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你丫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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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你丫闭嘴- 第1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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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筹听了心里一惊,转头看向边角上被亲兵刀戟架住的三位美女,果然如花似玉,没想到竟然是侍中钱鹏月的小妾。他原想把这一院子的人都带回去好好审讯,却未曾想到顾家还有这等人物,坏了,顾家虽然籍籍无名之辈,钱家绝不好惹,尤其是钱鹏月,如今皇上频繁召他入宫,似乎颇得信重,不好轻易得罪。

    然后转念一想,又思及一旦此事传扬出去,还不知道钱鹏月那边会有什么动静,他只想要对付慕容情,万一给太尉多招了个敌人……汪筹顿时惊慌起来,他看看自己的主子云晟,云晟的脸正铁青着。

    云晟的脸色已经说明了他的决定,身边副将道:“将案犯带走,其他人收队。”

    在姐妹们焦灼的视线中,顾柔被架出了自家的小院。临近黄昏时分,天空下起了微微的小雨,她抬起头,夕阳却已藏在乌云之后。

    顾柔怔望着那片乌云出神,国师的声音传来:【我出宫了,半炷香便到。】

    【大宗师,我不急;不过,我有件事,您听了先莫要着急……】

    顾柔在士兵羁押下随队慢慢走着,葫芦巷里堵满了围观人群,步履维艰。士兵在前面开道,大呼小叫驱赶百姓,云晟的副将请示道:“大人,要戴枷么。”

    云晟骑在马上,脸上泛着得意又威严的笑容:“既然是国师夫人,给咱们大晋的国师留些体面亦无不可,就这么走吧!”在他心里头,顾柔戴不戴枷锁示众已不重要,重要的是,从顾柔成为钦犯这一刻开始,慕容氏这个繁盛荣耀逾百年的大晋豪门,已经注定要没落在他云家的践踏之下了。

 第181章 文学|3。3

    192

    国师觉着今日在御书房; 皇帝的态度甚是反常,先是问他来年调整军备之策; 又问两河补粮之计,最后,言说为贺他大婚之喜,赏赐他宝剑、玉珏、青盖车。

    他心有疑惑; 但却不好多问,直到等到临近黄昏; 皇帝闲扯罢了放他归去。他才下了丹犀; 便见内宫宫门外有个人影在守卫阻拦下团团乱转,看身影像是孟章。

    他预感事情不妙,朝着孟章走去,忽然耳边响起顾柔声音:

    【大宗师; 我有件事,您听了先莫要惊慌……】

    【你说。】

    【云晟方才来我家; 以钦犯之罪拿我,如今我正同他前往御史衙门。】

    国师浑然一震,他刹住脚步,陡然转身; 回头朝身后望去。

    只见恢弘的皇宫伫立在黄昏的阴影之中,太和殿的三道宫门; 犹如森森的三扇无底黑洞。

    他幡然觉醒,今日皇帝召见垂询,也是一桩阴谋。

    顾柔道:【大宗师; 您千万不可同皇上求情,今日云晟携太后懿旨前来,必是皇上的意思,他又不肯亲自出面,故而借太后之口。】

    国师默然立住。

    新婚之日,皇帝却襄助云晟调虎离山,合谋抓走他的妻子,此可谓他生平未遇之辱;若是先帝仍在,他自然知晓如何应对,而这位少帝为事软弱无决,又对那云晟言听计从,他竟一时心乱无比。

    顾柔又道:【这边御史衙门的差役待我不算无礼,有您在,他们总归不敢造次。大宗师,云晟想从我身上得到铁衣,由此诬陷您私藏重器图谋朝廷之罪。我在狱中必不会听命于他,但只怕他另有诡计,请您还多多从铁衣着手,替我周旋。我走了。】

    顾柔说罢,再没了声响,在他听来犹如万箭扎心。这必是她身临绝境之际,为他作出的一番考虑。国师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冰冷清锐的眸子深望着宫墙,仿佛要在上面盯出两个窟窿来。

    他知晓此刻不可乱了阵脚。云晟今日之举必然早有预谋,少帝如今纵容偏信与他,便说明对自己已起了疑心,此刻回头求情于事无补。

    方才受到顾柔提醒,他猛然闪过一念,顿有了主张,于是返身而去。门口孟章急急相迎,正欲禀报今日白天之事,国师挥手打断,吩咐道:“你马上安排人去一趟东莱,传本座的口信,带沈砚真立即入京。”

