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兄长与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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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兄长与夫君-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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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将军常年在外镇守,甚少回京,我从未见过,但京中传言不少,我估摸着是个横刀立马力拔山河气盖的,谁晓得方卿雅不仅长得和方将军不同,性情更是与方将军截然不同,他没有去做将军,而是考取功名在大理寺任职。
  “老管家你成日在府里倒是一眼认得准!”若非八表弟,我根本不晓得,厢房中人是他,哪怕早已听闻他生得十分不错。
  “小郡主到老奴这个年纪的时候,必然也有这般认人的本事。”老管家又笑着说道:“郡主这是请方公子来府上做客?”
  方卿雅迫不及待说是。
  景池珩额头青筋跳了跳,冷着一张脸,半个字没吐。
  老管家道:“天色已晚,方公子若再不回府,夜里不便行路,该日再来府上做客吧。”
  我抬首望天,天色好像还不晚,天阳未落山,前面一句是客套话,后面一句是逐客令。
  可惜,老管家明显低估了方卿雅的脸皮。
  方卿雅笑着说无妨的,京中之路本公子熟悉得很,抬脚跨/进大门。
  然后我把他赶了出去。
  方卿雅心痛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三顾回眸,我向他摇了摇手,手脚利索地关上大门。
  平月:“奴婢还在外头!”
  “。。。。。。”
  景池珩一回府就进了书房,直至晚膳也没有出来,我一人吃完后,跑去书房外趴在窗户瞅了瞅,桌案上点着一盏灯,执笔不知在写什么。
  老管家端者菜盒子走来,正要敲门,见我在,松了口气,“请郡主给世子送进去吧。”
  “打扰他写字,他会生气的。”
  老管家额头的皱纹笑得叠成一条线,“世子最听您的话。”
  这种事情明显是反过来的!
  我拎菜盒进去,景池珩抬手瞧了一眼,没说什么话,复又低头。
  “哝,老管家嘱我给你的。”
  景池珩手中笔一顿,抬首:“先放着。”
  我凑到他身侧,桌上平铺着一张地图。
  “不是已经送完晚膳了么?”
  语气凉凉,跟平时没生气时差不多。
  “你最近打算把梁国所有地形图都研究一遍么?以前没见你有……”待看清上面的字后,不由一惊,“岭南……”
  景池珩轻扬笔圈了地图上的一处山峰:“楚随已被革职关押在刑部。”
  屋里不冷,我却瑟缩了一下,“为什么?”
  景池珩告诉我,宁娴一事已被揭开,又逢岭南主事左维急报京都,请兵援助平定乱党。皇帝舅舅命方卿雅的父亲与他协同处理岭南之事。
  这明显是有人借机拉楚随下马。宁娴说到底是个姑娘,又不参政,能引起谁的关注,她常年不在京都也是众所周知的事。可见已有人在暗地追查宁娴的动向已久,摸透她的所在以及与左柘的关系,硬将关系牵扯到楚随身上。
  “是不是因走私案的缘故么?闻远候这是在报复楚随?”
  “要办他的人太多。”
  我来不及同情楚随,焦急问:“你打算把宁娴怎么办?”
  景池珩乍然一笑:“怎么不闹着要我为宁娴开脱?”
  我也笑,攀住他肩膀:“带我同去岭南!”
  可惜景池珩并没有同意。
  为此我与他冷战了足足三日。
  这期间方卿雅又厚着脸皮登门,我没心情理他,撑脑袋坐在地上思考。
  他很殷切地给我提了个建议,等景池珩走后,偷跟去岭南。
  我也不是没有想过这个办法,最要命的关键之处在于,我该怎么跟去。别说我不认识路,哪怕认识,岭南路途遥远,这一路不知道会不会遭遇劫匪、强盗,倒时候不就任由他们搓扁揉圆了么。
  方卿雅又很殷切说他带我去。
  我终于扭头看他:“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六年前你不是断腿的么?哦,哪样也能抵抗盗贼?我看算了,免得到时候把你绑去做小妾。”
  “那是因为我先被父亲打了一顿关在牢房,逃出后又一路遇上劫匪才。。。。。。”方卿雅转到我身前,一双水灵的眼睛一瞬不瞬眨眼,“缇缇,你要相信我,我早已经今非昔比。保护你这样四体健全的小姑娘是绝没有什么问题的。这种场面,我在脑中已经设想过无数遍啦。”
  “万一是什么武林高手之类的,”我道,“或许单打你还行,那要是群殴呢?你能撑住让我逃走么?”
