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你丫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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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你丫闭嘴- 第1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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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小雪过后,百物萧条,随着洛阳入冬,皇宫内准备着过年的各项祭祀活动。

    云晟倒底没有同他的女儿一样昏头,那封建议废后的信笺传到他手中之后没了消息,皇帝稍松一口气,邀请云晟和重臣们入宫商议冬天祭天的事宜。

    年关前后,皇家都要祭告天地祖宗,为来年社稷和农业祈福。这本事一件例行常规之事,只要循着常例让太仆安排即可,然而在商议之时,太尉云晟却和五官将冷山争执起来。

    起因是云晟朝皇帝建议,破格提拔新晋的孝廉田玉常进入兵部,然而冷山以为田资历不足,且田为云晟门生,有用人唯亲之嫌,便当即反对。

    正当相持不下之时,突然有小黄门来报,脸色惊惶:“启禀皇上,羌胡来犯,边线告急。”

    举座的重臣都惊呆了,北方边关已经安定了数年,秋高马肥之时胡骑未来,何以快要入冬,竟然来打了个措手不及。

    龙座上的皇帝更震惊,问那小黄门:“边关形势如何?”

    小黄门哭丧着脸道:“西河、太原二郡陷落,羌贼如今正直逼平阳、上党。”

    皇帝几乎要从龙椅上跳起来——平阳上党南拥洛阳,岂不是离洛阳只有数百里之遥?

    这等火烧眉毛的形势,惊呆了在场诸臣,皇帝狠狠怒视殿上诸君,意思要他们赶快拿个对策出来。

    皇帝首先看向的便是太尉云晟。太尉掌兵,国师走后更是集洛阳兵马于一身,边关进犯了,不找他找谁?

    云晟也焦虑得很。他虽然曾经也打过硬仗,然而终归歇了许多年,早已经将调兵遣将这等本事生疏了;况且自从有国师主外以来,他几乎没机会带兵出去打仗,对于战场的形势、判断,远不如从前,更加不晓得如何分析敌情制定对策;反而在连年的饮宴行乐中养得迟钝了。就算他此刻有这个对敌的念头,也力不从心了。

    更深的一层顾虑还有,如今他已是太尉之尊,往上晋升空间已很狭小——皇帝也不能封他外姓王;往下,如果他打了败仗,势必要被追责,到时候朝中对他心存不满的那些官员就有了趁机抨击的口实。

    这等卖力不讨好的事情,云晟还是要犹豫一番的。

    皇帝看云晟脸色忽阴忽晴,好似十分纠结,心中便一个咯噔,这老狐狸必定还在打着自己算盘,他此刻没空清算,便将脸扭向了兵部尚书:“爱卿有什么对策?”

    兵部尚书脑袋嗡地一声,没想到自己过去小心翼翼在国师和太尉夹缝中辛苦求生存,国师一走顿时被推到风口浪尖,顿时汗出如雨,频频以袖揩拭。打了半天腹稿,终于憋出这样一句话:“微臣只是负责掌管兵马,至于打仗……”他战战兢兢望向云晟。

    云晟一个凶恶的眼神朝他瞪来。

    兵部尚书打了个冷颤,皮球没有成功踢出去,反而被更加用力抛回来,他急得两手都发颤,心中暗暗咒骂云晟——争权夺利植党营私你倒是娴熟得很,轮到要干正事了,你却来装孙子,把我推上断头台怎么着?

    他知道这一仗如果打败了,不光自己项上人头有危险,还有可能背上千古骂名辱没祖宗,心里也害怕得很,忽然,一个绝妙的主意从他脑袋里冒出来——

    “皇上,微臣无能,虽然身为兵部尚书,却没有掌兵的经验;可是,有一个人却身经百战而立于不败之地,依照微臣愚见,如能请他出山,必然能退羌贼。”

    云晟老狐狸,你不是踢皮球吗?我就把皮球传给能恶心你的人。想到此处,兵部尚书心里还有点小得意呢。

    他这么一说,虽然没有提名字,但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他所指何人。

    皇帝深吸一口气。国师慕容情才请辞不多久,虽然是主动退出,但自己何尝没有忌惮于他撵他出局的心思。弃而用之,会不会被天下人耻笑自己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啊?

