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你丫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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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你丫闭嘴- 第1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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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秋上挥手,示意侍卫将顾柔带来。又问姚氏:“既然顾柔是你女儿,那么她生父是何人?”
  
  顾之问他虽然没见过,但是云南方面同药王谷这么多年合作下来,也熟悉得很。顾之问是个出了名的爱妻成狂,决不可能和别的女人生下女儿。
  
  姚氏言之凿凿,信手拈来道——
  
  “我当年逃出之后,被江湖刺客舒明雁所救收入离花宫,后来遇上慕容修,和他相许,但是为礼法所不容。后来太夫人跪下来求我,我便恳求夫主娶妻,才有了夫人。”
  
  “夫人进门后不久,便请求太夫人允准,将我抬为妾侍,我感念夫人恩情,发誓绝不和夫人争宠,一直在净室内修行。”
  
  “后来,我又有了身孕,然而过门之时,太夫人厌弃我身份,逼我立下誓言,绝不能有子嗣,我又不舍腹中孩儿,这才求夫主瞒天过海,将孩儿送去京城一户姓薛的官宦人家抚养。”
  
  姚氏所言半真半假,言之凿凿;连秋上越听越怒。父王心心念念的姚氏,宁肯放弃在云南的王妃尊崇的身份也要逃向的中原,竟然只是过着如此卑躬屈膝忍辱负重的生活!难道丈夫的宠爱,儿子的亲情,都比不上她这些么!
  
  他正欲讥刺一番,忽然听到殿外一声异响。
  
  顾柔在大殿外摔了一跤,跌跌撞撞爬起来,满脸震惊失色。
  
  方才姚氏的话,她全听到了,这几乎令她崩溃。
  
  她是被爹娘收养的?
  
  她是姚氏和慕容修的女儿?
  
  那她和大宗师……
  
  顾柔只觉得天昏地暗,仿佛道道惊雷霹雳从头顶打落,砸得她魂飞魄散、六神无主。
  
  她和大宗师成了同父异母的亲兄妹!
  
  姚氏一看见顾柔,生怕她露了馅儿,忙回头叫她:“我的孩儿,你受苦了。”迎上去抱住。
  
  顾柔一听,天旋地转,思考的劲儿都没了,泪水哐啷一下滚落,跌坐在姚氏脚边。心头只觉自己做了孽了,她跟大宗师早已私定终身了,这下怕是一千个霹雳,都不够报应她的吧!
  
  她捂住脸颊,无需丝毫演技,哭倒在姚氏怀里。
  
  那母女重逢的悲怆之感,倒是真真把连秋上给蒙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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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氏一边抱着怀中的顾柔安抚,一边哭泣对连秋上道:“小王爷,血浓于水;手足之情难以斩断;她是你的亲妹妹。我只怕你一念之差伤害了她;铸成大错!”

    连秋上听得阵阵心惊,他的确曾对顾柔抱有绮念遐想;然而此刻听到她是自己的亲生妹妹,实在难以说清是甚么感受;只是庆幸那一晚不曾真正占有她;否则便犯下了逆伦之罪。

    他心烦意乱,只道自己需要好好想想;姚氏虽然是他的生母,但多年未见,毫无了解;这些话不可尽信。

    于是,他下令卫士将这母女二人待下去幽禁起来;先关两日再说。

    ……

    顾柔和姚氏;被安排在当年姚氏居住过的琼瑶苑内。

    连城生前因为思念姚氏;命人将此地完全保留原样;于是景致丝毫未变,加之日日有人打扫,一尘不染,宛如昨日当年。

    这在旁人眼中看来,是连城感天动地的一往情深,而在姚氏眼中,往昔在此被迫承欢于连城的场景历历在目,痛苦袭来,宛如又一次的临刑。她默然无语,扶着一张当年她常常呆坐于旁的方几,怔怔坐下。

    顾柔在边上,也失魂落魄地揉着眼睛,她还沉浸在跟大宗师变成兄妹的巨大打击中,她想象了一番此种场景,以后见到他,就要先喊一声“阿兄”,以后他娶妻,她还要喊一声“阿嫂”,只恨不得立刻死了算了。

