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你丫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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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你丫闭嘴- 第1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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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问。”

    “倘若你是三军主帅,这次攻打汉中,你打算怎么进兵?别急着回答我,先想好你要考虑哪些方面。”

    顾柔愣了愣,军队的主帅是大宗师,如果她是三军主帅……那就是,如果她在大宗师的位置上,她应该怎么做?

    “兵力、粮草、天气、地形、士气……”顾柔抓了抓头,这太复杂了,她怎么能跟大宗师比呢?“我答不上来。”

    “我教你。你听好了。”

    顾柔怔了怔:“啊?”她还不大明白冷山所谓的教是要教她什么,但他似乎已经开始了:

    “首先,你得知道,你不是神,你没法一个人解决所有问题。其次,你要学会将一个庞大的问题,拆分成许多个细小的问题;最后,你要学会用不同的人,去替你解决这些小问题。就像这次进军汉中,咱们手头有二十五万兵……”

 第168章 文|学3。1

    179

    三月; 国师所率领的朝廷军与郁荣争霸于汉中之地。

    由太尉云晟控制的洛阳方面并未传来新的消息,看来云晟依旧打算坐山观虎斗; 等待汉中的胜负决出,准备坐收渔利。

    国师派出北军中尉石锡,车骑将军钱峰,屯兵于下辩;一面分兵新整编的南蛮军队七部万余人; 联合北军五万大军绕山道向北,攻打武都郡。屯骑校尉薛肯斩武都郡太守和郡丞; 赵勇在此战中率先登上城头; 被擢升为先登校尉。

    顾柔在军事沙盘上按照冷山的吩咐,将武都和阴平两郡的小旗帜由绿色换为蓝色。这小旗帜是用碎布绑在细木棍上做的,用以标识势力范围,绿色代表郁荣方面; 蓝色代表朝廷军。

    “为什么先打武都?”

    冷山坐在不算处的茶几边上,冷不丁朝顾柔提问。这是最近以来才形成的规矩; 他想到什么便会教给她,相应地也会随时检验成果。

    顾柔见过冷山教田秀才那时候的严厉,于是不敢怠慢,盯着那沙盘道:“此地乃是汉中通向中原门户; 这是要断郁荣的退路。”

    还有一层考虑,也是因为当今微妙的政局; 锁死武都这一条道路,可以防止云晟在这个时候朝汉中出兵,对我方造成威胁。

    不过这一点; 顾柔倒没有明说。

    冷山略一点头,道:“若你是国师,接下来要取哪个县?”

    顾柔道:“武都一取,自然是下辩了。”

    果然,同在沙盘上的演习一样,很快国师便发布了准备进攻下辩的军令。朝廷军开进固山,在山脚下设立军屯。

    鸡鸣时刻,天空漂浮着淡淡的雾霭,星光还在头顶若隐若现。国师请来的杀手唐三便潜入了马鸣阁栈道的敌方军营,刺杀了当地的守军首脑。

    当夜和他配合行动的白鸟营斥候正是顾柔,消息被及时地传回后方军营,朝廷军发动突袭,夺取马鸣阁成功。

    马鸣阁乃是一条过阴平的古栈道,如此一来,朝廷军彻底掐断了汉中对中原的联系。原本暗中和云晟书信往来频繁的郁荣,再也不能顺心顺意地和这位权倾天下的太尉眉来眼去了。

    消息传到汉中。

    刺史郁荣大惊失色,怒骂:“竖子坏我大事!”汉中的出路被就此掐断,他自然惊恐,更糟糕的是,原本他早就和云晟有所协议,说好了一旦汉中遭到攻击,云晟必然会以国师慕容情率兵作乱为由对他出兵,如此一来前后夹击,可以彻底拿下慕容情,汉中之危也可得救。

    可是偏偏在云南的时候就出了问题,皇帝驾崩了,太子继位,云晟还当上了辅政大臣,在朝中俨然是一个实质上的皇帝。这下先前说好的全部被推翻,洛阳也再没有消息传来。

    大抵是因为汉中水土丰沃,这刺史郁荣过了十多年风调雨顺的好日子,从过去的细瘦高白的士人风貌养成了一个活脱脱的白胖子。他生气之时,脸上的肥肉均均打颤,令人很难分得清他究竟是在愤怒还是在恐惧——郁荣此刻心慌意乱,又骂起云晟来:“言而无信狗辈也!”说他拥兵自立?他也不过占据了汉中这小小一块地,还是他祖辈传下来的,哪比得上云晟这等窃国之贼?他都委屈死了。

