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双水雾朦胧的眼,黏在阎温的脸上,痴痴傻傻的,双颊绯红,让阎温看了,刚刚升腾起来的那点怒意顿时全消,将十九抱紧,手指摩挲她的嘴唇,而后重重的亲吻上去。
许久,唇分后,十九抱着阎温的脖子,眼角滑下水滴,掺和进这一池的热水中,无声无息,不见踪影。
等两人终于洗好了,折腾出了汤池,十九躺在床边上,枕在阎温的腿上。
阎温腿上垫着布巾,正轻轻卷起十九的头发给她擦水。
“大人,”十九穿着中衣,到此刻已经清醒了许多,她不傻,这时候阎温灌她酒,要躲避的不过是那点事。
不过十九不想再让他躲避,这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不过是取悦对方,给对方带来愉悦,也让自己愉悦的亲密事。
十九按住阎温的手,从床上翻滚到地上,跪在阎温的脚边上,披散着一头长发,因为酒意未消,脸蛋和嘴唇都嫣红着,莫名多了一些妩媚。
“大……不,夫君,让我伺候你好不好?”十九手按在阎温的腰带上,仰着头看他。
阎温慢慢抿住唇,对上十九的视线,在那其中看到自己的倒影,他看到自己,分明也是喜悦,甚至渴望的。
他抓住十九的胳膊,将她拉起来,搂到自己的腿上,轻轻的亲吻她嫣红的唇,然后抱着她站起来,转了个身,压进柔软的床榻,回手用力一拽,纹绣龙凤呈祥的窗幔便轻轻落下。
床幔中人影晃动,烛火噗的接连爆出灯花,屋子里传来轻缓的哼声,那是属于爱人之间独有的靡靡爱语。
作者有话要说: 阎温:老东西,小温温?!
十九:爸爸我错了。
作者:老地方找匕首
等十一点左右,还有一章番外,我最爱的囚禁梗,嘻嘻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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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看番外的小可爱,喜欢我新书的收藏下,我三月开,不会间隔几天的。
【还有等我标注完结,一定要回来给我完结评分啊啊啊!送红包包的,不过还等等两天才完结,还有番外呢。】
第66章 番外,另一种身份1
盛夏时节; 天气燥热的厉害; 阎温经过大半年的温补,原本自带凉爽的体温消失了; 慢慢的变得像一个大火炉。
两人睡在一处,十九晚上不盖被子,身上相对凉一些; 阎温睡的热了,就将十九搂过; 拿她消暑,十九常常半夜被热醒,又不舍得挣开他; 当真是甜蜜和痛苦交织。
这一日格外的热,半夜三更,十九被阎温骑到怀疑人生; 实在是扛不住; 从床上摸下来,躺倒脚榻上凉快; 本想着一会儿就爬上去,但是没成想这一闭眼; 就这么睡着了。
已经许久不做梦的十九做了一个梦; 梦中她成了另一个人。
她不再是傀儡女皇; 而是真正的当朝皇后长女,未来毫无争议的皇储。
只是才登上大位不久,便是连年战乱灾祸; 即便是她几乎耗尽心力,这个国家也像是四面漏的破房子,堵住这里便堵不住那里。
烽火连年,山河破碎,民怨沸腾,不知什么时候,整个国家都开始传言,女皇是个妖孽,必将有人镇压,否则古云国必将覆灭。
四方流民揭竿而起,打着可笑的降妖镇魔的旗号,在敌军我军中间搅混水,时逢乱世必出英雄,太尉长子书离,率十万大军,先平内后攘外,用兵奇诡,战无不胜。
将敌国大败之后,又一路将各处反叛军尽数剿灭,回到皇城却拒不受封,用无尽军功,只求换后宫一个侍君的名额。
孰料女皇却盛怒,不肯应诺,只因这人不是什么太尉长子书离,而是曾经她宫中的内侍,从宫外捡进来,甚至心疼他身体瘦小,瞒过所有人,许他不净身伺候左右,连自己读书时,也许他旁听,可谓荣宠深厚。
谁料他一个奴才,竟敢狗胆包天肖想主人,两人年岁相差甚大,皇女一直将他当成长辈,他却在皇女及笄当夜,替代了皇帝派给皇女通人事的公子,与她有了肌肤之亲。
皇女事后将他打的半死逐出宫外,一晃三年,不知他是如何成了太尉长子,又如何一路青云直上,成了震慑古云国内外的大将军,所帅兵马所到之处敌军从无一活口逃出,人送外号活阎王。
皇女事隔三年,再次见他,本以为自己是眼花,听他提出如此要求,气的险些呕出血来。当场便拒绝了他的要求。
但是他如今已经不是当初的内侍,他是堂堂正正的太尉长子,是名满天下的大将军,累累军功,即便是直接掀了女皇的天下,坐这天下之主,也是一呼百应,何况是只求一个侍君之位?
