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皇夫是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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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皇夫是太监-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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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许人伺候也是如此,若是十九说了,又会引得他发怒。
  于是十九只好应了一声,转过屏风外一看,水盆中已经备好了水,应当是先前喜全送过来的。
  十九拧了布巾,又回到屏风后,顺手解开阎温的衣襟,将他染血的中衣朝着两侧肩头脱下一点。
  才把布巾贴上去,阎温就按住了她的手。
  “出去吧。”阎温说。
  十九从善如流,将布巾给阎温,然后自觉的转到屏风后面,只把一只小手从屏风后伸出来,“大人若是需要洗布巾就交给我。”
  阎温看着十九的手,那上面还残留着在他身上沾染的血迹,他擦着下额的动作一顿。
  他实在是不明白,这小傀儡是说该她胆子大,还是胆子小。
  平日里动不动就能吓哭,可他刚才那副样子,小傀儡也竟然敢朝着他伸手。
  “大人,手上的指甲伤了,莫要用左手。”十九不放心的叮嘱。
  阎温正要将布巾递到左手上,闻言抬起来看了看,指甲确实掀起来了一块。
  他皱着眉,想着刚才在水牢之中,空相那秃驴和尚,不下狠手就不肯张嘴说话。
  这些日子单怀已经审了他好几次,但他嘴紧的很,不肯透露任何的有用消息。
  阎温一直病着,可算病好了一些,眼见的事情全无进展,一着急就亲自动手了。
  阎温真正动手的时候,就不会再逼问,不会吓唬对方,甚至连句话都不会说,只闷头干,几套刑具结结实实轮下来,人已经没有人样。
  那秃驴最后受不了,嘶哑着嗓子自己招的。
  即便他招了,阎温也是将那一套刑具彻底在他的身上招呼完才松了手。
  松手的时候,秃驴已经出气多进气少,阎温猜想着他应该是用力过猛,刑具操作不当,以至于指甲撕裂。
  他动手后,中途看水牢内侍都受不了出去了,连单怀都看不下去,面对着墙站着,他满手满身都是血,用力用到手上都麻了,从水牢出来一直到刚才,若不是小傀儡提醒,他并没有发现自己的指甲破了。
  阎温将沾血的布巾递给十九,十九接过就去清洗,洗干净了再递给阎温。
  轮换几次后,十九开口,“大人,我去换一下水,水已经脏了。”
  阎温将自己的中衣脱了,用布巾擦着胸口。
  听到十九的话“嗯”了一声。
  他看着布巾上的血迹,想到今天从那老秃驴嘴里撬出来的消息,脸色不由得越来越沉。
  庄林寺只是冰山一角,揭开这一层遮羞的幕布,阎温只是窥见了一点点其中的腐烂,就被恶心的想吐。
  不仅是像庄林寺这种寺庙,在各地,也有打着施粥行善举,甚至顶着大善人的名号,直接收留流民和乞丐的地方,也都背地里干着贩卖人口的买卖。
  这庞大的关系网,阎温扯开了一道口子之后,才窥见了其中让他毛骨悚然的内情,组织已经不能只用贩卖奴隶来称呼,连没人认识的乞丐,无亲戚可投奔的流民,甚至是当地没有人管没人在意的孤寡,都会被卷到其中贩卖到不知处。
  男女老幼,除了没有劳动能力的人,否则一概不会放过。
  他们之所以大批量的贩卖人口却没能被发现,最大的原因是因为,从不动和亲戚邻友来往频繁的人。