    大殿中烛火通明,这会儿已是夜深,汉中的官员们被聚集在此地听郁荣发牢骚,没人睡得着。郡丞张充连忙道:“主公稍安,虽然马鸣阁栈道陷落,然而驻守骏山的乃是严将军,严将军英勇善战,守城关从未有失,您忘了么?”

    郁荣听到这个名字,焦虑顿时稍减,肥白的手握成拳头,在座椅扶手上轻轻一垛:“不错!严老将军忠心耿耿,绝不会负我!你们快快传我的命令,要他死守骏山,不可让那慕容情扼我咽喉要路!”

    同一时刻,冷山的军帐内蜡烛高烧,油蜡滴坠下来,火光悄然一黯。

    “骏山的守将是严邈。”冷山捧着兵书,翻过了一页。

    顾柔剪去烧卷了的蜡芯,军帐内的光线重新明亮起来,随之变得强烈的是孟章惊讶的呼声:“严邈?你说的是我想的那个严邈么?”

    顾柔颇感兴趣地放下烛剪,回头朝孟章望去。

    今夜冷山召集孟章和手下几个军侯屯长议事,商议配合北军攻坚部队夺取骏山的策略。自从朝廷军顺利夜袭马鸣阁占领栈道之后,立刻一鼓作气,出兵占领阳平关,南渡沔水,在骏山绵延的山麓上扎营。主帅的用意已经非常明显——夺取骏山。

    孟章的感叹还在继续:“严邈今年有花甲了罢?”说罢掰着指头一算,惊叹道:“不对,他该六十九了,他比你姑父还大八岁,是不是?”

    雷亮向玉瑛这样的年轻屯长没听过严邈的名字,但是放在十年二十年前,军队里没人不晓得“南严北邝”的说法——世之名将有二,北方有河内邝汉,也就是冷山的姑父;南方便是方才被提到的严邈;此二人均是万人敌,世所难求的虎将。邝汉始终跟随报销朝廷,严邈则一直驻守西南。

    冷山终于放下书本,道:“严邈生于襄阳豪富之家,幼年失怙,事母尽孝。此人性格豪爽,喜读书好击剑,还仗义疏财,深得乡人敬慕。当年云南动乱,汉中受到牵连,郁荣的伯父郁青曾前往襄阳躲避,同他结谊;从此严邈便为汉中郁氏所得。”

    顾柔听向玉瑛说道:“我听人道此人骁勇善战,尤其擅长守关,他驻守的城防从未有失。”

    “得了吧,”雷亮忍不住道,“六十九岁,还能干点啥,说不定筷子都提不动,如今这样当官的太多了,明明不行了,还不肯退下来,占着茅坑不拉屎。”

    孟章用力咳嗽一声,打断了雷亮放肆的插嘴:“他扬名岭南的时候你还在吃奶呢,你是什么,岂可以信口胡言?决不可轻敌。”

    雷亮没敢再多嘴,只是心里头不服。顾柔在他身后拉开了军帐,野外浩荡的星光洒满室内。

    孟章地话很快应验,在之后的作战中,白鸟营的斥候们很快发现,严邈乃至他统帅的那支军队,远比想象中的难以对付。

    严邈守住骏山,派重兵驻守南线据点走马谷,另一部分兵力派向东线据点广石。走马谷地形险峻易守难攻,朝廷军便以广石为突破口发起进攻。屯骑校尉薛肯将三万精兵分作十五个队伍,趁夜轮番进攻东线。

