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你丫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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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你丫闭嘴- 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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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戏。他从国家的长治久安一直讲到两河民生再讲到羌胡祸患再讲到汉中形势,整个天下大概就差南海的朱崖洲他没讲了,指点江山,唾沫飞扬,把上书房讨论变成了他自个的个人表演。

    唉!钱鹏月从上书房里出来,还在一个劲摇头,抹汗。二皇子还是太年轻了。

    皇帝老头是个明白人,战与不战,在他心中必然早就有了主张,他今日会问出来,只不过是想要就此事看看各人的态度和心思罢了。

    二皇子这般急功近利的表现自己,不光坑了他自个,也坑了国师。只怕现在在皇帝眼中,国师已经被自动划类为二皇子那一头的人了。

    横插一脚进来,给谁添乱呢?

    钱鹏月直叹气。

    这会儿,国师也从上书房出来,两人一同穿过内宫门,经过乾坤殿,钱鹏月把国师拉到了丹墀下面的空地角落,趁着四下没旁人,提醒他:“今个皇上的另一层意思,你看明白了吗?”

    方才在上书房的议会里,经过二皇子那一番滔滔劝说,皇帝基本已经敲定了出兵的战略,命国师着手整兵调度,训练大军以备出征了。这是皇帝的第一层意思。

    但钱鹏月指的却不是这个。“皇上命你为三军主帅;可是他却命那云晟为后方总提调官!”钱鹏月快忧心死了,云晟这总提调官一当上,由他掌管后方粮草军械,器物民夫的供给,所有的赋税、钱粮、田亩、壮丁……全部要经过他手!

    这简直就是在国师的军队身后,放了一道不知何时会抽走的吊桥。

    “云晟掌管大军所有后勤供给,等于是拿住了你后方命脉,你可千万要速战速决,不能拖延啊,没有三日以上的粮草补给,千万不能孤军深入云南腹地……”

    国师淡淡一笑,他虽年纪尚轻,但领兵打仗已有数年,个中关节焉能不知,只是如今形势所迫,宛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毕竟,战也是皇帝的意思,他放出云晟牵制自己,是担忧自己手握重兵,一旦拿下云南会居功自恃,霸住云南,取代连秋上成为一方诸侯。所以皇帝才会把荆州、武陵两个军师重镇交给云晟,由云晟掐着国师大军的粮草制衡他。

    自古以来,利用臣子之间的矛盾相互掣肘,维持皇朝的平衡,都是帝王之计。即便是国师,也无可避免。

    他目前倒是不担心这些,这件事只要他凯旋归来,一切怀疑自然消除,皇帝既然选择出兵,那至少他不会想输,粮草方面倒不必如老钱那般忧虑。他现在担心的是连秋上手里掌握着的铁衣秘方。

    国师手里二十万屯兵,再集合荆州、武陵两郡之兵,至少可以临时抽调五十万兵;连秋上手中三十万兵,但服用铁衣者体力倍增,耐受力增强,士兵用了可以以一当十,制药这件事工费庞大,他料想连秋上无法让这三十万兵全部武装上铁衣,但不知他这么久以来,究竟储备了多少药量?

    这直接关系到作战的实力对比。

    他和钱鹏月一边聊,一边走出外宫门,却见迎面孟章搓着手,站在轿子外头来回踱步,脸上汗水直冒,看来已经在烈日下等了许久。

    孟章一抬头,见到国师,立刻迎上来,神色焦急:“师座,顾柔她离家出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朝堂的事情定下了。下集预告:国师要收拾后宅那群人去了……晚上0点更新

 第79章 文学1。5

    087

    洛阳郊外。

    这会还没到六月,天气已经说变就变,方才还烈日当头,这会一眨眼的工夫,天就阴沉了下来,空气闷热得令人窒息。

    顾柔和沈砚真赶了半天路,在这附近的小客栈打尖,小二过来添茶,顺便问两位客官要不要住店。沈砚真建议住一晚,顾柔却想尽快赶路,天黑了再找别家住店。

    小二道:“看这天气,夜里像是有暴雨,出了这边十里地就不好找落脚的地方,两位姑娘还是早些住下来,免得在荒郊野外不方便。”

    沈砚真道:“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在这里歇一晚吧,明天雨停了再走。”说罢用商量的眼神看着顾柔。

    顾柔没有反对。

    小二哎了一声,又问:“二位姑娘是要一间房还是两间呢?”

