣言从何而来,究竟是谁在推波助澜。”说完,沉思了片刻,要结束一个谣言,最好的办法,就是新出现一个谣言,皇帝沉声说道,“命人去散布谣言,就说当年苏南王在先帝驾崩之后,意图调戏守灵宫妃,行苟且之事,幸被太后发现,赤身绑了丢出宫外。”
虽然不厚道,但为了自己心爱之人,也只能让这个碍眼的弟弟顶罪了。
“是!”暗卫领命,便消失于殿内。
皇帝想了想,还是觉得不放心,便命人去传睿王前来。
“若知啊,最近京城有些谣言,你不要在意,都是些子虚乌有的事情,朕已经命人前去彻查了。”皇帝和蔼地安慰道。
王若知懵懂地问道:“皇帝哥哥,我真是你的儿子吗?”
皇帝觉得自己一口老血都要喷到桌上了,这弟弟还真是单纯,别人说什么他就信什么么!
正文 第七十七章正名
“若知,难道朕在你心中,就如此不堪吗?”皇帝冷着脸问道。
“昨日我偷偷去查起居录了,父皇并未让母妃侍寝,而是路过的时候,一时兴起,留宿在了母妃房中,但当晚并未落红。”王若知小声说道。
“你居然真去查了!就如此不相信自己的母妃吗?”皇帝生气地说道。
王若知委屈地说道:“我若真是您的儿子,就得叫王怀安哥哥,想想就觉得心里堵,所以才去查的。”
皇帝无力地吐槽道:“若知,你怎么总是关注不到点子上呢。难道你母妃的清誉,还不如叫怀安哥哥来得重要吗?”
王若知一脸认真地说道:“不管母妃如何,她都是我唯一的母妃,别人说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呢?母妃很爱我,我也很爱母妃,这些都是不能改变的事情。况且,母妃已经死了,她并不会因为这些而觉得不开心。但是我会因为叫王怀安哥哥而不开心,所以我觉得还是确认一下是不是需要叫王怀安哥哥比较重要。”
皇帝愣了一瞬,随即大笑起来:“哈哈,你说得对。若知啊,还是你看得透,是朕庸人自扰了。若朕也能活得像你这么洒脱,此生应该无憾了。”
王若知被皇帝说得一头雾水,便没有接话,老实地站着。
“你查起居录的时候,可有往后翻看?”皇帝笑着问道。
“那一册正好记完那天就结束了,并未继续往后翻。”王若知答道。
“去,把丽妃进宫之后半年的起居录,都拿过来。”皇帝转头对秦公公说道。
趁着等起居录的空档,皇帝问起了睿王大婚的准备工作:“这睿王府这几日已经修缮得差不多了,你可还满意?”
王若知略带犹豫地答道:“府邸很满意,只是……如果摆件都能换成真品就好了。毕竟一辈子才成一次亲,用假的实在有失皇家颜面。”
“一辈子才成一次亲?有失皇家颜面?”皇帝诧异地看着王若知,随即便明白过来了,“哈哈,这是小瑜儿教你的吧,之前你拿府中摆件去当铺的时候,可没见你说有失皇家颜面。”
王若知老实地点了点头。
“哈哈,好了,朕知道了,大婚前一天,朕会派人给你去换上的,否则换早了,保不齐你就拿去当了。”皇帝心情颇好地答应道。
“谢皇帝……哥哥。”王若知犹豫了一下,还是叫了哥哥。
“不过,说起来,这大婚的时候,你可得骑着高头大马去丞相府接亲,这不会骑马,怕是有些难办啊。”皇帝一脸担忧地说道。
“用马车不行吗?”王若知想想那会踢人的马,不禁有点心虚。
“新娘子坐花轿,你坐马车么?成何体统!”皇帝忽然心生一计,便假装无奈地说道,“要不,还是你和卫三共骑一匹吧,不过这新郎官还得跟别人共骑一匹马,也是头一次听说。”
“那怎么行!到时候有乐队一路吹奏,新郎官跟人共骑一匹,会被人取笑的。”王若知有些着急地说道。
“取笑又怎么样呢,反正不影响你娶亲,就随他们去吧。”皇帝现学现卖地说道。
“那不一样,关于母妃的谣言,都是别人背后说的。但是当日若跟人共骑一匹,可是会被路人当面取笑的。而且我跟小瑜儿都还要长命百岁呢,可不能让人落了口舌去。”王若知上前一步,一脸讨好地继续说道,“要不骑牛也行,您看那牛郎织女,就是骑得牛。”
皇帝被这脑洞大开的想法惊到了,面无表情地怼道:“所以你希望自己以后成牛郎,跟织女一年只能见一次吗?”
“天上一天,地上一年。人家在天上其实天天见。”王若知不以为意地说道。
“每天固定时间、固定地点见面吗?”皇帝饶有兴趣地跟王若知耍着嘴皮子。
王若知想了想,那样确实不太好,便小声问道:“那怎么办,我不会骑马啊。”
“那你可以学啊!”皇帝见激将法完全失败,便也放弃了让王若知主动提出想学的打算,直接说道,“现在离大婚还有一个月,足够你学了,从明日起,你每日上午到皇家马场去学习半日,会有人教你的。”
“我觉得马车也是可以的。”王若知心存侥幸地小声说着。
“要不要让小瑜儿给你驾马?”皇帝没好气地嘲讽道,“这是圣旨,若不学,那些新摆件,可就进不去睿王府喽。”
“学!”王若知想着自己哥哥私库里那些价值连城的真品,下定了决心。
皇帝正想说他几句,秦公公便捧着一摞册子进来了。皇帝示意王若知上前,两人一起翻看着起居录。
“那日之后,父皇果然有七日都没有唤母妃侍寝。”王若知一边翻着,一边说道。
早就翻看过的皇帝耐心地说道:“你接着翻翻,看父皇什么时候再叫丽妃侍的寝。”
“第八日就召了……怎么落红了?”王若知边看边说道,“这是母妃第二次侍寝了,怎么反而落红了?”