    ……

    顾柔随衙差们走出了葫芦巷,听见那差官同云晟的心腹汪筹商议:“这位夫人既是北军出身,或将她关入居室狱?”汪筹骂道:“居室狱隶属北军,岂非又回到了国师手中,还要你们廷尉衙门作甚?将她押入廷尉诏狱!”“喏。”

    长安中诸官狱三十六所,汪筹所言的廷尉诏狱,乃是其中最为重要的一间:奉诏而立,直属朝廷,由廷尉掌之,主要处理重大的政治案件,譬如大臣悖逆、皇亲犯法、政变、大不敬等等,凡是进入这所诏狱的,无一不为牵扯朝廷大案的重犯。

    顾柔听得这些,便晓得在劫难逃,再忧惧亦是无用,不如静下心来思索。云晟想要从她身上坐实国师谋反的罪名,早晚都会来提审她,须得想好如何应对,莫教他断章取义抓了把柄。

    衙差们将顾柔带进城东的一条守卫森严的巷子,沿路青瓦灰墙,严如堡垒,尽头便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廷尉诏狱。守卫见了腰牌,打开重重牢门,将顾柔送了进去。

    诏狱内部青石铺地,过道狭窄呈“几”字形来回,两旁皆是粗木牢门关押着的犯人。监狱里安静得出奇,犯人倒不同于想象中的哭天抢地,甚至顾柔还看到有的人甚是体面,衣冠锦绣,容颜齐整地坐于狱中。

    顾柔尚未来得及疑惑,汪筹便在她身后阴阴而道:“夫人,这些人都同您一样,刚刚进入诏狱。他们之中不乏公卿贵戚,自恃风度地位,不肯低头伏罪,于是便咬紧了牙关,自以为不声不响,便能在此地熬过去。”

    顾柔既来之,则安之,便顺着他的话道:“听阁下的意思,还有其他的法子令他们开口。”她说话不紧不慢,云晟在后头面无表情观察,见顾柔态度从容如常,行走在监牢内部犹如漫步郊外,不禁微微皱眉。

    汪筹笑着拱手鞠躬道:“夫人聪明,这自是有法子的。夫人请。”

    随着衙差带路,头顶天光豁然一亮,那过道中断了,走到了一个出口。

    出口外部是一高墙圈禁的大院,院中有一口井,放了一些木栅在边上,几个差役正在打水洗手。走近经过时,顾柔见那些木栅上血迹斑斑,方知这些奇形怪状的器具是刑具。

    穿过院落,又进入一条幽暗的过道,仍然是青石铺地,两旁监狱。顾柔这才明白,方才经过的,只是第一重监牢。这是第二重。

    第二重监牢里,犯人们的状态显然远不如第一重监牢里来得轻松。这里的囚犯一听见脚步声,便纷纷靠向过道,哭嚎哀泣,从牢门缝隙中伸出手来叫喊。

    汪筹道:“前头监牢里里舌头不听话的,不肯讲实情的,便全部投入这一层诏狱。”

    顾柔道:“这些都是被加了刑罚的么?”

    汪筹笑道:“是。国法无情,若是有罪,即便皇亲国戚亦不得例外。”意有所指地盯着顾柔,他身后云晟始终注视顾柔神情态度。

    顾柔淡然道:“倘若用过刑罚,仍然不肯招认呢,是否还有第三重诏狱。”

    “自是有的。夫人请。”

    顾柔随着汪筹又度过一重天井院落,进入第三重诏狱。

    这里光线全暗,没有窗孔,守卫擦亮了火折子,汪筹引燃火把,在前方毕恭毕敬引路道:“夫人这边请。”

    监牢内,蟑螂老鼠乱窜,火把所过之处,昏暗的光线照着囚犯们森森的面孔。

    大抵是能熬过两重诏狱而拒不认罪的人太少了,此处的监牢显得空旷,仅有的几个囚犯,均受过极为严重的刑罚,被割鼻剜耳,几乎都气息奄奄,悄无声息地靠在角落,眼光凄惨空洞宛如幽魂。他们一动不动,冷不丁望去,那森森的目光极为骇人。

    顾柔知晓,这是对方给她的一种警告和威胁,倘若负隅顽抗,她的下场便会和这些囚徒一样。

    她停住脚步,问道:“那依大人所见,我应当被打入哪一重诏狱呢?”