    这面子上就说不过去。

    此时冷山进言道:“微臣以为楼尚书所言甚是,只有请得慕容申孝出山,才能退得羌胡。若皇上准允,臣推荐钱侍中尉说客,前往颍川说服慕容申孝。”

    皇帝一听,心头高兴,对,钱鹏月和慕容情有故旧,还为他妻子说过请,这个人情让他来担,也不伤帝王颜面。于是看向钱鹏月。

    深明圣意的钱鹏月早已蓄势待发,此刻跳出班次,拜倒:“臣愿意前往颍川做说客,必能将慕容情请回来。”

    皇帝大感松快:“好,就照各位爱卿说的办,此事一定要快!”

    ……

    三日后,钱鹏月抵达颍川。

    国师在书房会见老朋友,顾柔在后花园得知消息,什么也没说,只是抱着飞镖在结满霜花的池塘边遛了一圈。彼时木落萧萧,万物凋零,颇有些相思离别之意,顾柔拿着小鱼干逗猫:“拜。”飞镖娴熟地摇了摇爪子,获得了奖赏。

    这只很聪明的猫,是受他训练得到,想来他当初如此费心调|教,莫不是早已料到有此一日要暂别,怕她寂寞孤独,方才有了飞镖吧。

    顾柔幽幽叹气。宝珠不明白她叹的什么,只是心如鹿撞,想着之后跟男君打听一点石锡在洛阳的消息。

    ——石锡被云晟踢出局就任镇东将军之后,相当于赋闲,这对他而言无外乎流放,如今国师有可能重新掌兵,势必要重新启用石锡,这对他会是一个宛如重生般的好机会。

    宝珠盼望着这次去京城,女君能够带上自己。只要能见那块石头一面也就足够了。

    国师和钱鹏月的密谈一直持续到深夜,顾柔在房中等他,烧完了两支蜡烛,他回来了,对顾柔问些家长里短,也没提老钱的事情。

    顾柔道:“钱大人什么时候回洛阳?”

    他很自然如常地整理案头书册,答道:“明日一早便走了。”“哦。”

    他又道:“我同他一起,给你去带点牡丹饼回来。”早在秋天的时候顾柔便嚷着想吃洛阳的牡丹饼,刘青道是要专程去买来,顾柔又不让他麻烦。

    顾柔心头一个咯噔,哪里是为了买什么小吃?定然有大事发生。脸上仍装作平静道:“我同你一起去罢。”

    “你在家陪母亲吧,过年以前,我便回来了。”

    顾柔好一阵沉默,默默接道:“那你可不可以带上宝珠?她是府里的老人了,有她跟着你,我放心。”

    “好。”

    作者有话要说:  国师:I‘ing home;I‘ing home…Hey how are U dear Yun?

    云晟:I‘m fine;fuck you。

 第195章 文学|3。5

    206

    十二月; 洛阳天降大雪。

    朝廷圣旨颁布,重新启用国观大宗师慕容情; 任命为兵马大将军,率十万朝廷精兵迎击羌兵,以解平阳上党二郡之危。

    国师受命当日,便立即规整部队; 三日后出兵北上。

    洛阳天寒地冻,连许昌城也一片冰封。

    顾柔坐在自家小屋里写春联; 银珠在她旁边剪窗花; 一面探头过来瞧,笑道:“女君这字越写约好了。”

    自从宝珠随国师赶赴洛阳后,便由银珠一直侍奉顾柔,银珠性子比宝珠娇软活络; 常说些笑话趣闻逗顾柔开心,女工又做得不错; 顾柔便将她一直带在身边。这几个带剑侍婢用着顺手,比孙氏给她的丫鬟更体己一些。

    顾柔心不在焉道:“若是夫主在,这由他来写,字才叫好看。”

    “男君不是说过年便回来了么; ”银珠放下剪子,检查炭盆里头的余炭; 顺手添上两块,又起身去开窗透气,“年关马上要到了呢。”

    在屋里烧炭暖气四溢; 只是屋子封闭太久便会气味凝滞,容易引起中毒,开窗通一通风,便会好上很多。随着银珠将窗子拉开一条缝隙,北风的呼声扑面而来,吹得屋中墙上的挂画条幅纷纷飘起,虽然和院子还相隔着一道走廊,雪花却已随风斜斜落入,融化在微暖的窗棂上。

    “好大的雪呀。”银珠叹道,院子里银装素裹。

    顾柔笔尖一停。这般恶劣的天气出兵,越往北上走,危险便越大,不知前线战事如何了?