“你再仔细看看。”皇帝将前一册丢给王若知,让他好好看。
“看了,写着无落红。”王若知顺手翻到最后一页,盯着那页仔细看着。
“再翻一页。”皇帝无奈地说道。
“后面是封底了……啊!”王若知翻过一页,发现本不该有字的封底上,赫然写着“葵水至,未侍寝。”
“母妃当日来葵水,所以没有侍寝?父皇也是因为这个,才等母妃葵水结束了,再召她侍寝?”王若知最近恶补了一些男女之事,对葵水这些已经有所了解了。
皇帝点头说道:“应是如此。你再看看是什么时候诊出有孕的。”
王若知又往后翻着:“怎么连叫母妃侍寝了十日,第十一日是每月帝后必须同寝的日子,才去皇后宫中,第十二日又是母妃侍寝。”
皇帝苦笑着说道:“你母妃国色天香,确实让人移不开眼啊。”
“过了两个月就诊出有孕了,怎么这里还写着‘老来子’?”王若知翻到了诊出丽妃有孕的那页,有些疑惑地问道。
“父皇当时四十有余了,这么写,也算不得错。”皇帝有些尴尬地解释道。
“皇帝哥哥,那你现在再有子嗣,也叫‘老来子’了吧?”王若知突然想到自己这个哥哥,也已经四十有余了。
“若知啊,不如今日就开始学习骑马吧,朕叫人现在送你去马场。”腹黑的皇帝面色如常地说完,便起身离开了,留下一脸痛苦的王若知独自在御书房等待小太监引他去马场。
正文 第七十八章骑马
朱大小姐最近很不开心,眼瞅着离大婚只有一个月时间了,但睿王却经常无故失踪,而且是十分有规律的无故失踪:每天上午都不在府上!
起先,府里人说王爷进宫了,梓瑜以为是临近婚期,皇帝有什么事情召见,但连续七天的说辞都是王爷进宫去了之后,梓瑜心里就有点不是滋味了。
这天,梓瑜特意选了午后来了睿王府,终于见到了午睡刚醒的王若知。
“王爷,您一连七日进宫,可是有什么要事?”梓瑜压着好奇问道。
王若知连学了七日骑马,还只会坐在马上而已,这马一走动,他就嗷嗷叫,吓得骑术师父都不敢继续教了,昨日还跑去皇帝那里建议给睿王造一个木马,到时候底下装上轮子,派人推一下就好了。
当然,这么丢脸的事情,睿王殿下是不会告诉未来媳妇的,只含糊其辞地说道:“就是为大婚做些准备。”
“不在睿王府准备,要进宫准备?”梓瑜不甚相信地追问道。
“嗯,睿王府场地不够。”王若知心虚地说道。
梓瑜回忆了一下号称最豪华王府的睿王府,除了皇宫就数这里最大了,居然还场地不够,不禁问道:“你这到底要准备什么?”
王若知不会撒谎,又不想告诉媳妇自己在学骑马,万一学不会感觉好丢脸,便避重就轻道:“帮皇帝哥哥办事呢,办好了府里的摆件全给换成真品。”
梓瑜狐疑地看着他,心中暗暗作了打算。
次日一早,天刚蒙蒙亮,梓瑜就换了男装潜伏在睿王府门口,待天色大亮的时候,打着哈欠的睿王便出府上了马车,往皇宫方向驶去。
马车里的王若知寻了个舒服的姿势,接着睡着回笼觉。昨日听了骑术师父的建议,觉得造一个木马的主意十分好,便拉着师父去跟皇帝哥哥商量,谁知皇帝哥哥听了之后,非但没有同意,反而延长了自己学习骑术的时间,还说,再给七日,若学不会,换摆件的事情,就此作罢,唉,没了娘的孩子就是命苦啊。
梓瑜一边远远地跟着,一边苦恼地想着若睿王真进了皇宫,自己该如何进去打探。不一会,梓瑜便发现,是自己多虑了,马车并未进宫,而是拐了个弯,驶向了旁边的皇家马场。
“好你个王若知,这才几天,就学会撒谎了!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看着缺心眼,其实心眼多着呢。”梓瑜一边在心中暗暗咒骂着,一边不死心地继续跟着。
直至进了皇家马场,看到王若知骑在马上嗷嗷叫,梓瑜才知道,王若知确实没有骗她,这学习骑马着实是在为大婚做准备,而且,睿王府的场地,也确实不够大。
梓瑜看了半晌,发现王若知一直保持着坐在马上的姿势,马一动,他就趴下抱住马脖子,嘴里还嗷嗷乱叫,吓得周围的人纷纷上前作出接人的手势,生怕把他给摔了。
起先梓瑜还觉得挺好笑,但看了半天一直是这样,就有些不耐烦了,望了望渐渐爬到头顶的日头,看着跑马场里正襟危坐的未来夫君,梓瑜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
“学不会,就不要学了。”梓瑜远远地说道。
王若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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