    这话问的是太尉云晟。云晟依旧面含冷笑,汪筹替他发言道:“刑罚诏狱,要由廷尉执掌。不过此案牵涉朝廷,关系重大,太后特命太尉亲自审理;至于夫人会被发配那一重监狱,一切都要看夫人的配合。倘若夫人肯据实以告,太尉自会向太后请求大开天恩,宽恕夫人之罪。”

    “但我本无罪,又为何要请求宽恕啊?”

    顾柔说得理直气壮又似轻描淡写,汪筹不禁脸色一变。云晟道:“带过来,有罪无罪,审过方知。”

    顾柔被带入过道尽头的一间耳室。

    廷尉方峤早已在其间恭候多时,此案由皇帝钦点要他主审,又有太尉旁听,审的还是国师夫人,他不敢怠慢,早就来到这里。

    方廷尉和云晟入座,顾柔被戴上镣铐,立于一角,接受询问。

    方廷尉道:“你可是顾言与薛慧之女?”

    顾柔躬身道:“回大人话,正是。”

    方廷尉道:“你父亲化名顾言,实乃药王谷毒枭顾之问,此事你可知晓?”

    “知晓。”

    听见顾柔的回答,云晟神情中露出一丝满意。方廷尉未曾想到审讯如此顺利,继续问道:“七月下旬,你曾随南征军进入药王谷,与顾之问见过面,是也不是?”

    “是。”

    “他可曾授你铁衣?”

    “我父亲的确曾将铁衣配方所藏之处告诉我,然而我去取回之时,遭遇云南王连秋上派人争夺,打斗中配方散失,没于大火之中。当时北军将士多有人所见,大人可寻证人考查。”

    云晟厉喝插嘴:“你说谎!你身为顾之问之女,这等重要配方,必是口传心授与你,他岂会留下文书?”

    顾柔道:“大人若调查过我的身世,便会知晓我十岁起便与父母骨肉分离,十年间我一直居住洛阳,他在药王谷,我们父女不曾见过面。我对药理一窍不通,又怎么会从父亲身上学得铁衣配方;即使他肯教授于我,我也学不会。”

    方廷尉正在沉吟,云晟夺过他抚尺一拍:“你虽未离开洛阳,但你同顾之言一直联络未断。那逆贼连秋上在京为质之时,便同你过从甚密;而顾之问一直效力于连城;你便通过连秋上暗中与顾之问互通消息,是也不是!”

    云晟早就派人拿住了证人,均可证明连秋上在闹市多次为顾柔解围,光是凭着这个,就足以将顾柔打成叛贼同谋,他信心十足。

    顾柔道:“此事说来话长,二位大人容我从头道来。”

    方廷尉拿回抚尺道:“你据实说来。”

    顾柔沉吟片刻,道:“我本命顾柔,化名九尾,乃是江湖上一飞贼。”

    方廷尉于云晟听了,俱露出惊讶之色。

 第182章 文学|3。3

    193

    “我以九尾的名字; 在江湖上收人钱财,替人打探消息……”

    方廷尉受惊不小; 原本来审一桩大案,未曾料到牵出一桩案中案,多年以来骚乱京城的飞贼九尾抓到手了!

    “等等,”他还有些不敢确信; “你是说,你乃通缉犯九尾?”

    顾柔面色平静:“回大人的话; 正是。”

    “那么; 去年三月开春,毛尚书在府上遭遇刺客,也是你所为?”