  方卿雅:“。。。。。。”
  其实我内心的真实想法是,拐走朝廷命官的罪不轻。楚随被革职,而方卿雅任职大理寺丞,以他的出身,亦有可能被擢升为寺卿,接任楚随的位置。被我这一拐,说不准非但无缘寺卿之位,连寺丞职也会保不住,等于被毁去大好的前程。
  不到万不得已,并不能这样做。好吧,也是因为这个人真的很烦呐。
  我还是比较习惯与絮然相处,他比方卿雅的容貌还要温雅娴静,与景池珩有几分相似,都是颇为喜静的人。
  不知道他从哪里听来我与方卿雅情投意合的小道消息,掩不住黯然之色。
  我为了安慰他,闭门两日不见方卿雅,结果这厮翻进了府墙,惹得老管家差点拿起棍子打,要不是这厮是方将军独子,老管家准二话不说一顿狠揍。
  第七日景池珩依旧没有半点要捎上我的打算,我蹲在书房外捧脸哭了半个时辰,老管家急得在原地打转了半个时辰,期间我瞥到景池珩端坐的身影站了起来,但每每不到片刻,他又坐回去。
  我嫌不够凄惨放声大哭,老管家抹泪说小郡主啊,您究竟在哭个什么劲儿,您说出来,老奴给您想想办法。
  他一贯站在景池珩边上,要是告诉他,势必苦心劝导千万不要去岭南,我才不说。
  这天夜里又下了一场大雪,纷扬雪花落得满院银色,我蹑手蹑脚推进景池珩屋中,他果然还没有就寝,肩头披着外套靠坐在床头,窗户半开,零星雪花吹进屋内,即被暖气融化。
  我搓了搓冰凉的双手,关上屋门。
  景池珩神色一僵,手中的书啪嗒掉落在地上,眸光复杂,缓了片刻后,他俯身去拾地上的书,伸出手的刹那,我竟看到那本该如他颈项肌肤一样白皙润泽的手臂布满一道道深刻的疤痕。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放世子^O^

  ☆、雪夜

  之前依据宁娴的评价,略微推测过景池珩的武功。当时得出的结论是,他至少轻功不是一般地好。又以此继续推测楚,遇到危险时,成功逃跑应该没什么悬念。可现在我亲眼所目睹到的,他手臂上触目惊心的伤痕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未曾考虑过他身上带伤这种特别不切实际的事情。因为自从母亲去世他接受照料我之后,凭良心讲,他甚少离开京都,离开最长的时间也不会超过两个月。听老管家说,他幼时孤身离家后,那是连续数年不归家的。这么一对比,自从他照料我之后,可以说京都待的时日多得不能再多。
  自从谢钰来府里做教书先生之后,每回他不在京都的日子,都把谢钰留在府里。听说谢钰的武功也很好,可凌似水说流阙武功好的多得是,不差谢钰一个。
  因此在我的认知中,哪怕遇上危险,景池珩的定位类似师姐钟爱的话本中的某类男主角,手指轻巧地捏一杯茶,云淡风轻地看属下和一众杀手刀光剑影,等一切斗争平定后,淡瞥一眼地上的尸首叫属下处理干净。
  除了脸上绝不可能有话本中插图般清朗温润的笑容,其他方面我都认为与景池珩一贯矜贵的气度以及冷漠的脾性符合。
  景池珩坑了崔庄的谋士,又和他们做交易得了半块脂膏。师姐说它有极致美容养颜的功效,稀罕难得。为什么用来出去臂上的疤痕?再稀罕的东西,不也得拿来用才方能体现它的价值所在。景池珩的脾性完全不像是舍不得稀罕之物的人,学琴时被我毁掉好几把传世古琴,也没见他动过什么天大的怒气,更没有半点舍不得的神色,还叫我再接再厉来着。没道理舍不得这么一块脂膏。