朝中大臣开始连番施压,女皇最后不仅没能将人推出去,甚至连皇夫之位也没能由她做主。
画面很快,十九身临其境,几乎能感觉到女皇心中几欲呕血的闷痛。
但是随即,她仍旧没能阻止封夫大典,没能阻止这个男人再次站到了她的面前。
而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阎温。
新婚当夜,一对怨偶枯坐到天明。
礼制规定,女皇一月有半月都在皇夫的寝宫,十九便真的跟着女皇的感官,在梦中夜夜枯坐到天明。
画面突然一转,阎温口吐鲜血,抓着女皇的手质问,“我为你稳固江山,为你平定天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便是厌恶我至此,竟要毒死我?!”
阎温眼神绝望而阴冷,十九心急,却无法控制身体,只听着女皇一句一句,句句剜心。
“我宁愿山河破碎国家覆灭,也不愿与你日日相对,你这个狗东西,只配去死!”
阎温笑了起来,吐掉口中鲜血,却没有如女皇所料的倒下,而是抹掉嘴角的鲜血,站起身手指点了点桌案。
转头眼中的光亮彻底熄灭,狰狞的笑了下,疯狂道,“如今这天下,皆已在我掌握,你这个女皇,早已经变成一具空壳。”
他摇头惨笑,“我等你回头,等的太苦,不若不等的好,反正你也不会爱我。”
“来人,”阎温对着外间轻唤一声,便有几个内侍进来,阎温最后看过来的眼神,极尽温柔。
“你就算不爱我,也别想再去爱别人,后院你心爱的几个小东西,我早就剁碎喂了狗,不用惦记了。”
十九人生第一次体会到了呕血的感觉,然后便失去了意识。
她只以为这个梦结束了,等再醒过来,一勺米粥递到唇边,十九只觉得浑身无力,睁开眼看到阎温,露出一个虚弱的笑。
“我怎么没有力气……”十九看着阎温正要说我做了一个梦……
便听阎温道,“陛下脚筋已经断了,自然没有力气,不过陛下也不用忧心,脚筋断了……陛下还可以爬啊。”
这话说的有多么寻常,话中的内容就有多么让人脊背发凉。
十九靠在软枕上,掀开被子一看,双脚脚腕都用布巾裹着,上面已经被血浸透,被子上也洇湿了一小块,顿时惊的叫了一声。
“啊——”不疼。
十九动了动腿,确实不疼,只是一动便有潺潺热流顺着布巾洇出来。
阎温手中还搅合着米粥,送到十九的嘴边,凉凉道:“陛下乱动,伤口便无法愈合……”
阎温突然吼道,“你想流血过多而死,你想的美!再敢耍这种心思,我便叫你除眼睛之外,哪里也动不得!”
十九被阎温吼的一愣,她和阎温在一起多年,他什么形容都见过,根本不怕他。
旁边人都吓的跪下,十九却愣过之后,看着他脖子绷起的青筋,想要伸手碰他。
这是什么虐恋情深?她怎么可能舍得毒害阎温?