    姚氏发了一会儿呆,突然听见顾柔在旁抽噎,这才将她拉到身边,温言软语开始解释:“好孩子……”

    顾柔不怎么愿意被她拉住,她还是比较喜欢把自己养大的娘薛氏,于是挣了挣,不情愿地道:“娘,您让我一个人待会儿。”

    姚氏默默无语,察看四下无人,悄声道:“谁是你娘,你娘是薛氏,你应该叫我姚姨娘。”

    顾柔抬起眼睛,两滴泪挂在脸颊上忘了擦:“不是你说,你是我亲娘么。”

    “傻孩子,那些都是我为了保护你说的谎,你不必担心,你看你的眉眼,一定像你生母,怎么可能是我的女儿。”

    顾柔四肢一松,瘫软地扶着桌几坐下。一切恍如梦境,都有些分不清真真假假了。

    姚氏叹了口气,道:“秋儿他被连城抚养长大,心性已非我所能制,我不了解他的性子,只能依靠这样说来保全你,希望他能够念及骨肉亲情,不来加害你。”

    顾柔心念一转,终于醒过神,问道:“姚姨娘,连秋上当真是您的亲生孩儿?”

    姚氏抬头望着这间屋子的天顶,一切摆设,宛如回到囚笼,昨日的灾厄留下了无辜的新生命,她长长叹了口气,喃喃:“我因为产后不久,便使用武功出逃,后来辗转流离去到洛阳,早就伤了根本;也怪我狠心造孽,抛弃了秋儿,所以老天爷再也没有赐给我第二个孩子。”

    顾柔吃惊不小,姚姨娘说的话,果然半真半假,她虽然不是姚氏的女儿,但连秋上却是她的儿子!

    姚氏扶着桌几,低声咳嗽起来:“人的福分和缘分有定数,改不了。我深恨连城,却愧对阿秋,如今想要弥补,只怕已是晚了。只希望他不要铸成大错,犯下屠戮苍生,染祸江山的罪过。”

    顾柔听了一阵沉默,如今的连秋上已经是箭在弦上,就算他内心仍然存有一丝温情,然而时事所迫,谋反之罪不容他回头,他只能在成王败寇中选择一个非生即死的结果。

    当夜,顾柔和姚氏同睡一屋,姚氏听顾柔说起日前之事,担心连秋上来骚扰顾柔,连顾柔起夜也形影不离地陪同,倒使得顾柔安心了许多。

    顾柔躺在床榻上,把白天发生的事讲给国师听。

    这些陈年往事,若非情势所逼,姚氏决不会同人提起。于是国师也是第一次听到姚氏年轻时候的这些遭遇,不由得唏嘘感慨。

    顾柔问:【你叹气什么。】

    国师道:【我替我母亲叹息,她本应该嫁给别人,不应嫁我父亲。】

    顾柔好奇了:【为什么。】

    国师道:【因为倘若我是父亲,也会喜欢姚姨娘。】

    顾柔更好奇:【为什么?】

    国师坐在军帐中的桌案前,连夜查阅前线传来的战事情报,此刻停下来,默默作想了一会儿,如实答道:【因为她更像你。】

    顾柔又温暖、又心酸。姚氏的命运,不可以说是好,然而她最后毕竟和最爱的人在一起了。她也会像姚氏这样吗?

    如果需要付出牺牲,才能够换来和他相守,那她也是愿意的。

    她轻轻翻了个身,背对着姚氏。忽然听见他温声道:【我也不会让你成为姚姨娘……再过五日,大军便要发动总攻了。】

    她心头一跳。这极其机密的军情,也是他心中对她的一个承诺。不管在哪里,他一定会千方百计救出她。

    此刻,虽然身处在建伶城的宫苑内,然而她心底却踏实极了,暖意充满了胸襟,她可以全心地去相信他,托付他。再没有人比他更值得信任,从能力,到感情。

    顾柔笑了笑:【你放心,我不怕的,只要不是兄妹就好。】

    也只有他,可以令她在危险和困苦中还能够轻松笑出来。他虽然心事重重,却也默契地顺着她,用玩笑去替她宽心:【那是自然,以本座的才智,怎么可能有你这样的妹妹。】

    他这样说,心里却突发奇想,倘若当真是兄妹,那他该如何是好?