  例如本地的乞丐,只要他在城中混得脸熟,就不会被殃及,流民若是有亲戚可投奔,也不会遭难。
  据庄林寺的秃驴交代,人贩子手中都有一个名单。
  这名单中的人,都是有着各方牵连的人,他们如果突然消失,会引起人们的疑惑甚至寻找,这种人哪怕朝着贩卖人的眼前晃悠,朝着他们的网中撞,也不会被抓。
  相反,那些无依无靠,无人投奔,无亲无故的人,就会成为待宰的肥羊,稍有不慎就会遭殃,这一类人被人贩子称为活银两。
  而且那老秃驴说,这些人若是落入人贩的手中去处也不一样。
  孩童幼小,若是男童,会被送入训练死士这一类的地方,或是卖入大户人家。
  而女眷无论大小老幼,除各地的妓馆之外,容貌秀美的,另有其他不明去处。
  至于强壮的男丁,则会被集体贩卖,至于去向何处,老秃驴一口牙被生生拔光也没说,估计是真的不知道。
  而这其中最惨无人道的,是有些流民是拖家带口头逃难,一家人落入人贩手中,卖猪肉一样,被割据开来独立贩卖,自此天涯路远,人间地狱,怕是再无相见之日。
  阎温想到这里,抓着布巾的手不自觉的收紧,翻起的指甲因为用力,再一次涌出了血。
  十九伸手等了许久,不见阎温将布巾递给他,悄悄的侧头探入屏风看了一眼,就见阎温抓着布巾闭着眼睛,整个人都在小幅度的颤抖,抓着布巾的左手,血顺着手指没入布巾,已经红了好大一块。
  “大人,”十九赶紧走到阎温的身边,伸手去扳他的手,避开他受伤的手指,拽出他手中的布巾,“大人快给我,你手指又流血了。”
  阎温猛的睁开眼,浓重的憎恨和哀伤在他的眼中交织成血丝,他看着十九,眼睛却没有聚焦,像是通过十九在看着其他人,这眼神让十九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后颈的汗毛根根竖立。
  她有一种错觉,觉得下一刻阎温就会伸出手掐死她。
  不过阎温并没有动手,好半晌,他的眼神重新聚焦在十九的身上,语调带着一种无奈的恼怒,埋怨道,“你怎么又进来了。”
  十九一口长气吁出,连忙上前抓住阎温的手,用布巾在他手指的周围擦拭血迹。
  “大人,莫要再用力了,指甲如果全都脱落,你的手指以后该使不上力了。”
  阎温轻叹了一口,不知抱着什么样的心态,伸出另一只手落在十九的头上,摩挲了一下她的脑袋。
  “去找喜全,让他拿些伤药过来。”
  “那大人莫要再用力了……”十九被阎温按着脑袋,仰头很费劲儿,只好将眼睛竭力向上翻,阎温点了点头,推着她的脑袋,“你快去。”
  十九这才拿着布巾转过屏风,清洗好了之后又递回给阎温。
  催促他,“大人再擦一擦,赶快将衣服穿上吧,一会儿该着凉了。”
  十九说完之后转身去找喜全要伤药,阎温很快擦好,重新穿好了衣袍,走到了床边坐下。
  十九很快拿着伤药回来了。
  “大人,喜全说你一天都没吃东西了,”十九站在屏风的旁边,看着半靠在床上的阎温。
  见阎温没有反应,十九又说,“我扶大人去软榻上药,顺便大人也吃些东西垫垫肚子吧。”
  阎温给那老秃驴一共上了七套刑,血腥味闻了一上午,那还有胃口吃东西。
  他皱着眉将眼睛睁开一条细缝,觉得十九实在太吵了,烦人死了,他现在就想把那小牌子收回来。
  十九跟阎温软磨硬泡这么多天,有些吃透阎温的性格,阎温虽然脾气特别不好,但阎温并不是不知道好赖,只要是真心为他好的举动,即便他烦的很,也都会忍着不发作。
  因此十九没得到阎温的回答,也敢自顾自的走到床边,将阎温的腿从床上挪下来,蹲在地上给他穿靴。
  阎温本来靠在床边上,被十九这么一挪动,能坐起来。
  他垂眼瞪着小傀儡的脑袋,伸手掐了掐眉心,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他感觉自从小傀儡锲而不舍的朝他这里跑,他叹气就越来越频繁。