但是十九看了看自己的双脚,按照她梦中看到的一切想了下,这似乎确实是阎温的做法。
因为有一次,十九玩笑的问他,若是自己喜爱上了别人,他要如何,阎温便是说,会挑断她的脚筋,要她哪也去不了,留不住她的心,那便留住她的人。
十九又动了动,确认自己一点都不疼,确实是在梦中,索性靠在软枕上,看他还会如何。
他看上去似乎很憔悴,这副形容,倒是和阎温曾经同自己闹别扭的时候一模一样,只是这梦中看上去,更疯狂些。
阎温看了十九一眼,拿起米粥,再度将勺子递到她的唇边,低低道,“陛下若是不喝,臣便只有用嘴喂了。”
十九本来要张嘴,听了这句话,立刻将嘴闭的严严实实。
阎温气的手抖,将勺子一扔,果然一仰脖子喝了一大口米粥,然后便倾身朝着十九凑过来。
十九眼睁睁的看着他凑近,负气一般捏开她的下巴,然后将米粥渡进来,堵住了她的嘴。
十九眼睛微弯露出一点笑意,从善如流的将米粥咽下,甚至还深舌去阎温嘴里刮剩下的,尽数吃进去。
阎温看样子似乎很震惊,慢慢的松开十九后,嘴边还挂着一点米粒,死死的瞪着十九,十九则是对着他笑了下,凑到他的唇边,在他瞠目欲裂中,吸吮掉了那点米粒,还舔了下阎温的嘴唇。
阎温惊的从床上蹦起来,像个受惊的兔子,几乎是跳出去的,十九忽视一干内侍宫女要脱眶的眼珠子,自顾自的拿过剩下的米粥喝了,然后指着自己流血的脚,“还不给朕找太医来重新包扎?”
十九以为这梦很快会醒,但是整整一月,十九度日如年的养伤,伤口不知涂的是什么神仙药膏,总之好的飞快,但她尝试着下地,却根本站不住。
不疼,但是站不住。
这就是脚筋断了的滋味?
十九哭笑不得的体验,但因为心知在梦中所以并不慌张。
阎温整整一月都没出现,十九知道他一定会来,但是没想到是半夜三更。
她今天喝甜汤喝的多了,夜里尿急,正要叫人,发现床边站着人,大半夜的穿着一身黑,站在床头多吓人,十九惊的轻呼一声,看清了他之后坐了起来。
阎温却是转身要走,被十九一把抓住。
“将我脚筋挑了,不许我离开你,你却不肯呆在我身边,是想憋死我吗?”
十九歪头看着阎温,阎温盯着她满含诧异,许久才开口,声音沙哑,“陛下不恨我?”
“恨,”十九说,“我现在想要方便,都不能自己去了,还要人伺候,尿尿的时候被人听着多难为情,都是你害的,你得负责,你抱着我去吧。”
阎温的表情几变,突然掐住十九的脖子。“你想迷惑我!你上次……”上次这样温柔的时候,便是要害他性命的时候。
十九感觉不到疼,只是有点喘不上气,她拍了两下阎温的手臂,见他疯了一样的不松开,只好勾住他的脖子,将他拉下来,吻住他的嘴唇。
阎温愣住,片刻后手上骤然松开力度,欺身上来将十九压进柔软的被褥间,疯了一样的亲吻她。
十九闻到他身上熟悉的香味,便抱着他迎合,边心想着这人可真是,无论何时都喜欢这一种香,连梦中也是。
直到怀中的人开始不老实,十九这次制止了他,实际上感觉到属于男人的象征,十九还是有点懵的。
懵了之后是有点小兴奋。
“怎么?”阎温清了清嗓子,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唇,按着十九的肩膀语气危险,“陛下是装不下去了吗?”
十九看着阎温,仰头啃了下他的喉结,“你要把我压尿了,先抱我去方便。”
阎温:……我看你能装到几时!
作者有话要说: 阎温:我看你能装到几时!
十九:一辈子不醒,你就能感受我爱你一辈子。
第67章 不是梦!
阎温还真的抱着十九去方便; 只不过回来之后; 十九躺在床上看着他,他却满脸阴沉的站在床边看着十九; 死活也不上来了。
十九双手枕在身后,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他却眉头紧锁; 满脸都写着你有阴谋。
十九朝他招招手,他反倒朝后退了好几步; “哎,”十九伸手去抓他,他直接后退数步; 警惕的看她,突然抬手摸了下唇,“你在唇上抹了毒?!”