    这诡异的设想实在太过残酷可怕,他都不禁要打冷战,但是,就算是那样,他说不定也绝难控制住自己……他不能再胡思乱想了,于是,他咬牙切齿地道:【回来赶紧生个孩子,容貌似你,才智如我,省得夜长梦多!】说罢重重叹气。

    顾柔也叹气:【幸好你娘嫁给了你父亲。】

    他微怔:【为甚么。】

    【要不然,就没有你了,这世上若没有你,那我一个人多没意思。】

    他又是一怔,心中一股柔情和刺痛同时袭来,令他忍不住抬起头,去看从营帐门口缝隙中透过的月光。清冷又残酷的月光,在冬日很是常见,然而一段悠长又沉重的相思,却把这段月光寄托得极是温柔。

    他不禁披衣起身,走出军帐,立在门口久久地望着月亮。再过几日,便是元月初一,千门万户团聚的佳节,他会更想她。

    与此同时,顾柔也已起了身,不约而同地望着宫苑窗外的月光:【大宗师,你看见月亮了吗?】

    【嗯。卿卿,】他算了算日子,忽道,【今年我要同你一起过元日。】

    ……

    翌日,连秋上单独召见姚氏。一见面,他大改先前傲慢态度,先屏退了左右,只留下几个亲信近侍。

    人一退下,他立刻走到姚氏面前搀扶,跪下称呼:“母亲,孩儿不孝,这才同您相认。”

    姚氏一怔,禁不住感动落泪,她慌忙将连秋上扶起,却不知说什么才好。在这世上,她还有一个儿子,仿佛是生命中的一段补偿。

    连秋上亦双目含泪,以袖沾目,道:“先前孩儿在殿上,只怕人多口杂,这等消息传了出去多有不便,故而没有立刻与母亲相认,请母亲饶恕!”

    姚氏连连摇头,她又怎会计较这些。

    连秋上扶起姚氏上座,道:“我从未尽孝过一日,希望以后能够长随母亲身侧侍奉。”

    他起兵造反,姚氏心知一旦和他相认,也不会再有安宁日子了,然而,她不会在乎这些,只要他肯认这个母亲,她愿意陪着他一同赎罪。她含着泪正要劝说连秋上休兵止戈,却听连秋上话锋一转,道:

    “既然母亲肯认我这个儿子,不如就替我劝劝阿妹,令她交出铁衣,助我一臂之力。待我拿下江山,一定会好生侍奉母亲,照顾妹妹,令你们尊荣富贵,无上荣宠。”

    姚氏蓦然一怔,她看向连秋上,只见他俊美无畴的年轻面容里,显出锐利嚣狂气态,俨然又是一个连城。

    她忘了,这是连城养出来的孩子,又怎么会是甘于俯首屈膝之辈呢?

    姚氏心中蓦然警醒,带着无限悲哀,好生劝他道:“秋儿,你怎么可能对抗得了朝廷?朝廷的军队已经打到建伶城郊,你也该清醒了,你如今一分的胜算都没有,何不为自己,为你的家眷子嗣留一条退路呢?”

    连秋上瞬间变色,松开姚氏,瞠目怒喝:“我没有退路!走上这条路就没有退路!倘若我得到铁衣,撑过这个冬天,慕容情的主力耗死在此,我乘机反攻,云南焉有不胜之理?是你一直在阻挠我,想要斩断我唯一的退路!”

    姚氏双目泪流,却自己擦干,冷静地摇头:“我儿,我自小看着阿情长大,他的为人我很了解,他没有你想得这般简单,你是斗不过他的。你收手吧。”

    姚氏心平气和的一句断语,却反而更加伤害了连秋上的自尊心。

    他目呲欲裂:“你抛弃我和父王,一天都没有养育过我,如今却为了慕容修的儿子,要我拿命去送给他?我究竟是不是你亲生的儿子?”