  “王文的那件事情已经查清了,”阎温突然说,“你说的那些情况都属实。”
  实际上不仅十九说的情况属实,阎温查到的,比十九说的还更过分些。
  一个小小的户部副使,家中后院比帝王后宫还要枝繁叶茂。
  户部尚书与阎温相识多年,当年还是阎温一手助他坐上这个位置,这么多年在朝中,阎温也确实得他助力不少。
  但他为什么会举荐这个王文为副使,阎温到现在还没有查清楚。
  反倒是这个副使王文,阎温查到,他后院中的大部分女人来路不明。
  且那些女眷,即便是被卖到青楼当中,被阎温的手下找到,也不肯说出自己来路。
  想是有什么把柄捏在王文的手中,问的急了就一个劲的跪地求饶,不肯吐半个字。
  阎温没有动王文,只是派人盯着他,人口贩卖与户部本就密切相关,阎温假装不知的纵容,希望能从他身上揪出一些有用的线索。
  当然这条线是由小傀儡牵出,阎温一想到小傀儡也就识得那几个字,不知是感叹小傀儡运气好还是王文名字取的太简单了。
  “你好好想想,到底想要什么,想好了同我说。”阎温被十九扶着站起,两人朝着外间的软榻走去。
  十九心说是你啊,你是你就是你。
  不过她心里自己喊得过瘾,嘴上却说,“大人,打个商量,愿望能不能存着,我还没有想好。”现在还不是时候。
  阎温斜眼看十九,十九爬到软榻上,在他的身后垫上了两个软枕,扶着阎温靠在软榻上。
  自己则是跪坐在他的旁边,拿过伤药还有细窄的布条,给阎温包扎手指。
  “我本来叫喜全去请太医,但喜全说大人不许,那就只好凑合着我给大人包扎吧。”
  阎温靠在软枕上,眯缝着细长的眼,脑子里还是想着关于今天他从秃驴嘴里撬出的一些消息。
  再看着十九抓着他的手仔细包扎的样子,不由得在心中思乱想。
  十九身生为奴隶之女,若是老皇帝和皇子皇女们,没有被一窝毒死,若是十九没有入宫做女皇,她身处行宫最低贱之处,甚至在户部都没有录入,命如蝼蚁,是不是也会变成那些人贩眼中的活银子?
  阎温想到这里,心中没来由的拉扯了一下。
  不过转念他又笑了,小傀儡应当能够避祸。
  当初连丞相那老狗都找不到她,自己的人也几次三番寻不到她的踪影,若不是她自愿跟着他进宫来,按照小傀儡的躲藏能力,怕是这天下没人能抓得住她。
  很快十九就将阎温的伤口包扎好,阎温抬手看了看,中指粗了好几圈,包扎的手艺实在拙劣。
  十九也知道自己包扎得不像个样子,跪坐在阎温的旁边,见阎温盯着手指看,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若不然我再重新帮大人包扎一下?”
  阎温看向她,十九又立刻改口道,“要不还是找太医?”
  十九顿了顿说,“不过太医都没什么时间……前些天我腿受伤,青山差人去请太医,说是太医都被朝臣们请去给家眷们请脉,大人你听说了吗,说是瘟疫已经传到皇城。”
  阎温嗯了一声,他不请太医,只是因为这一点小伤没必要。
  不过最近他也知道皇城中风声鹤唳,关于瘟疫的传言,他一直派人留意着,并没有瘟疫确诊的消息,想来只是讹传。
  那群大臣们不是向来如此吗,无论哪个州县传出瘟疫,他们都要草木皆兵的在家熏艾,熏得家中乌烟瘴气,自己折腾自己。
  十九见阎温又出神,悄悄的伸手去解阎温手上的布条,打算重新包扎一下。
  才碰到阎温就缩了一下手,看了一眼十九,说道,“不必了,就这样吧。”
  他垂下头,片刻后又道,“许你将愿望存着,不过有期限,今年除夕之前不说就算作废。”
  十九笑起来,声音甜甜,“谢大人。”
  阎温看着她笑得见牙不见眼,一整天了也终于露出了一点笑意。
  正这时候,喜全拎着一个小食盒进来,正是先前十九换水的时候吩咐他去膳食房取的吃食。
  喜全还有些忐忑,偷偷觑了一眼阎温,看向十九无声的询问,能行吗,大人刑讯完毕下来不吃东西。