    “一间。”“两间。”沈砚真和顾柔同时道。

    沈砚真不由得朝顾柔看了一眼,顾柔脸上的神色甚是冷漠,她不禁微笑了下,有尴尬,有自嘲——的确,从顾柔知晓沈砚真是有目的地接近她那一刻开始,她对待沈砚真的态度就变了。

    沈砚真道:“小二,再给我们来半斤牛肉,一个炒花生,一个蕨菜豆腐,二两甜酒。”她说罢,朝客栈大堂的窗外打量去,只见外面黑云压天,大风也刮了起来,将驿道沿路的树木压出弯曲的弧度。“这雨说不定还不小呢。”

    顾柔没答话,她不怎么想理会沈砚真,只是托着腮,淡淡地瞥向浓云翻卷的天空,大雨将至,风声吹得窗纸刷刷抖动。

    这时候,好似风里传来了他的声音:【小柔,小柔?】

    她心一揪,忍住了,没回答。

    【小柔,你现在在什么地方?无论发生什么事本座皆能同你一起解决,你告诉我你的位置,我马上来接你,你不要做糊涂事,倘若本座都办不到的事情,以你一人之力又如何能办到?你快些回来,本座想你得紧。】

    她咬住嘴唇,脑子里有些混乱。酒菜上来了,沈砚真倒上酒,给顾柔夹菜,一抬眸,看见她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不由得愣了愣。

    国师站在宫门前的石碣下,不顾老钱莫名愕然的目光,来回踱步,清俊的眉头紧皱着,神色愈发显得焦急。突然,他立住了——

    【顾柔!你竟是如此冷情冷血,寡情薄意之人?算本座错看你了!】

    顾柔浑身一抖,禁不住要伤心落泪,紧紧咬住唇。

    他厉声疾喝:【好啊,你狠,算你厉害,招呼不打一声,便舍得抛下本座一个人离开,把本座丢在这里,任我自生自灭;你够狠,够绝!想我慕容情算计一生,竟也有被人玩弄于股掌的一天,莫不成这是上天给我的报应?】

    【不,不是的!】她禁不住他这样激,一听他哭穷卖惨,心都碎了,眼泪滚了出来。

    听见她吱声了,他的口气顿时舒缓下来:【小柔,你在听本座说话是不是?好,你不愿说话,那便不说,听本座说。你父亲之事情本座早有了决断,今日圣意也下来了,不日将会出兵,你想一想,是北军带着兵马前去救你的父亲胜算大,还是你孤身一入去胜算大?倘若你有个闪失,你要让本座永远记挂着你悲伤度日么?】

    “擦擦吧。”一旁,沈砚真拿出手帕交给顾柔。

    顾柔摁住眼睛,缓缓吐出一口气,她转头望向窗外,只见雨急似箭,浩浩汤汤从天空砸落,风中传来雷鸣,驿道上行人散尽,空荡萧瑟。

    【大宗师,我想问您一件事。】

    听见她说话,他仿佛抓住一丝希望,紧不松口地接道:【你说。】

    【如果我爹当真参与了谋反,我同你在一起,是不是会连累你。】

    【本座早有准备,这不须你来操心,小柔,你应该相信以本座的能为,能够解决此事。】

    【那如果我是乱党之后,是不是也会连累你的家人。】

    他听到此处,不由得一顿:【小柔,说句不中听的话,只要本座去到云南,剿灭连秋上,将你爹拿住,不管他是不是乱党,本座皆是立下大功一件;届时你说服你爹弃暗投明,本座顺势为他求情,不是更好,你为何这么傻,非要一意孤行?】

    【因为我不能拿你的家人做赌注。大宗师,我知晓你愿意和我同进退,我也一样;可是,我不能让你的家族和我一起共生死。你原谅我罢,你说我傻也好,狠心也罢,我就是决定如此了。】