    驻守东线据点的敌方将令是个骑尉,名唤翟苹,乃是严邈带出来的部将,翟苹亲自率领部曲打防守,薛肯久攻不克。

    薛肯见不能以多胜少,心态逐渐急躁,于是也派人快马传书跟石锡请求增兵。石锡问国师的意见,国师答应增兵。同时,他要冷山派出白鸟营,分别进入走马谷和广石搜集情报。

    一个敏锐善战的骑尉翟苹,已经让己方的精锐骑兵部队焦头烂额,而对方的主帅严邈连面都不曾露,顾柔知道,这回遇上强劲的敌人了。

    冷山道:“严邈的骑术射术都很高超,而且使得一手好刀,更可贵的是治军严整,战术灵活,姑父在世时,时常提及此人,想同他一决胜负。”

    冷山的姑父是邝汉,同严邈未曾见面,但同为名将,均有相惜和比试之意,只可惜邝汉很早便在战役中身亡,未能实现此愿。

    顾柔心道,冷山的功夫都是他姑父教的,定然很崇拜邝老将军,他必然想继承邝汉之愿,同严邈一决高下。

    顾柔笑道:“冷司马您放心,咱们一定拿下骏山,替您长这个脸。”

    冷山讥诮道:“你以为白鸟营是你们家堂口啊?战争就要服从命令、听从指挥,扯什么套江湖义气。”

    安排任务的时候,顾柔特别要求,要去战事最为激烈的东线。没想到冷山甚是轻视她的意见,把她安排到了南线。

    顾柔的任务是寻找敌方的粮道和水源进行破坏——朝廷军有兵力优势,只要摧毁敌军补给线,对南线走马谷进行围困,以当地的兵力不会支撑太久。

    大军出动,斥候先行,顾柔挥别了准备赶往南线的向玉瑛祝小鱼等人,轻装简行地率领一支十人的斥候小队准备出发。

    她跨上马,却见身后一骑四蹄踏雪的乌夜骓追来,冷山换了黑色戎服,人和马浑然一体,只有漆黑又精猛的眼睛如晨星般亮着,他稍勒缰绳,道:“跟上。”

    他这身衣服一看就是要上前线了,顾柔很吃惊——他要亲自出马?可是走马谷不是主战场,朝廷军没有将那里安排成为进攻的重点。

    冷山好似看出了她的疑惑,一边打马同她并肩走,一边道:“翟苹的东线快垮了,南线势必要救,走马谷虽然地形险隘,也正是因此,敌方容易忽视,咱们去找找机会。”

    ……

    斧削四壁,在嶙峋的山石上,怪松搭棚,古藤蟠缠,看不出半点人迹,走马谷便是这样一处青冥绝地。

    然而,潜伏的危险却深藏在未知的角落——白鸟营的斥候在此间活动,对地形和道路一无所知,惟有依靠过去在野外作战的经验,一点点接近敌方的驻地。

    驻守走马谷的将领叫做武飞,也是严邈部下,从高处眺望过去,可以望见,他的军队驻扎在走马谷出谷之后陡然开阔的一片平地上。

    顾柔和冷山攀上了隔壁的一座山峰峰顶,居高临下眺望,然而因为距离之故,只能看见敌军的营帐缩小成灰色指甲盖大小的方块,掩映在翠绿的深林之中。

    有树木遮挡,视野无法彻底摸清楚营帐的数量,更加无法判断武飞的这支队伍,究竟是主力部队,还是民夫,或者用以掩人耳目的空帐。

    顾柔躲在树下,不断变换姿势,然而无论如何都没办法看清:“这样不行,咱们得接近他们的兵舍去瞧。”

    她有些急躁,不注意地将身子向上抬了一下,冷山迅速伸手将她拉回——他的眼睛像敏锐的猎豹,望向相邻的一个山头。在那边的密林里,稀疏的阳光和茂密的林木交错掩映,兵器的冷光在其中闪了一下。

    这种战略性的高地,即使没有陷阱,也极有可能存在敌方的岗哨。如果随意冒头,很容易被对方一箭毙命,更糟糕的是,会暴露己方战略意图。

    冷山英挺的眉毛紧紧皱着。他目前还不知道武飞怎样分配了走马谷的兵力。

    顾柔蹲在他身畔,继续朝下方的走马谷观望:“要接近敌营,须得穿过这道山谷。”

    冷山沉默着同意她的说法。

    夜里,顾柔率领三个人穿过走马谷,进入了敌方军营附近观察情况。

    行动比想象进行得更为顺利,令顾柔惊讶的是,虽然敌军整齐有序,然而观察其兵力,却似乎人手短缺——比如军营四周的瞭望楼,都应该有一队守军把守,中间派几个小队巡夜,可是顾柔在军营外的一棵大树上藏了半宿,也只看见一队巡逻的人。