    银珠又道:“有人来了。”趴在窗口踮起脚跟,探身向外看,忽然,语气变得激动起来:“女君,是男君,男君回来了!”

    顾柔短暂一顿,扔下笔墨纸砚,提着裙子跑出屋外。

    来人身穿玄色阴阳太极道衣,身长玉立,头戴冠弁,披着银狐斗篷,立于风雪之中。穿着的确是国师的装束。

    顾柔怔了一怔。

    听见身后银珠欢天喜地跑出来,给顾柔披上袍子:“女君,还愣什么呀,男君回来了。”

    顾柔微微踟蹰,缓步朝那人走去。的确是国师的面孔,身材也相差无几。

    “夫主。”她面露微笑,款步走去,“夫主回来了,院中风雪大,先进屋说话罢。”

    话虽这样说,她却出手如电,趁对方不备,一掌拍将过去,直击胸口大穴。

    对方反应甚是敏捷,不慌不忙回手一掌拍来,相互一震,顾柔连退两步,几乎跌倒在雪中。

    却又被那人快步赶上,扶在怀中:“夫人路滑,小心足下。”

    顾柔又惊又怒:“你到底是谁?”

    凭着她的了解和观察,她认定眼前的人绝非自己的丈夫。

    那假国师压低声音,以一种熟悉的口吻道:“好妹子,你跟我走,别声张,别教旁人瞧出破绽。”

    唐三儿?顾柔这回真呆了,站定身子冷静片刻,挽起了他的胳膊,心头砰砰打鼓,低声急问:“我夫主呢?”

    “他让我回来接你。”“他人在哪。”顾柔拽紧了唐三,前头银珠兴高采烈正招呼仆人们去通知孙氏国师回来的好消息。

    “别着急。”唐三拍拍她的手臂以示宽慰,他脸上易了容,举手投足也庄重起来,模仿得倒有几分相似。他以一种只有两人能听见的低声道:“别着急,不多久咱们便要回洛阳了。”

    过年的倒数第二日,雪收住了一些,顾柔打着伞,和唐三一起将春联贴上朱门。

    顾柔选了一对老春联来写:春雨丝丝润万物,红梅点点绣千山。唐三嫌弃没新意,在旁边啧啧两下嘴巴。这两下便摹仿国师得不像了,倘若是他本人在,一定会夸奖她字写得好,无论好赖。然而唐三并非国师,他没这个爱屋及乌之情。想到此处,顾柔又多了几分忧愁,不晓得他何时才能归来。

    顾柔想到丈夫,唇边泛起柔和的微笑。他离开许昌城时做了许多安排,包括让唐三假扮自己回家,也是做给外面的耳目看,这里面想必有他的道理吧。

    顺着雨伞的边缘,顾柔仰起头,天空雪花飞舞,顺着风的轨迹一路向南。

    同一时间,一骑快马穿破风雪直入宫城。

    前方捷报传来,朝廷军大破羌胡军队,击溃敌方主力,成功解围平阳、上党,胡骑已经退出边境线以北。国师正率领军队在班师回洛阳的路上。

    皇帝龙颜大悦,燃眉之急又一次得到解除。然而,朝廷却并没有因此对主帅有任何实质性的嘉奖,反而再一次剥夺了国师的兵权。

    甚至连返回洛阳的机会也没有给。

    皇帝诏书来得很急,国师在洛阳郊外八十里处接到圣旨,要他立即卸任回到许昌故地,兵权由朝廷派来的兵部侍郎暂时接手。

    至于这个兵部侍郎是谁呢,正是云晟的心腹汪筹。

    汪筹跟在云晟身边多年,玩弄阴谋权术的本事学了不少,可对打仗一窍不通,见他趾高气昂大摇大摆前来就任的模样,三军将士便气不打一处来。

    这些将校们在荒漠中由国师率领作战,已经建立起深厚的默契,如今见他有功反而被贬弃,纷纷表示不平。

    有将军道:“一用一弃,再用再弃,朝廷这样的安排,实在太过轻率了!”“是啊,寒了三军将士的心!”