  更何况凭借我的认知,景池珩除了有极其严重的洁癖,还特别事事要求完美。当初被他教写字的时候,笔力轻了一点点、笔画写长了一点点,就板着一张脸叫我重写。重写了好几遍在我看来几乎与他写得分毫不差却还是被勒令重新。简直吹毛求疵到几欲让人一个砚台砸到他脸上以泄心头之怒。
  可就是这样一个挑衅的人,竟然能够容忍自己的身上留着丑陋不堪的痕迹,让人怎么能不匪夷所思。
  屋内四周的伫立的蜡烛台并没有被点亮,唯有那一张精贵的大床前燃着烛光,尤其显得此处的明亮。
  小时候总做噩梦,他被我闹得没有办法,只好整夜抱我。那时年纪小,没什么忌讳,他就抱着我躺坐在这张床上。这样过了大概两年左右,我很少做噩梦,却养成了非要他抱着我才能睡着的坏习惯。起初他耐性十足地纵容我,就算每次被我气得话比平时多出十倍,脸色比平时难看一百倍,最后还是顺着我的习惯。
  可惜他这方面的耐性没有维持多久。半年之后凭我怎么死缠烂打哭哭啼啼再也不肯抱。只要一赖到他身上,甩手就把我从窗户扔到对面我自个的床上,力道恰到好处,位置分好不差,于此同时沉脸警示再有下次罚抄律例百遍,抄不完不准用膳。
  一个被纵惯的,哪能被这么一句话立马唬住,我百折不饶般地再次尝试。隔日真的没有被允许用膳,从早晨起被他几乎苛刻地盯着练字直到日落西山,我饿得头晕眼花连捏笔的力气都没有眼睁睁看着同样饿了一天的景池珩离开书房管自己去用膳,留下我一个人在书房。
  半个时辰后老管家在偏窗敲门偷偷摸摸递给我一盘香气四溢、色泽诱人的鸡丝银耳桂花鱼。我几乎抹着泪吃完,不顾沾满墨水的衣袖,以及一双没洗过的手。内心深处把景池珩从头发到脚趾头骂了八百遍。平月后来说,您半夜做梦还骂世子来着。可不是么,自挨饿后景池珩成了我梦境的常客,噩梦的源头。
  时隔三年零五个月,首次在夜里踏进景池珩的屋子,我表面装作无所畏惧,内心实则忐忑不安。
  这些年来,从寡言沉默到被他纵得顽皮捣蛋,最后又被他管束得略懂谨言慎行。而他对我则从宠溺纵容变得冷淡疏远。至今未能叫我想出个所以然来,如同我之前想不通宁娴对楚随瞧不上一眼,而楚随却偏对她固执到至死不放的地步究竟是什么缘由。他算不上是个脾气好的人,却唯独对宁娴脾气好的超乎想象,这一点我略佩服他。
  话说回来,初见景池珩的时候,我觉得他脾气特别冷,特别不能招惹,可谁知道后来出乎我意料的脾气好。府里什么事都是由着我的,我说不去白沙书院读书他最终也是由着我。或许是因为他这样的态度,跟着别人也不能说什么。本来院长给我这个走后门的人留了个名额,已经是极大地给景池珩面子,后来我没去,等于白白浪费了。都说女大十八变,我没变得怎么着,景池珩却跟换了个人似的。
  前年宫宴,朝臣嫡亲的家眷都被皇帝舅舅恩准参与。这其中的原因,并非全然为了给我那几个皇子表哥们挑选正妻,最主要的原因是皇外祖母实在觉得景池珩的年纪必须该娶一房妻室,与他同龄的大皇表兄的孩子都能张嘴说话,景池珩至今不娶妻实在不像话。
  可惜这事最后没着落,皇外祖母看中的几个家世品貌都不错的姑娘后想了不少法子拐着弯说给他听,言下之意定要他从里面挑选一个。可景池珩半天没支一声,倒是五皇表兄收了个为妻。外祖母则隐晦地表示若他看上了几个一时决定不出哪个,都收了回去也无大碍。我当时哭笑不得,他那分明是没有半点看上眼的神色,哪里抉择不出的样子。
  我现如今已快到可以成婚的年纪,对絮然颇为满意。以及婚事韶府没资格拒绝,只要我一点头,定婚期毫无悬念。可景池珩还没成亲,我这个做妹妹的却先成了婚。将来没准我孩子都生了,他还没有成亲,这叫咱们家的脸往哪里搁。