    这是否意味着,走马谷守将武飞目前手里兵力短缺?顾柔不确定这是不是对方在故布疑阵,趁着天光未明,回去将情况回禀给了冷山。

    听了顾柔的汇报,冷山当即要她回传消息给主力部队,立刻转移攻击重点,对走马谷进行增兵。“我们要突破走马谷。”冷山道。

    按照他的判断,南线经过多日战役,虽然薛肯未能拿下广石,但对南线还是造成了巨大的压力,再这么下去不出半月,广石必然撑不住,所以南线一定会对外发出求援。而东线是离南线最近的兵力驻扎点,没有承受太多攻击,防守压力并不大的情况下,南线极有可能分兵增援东线。

    如此一来,最没有防守压力的南线,反而成了最薄弱的一环。

    冷山要求顾柔快速而隐蔽地回传消息,越快越好。因为如果要转战南线,最好能够出其不意,趁着敌方还没有来得及作出兵力调整之时,一举击破。

    顾柔从冷山这边离开,天还没亮,又回来了。

    冷山蹙眉,口气甚是不悦道:“怎么还在磨蹭?你这是延误军机!”

    顾柔道:“我已经完成任务了。天亮后先锋部队会赶到。”

    冷山大吃一惊。

    也难怪他奇怪,因为顾柔传出情报,也只用了半盏茶不到的时辰。

    她只是凝神静气,专注精力地说了一句:【大宗师,据咱们的观察,走马谷防守空虚,您是否可以考虑分兵从这边进攻?】

    ……

    冷山的预料没有错。

    守将翟苹虽然暂时守住东线据点,然而对于国师军队的连番猛攻感到十分吃力,于是他派快马朝南线据点的将领武飞请求增援。

    走马谷守将武飞接到翟苹信件,立即将精兵分拨一半支援东线,早在三日以前派出。

    所以,顾柔他们所见到的敌方军营景象,便是如此稀疏萧条的了。

    第二天天亮之后,石锡率领一支轻骑部队赶到,和冷山一同研究作战策略。

    一日后,顾柔等五名白鸟营斥候按照军司马冷山的命令,潜入敌方军营,防火焚烧防御工事。

    因为过了走马谷之后乃是一块平旷之地,敌军守将武飞在那旷地之后加固了一座废弃土城,作为屯兵据点,所以,敌军的防御工事大多布置在那边旷地周遭。这些工事大多就地取材,用的是木料和竹料,都从走马谷附近的山上采来;木材易燃,加上这两天天气干燥,白鸟营斥候们的这把火一放,立刻点着了敌方阵地前的拒鹿角。

    那拒鹿角本是木头尖刺连城的木栅栏,用以对付骑兵的,如今却成了最好的燃料,而且连绵数里。加上东风渐盛,风一吹,火势蔓延到旷地的草皮上面,愈烧愈猛。

    守将武飞站在土城城头的锥堞后,看见前方阵地一簇簇的火苗,准备下城。裨将急忙阻拦:“大人不可,咱们有护城河沟,这火烧不进来,就让他们放去;您切莫以身冒险,给对方可乘之机呀。”

    武飞是个高个子的威武悍将,十四岁的时候便杀过强盗,从没怕过谁,厉声喝道:“说得轻巧!眼看着他烧光咱们的城防?骑兵来了怎么办,下一步他们就该灌水淹城了!”说罢不顾裨将劝告,率领一队人马出了城。

    武飞敢这么轻易下来也有原因。其一,他在入走马谷的两侧山道上都设立了路障和前哨,一旦大军进入狭长险隘的走马谷,后方城中必然提前得知消息,然而他并没有,这说明地方只不过派了几个探路斥候;其二,这一把火过后不见人踪,也没有敌方发动进攻,更加说明对方只有单兵势力。

    他进有亲兵退有城防,何惧之有,于是武飞命人召来工兵队伍,扑灭大火,修补被烧坏的防御工事。

    武飞一边亲自监督工匠民夫,一边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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