    汪筹一听,大怒变色:“你们竟敢妄议朝廷!你们质疑朝廷,就是质疑皇上咯?质疑皇上,你们想要造反不成!”将士们听见他借势压人,一个个愤怒相向。

    汪筹是个文人,见了这帮子不讲舌头讲拳头的武人,还是心中害怕,只怕这些人闹哗变将自己杀了,于是转向国师,哼声道:“慕容情,圣旨都已经下了,你还贪慕权位不肯走吗?”

    风雪中,国师依然清姿如水,宠辱不惊;他嘱咐将校们:“休出妄言,全部回到驻地,一切遵照圣旨,任何人都不准来送行。”说罢便带着家仆,坐上一乘小轿离开。

    将士们不得已,只能目送国师离去。

    汪筹见国师自始至终未曾理会自己,心中忌恨,但毕竟也将慕容情赶走了,他连忙修书一封给太尉云晟,报告完成了任务。

    云晟收到汪筹的信件,立刻派出眼线去许昌,盯着国师的一举一动,直到亲眼见他回到许昌老宅方才安心。

    死对头再次被赶回洛阳,云晟又可以高枕无忧了,他一时轻松。

    年初三,皇帝率领百官去郊外登山祭天,云晟作为皇帝身边最重要的大臣,自然需要陪同车驾一起前往。临行前,他嘱咐汪筹统领好北军,镇守洛阳,自己不日便会护送皇帝返回。

    汪筹刚刚就任,对北军彪悍的风格还不甚熟悉,自知将士不服他,心下颇有不安,对云晟道:“太尉大人,您金贵之躯,可轻车简行不得,还是多带一些兵马在身边护驾为好。”

    云晟笑道:“我陪王伴驾前行,有郎中骑在何惧之有?你将洛阳守好便是。我借你御赐的尚方宝剑,倘若此期间北军之中有谁不服从你,你便取剑诛之。”说罢,随着御驾一起离开,大队人马扬起尘土,从洛阳南门出发了。

    汪筹捧着沉甸甸的尚方宝剑,忐忑不安望着南门缓缓合拢。

    那边南门祭天的人马一出城,这边洛阳北门便有一支军队赶至。

    守城的将领接到传令兵报急,登上望楼亲自一瞧,只见快雪时晴,城外一片白玉般堆砌的雪地上黑压压成片的马蹄印——骑兵人数之巨,竟然一眼望不到尽头。

    严冬腊月,守将的冷汗直往外冒;他命令弓兵队全数出动,卧倒在瓮城锥堞上张弓搭弦;自己爬上城头,高声厉喝:“来者何人?”一边心里犯着嘀咕——这般庞大的一支军队,究竟从哪里凭空冒出来的?

    城下,那为首的将领全身披挂,一抬头,露出宽颐方脸粗犷的脸颊,却是镇东将军石锡:“我等奉旨清君侧,铲除佞臣云晟,你速将城门打开!”

    那守将乃是云晟手下的人,知道事情不妙了,马上问道:“将军刻有圣旨手谕?”

    石锡招呼手下人,将圣旨系在羽箭尾端,射上城头。

    守将在悄悄命令手下人:“你立刻骑一匹快马从南门出去,赶上皇上的队伍,将此事报知皇上和太尉——慕容情举兵造反逼宫了!”“是!”

    “谁说是造反?”忽然,身后响起一道宏亮之音。

    五官将冷山峻目怒睁,迎风峭立;身后斗篷在狂风中猎猎鼓荡:“我等奉旨清君侧,有皇上手谕在,你为何视而不见?”

    守将一个眼色,那负责传令的小兵想要冲下台阶,被冷山手起刀落斩下透露,溅起一道鲜血在军靴下。

    冷山拔刃在手,厉声喝道:“本将奉旨开城,一律不准乱动,违令者斩。”刀尖上滴滴答答流着血。

    守将全身瘫软,坐倒在地,他想不明白——五官将不是护送皇上出城祭天了吗?缘何会出现在此地。然而轮不到他有机会再多想,冷山的郎署缇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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