十九:……
“我在唇上抹了毒; 我自己不活了?”十九觉着这梦中的阎温有点傻; 挑眉有些奇异的看他。
“呵,陛下不是说; 即便是死了也不想同我日日相对么?”
十九一时无言,她总觉得这梦中的情景不太对; 至少是关于两人虐恋的部分; 且不说别的; 她不相信她自己会不喜欢阎温。
十九觉得,阎温于她,一直都是沾上便无解的毒。药; 无论是在梦中,还是任何情境下,她如何能够逃脱阎王的手心?
似乎记忆并不全面,十九一时想不透,阎温最后神色复杂的看了她许久,最后还是走了。
从这天开始,十九每夜醒过来,都能发现阎温站在床头,活鬼一样,分明盯着自己的眼神饱含着痴恋,却不知为什么,偏偏不肯靠近,那痴恋中满含着复杂晦涩的情绪,像一张织就着着痛苦和执念的网,将十九和他自己一并网在其中,不得挣脱。
十九过上了真正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梦里她是个瘫子,索性也就安心的当个瘫子,阎温不来的时候,她就琢磨着回忆中缺失的那一部分。
半夜阎温来,十九起初还尝试着勾搭他上榻,后来他总是冰冷又复杂的看着自己,便不再讨那个没趣。
她这些天,许是琢磨的多了,总能想起一些零碎的记忆,这记忆刹那闪过,总会在瞬间便让十九肝肠寸断。
是真的肝肠寸断,憋闷痛苦,无奈渴望痛彻心扉都交织在一起,连呼吸似乎都带着碎裂的刀刃,一点点顺着鼻腔刮进胸腔,将心脏都绞的鲜血淋漓。
日子日复一日,几次十九都感觉到周遭一切变的虚幻,以为是要醒过来,却每次扭曲过后,却还是在梦中。
十九总是感叹这梦太长了些,梦中阎温除了初始的那两天,就不肯再亲近她,她属实是无趣的很,回忆起什么还要体会死一样的难受,甚至自残,妄图醒过来。
在一次她试图割破喉咙,鲜血淋漓的被阎温抓住时,阎温盛怒中抓住了匕首,两人皆是鲜血淋漓,他跪在十九的脚边,面目狰狞的问她,到底想要如何。
“你将我弄成这幅摸样,又不肯在我身边,我活着无趣,便只好自戕。”十九又不疼,她脖子上还鲜血潺潺,虽然没有割到紧要处却也足够吓人。
阎温几乎面无人色,按着十九的脖子狂吼太医,但是从这天之后,他便将奏章带到了凤栖宫来处理,虽然依旧阴沉冰冷,看着十九的眼神依旧复杂,却不会再整日的不见踪影。
十九要求在阎温的身边放个凳子,她要坐在他的身边,说了好几次,无人答应,十九便自己从凤床上滚下来,她双脚失去了力度站不起,只好在地上爬。
有婢女跑过来,要扶十九,十九却甩开她,继续朝着阎温爬,阎温听见声音回头,见到十九这样震惊的近乎狰狞,但是看着十九一会,眼神却一点点冷下来,冷的像是冬日寒潭。
“铮”的一声,利剑出鞘,阎温并没有来扶十九,而是将剑锋抵在她的脖子上,终是确认了心中猜想,冷声问她,“你是何人?”
他的女皇宁死也绝不会在地上爬,像这样毫无廉耻满不在乎的样子,绝不是那个自小便傲然到骨子里的人。
这些天,他眼见这人反常,总以为她又是要毒害自己,却发现她并没有任何的行动,她所有的一反常态,都让阎温起疑。
直至上次她割喉,阎温又有些游移不定,不堪折辱寻死,确实是她的做法,可是像如今这样几次三番的想要亲近自己,甚至不惜在地上爬,却让阎温彻底确认,这人不可能是他的女皇。
十九脖子上抵着冰凉的剑锋,她不知道疼,却能够感觉到凉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