    顾柔说罢,再也不回答他的任何言语,任凭他在雨中恳切呼唤,皆未能传来她的回声。

    雨水沿着宫墙的红瓦溅落在地,砸出一朵朵激烈的水花,国师一个踉跄,靠在深红色的宫墙边,紧攥胸口,呼吸艰难。孟章赶紧过来搀扶:“师座。”身边,老钱给他打着伞,想问又不敢问,踌躇许久,才轻轻地道:“孟章,扶他去我府上歇会儿,我找人喊个大夫……。”

    钱鹏月话音未落,便被雷声所淹没,天空不断掠过雪白刺眼的闪电,一次次照亮国师脸上痛苦的表情。

    他一生骄傲,却未能想到有一日,面对感情竟是如此卑微。

    ——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才能够把他心中的那个人留住?

    ……

    雨越下越大。

    国师在钱鹏月家歇了一会儿,现在着急也是无用,他反而不急于回府去见孙氏。

    白鸟营的探子已经都派出去找人了,只是现在大雨滂沱,气味冲散,营中的猎犬都不好辨认气味,找人愈发艰难。暂时还没有听到顾柔的消息,只是建春门和东阳门方向的哨探回来报了两次,说搜寻无果。

    孟章下令扩大一些搜索范围,除了城内,郊外也要寻找。让手下每隔一个时辰再报一次。

    钱鹏月让人熬了一碗参汤来,国师喝了,想事情想得出神,清冷温雅的面庞似有些怔忡。钱鹏月很是担忧,在国师右手边的太师椅上落座,心忖着——都快打仗了,还为了个女人心思恍惚的,这要是真不远万里地去云南,他还能定下这份儿心来吗?

    对比国师,老钱忽然觉得自己后院那三个彪悍的小妾反而省心多了,平时顶多就是为了喝花酒挨一顿骂,被揪耳朵抓掉两根头发什么的——反正他的头发本来也不多,总比像国师的女人那样,动不动玩失踪的好吧。

    这边厢老钱正胡思乱想着,那边国师起身告辞了。他要回去见一见孙氏。

    孟章护送国师回府,雨刚刚停;两人带着两列府兵穿过第二进院落的垂花门,迎面就见着表小姐孙郁清带着丫鬟芸香出来。

    “二表哥。”孙郁清手里捏着伞,是原本打算拿给他的,她早就在这等着他。

    国师眯起眼,呵,看来他的行踪,都被母亲掌握在手里了。

    孙郁清见雨停了,便让芸香拿着伞,自己从衣袖中搜索一阵,取出个水绿色的瓷瓶来:“表哥,我看你脸上有一道伤痕,我特地去找了这个药,治疗伤口很有效,你拿着使用,免得脸上落了疤痕。”

    国师问:“郁清,小柔的事情,你跟母亲说的?”

    孙郁清递瓷瓶的手悬在空中,一愣:“我……是燕珠告诉我的,表哥,那么大的事情,我不敢不告诉姨母,而且顾柔的身份实在危险得很,我担心你的安危,这才忍不住……表哥,我对不住你。”

    国师又问:“若你担心本座的安危,为何不第一时间来告诉本座?”

    孙郁清一窒,姨母孙氏那爱憎分明的火爆脾气,她比谁都清楚,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更清楚告诉她顾柔身份的后果……不,不是这样的,她是为了整个慕容家好,并没有掺杂私念,她不欲去探究自己的内心,甚至还为此有点惶恐,她拼命摇了摇头:

    “表哥,都是我的错,我对不住你,你罚我骂我吧。”

    她说着,泪如珍珠簌簌滚落,哭得喘不过气来。

    芸香在旁安慰,一面委屈地朝国师申辩:“二公子,小姐全是一片好意,她担心那来历不明之人意图不轨,害了慕容家的声誉。您不体谅她也就罢了,您不该责备她呀!”