  或者说阎温每次亲自动手之后,都有那么几天没有食欲。
  十九和喜全眼神交汇,轻轻点头——放心吧。
  喜全将食盒放下就出去了,十九将食盒打开,把里面的吃食拿出来摆在小案上。
  侧头看向阎温,阎温也正看着小案上面的东西皱眉。
  十九指着一盘淡绿色的糕点介绍,“这个就是我前些日子同大人说的甜糕。”十九说,“清茶味的,膳食房新研制出的,吃起来有一股茶香,我方让喜全去命膳食房现蒸的,冒着热气儿呢。”
  十九说着,伸出手指戳了一下其中一个,她轻轻戳了一下,那甜糕就塌陷了一个小坑,“大人你看,它多软呀,热着的时候最好吃了。”
  阎温每次听她这种语气,就有种自己被当成小孩子哄的感觉。
  不过这种感觉既让阎温有些羞恼,又诡异得让阎温有些沉迷,因此他没有打断十九的话。
  十九继续指着另一碗看上去清汤寡水的东西道,“这个是甜梨汁,只有淡淡的甜味,解渴除烦,搭配这个小甜糕,还解腻,大人试试吧。”
  十九用旁边的小盘子夹了两块小甜糕,和那碗梨汁一并放在阎温的面前。
  软声道,“我知道大人现在没有胃口,可大人越是不吃东西就越会胃口不好,胃口不好就会引起风寒,风寒缠绵不去还会……”
  十九长篇大论才开了一个头,阎温就拿起了筷子,夹了一块小甜糕放到嘴里,皱眉看向十九。
  十九立刻噤声,阎温慢慢咀嚼,片刻后低头用汤勺舀了一勺梨汁,放进嘴里。
  十九看他吃的比自己吃了还开心。
  她自己本身就喜欢吃甜的,每次吃了之后就觉得心情会好,喜全说阎温不爱甜,可阎温明明就很喜欢,她希望阎温吃了甜的心情也能好一些。
  阎温吃得很慢很斯文,一盘小甜糕,十九坐在那里数了数,一共十五个。
  除去她伸手戳了一下的那一个,还剩十四个,阎温已经吃了七个,并且将筷子又伸过来了。
  喜全趴在门边上,看着阎温一口口吃着甜糕喝着甜梨汁,总算吁出一口气。
  别管是什么东西吃了就好,大人的风寒还未能痊愈,若是今天因为刑讯再次没了胃口,一个不慎风寒反复,又不知道要遭多少天的罪。
  喜全虽然对于十九种种行径有些看不惯,尤其是她……
  不过也不得不承认她确实在大人面前,豁得出去不要脸,豁得出去不要命。
  喜全收回视线,靠在门口心中啧啧,没想到大人竟然听这种没脸没皮的劝。
  阎温一口气吃了十个,自己也有些震惊,甜糕并不腻人,却如小傀儡说的有一股清茶的香味,配上清甜的梨汁,别的倒不说,他确实能够进得下去。
  闻了一上午血腥味,觉得自己喘口气都是腥的,吃了一些东西,胃中舒服了不少。
  十九见阎温吃得这么香,软软的小甜糕摆在眼前,咽了口口水,忍不住也想吃。
  眼见着阎温放下了筷子,十九飞快拿起一个塞进嘴里,正是刚才她伸手戳了一下的那一个,阎温绝对不会吃的。
  结果这时候赶巧阎温抬头看她,她连咀嚼都没来得及,囫囵个儿就朝下咽。
  可是这东西哪像酸杏,一梗脖子也就咽了,小甜糕是黏米做的,入口瘫软,不咀嚼就朝下咽,直接糊在嗓子眼儿上。
  十九被噎住了,咽了几下也咽不下去,眼见着脸色都憋红了,伸手一个劲儿捋顺自己的脖子。
  阎温刚才余光中看到她偷吃的小动作,本来看她也就是想吓唬她的。
  没想到一吓一个准,这小傻子还真的囫囵往下咽。
  眼见着十九憋红了脸,阎温在小案上找了找,最后连想都没想,拿起自己面前喝了一半的梨汁递到十九的嘴边。
  十九连忙捧着,咕咚咕咚几大口将梨汁喝干,堵在嗓子的小甜糕也顺了下去。
  不过等她喘上气儿回过神,想起她手里端着的梨汁,是阎温喝了一半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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