  被他教导到大,亏得没有被教成跟他一个脾性的,否则恐怕没有什么公子瞧得上我,得用硬手段让我看上眼的就范。可他脾气不好,长得绝对好的没话说,光他这副容貌足够让姑娘们为之茶不思饭不想,根本不愁没姑娘喜欢,再者他身份摆在那里,眼巴巴想贴上来的人一抓一把大,还不是任他想要哪个就哪个,怎么就楞是看不上眼。
  景池珩脸上闪过不曾有过的局促,略显慌张地以衣袖遮住,眉头微微皱起,“不是跟你说过夜里冷,不要出屋的么,连件衣裳都不带!回头生病又怪我头上。”
  “可你明天就要走了啊!”我哆嗦着,双手怎么揉搓都暖不起来,“谁赖你头上了?我才不敢赖到你头上!”
  “上次唇角起了水泡,不又赖到我头上了么?”他阴沉着一张脸,忍着极大的怒气,却没有把我赶出去,更没有把我从窗户精准地扔回房间,只维持着矜贵的坐姿没有动。
  “你又知道我会怪到你的头上?你的意思是说上回的事情你没有错?纯碎我单方面无理取闹?”进屋之前,在外面吹了很久的冷风,脖子里还飘进了几片冰凉彻骨的雪花。我此刻从头到脚冷得透彻,特别经不起他一点点严词。心中升起莫名委屈的情绪,尽管明白非要在外面手冷的人分明是自己,还是觉得很委屈。
  这股情绪升起来,一点都顾不得什么不准在夜里踏进他屋子里这种事情,也顾不得会被他赶出去的后果,至少也要发泄完情绪。
  “我在食香斋和絮然喝梅酒才喝到一半,平月恰到及时地出来寻我回去,她连别的地方都没有去寻,直奔食香斋,这是你授意的吧?你能揣测到我去那,还推测不到我会买学涯外的烤地瓜,往时在京都又不是没有去买过!你不是很懂我的脾气吗?不是什么事情都拿捏在手里吗?”
  景池珩又拿起那本被他拾起的书翻开,垂着头,露出白皙的颈项,语气较之前温和了很多,“哦,平月直接到食香斋寻你的么?”
  “装的好像不是你授意似的?”我畏缩着手脚坐到一张垫了绒毯的凳子上,想倒杯热茶暖身,可桌上茶壶早已凉了。
  不到片刻钟后,景池珩像经过一番痛苦挣扎似的,唇角艰难地动了动,道:“过来。”
  没有训话,也没有扔人。一切都和我预想的不一样。
  今日天气太冷,外面结了厚厚的冰,后院池子里的水都冻成了一池子冰。莫不是冷得把他脑子冻住了么?可很明显谁脑子冻住,他的都不可能冻住!
  “不过来?已经冷得再打哆嗦了还不过来,怕我打你?”景池珩眸光仍是冷冷的,“什么时候真的对你动过手?胆子不是越来越大了么?怎么还怕我对你动手?越长胆子越小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为什么哥哥态度突然变了?任谁对自个掌珠产生别的感情内心能不波澜起伏么?哥哥年纪大了,经不起小姑娘折腾了^O^

  ☆、偷跑

  眼前的人换做其他任何一个人我都不大会有害怕的感受。此前在云宫也像刚才那样没能忍住,一鼓作气对景池珩一顿数落。换来的后果是他虽然没有明着怎么惩治我,却不动声色地把我晾在云宫半月。让我一度以为他不想把我再接回去,看到我就觉得头疼难忍,既然不动手,采取忽略冷战的措施,以达到让我洗心革面的效果。
  事实证明,他的这个策略起到了很好的作用。我在云宫日日惴惴不安,吃什么玩什么都提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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