    他言至末尾,满心哀痛失望,几近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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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氏的无情相逼; 终于令连秋上下了狠心。既然从生母处难以打开缺口,他便决定直接从顾柔下手; 他命人将姚氏和顾柔分开软禁。
  
  顾柔被带出琼瑶苑; 去见连秋上。
  
  连秋上一改往日狠厉态度; 将顾柔认作妹妹,对她和颜悦色进行劝说:“小妹; 先前王兄不知实情,唐突了你,望你莫怪。如今既然知道了; 在这世上; 我只有你和母亲两位亲人; 我待你们好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再害你呢?望你念在同胞之情; 能够原谅王兄的过失。”
  
  顾柔觉出他话里暗藏玄机; 便顺着他的话,道:“我原先也不知实情; 若非母亲相见说明真相,只怕早已在此遭遇不测。如今既然阿兄肯认母亲和我; 我只求能够平安回到洛阳; 恳请阿兄放了我和母亲!”
  
  连秋上闻言皱眉,道:“我才是你的亲人; 你又要回洛阳作甚?你想回去帮慕容情来害我?”
  
  顾柔连忙辩解:“事到如今,我也不求攀附阿兄的荣华富贵,只求平安度过余生; 我会将铁衣的配方留给阿兄,但是须得用我和母亲的自由来做交换。”
  
  连秋上面色一沉,心道,她同我相认,却不肯留在云南;何况母亲一直心向慕容家的人,妹妹又怎么会违背她的意思给出配方?其中只怕有诈。
  
  他沉吟片刻,只说要再考虑考虑,命人将顾柔安排在一处偏僻的宫室,不许她再与姚氏见面,防止两人串通商议对策。
  
  顾柔所处的那间宫室,原本是一处冷宫,当年曾有连城的侧室妒忌瑶妃受宠,在食物中予以下毒加害,被连城的近侍识破上报。连城震怒之下,便将这名侧室打入冷宫幽禁起来,后来又嫌那冷宫夜夜传来的凄凉歌声太过聒噪,令人将之绞杀。于是这座并不大的宫苑,从此变得更为寂寞冷清,门可罗雀。
  
  这宫室因为顾柔的到来,临时匆忙打扫过,然而,显然这打扫的宫人们也不够上心,顾柔一重一重进入院落,沿路皆是腐败落叶,墙头檐下蛛网成阵。进了屋,各种摆设陈旧破损,也无人来修缮,只有一个眼花耳背的妇人负责服侍她的饮食起居。
  
  这一切,显然是连秋上对她的一种惩罚加威胁——隐藏着一种如果她不按照他的意愿办事,便极有可能会在此终老一生的意思。
  
  顾柔心想,这般也好,这冷宫离连秋上的住处远,就少一些骚扰。她见桌上茶壶已空,问那伺候的妇人打水,惊得那妇人慌忙跪地头叩头:
  
  “皮娘……不敢!皮娘……有罪,求王爷恕罪!”
  
  原来这妇人原来唤作皮娘,乃是服侍连城那位侧妃的老宫人,随着主人获罪,她也随之来到冷宫侍奉,就此终老一生。
  
  顾柔见她说话颠三倒四,而且神志昏乱,想来也指望不上由她伺候,便自个出去询问卫士,取了饮水和食物,又亲力亲为将卧房整理一番,总算可以住下。
  
  到了夜里,顾柔躺在榻上,正预备睡了,忽然听得院子里传来阵阵哭声,凄厉哀凉,使人难眠。
  
  她起身到窗口一瞧,只见那皮娘神色惶惶,正手拿一空碗在院中晃悠,一边喃喃自语:“夫人……请用,喝了它罢!喝了……它罢!”
  
  不知怎的,这场景有些令人毛骨悚然,顾柔瞧了一阵,再也无心睡眠,披上衣裳去找守门卫士,问道:“皮娘还在院中,你们不将她带回去歇着么?”
  
  那守卫不以为然答道:“这婆子疯了多少年了,管也没有,由着她去!”
  
  顾柔心烦得很,她有些害怕同发疯的皮娘共处一院,想要出去走走透气,左脚才跨出门槛,便被左右卫士架起刀戟,双双拦住——
  
  “没有王爷手谕,不得离开此地半步!”
  
  顾柔无奈憋闷,回头看一眼那幽深的宫苑,又抬头望见繁星密布的天空,叹了口气,正要转身回去,忽听后面传来一声细语:“放她出来罢。”
  
  两名卫士俯身行礼:“王妃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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