    顾柔摇头辩解——

    “非也。我身为探子,只买卖消息; 从不□□。那桩案子江湖同道冒我之名所为。”

    “因为我是九尾,当时连秋上在京城为质多次遭遇暗算; 故而通过中间人找到我,要我替他打听对方来路。我由此和他做了笔买卖,这是去年春天的事。”

    “当时我同他刚刚认识,也不知晓父亲在他们父子手中; 怎么可能通过连秋上与父亲联系。”

    云晟得意冷笑:“一派胡言!连秋上南归之时,要你保护左右; 这岂能是刚刚相识便能有的交情?分明你们早已安通款曲。你协同你父亲顾之问襄助连氏父子,早已经加入了叛党。”

    顾柔猛然抬起头,盯着云晟; 面上露出一丝微笑:“太尉大人,我陪同连秋上南归,是因我是个拿人钱财□□的飞贼,他许我以重金,我见钱眼开方才答应。不过,若是论起和连秋上的交情,谁能比得上令爱呢?”

    云晟听得她这样说,陡然变色:“你胡说八道什么。”

    “廷尉大人,若您查证过,便可知我所言非虚。去年我收受连秋上钱财护送他南归,因为他认定国师对他怀有杀心,要我沿途保护。而太尉大人的五千金,飘飘姑娘也在随行途中,她一直同连秋上同乘车舆、形影不离,倘若说起交情,而我只不过受他雇佣,与士兵们同吃同住,论交情岂能与他二人相提并论……”

    “你给我住口,”云晟脸色铁青,脖颈涨红地咆哮起身,“这妖妇受慕容情指使,意图污蔑皇上妃嫔,其心可诛!来人给她上刑!”

    “且慢,”方廷尉直抹额头上的冷汗,万万没想到此案这般错综复杂,竟然还将皇上后宫的云美人牵涉进来,自己处理稍有不慎,莫说这顶廷尉官帽,就是项上人头也不保了,他不得不小心翼翼,“太尉大人,皇上只命微臣审理此案,如今案情尚未有定论,不可轻易用刑啊。顾氏乃是国师夫人,一旦她无罪,便会加封命妇,下官倘若要用刑,也须先请示过皇上的旨意,以免皇上怪罪……”

    “你还看不出来吗?慕容情挟私报复本座,指使此女乱咬一气,污蔑皇上后宫,你放任她口吐侮慢之辞,乃是对皇上的大不敬,他才要真正怪罪于你!”云晟暴怒之极。

    顾柔满面无辜,认真插嘴道:“太尉大人息怒,民女所言句句属实,当时北军护送连秋上南归,许多将士均亲眼见证云飘飘……哦不,如今该称云夫人了,她与连秋上同车舆……”

    “放肆,放肆!来人拿下!”云晟激怒打断,他决不能容顾柔将女儿的这段丑事揭露,也万没想到,他原本想要借由连秋上将顾柔打成反党,却将自己女儿给扯了进来。

    这在方廷尉眼里看来,云太尉反常激烈的举止,简直像是恼羞成怒。何况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去年云飘飘和连秋上的私情他也有耳闻,如今从云太尉的表现来看,恐怕不是空穴来风。

    “太尉大人息怒,这样罢,”方廷尉起身,恭恭敬敬朝云晟鞠了个躬,“此案就交由下官来审理,太尉大人稍事休息,若有什么结果,下官自会禀报皇上,给朝廷一个交代。”

    “方峤,你这是何意?”云晟低声咆哮,“莫非你也收受慕容情贿赂,想要纵容钦犯,反诬于本官?”

    方廷尉急忙掸了掸袖子,下跪道:“下官不敢,下官正是为大人清誉着想,特请大人避嫌啊。下官奉旨查案,还请太尉大人……见谅!”

    云晟急怒攻心。这个方峤,任职廷尉多年,是出了名的三不沾:不结党、不立派、不受贿,明哲保身和那万花筒钱鹏月有得一比。如果任由他来独立审查此案,只怕想要给慕容情套个罪名就难了,然而此刻又不能强逼于他,反而落了他人口实,于是只好强忍怒气,道:“本官命令你,一定要将此案查个水落石出,决不可纵容叛党,否则要你人头落地!”

    “下官明白,下官谨遵太尉教诲。”方廷尉一边拜谢,心中更加不以为然——吾乃天子之臣,你一太尉也不过身为人臣罢了,凭什么僭越,代替天子行生杀予夺之职?

    云晟在卫士的护送下怒气冲冲地往外走,心中暗忖顾氏女甚是狡诈,若不对她用刑只怕目的难以达成,方峤不是要请示皇帝么?自己就先行一步,先跟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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