    孟章插嘴:“你想多了吧,我们师座连句重话都还没说,几时责备她了?真要责备起来,她还不得拧脖子上吊了?”气得芸香干瞪眼。

    孙郁清拿帕子拭着眼泪,抬起头来,看见国师冰冷的眼神,不由得心往下一沉。她嘴唇一颤,又落下泪来:“表哥……”

    国师盯着她,目光清冷寡淡,那似满园的水雾冷漠而无声。孙郁清只觉得窒息,她不敢抬头,亦不敢辩解。

    过了一会儿,他跨过石拱门,走了过去。

    孙郁清愣怔一瞬,忙去叫他:“表哥,你的药还没拿……”她追出一步,国师骤然回身,清冷目光微微一凛:

    “郁清,你既然如此关心本座的脸,为什么还要当众打本座的脸,伤害本座心爱之人?”

    孙郁清彻底怔住。

    这口吻冷淡至极,仿佛已经俨然站在她的对立面。

    这是过去从未有过的。孙郁清看着他的陌生的眼睛,只觉得害怕又揪心,她有一种恐怖的预感,就是无论是作为理想中的夫君,还是作为亲爱的表哥,他都将会离她越来越远。

    她答不上来,国师也没有兴趣等她回答,之所以没有责罚她,是因为站在她的立场上,告密无可厚非;之所以不再留有亲戚间的温情,是因为她告密的心思不正。

    他一转身,领着孟章走向后院。

    作者有话要说:  对比国师,老钱忽然觉得自己即使挨打也好幸福啊……这点出息

 第80章 文学1。6

    088

    孙郁清却好似被一把冰刃插。中胸口,痛得五脏六腑都纠结在一起。她蹲下身,抱住头,在地上默然颤抖。芸香慌忙抚着她后背:“小姐莫放在心声,二公子他是一时生气才会这么说,你们打小关系就好,他和大夫人都疼爱你,这点事情他不会放在心上。就算他敢跟你怄气,大夫人也会护着您的。”

    孙郁清捂着脸,已经没了说话的力气。姨母护着有什么用,家里的两位表哥向来都是特立独行,任何事情自己做主;心细敏感如她,怎么会看不出表哥眼中的疏远和决绝,只怕这一次,她和他之间的的亲情都保不住了……

    国师找到了孙氏软禁宝珠的偏院,让自个的部曲和家将把住门,把母亲孙氏的家将轰出去。

    那孙氏的其中一名家将还不肯,他是自小跟随孙氏的,陪着孙氏从江夏嫁到洛阳,又去过颍川,他仗着资历老,说孙氏让他把门,自己忠心耿耿,死也要死在这门槛上。

    孟章一耳刮子甩在他面上:“那还不赶紧去死,废话什么?等老子送你一程啊?”

    孟章白鸟营出身,白鸟营乃是北军中的一支非常规部队,前身是斥候营;自秦朝以来,斥候营不但有刺探敌情、勘察地貌的任务,也会在战时担负起消灭敌方哨探,暗杀目标的职责,每个人的单兵作战能力极强,各有一些非常手段,尤其对于刑讯颇有一套。那孟章不发威时看着满面笑容一团和气,出手了便格外凶狠,一刮子就打飞了那人半口牙,零星儿的散在地面上,还红丝丝地沾着血。

    那人滚在地上,爬起来一摸自个的脸,颧骨居然凹进去一边,痛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这会知道了孟章的厉害,再也不敢沽名卖直,领着手下退了出去。

    府里的大管事刘青被叫来站在一边观看,脸都吓绿了。

    孟章派人把屋里宝珠抬出来,问过了事情始末,国师听完,脸色愈发凝重。

    郞妪和殷春用罢午饭,回院子里来继续监视宝珠,看见卫士换了人,皆是愣住。国师命孟章放她们二人进来。

    郞妪眉头一沉,责备道:“二公子,彭护卫犯了什么罪过,要对他动用私刑?”

    孟章刚要说话,国师一抬手阻止。他看郎妪是母亲身边的老人,年纪也大,故而她开口说话,身为晚辈,他要应这一句。

    “母亲罚人,便叫家规;本座罚人,就叫私刑。你学的哪国律法。”

    郎妪瞠目结舌地看着他,不敢相信这便是那清雅无尘的二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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